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閉上眼，不要想

　　「閉先生把我帶出來，是想要做那件事的吧……」

　　閉垣沒有給他回答，但從這個問題問出口的那一刻，徐陽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或許被閉垣從家裡面拖上車的時候，這個答案就已經在腦子裡面形成了，只是他刻意忽略，刻意讓自己別想太多。

　　但是該來的總還是要來，所以徐陽默許了閉垣把他從車子里拉出來往房子裡帶，就像不久前被從房子裡拖出來塞進車子裡一樣。

　　在車上的時候，徐陽還努力自我催眠：兩人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跟男人做愛，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何苦要壓抑自己也會有反應的慾望，不願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有感覺的事實呢。

　　但這些想法一開始的基礎都是閉垣要把他帶去酒店。

　　可中途車子駛出了徐陽熟悉的道路，往另一個方向走。「酒店或我家」，哪一個選擇對他來說都難以啟齒——去酒店無非就是一場交易，可另一個選擇呢？徐陽快要被自己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思緒給弄瘋了。

　　當這個不敢相信的猜想，因為林阿姨的出現，終於在徐陽腦子裡面變成鐵桿丁丁的事實時，徐陽五味雜陳。

　　如果說他們倆人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那間熟悉的1806號房間裡面的「交易」，那……

　　天吶！

　　一個讓徐陽不知所措甚至惶恐的猜想突然造訪，徐陽被嚇得一身雞皮疙瘩，心臟像是裝了一個高速起搏器，不受控制的高頻率跳動了。

　　他跟閉垣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應該是平行線的生活軌跡因為某個小小的支點，不小心相交了，往後的路難道不應該是分道揚鑣，各自安好，越走越遠才對嗎……

　　直到被閉垣扔上床，徐陽腦子裡面仍然不著天際的地做亂七八糟的假設，可不管怎麼想，徐陽都不敢妄自揣測，但他也始終弄不明白，他與閉垣這兩條線，怎麼就攪在了一起，纏得歪七扭八。

　　閉垣根本不知道徐陽在心裡做了多少種假設，也不知道他把他們倆的關係分析了多少回，甚至不知道徐陽給他們即將要做的事情畫了多少個大叉。

　　把徐陽連拖帶拽的從車庫拉扯到自己的臥房，一路上樓，閉垣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抓住空隙就把人往懷裡帶，去吸他的嘴，舔他的舌頭。直到把人甩上大床後，反身快步走回門口，將房門從裡面反鎖起來，才帶著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慄走回床邊。

　　「這回不會被打擾了……」

　　一邊喃喃一邊快速將身上的外套脫下隨意扔在小沙發上，閉垣單膝跪在床上，直視著還在沉默不語的徐陽。將領帶扯松，用自己的身體將床上這個年輕的男人罩住，把他圈在自己的陰影裡，讓他只能看著自己，讓兩人越來越近。

　　將徐陽的臉轉過來，閉垣深深地看進徐陽的眼睛裡，試圖去挖掘那雙濕潤的眼睛裡面說的話，但不管對方是否看著自己，閉垣都堅定地將嘴唇貼在那已經開始有點冰涼的嘴唇上，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舐顫抖的唇。明明已經急不可耐，但閉垣仍然似是想要借此溫暖它似的，溫柔而又充滿了耐心。

　　徐陽的眼睫毛像小篩子似的開始輕輕抖動，這是一個開關，一個讓閉垣情不自禁、情動不已的開關。

　　舌尖感受到徐陽雙唇已經微張，小心的將滑膩的舌尖探入對方口中，穿過顫動的牙齒，一下一下輕觸徐陽的舌頭，引導著與自己輾轉起舞，把兩人的體溫帶向如火般的溫度。

　　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過奇妙。

　　身下是熟悉的大床，周圍是熟悉的環境。在充滿著自己身影的地方跟一個與自己的生活毫不相關的人做愛，就好像要把這個人印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閉垣渾身都在抖，像是難以控制的慾望，又像是某種不為人知的興奮，但不管是哪一種，抖讓他莫名覺得心臟緊得發疼。

　　突然一個幼稚的想法從閉垣腦袋裡面冒出來。接了吻，唇齒交纏，體液互換，是不是就可以靈魂交融、感同身受。如果不是，為什麼被自己細膩親吻的人身上散發的憂鬱和難過，自己能夠感覺的那麼明顯。

　　他微張著眼睛好像在看著自己，但那雙黑眼睛裡霧濛濛的，看不見自己的身影，只有頭燈白熾燈映出的光線，反射出模糊的影子。他在想什麼……

　　將自己身子放低，卸掉了部分力量，閉垣雙手從徐陽腰間環繞上來，將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下身貼著下身，胸膛頂著胸膛。閉垣想，胸口貼著胸口，是不是就能把心臟的頻率敲到一起，是不是就能窺覷到這個人藏在那片胸腔裡的東西。

　　動作間被扔在床上的手機無意被碰到，從被子裡面悶悶地唱起來：

　　Maybe I maybe I I'm just as scared as you

　　It's alright stay by my side

　　On the edge on the edge of everything we learn

　　It's alright just don't look down

　　And I will hold on……

　　「別去想……」閉垣含著徐陽的唇舌，沙啞著聲音催眠似的輕哼，輕得快要跟音樂融合在一起。明明慾望已經急著想要釋放，但閉垣卻破天荒的耐著性子取悅這個年輕的男人。

　　「別想……」還是同樣的低喃，但卻帶上了情慾的負擔，終於一下一下擊中了徐陽的內心。

　　閉垣的吻像是有魔力的法術，從徐陽柔嫩的雙唇到跳動著生命脈搏的頸脖，從形狀姣好的鎖骨到白皙誘人的胸膛……終於當兩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對方的身上時，徐陽開始輕顫，小腹燃起一股比閉垣體溫更高的溫度，身下的慾望一點一點甦醒，直到頂到另一個同樣已經無法自拔的肉體。

　　當喘息再次從徐陽嘴裡吐出時，閉垣內心終於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被捏緊的心臟被放鬆，開始膨脹，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噴發。

　　這個年輕的男人，他所有的情慾都因自己而起，他所有的情愛都是自己給予的，第一次喘息，第一次高潮，第一次迷離……

　　當閉垣清楚的認清自己對於得到徐陽的諸多第一次，是如此滿足的時候，他也好笑地似乎理解了為什麼有些男人對於處女有著特別的情結。

　　不滿足於僅用唇舌觸碰徐陽細膩的身子，閉垣抽出一隻手，開始在徐陽身上來回撫摸，直至將身下那人的身體幾乎完全暴露也不願停手，像是想要探索出什麼似的，白皙的胸口、軟嫩的乳尖、敏感的腰部、挺翹的臀部以及徐陽肚子已經興致勃勃翹起來的那根東西。

　　一寸一寸，來來回回，挑逗著徐陽原始的感官，一波又一波快感在兩人互相愛撫間逐漸升高。

　　舌尖留戀在徐陽那已經完全挺立的乳尖上，手指卻不滿足於對他下體的把玩。帶著體液的手指靈活地向後方進攻，滑入那溫度略高的縫隙，快速而精準的直搗黃龍。

　　I'll never let go

　　You're right beside me

　　So just close your eyes

　　I'll never let go

　　You're all that I need

　　So just close your eyes

　　歌還在唱，從被子裡面發出朦朧的聲音，呢呢喃喃傳進徐陽耳朵裡，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感受到臀瓣中間那處褶皺被帶著體液的手指重重壓制並來回撫摸的時候，徐陽喉頭「嗯」地哼哼出聲，帶著被壓抑的快感。

　　他緊閉雙眼，眼角微微濕潤，微微皺起的眉頭羞澀卻情迷。他不會發現一直忙於取悅自己身體的這個男人，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臉上因為情慾而再三變化的表情。

　　情慾被挑起，屁股被別人的手指撫摸並插入的羞恥感就像接通了電源的插座，帶著電流劈里啪啦地從不住收緊的屁股一路向上，擊打他的心臟，刺激他的喉嚨，讓他情不自禁地沉溺在痛苦又愉悅的交歡中。

　　甚至，主動地、顫巍巍地伸手探向男人的腹下，伸進不知何時已經鬆開的褲頭，穿過厚重的毛髮，溫柔卻也堅定地握住已經勃發的柱身，感受男人雄壯的慾望在手掌上一跳一跳的叫囂著急不可耐。

　　想喘、想叫、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