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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妳是我的》第545章
偽師徒24:完結

 離音醒來發現自己酸痛僵硬,就像在床上躺了很久沒有活動一樣。在床上伸伸手,踢踢腿,活絡一下筋骨,離音想起了什麼,目光往四周一掃,眼前的木屋讓她一眼確定,這不是飛舟上。

 她徒弟呢?

 離音往門口看去,木門緊閉著,按照以往的日常,她醒來之後,徒弟即便不在屋裡,過不了多久也會推開門進來,但她一套伸展運動都做完了,徒弟怎麼還不進來?

 抱著這個疑問,離音推開了木門,視野變得開闊,她立刻被院子兩側水池裡種滿的雪蓮驚呆了,這得多喜歡雪蓮,才會栽種了滿院子?

 粉蓮綻放,枝幹搖曳,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清香。

 離音喊了幾聲,沒見溫余懷出現,開始順著小路走,一邊找,一邊看風景。

 待她將溫余懷有可能出沒的地方逛完,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

 離音看了看天色,沒精打采地往回走,不知道為什麼,從她睡醒之後,也才半天不見,她就很想很想他了。

 離音覺得徒弟有時候很貼心懂事,又時候又不懂事,出門就不能給她留張紙條,告訴她去哪裡嗎?害得她這麼擔心。

 回到了木屋,一時不知道做什麼,獃獃坐著。

 天色終於徹底暗了下來,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順著敞開的門照射進來,點亮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木屋,卻點不亮離音暗淡的眸光。

 很久很久之後,離音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慢慢摸向自己的心臟,這裡,為什麼空落落的?

 徒弟不過是出門忘記告訴你而已,你不要東想西想了好不好?

 樂觀點,說不定徒弟下半夜就回來了呢?

 萬一,萬一他不回來,那他一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只要耐心等,耐心等就好。

 努力忽略自己內心的恐慌,離音從溫余懷給她的收納戒裡面拿出照明法器,白熾的光立刻驅走了黑暗的邊邊角角。

 離音摸了摸肚子,不餓,也沒胃口吃,但還是拿出兩個靈果,盯著門口,有一口沒一口啃著。

 兩個靈果吃完了,她又從收納戒里取出點水,漱漱口,乖乖躺到床上,側身,面朝著門口,這樣徒弟回來,她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床上起來,關門,這樣如果她不小心睡著,徒弟回來推開門,她聽到聲音就一定會醒來的。

 醒來之後呢?

 她就抱抱他,告訴他自己想他了,很想很想。

 隨即,她眉頭蹙起,這樣會不會太肉麻了?

 離音想了想,若是徒弟說想她,她會不會感到肉麻?

 答案是不會,她會很開心。

 那就跟他說吧!

 凌晨的時候,離音打了個盹,天邊正泛起魚肚白,她就突然驚醒了,下意識喊了聲徒兒。

 沒聽到回應,才想起溫余懷出門了,她完全沒睡意了,再躺了一會,從床上起來到門口一看。

 朝陽初升,粉蓮依然盛放,這麼美的景色,卻沒有那個她心裡惦記的人一起觀賞,離音不由地黯然。

 洗漱過後,她決定下山看看,臨走之前給溫余懷留了張紙條。

 下山的路並不難走,有一級一級的階梯,看不到盡頭。

 離音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得極快,沿途的風景很美,她目光也只是匆匆掠過,不時停頓,似乎在捕捉什麼。

 待階梯看到了盡頭的時候,離音聽到了人聲,她走得更快了。

 很快,一個寬闊的演武場出現在她的視線里,演武場上有很多人,吸引離音注意的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居然和萬劍宗的弟子同款。

 離音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念頭,難道這是萬劍宗?

 很快,就有人給她答案了,一個熟悉面孔,帶著驚喜之色,快步向她走來。

 「阿音,你怎麼在這裡?」在背後,被離音救的幾人喜歡用恩人稱呼離音,以表示他們心裡的感激,當面的時候,早已用名字相稱。

 李靈韻的聲音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其中就有同樣被離音救了的蘇清玲,看到離音,蘇清玲也又驚又喜地跑來了,甚至直接用上了飛的。

 離音跟他們說了自己醒來發生的事,又指了指自己方才出來的方向。

 李靈韻和蘇清玲看著雲昕峰的方向,又驚又疑,其餘來圍觀的萬劍宗弟子,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們這些人,入宗門的時間也不短了,卻從來未曾見過傳說中的老祖宗,也不曾去過雲昕峰,因為還沒靠近,他們就感覺到了很強的結界。

 在別的山峰可以用的通行令,到雲昕峰這裡完全行不通,因為老祖宗設下的結界,只有得到老祖宗的許可才能進入。

 如今離音說她從雲昕峰下來的。幾乎沒有人懷疑她的話,李靈韻讓蘇清玲先帶離音參觀宗門,自己親自去將此事稟報給宗主。

 老祖宗的師傅啊,這是什麼身份?

 雖然可能只是老祖宗和離音姑娘之間開的玩笑,但誰也不敢輕視這層身份!

 很快的,離音就被請到了大殿,來請她的人,居然是萬劍宗宗主!

 離音方才從蘇清玲崇拜又狂熱的講述中,了解到溫余懷對整個慧靈大陸做出的貢獻,心裡也為徒弟感到驕傲,但還意識不到徒弟的身份。

 此時見到萬劍宗宗主親自來請自己,她免不了吃驚,這才意識到,她徒弟的身份地位,似乎很不簡單。

 她怎麼成為他徒弟的,已經不重要了。

 離音不懂修仙界的禮儀,便學著萬劍宗弟子向她行禮的樣子,朝大殿里看著明顯比她年齡要大上一輪,也說不定不止一輪的各位長輩,行了個大禮。

 禮剛行到一半,便被一股溫和的力量托住了,眾人異口同聲道:「萬萬不可行此大禮,我等消受不起。」

 雖然不能行禮,但該做的介紹還是要做的,離音拿出面對喪屍時從容不迫的氣勢,又一拱手道:「在下雲昕峰弟子離音,見過各位長輩。」

 她想好了,以蘇清玲說起她徒弟時,那崇拜的口吻,她就不能在身份上委屈徒弟,修為這麼高的徒弟,有她這個師傅,說出去也不好聽,她要維護徒弟的名聲。

 至於那些已經知道徒弟和她之間的身份的,相信他們也不會多嘴說出去。

 在場眾人聞言一楞,略一想就明白其中的關鍵了,對離音不由地多出了些長輩的慈愛,這麼懂事,會為老祖宗考慮的姑娘,即使她是精怪,他們心裡也沒有任何芥蒂了。

 更直觀地說,他們不敢有任何芥蒂,畢竟是得了老祖宗眼的人。

 只是在這怎麼稱呼離音上,難免有些犯難,他們修為高,自然看出離音是剛修鍊成人的精怪,若按照人類的年齡算,她如今不過是嬰兒期。

 讓他們這些幾百乃至上千歲的老傢伙,稱呼她為祖師爺,他們著實叫不出口。

 此時聽離音這麼說,也都從善如流叫她名字了。

 寒暄過後,離音就直奔主題了,問他們知不知道溫余懷去哪兒了?

 宗門表示不知道,畢竟以溫余懷的身份,去哪兒完全不必告訴他行蹤。

 離音有些失望,眾人看到了,開始勸慰她,找了各種溫余懷外出的理由,又讓李靈韻好好陪離音,帶她去城鎮玩玩。

 離音謝絕了,怕溫余懷回來見不到她,她又回到了雲昕峰,李靈韻不放心她自己待著,也在後跟著,卻發現,她被結界擋回來了,只得悻悻離去。

 九天宮上。

 此時一白衣和一紫衣男子,站在一面鏡子面前,鏡子裡面,照出的不是兩個男人,而是剛回了雲昕峰的離音。

 小姑娘獃獃坐著,神情懨懨,溫余懷看著心臟抽痛:「真的沒辦法回去?」

 「回不去的,是你自己同意捨棄肉身,世界意識已經排斥你了,即便你強行撕裂空間回去,等待你的也是被絞碎的下場。」紫衣男子道,「你安安心心等著不就好了,天上一日,地上百年。不過是一日的時間,你都等不了嗎?」

 「你不懂。」溫余懷抿了抿唇,他不是等不了,他是怕她看不到自己,會難過。

 而且,自她幻化成人開始,便有自己著手打理日常生活,沒有自己,她如何生活?

 「我是不懂,你在慧靈大陸等她幾千年,讓她等你幾十年又如何?」紫衣男子道,「更何況,她當初跟玉和上仙說了,想去體驗民間疾苦。

 可你呢?喜歡上人家之後,每個世界如影隨形,疼她如珠如寶,捨不得她吃一點苦,正因為有你,她的異能才會遲遲突破不到九階。」

 溫余懷不說話了,小姑娘異能進階其實只需要能量,因為他的介入,讓她體會不到人間疾苦,所以進階的條件增加了。

 這個世界,是對她的考驗,若他強行破開結界,排除萬難回到她身邊,她將無法突破,那他想要無時無刻和她在一起這個願望,將無限延長。

 他只能隨她去一個個新世界,與她相識,再相戀,期間會浪費大量的時間。也阻止了她想要進階拯救師門的願望。

 紫衣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好友終歸是聽進去了:「走吧,去喝一壺,打發時間。」

 「我不去。」溫余懷道,「你自個去吧。」

 紫衣男子無奈道:「你在這裡看有何用?越看不是越難過。」

 溫余懷還是那句話:「你不懂。」不看著她,他心裡不踏實。

 紫衣男子看著固執的好友,翻了翻白眼:「行行行,我不懂,我走。」

 一日,一年,十年……離音在雲昕峰哪兒也不去,待了十年,沒等到她的心上人回來。

 她不禁懷疑自己做了一個夢,夢醒了,徒弟也不見了。

 又過了五年,她找到宗主,讓她教她個小法術,謝絕了任何人的陪同,下山了。

 看到人,她便幻出溫余懷的人像,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路人回答沒有,她也沒有失望,畢竟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抱有希望,但仍然固執地想要找到他,問他為什麼不要她了?

 她去過很多城鎮,遇到很多危險,每一次危急時刻,都有人出來幫她化解,然後不留名留性,甚至不露臉,又隱匿了。

 她知道,是萬劍宗一片好心,每當化險為夷之後,便對著空氣說了聲謝謝,旁的再也不說,她似乎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有一年,下了很大的雪,漫山遍野,一片刺眼的白。

 她不知道是被雪刺痛了眼,還是因為內心的絕望,突然淚流滿面,沒有嚎啕大哭,無聲的哽咽,才令人揪心。

 暗中保護她的人,上前一步,然後又默默退回去,所有的安慰,在此時都是蒼白而空洞的。

 哭出來,發泄出來,興許就好了。

 然而,他的想法大錯特錯了,少女分明還是那個模樣,卻一日比一日虛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者,苟延殘喘。

 這日,她在蒼茫白雪中,找到一個洞府,在地上鋪了一張白色的毛毯,慢慢地,慢慢地躺了下來。

 以她如今的修為,是感覺不到冷的,但今日,她卻感受到了寒意,徹骨的寒意。

 她知道不是錯覺,她快不行了。

 她蜷縮起身體,抱緊自己。眼角的淚,結了冰。

 「徒兒,我冷。」她呵出了一口白霧,「你怎麼還不來帶我回家啊?」

 「你說過你是我的……你這個騙子,大騙子……你回來……回來我一定狠狠罰你,罰你幫我洗腳,洗手……罰你……」

 她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來,最後化為無聲,兩行清淚滑落,她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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