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人兜底
得到答復的邵渝回到宿舍裏,開始與巫靈一起修訂他們的教材。
巫靈用的是甲骨文,字詞都十分匱乏,需要邵渝幫忙翻譯成現代文字順便給她補習一下小學文化,巫靈在人情世故上雖然一團糟,但在學習上當然是天賦異稟,學完小學六年級的語法只用一天半。
本來次日邵渝是需要向謝部長彙報自己的要求,順便見一見這個可能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父親,然而第二天發生的一件大事,讓謝部長暫時見不到他了。
出於人盡皆知的原因,一些特殊事情在網路上的消息傳播的並不快,國外的各種秘境尋寶之類的事情在網上沒什麼消息,大多翻牆者將消息截圖一轉,半分鐘不到就被封禁,所以網上的眾人還處於對靈氣復蘇的各種揣測和暢想中。
鳳閣主的粉絲也在一天天暴漲,到處都是跳廣場舞的大軍,蔓延到中小學生都改了廣播體操換了太易決,甚至連小學生的表演舞蹈節目都成了這個。
各地的異能者已經層出不窮,一條街上總有那麼一兩個能手指點火、觸草生花的存在,他們非常愉悅地曬自己收到了大道學院的錄取書,連著義務權利合同一起曬了出去。
後者寫著錄取後需要為國家打工十年或者以上,在這些時間裏成長的材料可以在學校得到,到處都是恭喜聲,綿教也會發消息接觸一下,讓他們來自己和教派深造——但這種沒有通知書沒有資質沒有官網(被封)的三無學校,長了腦子的哪個會去啊?
一百個綿教也不是宣傳機構的對手,這時各大部門也全數出動宣傳,告知大學最近有不法份子拐騙有資質的少年少女前去國外進行人口交易,請大家千萬不相當受騙的消息,再轉發一些解救愛害者和綿教祭祀活人的馬賽克照片,一時間,這個不知名的教派在大眾眼中已經是過街老鼠的存在。
當然也有一些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以異能作亂的,自然進了榕城特別監獄,甚至由於人數太多,一些危害較小,異能較弱的大部分被劃進了另外的監獄,以至於以前網上自嘲“啊,我是榕城預備役了”的人如今都會被群嘲“就你也有資格進榕城監獄?”
而真正麻煩的事情,是有人將學校的地址與內蒙暴露出來。
如果只是暴露出來,問題並不大,只要加緊防備,並不是那麼多人有興趣千里迢迢地進京來看一處不讓進的風景地。
關鍵是隨之暴露出來的,還有學生們種植的各種靈物,以及它們可以治療大部分疾病的消息。
這一消息,幾乎讓所有知道此事的絕症病人們看到了希望曙光。
即使它立刻被全網禁掉也無用——甚至不能出來否認,因為這是事實,郝醫生為什麼那麼年輕就有頂級醫院為他專門開一個科室?為什麼大力發展靈物種植甚至成為必修課?都是因為它們確實有讓普通人脫胎換骨的能力。
甚至專家論證過,在靈氣濃度越高的地方,人的體質會有顯著加強,甚至很多疾病不藥自愈,癌症雖然做不到徹底治癒,卻可以在大量藥物的治療下得到控制——但這種大量藥物實在太大了,本就只有那麼一點產量,哪里可以大規模推廣啊!
一時間,幾乎各地的病人和家屬們都成群結隊地過來,這些人打又不能打,趕又不好趕,更有那麼一兩個心軟的散修幫了一兩個十分淒慘的病人——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你能幫他為什麼不能幫我,你們能幫為什麼要冷血地看我們死?
每天與道院外的來賺點小靈物的異能散修們衝突不斷,這些散修本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哪里會讓人隨便佔便宜,反復要求學校處理,整得整個學校都焦頭爛額,更有人混水摸魚,學校占地極廣,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摸進來,也不知道地裏的靈物有熟沒熟,能用無用,先拔了再說。
他拔了自然快樂了,但卻導致四十多個學生靈物種植直接掛科,更因為藥力不夠、摘法不對,這些精心種植好些年的靈物幾乎全部報廢。
可是真將這些東西拿出去,卻是誰也不敢的。
“海中的怪獸已經很多了,現在太平洋航線已經是生死線了,我老爸都帶著艦隊去護航,”陸曼曼姑娘舀著雲瓜果凍,刷著微博,“藥品都供應前線了,但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現在大家都在拼命多囤積交易資源呢,估計再有幾個月,海上就要斷供了。”
現代海上航運堪稱生死線,全球的優化資源配製都靠它,否則海灣守著石油得餓死,非洲守著礦產得窮死,再地大物博也會有缺少的東西,這點時間已經各國政府組成的聯盟在拼命爭取了,一但貿易線斷開,再想配置,就非常非常難了。
“更麻煩的是,由我收到的消息,上面準備改組特殊部了。”陸曼曼按了下耳機,她消息來的總是那麼快,“上邊的意思是,像戰區一樣劃分成七個區域,分別處置各大區域的特殊事件。”
“這種上層戰鬥,我們滲合不了。”邵渝倒很淡定,“這次的事情,肯定是你們幹的。”
“我覺得也是。”曼曼姑娘嘖了一聲,“你說,該怎麼處理?謝部長要解決不了這點事,怕是要下課呢。聽說覬覦他位置的,可不止一個。”
“他總能處理的。”邵渝皺了皺眉頭,突然拉住大魚。
大魚抬起玩手機的頭,看著他。
“我們去助人為樂好不好?”邵渝低聲問。
“……”
陸曼曼姑娘也沒跑掉,被和狗一起拉出校門。
兩人一狗在學校週邊擺起攤子,人負責治療,狗負責咬人,很快就水泄不通,邵渝自然是不會醫人的,奈何他有外掛啊,有大魚一邊指點,再用靈蘊結絲,為病患緩解一下痛苦,堅持一下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
實在救不回來,還可以打一耳光保持一兩天生機,給病人更多準備時間,有願望的,儘量幫著達成一下讓對方安心地去不要掙扎。
這種行為並沒讓週邊平靜下來,甚至更暴烈,總有那麼一兩個病患拉著他不讓走,甚至威脅他交出藥物,不然就如何如何,直到他顯示了自己以一敵百的戰鬥力為止。
當晚上他疲憊地回到家時,遇到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你做這些,會惹來很多麻煩,”那人面對而座,神情溫和,清俊儒雅,眉眼端方,“沒有被你治到的人,會恨你怨你。”
“那又如何呢,我不是在校生,拉一點仇恨沒什麼關係。”邵渝凝視著謝靈均的眉目,似乎想將他與記憶裏的影子重合,但那影子太模糊,一時間不知做什麼表情,只能笑笑。
“你幫我做了決定,很感謝你。”謝靈均看著邵渝,總覺得他的眉眼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你做了一個榜樣,將來是你們的,這不是什麼客套話——重周向我推薦你,希望你也有加入下一次收集的資格。”
“……”邵渝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用力擼自家魚,下手重了都不知道。
“你願意加入我們麼,這行很危險,收入也不高,想保護的人可能也不知曉,”謝靈均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是笑笑,“但維持一個安寧的世界,是我們能給的,最好的守護了。”
邵渝看著他,幾乎把自家魚扭成了麻花,隨後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你的資料準備好了麼,我順便可以帶回去看。”謝靈均只當是這年輕人太緊張,倒沒多想,輕易緩和了氛圍,準備離開,他的事情還很多很重,能抽出一點時間已是不易。
邵渝點點頭,起身遞給他,出門之時,終還是忍不住道:“你……照顧好自己。”
謝靈均微微一笑,感覺到一種妥帖的溫暖,點頭。
看著他的背影,邵渝捏緊了懷裏的魚,一直到他消失在視線。
真是差到極點的表現。
隕石關係到我的性命,我不能相信哪個人,所以暫時不能回到你的身邊,只能看著你一個人,你,照顧好自己。
感覺自己已經是橡皮的黑魚非常鬱悶。
他覺得自己魚身應該功成身退了,至少得人身過來,讓小渝知道一點尊師重道。
……
次日,在校師生接到一個新任務,外出做醫療記錄,每救一人都有一點功勳,藥物費用自理,你們看著辦吧。
“我們好像沒有行醫證件?”有學生弱弱地舉手。
“所以你們要提前給病患說清楚,畢竟來這裏都是拖日子的,”老師的回答無奈,他是不太贊成這個行動的,“靈氣治療這種事超看臉,讓他們不要抱太大希望,不願意治的,就不要強求,挨打不可以還手,控制護體真氣,儘量不要傷人。”
好吧……既然這樣……
學生們如同飛魚,唰地就做鳥獸散。
難得有這麼好的練手機會呢,大家都是菜雞,儘量努力吧,要知道這些日子縮在學校裏,也很憋屈啊。
“對了!”師長在後邊大喊道,“失手了就送邵魚補習師那裏,記住啊!”
學生們紛紛回答,知道了,誰不知道啊!要不是有他,你敢讓我們放手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