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契約簽定

　　矛盾與否，其實還不就是閉大少爺一句話的事情，他要是能想明白，就不覺得矛盾了。可事實是，他想不明白。

　　「你就是個不願意動腦子的人。」黎牧曾經這樣說過。

　　當時候閉垣是這樣回答的：「能花錢讓人幫我解決問題，為什麼還要自己動腦筋？」

　　黎牧已經徹底對閉垣無語了，錢多人傻！

　　好不容易被放過，黎牧掛了電話就直接把手機飛行模式了，接下來，秒睡。

　　在好友那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閉垣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最後嘴巴裡面念叨著「什麼人啊」，才迷迷糊糊睡去了。

　　第二天醒來，閉垣又開始無限反復的迴圈。

　　徐陽這個人的出現，給閉垣無聊的日子多了一絲樂趣。而現在，他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挖掘，徐陽究竟因為什麼缺錢。

　　那天兩人在酒店翻滾了一下午，體內的情欲終於得以發洩之後，閉垣試探性的問過徐陽，要這麼多錢來幹什麼。

　　可徐陽的回復是，沉默。

　　緘口不語。

　　一開始徐陽就沒有想過把徐月的事情告訴閉垣，一方面是不信任，另一方面是，他知道既然自己答應閉垣的要求，遲早有一天是要做出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來的。

　　何苦把家裡人牽扯進來。

　　徐陽隱約感覺到，自己對於閉垣，有一種說不明的害怕。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儘管不會排斥閉垣靠近、觸碰甚至深入的行為，但本能的覺得有些害怕。

　　不小心又回想了那天兩人的情事，徐陽臉上出現一抹不自然的潮紅，胸口一陣酥麻的感覺。他害怕這樣的感覺，或許是陌生，或許是總能夠讓他想到，不久，自己就要拍攝那種影片這個事實。

　　儘量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徐月身上吧。

　　從抽屜拿出銀行卡放在口袋，出門前還用力按了按褲口袋的銀行卡，像是想要確認它的存在一般。

　　那天下午閉垣將徐陽送回去後，就給他的銀行卡轉了8萬塊錢，加上之前的2萬，作為預先支付的片酬。

　　眼看著距離徐月做手術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徐陽總想著，先把術前費用給交了，這樣總是比較有保障的。

　　畢竟排隊等待一個合適移植的骨髓，是一件非常靠運氣的事情，徐月等了3年，上天眷顧，好運終於降臨，千萬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疏忽給破壞了。

　　醫生叮囑了一些術前要注意的事情之後，徐陽來到妹妹的病房。帶著帽子的徐月看著很憔悴，凹下去的臉蛋上原本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現在也是一片烏青。

　　很辛苦吧，生病了這麼久，一定很辛苦吧。徐陽心裡不是滋味。

　　一方面埋怨上天的不公，另一方面，也在責備自己的無能。如果能像那些同學一般，有經營的頭腦，或許就能不那麼辛苦的打兩份工賺錢，也能給媽媽和妹妹過上會好一點的日子，至少，不會像現在那麼辛苦。

　　雖然已經是一個26歲的人了，但徐陽內心還像個18歲的小男孩一般，保留著難得的幼稚。

　　醫院裡面不允許打手機，當褲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的嗡嗡聲時，徐陽快步離開病房，走到就近的樓梯間。看到來電顯示「閉先生」，徐陽的手有那麼一瞬是顫抖的。

　　小心地接聽電話。

　　「你在哪裡？」閉垣的聲音有點不耐煩，這個愛哭的男人居然讓他等了那麼久才接電話。

　　「閉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避開閉垣的問題，徐陽故作鎮定的詢問。

　　「嘖。」閉垣咋舌，不耐煩的意味明顯，「我問你現在在哪，有份協定需要你簽。」頓了頓，帶著戲謔的語氣：「難不成，你想拿了錢就跑單？」

　　徐陽握著手機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徐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向來也是信守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閉垣拍攝那樣的片子換取高價報酬，自然就不會拿了錢就跑了。但或多或少，直接提到協定，不免心生畏懼。

　　徐陽害怕閉垣，因為閉垣總在無形中給他壓力，但壓力在於哪裡，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躲閃的感覺，從一開始見到閉垣就產生了，就像是兔子見到老鷹，本能的想要逃跑、躲藏。

　　「如果可以的話，勞煩閉先生過來一趟吧……」

　　報了一個醫院附近的公園的位址，徐陽回到病房看了看徐月，病床上的小姑娘還在熟睡，才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兩人約定的地點。

　　天氣漸漸入秋了，初秋的夜晚有點涼。

　　閉垣按照徐陽給的位址驅車到來時，遠遠就能夠看到公園門口一個瘦小的身影，縮著肩膀站在公園門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色有些恍惚。閉垣摁了兩次喇叭才受驚嚇一般抬起頭來，半眯著眼睛想要確認是閉垣。

　　「閉先生。」小跑到路邊，說話的聲音聽得出這男人該是在涼風中等久了。

　　「先上車吧。」側身伸手拉開副駕駛室的門，示意徐陽坐進來。可對方卻明顯的猶豫了。

　　「我.....」徐陽遲疑了一下，腦袋裡面快速的轉著，想著拒絕的話語。

　　徐陽害怕跟閉垣單獨相處，因為心跳會莫名的加快，整個人會變得很局促，好像做什麼都擔心自己沒做好似的。這樣的感覺讓徐陽下意識的害怕閉垣。

　　「難道你想大半夜的蹲在馬路邊上簽協議？」語氣不善，再次側過身子，從副駕駛室推開車門，招手示意徐陽快點坐進來。

　　夜晚路燈下，徐陽看閉垣的臉色看不真切，聽他不耐煩的語氣，似乎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像英勇就義一般坐進了閉垣的車子。

　　「害怕我在車裡把你辦了？」開玩笑的把手搭在坐進副駕駛室裡的徐陽大腿上。對方明顯受到驚嚇向上彈了一下：「閉先生！」

　　看到閉垣頗有意味的笑著收回手，徐陽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反應過度。紅著臉支支吾吾的開口：「不、不是說要、簽協議？」

　　「嗤～」徐陽直接進入正題、大有簽完協議立馬跑人的態度，讓閉垣感到無趣，略微帶著嫌棄的感覺嗤笑一聲。

　　「這是協議，一式兩份，簽完協議三天後我們就可以開始了。」貼心的準備了印泥盒，還從車頭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巾給徐陽備用擦手。

　　「後天？！」驚訝的轉過頭，滿臉的不可置信，還以為，可以再過些時日，不料那日竟然來的那麼快。

　　「有問題嗎？」算來從第一次兩人在酒店正式洽談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了，自己還提前打了一部片的片酬，定在三天後，也不算太過分吧。

　　徐陽腦袋有些發懵，三天後就是星期一，徐月的手術安排在星期二，這......

　　「是不是太趕了？」不敢大聲反駁，只能小聲的試探性的詢問。

　　看到徐陽的反應已經讓閉垣心裡很不爽了，現在哪裡是他討價還價的時候，他是出錢的人，徐陽不過是有求于他的錢，定個時間罷了，哪來那麼多要求。

　　「要是覺得時間不合適，這個協議也可以不用簽，儘管是受眾比較小的片子，但10萬一部的片酬，還是有大把人等著跟我簽的。」

　　伸手就想要將協議拿回來。

　　「我簽！」看到閉垣大有收回協議的趨勢，徐陽想都沒想，從車頭拿起簽字筆，趴在車頭就刷刷簽了名字，還附帶摁了手印。

　　現在不是自己任性的時候，徐月的手術迫在眉睫，容不得一點疏忽，今天已經將術前費用繳清了，如果這時候斷了資金，後果，徐陽不敢想像。

　　提到錢，果然還是迫不及待。閉垣嘴角冷漠的勾了勾，扯出一個不帶溫度的笑。錢，還是看的比什麼都重吧。

　　閉垣在心裡把自己驗證理論的快感狠狠地回味了一把後，也有莫名其妙的情緒升騰起來。明明應該高興的，卻一點嗨不起來，就好像一把柴火「唰」地點著之後興致勃勃地想要衝上爐灶把水給燒沸，卻被人一把抽了火源那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