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
一早醒來, 喬一橋還迷迷糊糊的,就聽小傾問他:“你知道曲瑞洲嗎?”
他激靈一下醒過盹兒來, 大眼睛看向小傾:“問他幹嘛?這個人可討厭了!”
葉無傾:“說說看?”
喬一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 發現昨天還隱隱作痛的部位,今天就基本上全好了, 下床試著走了兩步, 果然不是錯覺,不由心情好了一咪咪:“那個曲瑞洲比我大幾歲, 一早進了娛樂圈,卻總是不溫不火。後來我出道就圈了一大批粉,然後不知道是誰說我跟曲瑞洲長得有點像,曲瑞洲當天就發了一條陰陽怪氣的微博, 說什麼某些人自重不要碰瓷啥啥啥的, 還點贊了一個說我照著他整容的評論, 被人罵了以後又說自己是被盜號、手滑。”
“你是不知道那個曲瑞洲有多戲精!”喬一橋提起這人就犯噁心,“可能是嘗到甜頭了吧, 畢竟因為懟我,他的粉絲都翻倍了。後來懟上了癮, 偏偏從不光明正大, 就含沙射影的噁心人。其實我們倆一開始只是稍微有點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那種。他偷偷跑去整容, 越整越像,然後學我的打扮風格,甚至連走路姿態都向我靠攏……”
其實娛樂圈撞臉撞路線一點也不少見。
很多新人出道的時候, 都頂過“小xx”、“翻版xxx”、“xxx接班人”這樣的稱號。
反正就是蹭流量唄,乾炒一個小透明,誰搭理你啊!乾脆碰瓷一個“大號”,無論引來的是驚嘆還是罵名,好歹先混個臉熟,讓大號帶你裝逼帶你飛。
等這些新人混出頭來,巴不得趕緊把這些稱號都去掉,畢竟誰都想做“xxx一世”,而不是永遠籠罩在別人的陰影下。
曲瑞洲卻不一樣。
他明明是個“前輩”,就因為稍微有點像,喬一橋這後輩明明自力更生,根本不想跟他扯上關係。但他卻主動朝喬一橋靠攏,完了再跟個受害人似的哭訴自己被碰瓷了。
饒是以喬一橋的好涵養,都給他噁心的目瞪狗呆。
“那就是個小丑,不好好捉摸著演戲,天天搞歪門邪道,還有人瞎眼說我們倆長得像,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葉無傾忍笑給氣哼哼的小喬順了順毛。
“對了,你提他幹嘛?”喬一橋眯了眯眼,威脅性地磨了磨牙,“不會你也覺得那人跟我長得像吧?”
一副你敢點頭,我就咬你的架勢。
葉無傾趕緊表明立場:“怎麼會?你們明明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他頓了頓,還是選擇和喬一橋說了實話:“那個指使群演害你的人,就是曲瑞洲。”
“什麼?你確定?”喬一橋眼睛睜大,“你怎麼知道是他啊?”
葉無傾將昨天自己乾的好事都告訴了喬一橋。
“我的天哪,你把那個群演扔古代去了?勞改?!虧你想得出來!”喬一橋聽得直咋舌,不過到了最後,他還是給了小傾一個吻,“勞改就勞改吧,不管怎麼說,那人也是罪不至死,你沒有為了泄憤殺人,我真的挺開心的~”
葉無傾笑了笑,將小喬抱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就這麼抱著他到處走,懷裡有著很踏實的重量,人的體溫熱熱的,軟硬適度,各種方面都仿佛可著他的心意長成的,這樣抱著他,心都安定下來了。
可能所有的人類都是需要這樣的肌膚相親的吧。
他以前所空缺的東西,此時方得彌補。
喬一橋也相當習慣被小傾抱來抱去,一邊用小指勾著小傾的長髮繞圈圈,一邊嘴上說著:“我真是搞不懂有些人腦子是怎麼想的——曲瑞洲不會覺得把我幹掉,他就能接手我的一切了吧?感覺有些可怕啊,讓我想到了……二重身,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你,因為有你在,他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生活,於是暗搓搓地窺探著你,無時無刻不想將你幹掉,他好取而代之……”
葉無傾從未聽過“二重身”這個詞彙,但他卻聽懂了小喬的解釋,點了點頭:“大致便是如此了。”
“人類真可怕。”喬一橋打了個冷戰,“那咱們怎麼辦啊,也把曲瑞洲弄去勞改?可曲瑞洲跟那個群演不一樣,他要是突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影響可就大了。”
“這件事你不必管了,我和伯父商量著辦吧。”
“說到我爸,我突然想起來了,他竟然允許你在我房間裡留宿?!”
“咳咳。”葉無傾突然耳根一紅,他對這個問題選擇避而不談,還狡猾地用另一個問題將小喬的注意力引走,“你的酒量竟然這樣淺,以後沒有我在場的話,絕不能再讓你飲酒了!”
醉酒後小喬的樣子,他不想再讓任何人看到。
喬一橋回想起來宋曉飛對自己醉酒後的評價,不由也有些發虛:“我是沒想到猴兒酒的後勁竟然這麼大,明明喝的時候香香甜甜……好吧,其實我本來也不怎麼喜歡喝酒。”
葉無傾拍了拍他的屁股:“沒關係,以後有我在,你想喝也由你。”
喬一橋哪還不知道小傾的狼子野心,忍不住道:“……呸!”
趁著老爸老媽還沒過來捉姦,喬一橋將小傾悄悄送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倆人分別穿戴整齊,這才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再度聚在一起,叫上喬爹喬媽去吃早餐。
葉無傾小聲地跟喬爹交代了一下自己對罪魁禍首的處置方式。
喬爹本來一早聽到凶手跑了得消息,跟人發了一頓火,心情十分不好。現在知道是葉無傾搞的鬼,面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對葉無傾愈發滿意——腦子靈活不說,關鍵是真把小喬放在心上啊!
“孫某不過是一把刀,後面藏著的那個才是罪魁禍首。這事兒我來辦,你不用插手了。”當然了,喬爹滿意葉無傾之餘,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到底你是他爹還是我是他爹?給我兒子報仇,哪用得著你越俎代庖,這是撈過界了吧?!
尤其看到他家蠢兒子衝著姓葉的笑得那叫一個燦爛,他就心裡不舒服。
問小喬:“我看你走路已經不拐了?”
喬一橋點點頭:“嗯,已經差不多好了,劇組承諾給我放三天假,我覺得根本用不著,準備一會兒就過去看看。”
“有事業心是好事,”喬爹點點頭,“但凡事要量力而行。正好你身邊還沒助理呢,讓阿萊跟你一段時間,省得你不小心再被人算計了,下次說不定就沒這次的好運。”
“阿萊跟我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嗎?”
“保護我最寶貝的兒子,怎麼能是大材小用呢?”
喬一橋突然聽到這句耳熟的話,愣了一愣,心下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小心眼兒的爹跟他算總賬了。
“之前咱們是怎麼說的來著?要是衝著你來的,你就——”
罰抄“自知之明”四個大字一萬遍!
這聽起來挺容易,但喬爹每次讓小喬罰抄,都要求的十分嚴格,經常整篇整篇因為“字跡潦草”、“字跡難看”而打回重寫啊!
就算不重寫,四萬個字也夠讓人絕望的了。
他哀嚎一聲:“爹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讓我抄大字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幹嘛損人不利己,讓親者痛仇者快……”
喬爹:“文盲快閉嘴吧!”
喬媽在一旁笑的眼睛發亮,半點看不出來是親媽。
對付完了小喬,喬爹又將炮口移向葉無傾:“你離開你們那兒多久了?加上還送去了一個勞改犯,再不回去主持大局,出問題了怎麼辦?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葉無傾作虛心接受狀:“是。”
所以吃完早飯,喬一橋就去片場幹活,在新任助理阿萊的陪同下,先是接受了兩家媒體的採訪,然後上妝換戲服,在導演感動莫名歡天喜地的狀態下,引刀成一快,拍完了劇裡東方不敗最關鍵的轉折點:割唧唧!
導演對他的表演盛讚有加,說是完美地表演出了殺氣,特寫畫面特別有衝擊力。
而葉無傾則再次回了古代,辦昨晚還未完成的事宜去了。
將在現代買來的所有東西妥善放好,然後帶人將東西全都運回了山寨。
他離開了三天的功夫,山寨內部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氣質風貌,已是大不相同。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兒們明天見~
☆、069
昨天晚上的時候, 葉無傾就已經回過一次山寨,將昏迷中的孫忠言交給王大彪,然後讓他們連夜去將自己運過來的各項物資拉到山上。
以現代人的快節奏來說,三四天的時間,已經可以做許多事了,畢竟乘飛機跨越整個國家,也只是幾個小時而已。
但古代人交通不便, 寨主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實在令王大彪等人喜出望外。
因為各項工作都交代好了負責人,所以無論是練兵、還是春種、工坊, 哪怕葉無傾沒在旁邊守著,也都有了不錯的進展。
原先山賊們營養跟不上,到了夜裡個個都是睜眼瞎。這些天喝就喝松枝熬的水,又不像苦藥湯, 味道帶著點草木的清新味兒,寨子正當中架上幾口大鍋, 留幾個婆娘看火,熬好一鍋就倒進木桶裡,然後田間地頭、工坊窖口、練兵校場的送,幹活兒累就出汗多, 消耗起來快得很,山賊們特別懊惱他們怎麼就這麼愚鈍,明明隨處可見的東西,以前咋就不知道煮來喝呢?
一些原本夜盲比較輕微的, 喝了這松針湯以後,晚上就著月光星光,也能看見些事兒了。
兵營裡選的都是寨子中最精壯的漢子,平日裡吃的最好,從裡面挑出來二十幾個夜盲最輕微的,編成一個臨時小隊,趕著幾輛騾車,前後分出兩個斥候,一路上神不知鬼不覺,葉無傾全程看在眼裡,覺得這些人雖然還是脫不了野路子的皮,比之先前的毫無章法,總歸有些進步了。
東西都裝在箱子裡、封在袋子裡,等運回山上之後,天光大亮,眾人帶著興奮之色一樣一樣地打開看。
首先是幾十袋鹽。
葉無傾在現代買的粗鹽,其實是專門供應養殖場的——喂豬喂牛,或者做水產添加劑,便宜量大,和現代人吃的精鹽比,無論賣相還是微量元素的比重,都差遠了。但跟古代經常混雜了泥沙、顏色灰撲撲、口感發澀發苦的鹽巴比,卻絕對是難得一見的高級貨!
雪雪白,鹽粒最大的比得上黃豆,最小的宛若細沙,抓上一把,順著指縫簌簌地往下流。
一群山賊頭目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有人捻了一顆粟米大的鹽粒放到舌尖上,純純的鹹味兒頓時在嘴裡化開,樂得尖牙不見眼:“好東西啊!真他娘是好東西!”
這邊有圍著看鹽的,那邊則將封好口的紙箱子打開,卻說外面這層紙殼也夠新鮮的,堅.挺,像牛皮紙又比牛皮紙厚硬,開始山賊們還以為是薄木箱,抱起來看手感才知道是紙做的,韌性十足,全都嘖嘖稱奇。
不敢弄壞了這寶貝,是以這些箱子拆了好久才將裡面的東西亮出來。
“■!”
等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所有人都震驚了!
無論是槍頭還是箭頭,無論是是犁頭還是耬頭,掂掂分量,砸手的沉,可見實心實料。其中槍頭和箭頭都是十字星設計,最尖部寒光隱隱,下邊可做血槽,這麼一眼看過去,就能感受到上面傳來的煞氣和寒氣,用這個來殺敵的話,只要捅進去,對手八成就不活了。
而光從材質來看,這些鐵器比供應羽林衛的百煉精鋼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誰都知道有個趁手的武器代表著什麼,看著這麼些好東西,咽口水的聲音連成了一片,然後齊刷刷地抬頭用殷切地目光注視著他們寨主,若非顧慮寨主的威嚴,他們說不定都開始哄搶了。
有些比較識貨的,還盯上了那些兵工鏟,這玩意兒以前沒見過,卻直覺肯定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葉無傾右手一抬,掌心向下壓。
嘈亂亂的現場就靜了下來,每一個出聲的,全屏住呼吸,等著寨主訓話。
“東西擺在這裡,卻要看你們誰有資格拿到了。”
葉無傾沒打算將弄來的東西一股腦地發下去。
想要?可以!
但你要比別人表現的更加出色,或者立下更多的功勞!
眼下擺在最當前的大事,就是組織人馬,向南拿下黑風山!黑風山距離野雞嶺只有三十里,山上聚集的匪徒大概三五百人,比原本的清風寨差點有限,是個非常不起眼的小勢力。但也只是因為他們坐擁寶山而不自知,若那裡有石炭礦和富鐵礦的消息泄露出去,保證多的是人打那裡的主意!
想要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那裡,還得提前多做些準備。
當然,作為他接掌寨主後的第一場作戰,葉無傾在物質激勵以外,沒忘了在戰前給山賊們打下一個基調——
那就是師出有名。
我們為什麼要拿下黑風山?
因為黑風山幾個當家的太殘暴了!不但將過路的行商逮住就殺,還多次挑釁咱們清風寨,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等咱們接掌了黑風山,不但自己的實力會增強,這麼多好種子都有地方種了。就是收編了那些黑風山的兄弟,他們也能跟著過上好日子啊!
聽著耳熟不?
跟當年土共剛開始發家時,根本就是一個套路。
打倒邪惡的敵方頭頭,把受苦受難的底層民眾爭取過來,大家一起建設美好的明天!
這樣的信念,一開始或者不會有太多人認同,但如果一直貫徹實行的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迸發出無人能阻的力量來。
葉無傾不白看了那麼多書,這不就開始用上了嘛。
至於效果如何,反正慢慢摸索唄,他還有充足的時間找出最好的路來。
據說,大周因為自毀長城,現在對遼作戰連連失利,朝中的議和派已經占了上風,京中傳來消息,皇帝已經在派遣使團去往遼國求和了,姿態擺得很低,民間傳言,說是大周每年進貢給遼國的歲幣又要上漲了,反正朝廷的姿態就是:花錢免災,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什麼?你說尊嚴何在?
快別天真了!好像這是第一回求和一樣,大周早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葉無傾回來之後聽了王大彪的牢騷,他當時就意識到,其實這對他們來說算是好事,有了這次求和,北面邊境起碼還能再撐上幾年。他們離燕雲太近了,若遼國軍隊破門而入,大周就像歷史上的大宋一樣,被打的狼狽遷都,長江以北全不要了——那他們就真真正正是深入敵後了。
有這幾年緩衝期,他肯定能發展出一方勢力來。
不如此,群雄逐鹿之時,他根本連下場的資格都沒有。
……
喬一橋可不知道他男朋友那邊要拉一票山賊跟另一夥山賊搶地盤了,他一旦投入工作,整個人都認真起來,身上紅袍獵獵,俊眼眉飛,鏡頭下簡直生動的可以發出光來!
不過……
等成功地拍完了割唧唧的戲碼,導演喊了■以後,沒忙著拍第二條,而是湊到喬一橋身邊,小聲地安慰他:“誰也不成想那姓孫的還能跑了,知道你肯定心裡不痛快,但凡事還是往好裡想,現在監控這麼發達,也許過不了多久,警.察就把人逮回來了呢……”
喬一橋挑了挑眉,他沒法跟導演說“我心裡沒有不痛快因為那姓孫的根本不是跑了而是去古代勞改了”,只好含糊其辭地笑了笑:“沒事兒,我也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呢。”
“你能看開就好了,”導演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現在人跑了,幕後黑手沒抓著,你平日裡還是得多加小心,別著了壞人的道。”
“哎,知道了,謝謝導演。”
特意跑來安慰+提醒喬一橋,也是因為他的表現讓導演實在喜歡。萬一這麼好的苗子因為小人作祟,而只能退出《新笑傲》的拍攝,別人不說,導演得哭死。
喬一橋和導演聊完了,就去後面坐著歇一會兒,順便喝點礦泉水補充水分。
他的新助理阿萊將手機遞給他。
“怎麼?有人打電話過來?”
演員上戲的時候要麼將手機靜音或者關機,要麼幹脆放包裡交給助理。喬一橋就是選的後者,現在見阿萊嚴肅的表情,他心裡咯■一下,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首頁顯示有一個未接電話。
“是喬先生,應該是找你有事,讓你拍完了戲給他回個電。”
喬一橋將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擰上蓋,手指點在屏幕上按了個回撥,那邊沒響兩下就接起來了。
“怎麼了老爸?找我有事?”
“我和張律師商量了一下,鑒於那個誰已經……勞改去了,沒了人證,想要指認曲瑞洲雇凶傷人,只能靠那段錄音。張律師的意思事,這樣的錄音在法庭上即使被採納,也不能當做決定性的證據——也就是說靠錄音將曲瑞洲送入大牢,可能性並不大。”
喬一橋:“啊!那怎麼辦?”
“沒事,反正像這種雇凶傷人、還未遂的案子,哪怕真去坐牢,沒多久就能出來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小子?”
“……所以呢?”
喬爹之所以巴巴給兒子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讓他先有個思想準備——
有姓葉的小子送人去古代勞改的珠玉在前,他還真不能在這上面輸了。
☆、070
事實上, 曲瑞洲剛聽說他雇的人非但沒有把喬一橋廢掉,還踏馬蠢到被當場抓了個正著時,就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裡,太多人因為鬱郁不得志而被憋出神經病來了。
看著跟你一塊出道的人紅了,電視劇電影代言雜誌……忙得接不過來,你卻還得跟群演們競爭龍套角色。人家開豪車住大別墅, 你租地下室吃五塊錢一份的盒飯……
曲瑞洲不是最慘的那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按理說再怎麼變態也輪不到他。
直到喬一橋橫空出世。
和他有三分相似, 卻愣是比他亮眼了n個檔次。比他年輕,比他討喜,比他走運。上來就演主角,第一部戲就火了, 微博粉絲數是他的十幾倍,明明演技也不咋地, 偏偏有一群腦殘粉給他搖旗吶喊。家裡有錢不說,圈內人緣還好得不行,簡直朋友遍天下……
換你你恨不恨?
曲瑞洲簡直恨到牙根疼,將喬一橋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恨完了, 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還會一遍一遍的琢磨:我比那小王八蛋差在哪兒了?好像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下頜角不夠柔和?額頭不夠飽滿?
那如果我把這些缺陷彌補上,是不是就跟他一樣好看了?
整容是有癮的。
曲瑞洲把這兩年賺的錢都搭進去,他那張臉越來越像喬一橋, 可惜除了搏些眼球搏些話題度以外,他撈到的好處並不多,至少比他想要的差遠了。
心態越來越失衡。
直到那天,曲瑞洲終於下定決心——把原版幹掉!至少讓他毀容、殘廢,然後全盤接收對方的一切!
比如,喬一橋要是拍不成東方不敗了,《新笑傲》會不會讓他來頂上?
曲瑞洲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咬了咬牙,乾了!
大腦發熱的時候,根本想不到會有什麼後果。現在孫忠言被抓,就像迎頭被潑了一頭冷水一樣,曲瑞洲打了個寒戰,整個人慫的瑟瑟發抖——他還想過為免暴露自己,要不要趁著孫忠言昏迷時,把人搞死?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結果這事兒他還沒乾,就爆出來“喬一橋驚馬事件凶手孫某潛逃”的消息。
曲瑞洲第一盼著孫忠言別被抓住。
第二盼著孫忠言乾脆被車撞死/掉海淹死/給人砍死……
他覺得可能真有漫天神佛在保佑著他吧。
孫忠言竟然真的跑掉了!
他等了幾天,就怕他會找自己勒索錢財,都想好對策了,結果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
曲瑞洲心存僥倖,自以為逃過一劫,提起來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了。
喬一橋還在橫店拍他的《新笑傲》,驚馬事件反而給他加了幾分熱度,這幾天他天天上熱搜——一會兒粉絲路透了吧,一會兒幕後花絮了吧,還捆綁著那個狗屎長髮哥哥,倆人一起頻繁刷屏,顏粉們都快瘋了,沒別的正事,天天就是舔舔舔,讚美喬一橋東方不敗的扮相簡直帥炸美炸,讓人看了根本把持不住。
曲瑞洲雇了些水軍,想跟著蹭一把熱度,比如“為啥長那麼像,喬一橋紅了曲瑞洲卻不紅?前者為啥有那麼多資源?看來悶頭演戲的老實人在娛樂圈就是混不下去啊……”
■一■與世無爭、努力卻奈何無人賞識的人設。
可惜……
這次曲瑞洲蹭熱度,不但沒跟著喬一橋火一把,還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大反擊!
“可別逗了吧,他倆長得像?哈哈哈哈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曲菊苣照照鏡子去好嗎?一個整容怪還敢碰瓷我喬?誰給他的狗膽?!”
“臉上都有褶子了,是時候回回爐了。”
“媽呀,辣眼睛!”
你說把曲瑞洲給氣的啊!這些評論簡直就是往他肺管子上戳!哪兒痛砍哪兒,刀刀要人命啊!
不能……絕對不能放過喬一橋。
他躲得過一次,莫非還能走運躲得過第二次?
但在此之前,他的確應該再去一趟美容醫院了。
整容成癮一是因為永不滿足,永遠覺得自己還不完美,再整一次肯定更好看。二是因為整容後遺症,你只要在臉上動了刀子,以後就肯定要時不時回回爐,做些維護修補工作,不然很容易就崩了。
曲瑞洲兩樣皆有,他平均每兩個月就會進一趟美容醫院,這是他的聰明之處,每次只動一點點,安全又不招眼。
這回曲瑞洲選擇的項目,是自體脂肪填充,再來兩針美白,隆一隆鼻尖。
因為他太羡慕喬一橋那滿臉的膠原蛋白了,但誰都知道注射玻尿酸會導致臉僵、有塑料感,據說用自體脂肪注射,會自然很多,也沒有什麼後遺症。然後他皮膚比較暗沉,就會顯得比喬一橋更土,不洋氣。鼻尖太鈍,會顯得整個人太笨重,缺少幾分精緻感。
網友的留言使他心魔叢生。
……
又過了沒幾天。
曲瑞洲終於如他所願,也結結實實地靠著自己的實力上了一回熱搜。
“微整形黑幕再揭開,演員曲瑞洲因注射自體脂肪不當,不但臉部坑坑窪窪疑似毀容,還直接導致雙眼失明!”
“專家警告愛美人士:別以為微整形就沒有危險了,臉上毛細血管太多,很多都與視神經相連,稍有不當就會引發失明的惡果。以曲瑞洲為鑒,整容務必要慎重再慎重!”
“與喬一橋撞臉?沒想到卻是整出來的!”
“喬一橋還在辛苦拍戲中,唯一的回應是:深感遺憾,希望曲瑞洲能夠康復。”
“《新笑傲》拍攝進度順利,喬一橋版東方不敗獲金老盛讚:這才是我心目中的東方不敗!”
“喬一橋演技大漲,有望脫離中戲之恥的頭銜?”
“長髮哥哥與喬一橋變裝逛街:你以為你戴了帽子墨鏡大口罩,我們就認不出你了?天真!”
……
沒錯,曲瑞洲的悲劇,也只讓他上了一天的熱搜而已,吃瓜群眾們看著他那慘不忍睹的照片唏噓了一番,討論了下微整形到底算不算整形、中日韓哪裡整容技術更好、曲瑞洲到底還整了啥、他照著喬一橋整是不是對他是真愛這樣的問題,然後就迅速歪樓了,水軍和自來水們又開始對著一身大紅袍的喬一橋瘋狂舔屏,然後順便打賭一下喬一橋的演技到底有沒有進步、他那一身行頭到底值多少錢、喬一橋和長髮哥哥到底有沒有姦情……
啥?曲瑞洲是誰?
這名字很熟悉啊!
演過啥?那誰記得啊!但因為他的前車之鑒,讓不少愛美小姑娘放棄了往臉上打針的打算——多可怕啊,變美不成反毀容,順便眼睛都瞎了!
曲瑞洲由此也達到了他的人生目標:讓無數人記得他、歌頌他的事跡、流傳他的照片。
火了火了火了。
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剛火,喬一橋那個被他恨了一輩子的小王八蛋就又來蹭他熱度,完美地將新劇又吹了一波的話……
他大概永遠不會瞑目了。
喬一橋是真沒想到他老爸竟然把坑挖在了這裡。
根本沒有雇凶錄音的事兒,那玩意兒早銷毀了。
他倒不是聖母,但自己幸福的時候,難免心軟些,見識到他爸如此“心狠手辣”,就難免心裡覺得怪怪的。
跟小傾說:“會不會太過了一點?”
葉無傾半點不覺得過了,他還覺得泰山大人有些心慈手軟呢。
“你想過沒有,那日若非有我救你,你會是什麼下場?”
輕則斷腿毀容,重則當場身亡。
“我生父曾教我一個道理:要麼不做,做便做絕。傷其十指不若斷其一指,若一個人對你有威脅,提前下手,因為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那曲瑞洲一次害你不成,以後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在不要他性命的前提下,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最好自然是斬草除根。
但“現代人”的觀念中,殺人畢竟難了些。
葉無傾尋思著,大概喬爹也是顧惜著小喬的感受,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草菅人命的反派人物。
曲瑞洲想毀小喬的容?
那便自食惡果吧。
他手上的錢已經揮霍一空,沒有再雇凶的資本了。瞎了以後,連自己親身上陣的機會都斷絕了。
那麼多整容失敗的案例,無論曲瑞洲本人還是警.察、吃瓜群眾,都只會當他是倒霉遇上了黑心醫院,錄音早已經銷毀,甚至沒人知道喬一橋跟他還有這麼大的恩怨,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覺。
喬一橋的那點兒小矯情,被小傾說的,眨眼間就蒸發不見了。
“幸虧有你們護著我啊~”他拍完小傾的馬屁,又給他老爹發語音道謝,“不是讓我留意著最近的新聞嗎?還神秘兮兮地不告訴我……老爸你太棒啦!我愛你麼麼噠~”
葉無傾在一旁捏了捏喬一橋的耳垂。
這樣的“我愛你”,聽多少次都不會習慣的!
“好了,這些都是小事,給我看看你的輕功練得怎麼樣了?”
他們連續雙修了將近一個月,喬一橋的百日築基簡直進步飛速,現在已經開始練習輕功步法了。
☆、071
一提到輕功, 喬一橋那叫個眉飛色舞啊!
“百日築基”說著好聽,實際上剛實行了幾天,他就覺得自己大概上了小說寫手們的鬼當!
狗屁的躺贏!
雙修這個詞彙,明明那麼香♂艷啊!可是施行起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是有爽到沒錯……
可每次雙修之前都要金針刺穴,然後喬一橋就一二三木頭人了,他每次爽的眼淚橫流卻求救無門的時候, 都錯覺自己根本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充.氣.娃.娃成精?這尼瑪充.氣.娃.娃精還是堵♂塞版的,許進不許出, 神特麼人幹事啊!
快感積累的太多,那就不是快感,而是折磨了。
喬一橋為了他的武林大俠夢,咬牙忍了七天, 然後他突然想開了——老子不幹了!當什麼武林大俠,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 武功什麼的,根本不需要!
於是他開始跟小傾造反。
我要做個好人。
你不能剝奪了我做一個好人的機會。
人畜無害,歲月靜好。
總之滾滾滾,雙修個蛋, 誰愛修誰修,我們來一場真正的生命之大和諧吧,趕緊給我把前面束縛著我兄弟的東西去了!
然而……
小傾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就跟養了個大齡熊孩子的嚴父一樣, 絕不慣著喬一橋的臭毛病。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葉無傾和喬一橋的日常就是——
喬一橋:我不要了不要了蒼天救我!
葉無傾: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喬一橋:很快是有多快?!
葉無傾:須臾便至!
須臾,表示極短的時間,一剎那為一念, 二十念為一瞬, 二十瞬為一彈指, 二十彈指為一羅預, 二十羅預為一須臾。
喬一橋掐著指頭算完,覺得也不是很長,他……他就忍了。
天天火氣旺盛的很,兩隻大眼睛烏黑髮亮,閃閃冒著精光,加上內修外調,皮膚狀態那叫一個好,白裡透紅水當當,跟吃了大力丸一樣在劇組揮霍著青春和熱情,那拍出來的效果,導演就差把嘴巴樂歪了——無他,真有一種凌厲美啊!特有衝擊力的那種!
有這皮相打底,哪怕演技還是三把斧,能把他請來也是值了。
喬一橋這一爆發,在劇組也引來了連鎖效應——首先男女主角就壓力山大,演令狐衝的聶雲霄原本還想軋軋戲呢,他也算當紅的小生,現如今小生圈人心浮躁,軋戲是常態,能多賺錢又能增加曝光率,何樂而不為?反正很多鏡頭都能交給替身來演,時間上也能安排的過來。
聶雲霄進組的時候別提多自信了,畢竟江湖傳聞,喬一橋那演技就是大寫的辣雞,《新笑傲》裡令狐衝和東方不敗戲份差不離,他和喬一橋在圈內的地位也差不離。到時候他哪怕使出八成功力,就算不碾壓喬一橋,倆人落個平分秋色也沒問題吧?
結果喬一橋踏馬瘋了。
聶雲霄到後來連替身都不敢多用,天天琢磨著怎麼著才能保住自己男主的尊嚴,不然《新笑傲》一出,所有人都在為喬一橋尖叫,什麼?聶雲霄?那是誰?
尷尬不尷尬?羞恥不羞恥?
真後悔接了這部戲啊……
飾演任盈盈的范小曼也覺得人生真是艱難。
她想過自己跟喬一橋做對照組會有些苦逼,卻沒想過自己竟然成了苦逼的二次方。
《新笑傲》裡有段劇情是這麼寫的:“割了唧唧之後的東方不敗,看見了任盈盈花容月貌、盡態極妍的女兒嬌態,心裡充滿了濃濃的羡慕和嫉妒,他躲在繡樓裡穿上和任盈盈一樣的衣裙,畫上和任盈盈一樣的妝容,對著銅鏡痴痴看了半晌,然後突然揮掌將銅鏡擊碎!”
看見了沒!這定位!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一個是暗搓搓cos她的小可憐兒!
結果拍出來的鏡頭……
那就別提了。
范小曼有心讓導演給喬一橋施壓,叫他上妝時……稍微、稍微收著點兒,總要顧全大局不是?
可惜,一來她沒臉說,二來導演也不覺得這有啥不好,東方不敗就應該風華絕代,他羡慕任盈盈是腦子秀逗了,絕不是因為他真的哪點兒不如人了。電視劇裡反串的劇情多了,誰見過男扮女裝真把女人給比下去的?這都是噱頭啊哈哈哈,觀眾看了肯定會嗨爆!
要說作為對照組的令狐衝任盈盈壓力山大也就罷了,怎麼飾演楊蓮亭的苗山也覺得壓力山大呢?
……提起來苗山就想哭,他演的楊蓮亭明明不是渣男!就是武學天賦差了點,平日裡有野心了點,然後與東方不敗的誤會多了點,倆人的感情路糾結了點。
而且現在《新笑傲》還在拍攝期間啊!就放出了幾個幕後花絮性質的小片花來維持熱度,離真正的播放還早呢。結果那些大寫的“楊蓮亭必須死”、“醜渣不配擁有我東方教主”等等口號都是什麼鬼?!
excuse me?
我很醜嗎?
明明也是個大帥哥的苗山簡直想哭暈在廁所。
當然,主角團們壓力山大歸壓力山大的,他們也知道新片出現一個經典角色,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喬一橋吃肉,他們跟著喝湯。就連苗山,他原來十八線,現在天天給人罵醜渣男,存在感爆棚,演十部撲街戲都不如這個受益大啊!
真真正正的痛、並快樂著。
喬一橋白天兢兢業業的演戲,晚上兢兢業業的雙修,等著小傾嘴裡的“須臾便至”啥時候真的便至。
左等右等……
等的整個人都要變態了,有一次他趁著沒戲拍,從酒店出來,喬爹上次過來橫店,直接在附近買了套清淨的別墅,獨棟精裝的,喬一橋拿到鑰匙以後還沒住進去,光忙著在裡邊瞎鼓搗了。這次拖著行李箱進去,只見主臥的房屋正中放一個兩米高的大鐵籠,細心地鎖上房門拉好窗簾,大鐵鍋放鐵籠中間,再從外面把鐵籠門鎖上。
守籠待傾。
那天葉無傾從大黑鍋裡穿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成了籠中鳥,外面小喬霸氣地坐在一個高背老闆椅上,老闆椅下面有滑輪,黑色皮質,偏偏他又別出心裁地在最上面搭了一條虎皮紋的毯子,大馬金刀、面沉如水,自認為非常有座山雕的氣概,盯住小傾一言不發,氣氛一度非常的端凝。
葉無傾也不說話,跟他大眼瞪小眼。
良久,喬一橋沉聲道:“大膽刁民,你可知罪?”
葉無傾:“不知。”
啪!
喬一橋狠狠地拍一下老闆椅的扶手:“你個騙子!須臾個鬼啊須臾!告訴你今晚你別想從籠子裡出來了!就不信還治不了你?”
葉無傾:“不如你再考慮考慮?”
喬一橋:“考慮啥?我為這一天已經籌謀許久了,哈哈沒想到吧?小傾我今天就再教你個乖——人類之所以能從猴子進化到現在,就因為會利用工具!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我有腦子,現在你都被我關起來了,再■瑟啊!”
他這志得意滿的樣子,頗有當年翻身農奴把歌唱的韻味,實力演繹了啥叫小人得志……和樂極生悲。
因為葉無傾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那隻黃橙橙的大鎖給撥開了。
用一根纏在他手腕上的合金拉環。
這隻合金拉環,是他來現代後專門找人定做的,外表看就是一隻造型頗為時尚的表帶,但其實內裡另有乾坤,只需要按下一個按鈕,就能拉出一條幾米長的合金細絲來,韌性、強度極高,無論是作為武器還是輔助工具,均妙用無窮、威力可怖。
喬一橋自信打造的籠子十分結實,據說連棕熊都能關得住……
小傾再怎麼武功高強,拼力氣也不一定乾的過棕熊吧?
卻哪裡想到,葉無傾根本不費那個勁兒,他從手環裡拉出一段細絲,兩秒鐘沒到,就聽■吧一下,鎖頭開了。他手指不停,將大鎖掛在旁邊,自己推開門邁步走了出去。
喬一橋眼珠子差點飛出來:“你你你你你……”
葉無傾:“你很喜歡虎皮紋座椅?”
喬一橋依然失魂落魄狀。
葉無傾:“算了,有什麼帳,我們雙修完了再算。”
所以他搞了這麼半天,到底是圖了啥喲?
就是為了開發一個新的雙修姿勢嗎?在黑色老闆椅的虎皮紋毯子上面?
又是一頓痛並快樂著的雙修之旅。
喬一橋再次流了滿臉的淚,全擦葉無傾身上了。
葉無傾看他連連喘息的樣子,到底心疼,等這次雙修完畢,就哄小喬說道:“你不是想學輕功嗎?現在已經可以學了。不過既然你這樣抗拒……”
喬一橋原地滿血復活:“我哪有抗拒?一點都不抗拒!輕功最好了!學學學!”
葉無傾回頭看一眼那冰冷的大鐵籠:“不抗拒?”
喬一橋嘿嘿一笑:“我跟你開玩笑啦~鐵籠什麼的其實是情趣!你不覺得……其實很帶感嗎?”
葉無傾咬了喬一橋一口:“你啊……”
他把自己和小喬沖洗乾淨,倆人隨便穿上了點衣服,就去了外面的泳池旁邊。
這棟別墅面積不算小,和桃園塢的那棟差不多,院子裡也有一個小型的露天泳池,泳池裡裝有自動淨水設備,這麼看上去一池清水微微泛著碧色,南方熱得早,現在早晚雖然還有些涼,下水倒也沒問題了。
“正好,在水裡練習事半功倍。”
喬一橋第一次輕功訓練,就是在這個泳池裡完成的——
葉無傾先給他做了一個示範。
光腳下去,在水面上快逾奔馬,濺起一朵朵的水花,仔細看他也並非是踏水無痕,尤其當他停下來時,一雙白淨修長的腳是沒在水中的,最後沉到膝蓋下方三寸左右,靜止不動。
喬一橋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都懷疑這水池是不是只有二三十釐米深?
可惜他跳進去以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葉無傾鎮住喬一橋以後,就開始先教他運氣的法門,然後讓他踩水完——
水裡有浮力也有阻力,用來練習輕功,的確再合適不過。
“等有一天,你也可以靜止不動時,水面穩定在膝蓋左右,就算練到大成了。”
有了目標,最重要的是有了好玩的練習方式,喬一橋終於不再作妖,好好地和小傾日日雙修,現在終於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
☆、072
輕功嘛, 如果練成了,肯定要跑得快,然後堅持的時間久,跳得高,小範圍內騰挪靈活——
看見了沒,長跑!短跑!跨欄!跳高!跳遠!甚至體操!鐵人三項!
n手都要抓,n手都要硬!
喬一橋原本就屬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流派翹楚, 要不然當初也不至於突擊了大半年,就能跳舞跳得有模有樣,並誤打誤撞通過了中戲的藝考。
他四肢修長、腰肢柔韌, 連葉無傾都得承認,論習武天資,他還是相當能過得去的,只是入門的晚了, 還吃不下苦,才無法自己練成一流高手, 只能靠雙修作弊。
這些體育項目,喬一橋在數年的學渣生涯中,大部分都曾與小夥伴們入場競技過,比如幼兒園趣味運動會、小學秋季運動會、中學聯校運動會……
還勇奪過金牌呢, 簡直戰績彪炳!
現在又有了雙修成果的加持,喬一橋覺得自己分分鐘就能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每天都有進步的感覺真是令人迷醉啊……
俗話說,富貴不還鄉, 如錦衣夜行。
喬一橋潛心修煉這麼長時間,一早忍不住要■瑟了,現在聽見葉無傾說要檢驗他的修煉成果,頓時將那倒霉的曲瑞洲拋在腦後,精神瞬間亢奮起來,摩拳擦掌,就要準備驚掉小傾的下巴!
哈哈哈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他按照小傾教的那般,提氣、運轉全身、調整呼吸、然後嗖地躥了出去!
耳畔有呼呼的風聲。
手裡捏著一隻手機,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的是秒表計時器,正在瘋狂地走字數。
他先繞著室外游泳池跑了一圈——這個游泳池的規格大概是10m*30m,所以在岸上一圈下來大概就是一百米左右吧,刨除了拐彎會影響速度,他回到原地按下秒表時,發現自己只用了10秒鐘!
朋友們,十秒鐘!
他這是要拿奧運金牌啊!
簡直難以置信!
喬一橋自己看著秒表都傻了,對著小傾喃喃說道:“太不科學了,我一定是在做夢!”
快也就罷了,關鍵他跑完以後,臉不紅氣不喘,非常游刃有餘的樣子,顯然遠未到極限。而且如果可以的話,他也許能在這樣的速度上跑挺久?
葉無傾掐了他的臉蛋一把。
掐的挺疼,喬一橋氣得夠嗆:“你幹嘛?!”
葉無傾:“讓你知道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喬一橋氣的直翻白眼,翻完以後突然衝著小傾大吼一聲:“你給我站著別動!”
吼完,他後退幾步,就跟打籃球時三步上籃一樣,助跑幾下,便原地拔蔥而起,兩條大長腿在半空中虛邁幾步,眨眼間就從小傾的頭頂飛躍而過,接著穩穩落地。
葉無傾:“…………”看他還能作出個什麼花樣來。
喬一橋根本不理會小傾的黑臉,他太開心了,又試了試空中轉體三周半、穿花擺柳十八式等神奇操作,最後甚至將鞋子脫了,褲子也脫了,就那麼光溜溜著兩條大長腿,嗖地衝進泳池之中,然後像是踩水一樣,露出還穿著白襯衫的上半身,只聽水聲嘩啦啦,他很快便從這頭踩水到那頭,又從那頭踩著水回來。
“哈哈哈我太牛逼了……哎喲!”
他■了一會兒,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那叫一個志得意滿喲!看向葉無傾的眼光充滿著得意和炫耀,自感雄姿英發,就差羽扇綸巾了。
下一秒,這個■瑟的傢伙突然驚呼一聲,胸腔裡提著的一口氣散掉,瞬間被打回原形,原來只到他腰際的水面轟然上移,他立刻手忙腳亂,踩水都忘了,於是情況更是雪上加霜,他連大頭都淹沒在水裡了,從岸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個黑白相間的影子在浮沉,黑的是頭髮,白的是襯衫和皮膚,漂亮又鬼魅,端的是水中妖精一樣。
葉無傾先是被他嚇了一跳,然後突然淡定了。
小喬這是不好意思,泡在水裡躲羞呢。
“快出來!”
等了好半天,喬一橋才不情不願地露出一顆濕淋淋的大頭,惱羞成怒地找小傾麻煩:“你怎麼還在岸上站得住喲,是不是盼著我淹死了,你好換個別的小妖精?”
葉無傾:“這麼淺的池子,你能淹死?”
自己家的私人泳池,深水區也只有一米五幾,保證能施展得開,又避免了游泳時難免會有的溺水危險。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找了個這麼不解風情的男朋友!”喬一橋趴在岸邊,捧了水潑小傾,“混蛋,看招!”
葉無傾給他潑了一身,乾脆也脫掉衣服進了泳池,三兩下捉住喬一橋,倆人在水裡激情四射地打鬧一陣,然後就以“你這功力還是不行”的理由,又開始了今天份的雙修。
……可喜可賀,又開闢新地圖了呢~
好不容易雙修完畢,喬一橋死魚一樣攤在岸邊的躺椅上,等他喘勻了氣兒,拉著小傾聊天:“你覺得等我拍完《新笑傲》,百日築基能不能完成?到時候我有自保能力了,不如跟你去古代看看啊?”
葉無傾:“你老老實實的,別作妖,就肯定能完成。但去我那裡之前,還得做些細緻的準備,要保證你的安全萬無一失。”
喬一橋:“嗯嗯嗯!我肯定老實!絕不給你添麻煩!”
葉無傾:“那你有沒有想過,去我那邊要以什麼身份出場?”
喬一橋:“當然想過啊!而且我已經備好腹稿了,到時候給你個驚喜嘿嘿嘿。”
葉無傾聽著小喬在那裡壞笑連連,心裡知道這小傻子不定又打什麼壞主意呢,這模樣又是好笑又是讓人忍不住手心兒發癢,乾脆拍了他的屁股幾下。
喬一橋:“你也就欺負我打不過你吧,天天家暴,跟你說要是我武功比你強,保證天天打著你玩兒!”
葉無傾覺得既然他能有此野心,不如還是嘗嘗何謂“禍從口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滋味吧。
倆人就這麼滾在躺椅上跟學齡前兒童似的你來我往過了會兒招,均是神清氣爽的樣子,白天所有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看著夜的黑幕下點綴的幾點星光,一時間誰也不出聲,靜靜依偎一會兒,喬一橋便睡著了。
葉無傾將喬一橋小心地抱回臥室,他精神比小喬旺盛的多,還不想就此睡下,乾脆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書,靜靜翻看起來。
第二天一早,他通過大黑鍋回到古代,喬一橋則準備準備,坐著新助理阿萊的車,去片場繼續無差別碾壓各路男女角色了。
這相處的模式,就跟正常的現代小夫妻早晨分別上班一樣,各忙各的,晚上下班了再聚合過日子親親我我,美滋滋。
……
時間僅僅過去一個月,葉無傾那邊就再也不是曾經的落魄樣了,頗有鳥槍換炮的架勢!
他先是帶著新訓練出來的山賊,將黑風山蕩平,殺掉了冥頑不靈的黑風寨山賊頭目,收編了剩下的幾百嘍囉。
之所以蕩平的如此順利,是因為葉無傾用了陰招——
他偷偷潛進去,在黑風山山賊們煮飯的大鐵鍋裡放了許多的瀉藥。
瀉藥是從現代的藥房裡買的,無任何毒副作用,混進粥飯中幾乎無色無味,比巴豆粉更加強力高效、立竿見影。
以他的武功,下藥下得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黑風山山賊絕大多數都著了道,一時間茅廁根本不夠用的,漫山遍野隨處可見提著褲腰帶哎喲哎喲的人,那味兒的,迎風臭十里啊!
也別說他是趁人之危、小人行徑,清風寨的山賊們也只訓練了三五天的時間,再有長進,傻乎乎地和黑風寨正面硬肛,贏是肯定能贏,但損失太大,葉無傾家底子薄,根本撐不住。
練兵也不是這麼練的。
所以乾脆投機取巧,這就跟網游裡先對敵人發一招群體削弱技能似的,咱們這邊滿血,對方卻血條減半、頂著虛弱debuff,然後人數跟裝備也是咱們這邊占優——有什麼理由輸了這場仗喲~
最後的結果是完勝,清風寨沒死一個人,只傷了十幾個,將俘虜們三五成群地綁成一串,最囧的是俘虜們還在鬧肚子中,又不能讓他們拉褲襠裡,清風寨的兵士們只好捏著鼻子送他們繼續拉,那場景回想起來簡直就是噩夢啊!
反正葉無傾也就在開頭壓了壓陣,真正領軍的是王大彪。除非自己人有生命危險,否則他只會在一旁看著,根本不會輕易插手。
打完以後那一片狼藉,他道貌岸然地以“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這樣的藉口,全交給王大彪等人處理,自己溜之乎也。
別管過程多麼慘烈吧,反正黑風山是打下來了,葉無傾收穫高品質鐵礦x1、石炭礦x1,擁有手下人數擴充到兩千七百五十八人。
其中青壯年男人有一千零三十九人。
所占地盤也擴展了一倍,從野雞嶺到黑風山這一大片,都是他的勢力範圍了。
趁著春時正好,又有那麼多新打造出來的農具,葉無傾讓人將田地開墾出來,種上花生、甜菜、小麥、土豆……
工匠坊也都陸續開工,建起小高爐,先煉制焦炭,然後開始自己煉鐵。
☆、073
大周自從與北邊的遼國議和以後, 上層的權貴們就安下心來了,該尋歡尋歡該作樂作樂,要是看他們的話,根本感覺不出來這世道已經徹底敗壞了,反而鮮花著錦一般,透著股子不祥的糜醉之態。
今年開春的比較晚,青州一帶因為才遭了水的緣故, 算是大傷元氣。葉無傾所在的山寨,嚴格來說,也算在青州附近, 當時下邊兒也是被水淹過的,現在低窪地帶都能看見黑乎乎的河泥呢!
不過因為清風寨這一帶多山,山賊們躲在山上,好歹沒死什麼人。這給他們帶來的壞處就是糧食更加不夠吃, 但好處是官府對這一帶的掌控力徹底降到了低谷,朝廷都盯著富庶的江南呢, 誰還管這些榨不出油水只等著救濟的窮鄉僻壤?
大周的軍隊早就廢弛到不行了,在籍的人數不少,其中三成是吃空餉的,三成是幾乎毫無戰鬥力只會拖後腿的老爺兵, 剩下的四成裡,兩成編在禁衛軍中守衛著京師,一成守著北疆,一成用於應付南邊兒一波又一波的造反。所以再多的兵力都是捉襟見肘, 像葉無傾他們這樣的“芥蘚之疾”,誰搭理他們啊!
正好,就給了葉無傾一個十分珍貴的發展空間。
他悶聲大發財,一招鮮吃遍天,“收復”了黑風山以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方圓兩百里以內的所有山頭都收入囊中。
然後接收了許多北邊兒逃難過來的難民,和附近過不下去的百姓。
能種地的種地,會做工的做工,有學問的也都各有安排,反正留下的都有口飯吃,至少餓不死。
兵是練出來的,也是打出來的,現在葉無傾手下共有五個百人連隊,別看人數少,卻貴精不貴多,後勤供應的上,只一心操練,結合從義父那裡學來的戰陣之法,和從現代“偷師”來的紀律、陣列、指導員洗腦……雖說一個多月的時間還是短了點,但大致的框架是建立起來了。
葉無傾大半精力都用在這上面,提拔了好幾個有本事的“將領”,如果說之前他在清風寨,是靠著卓絕的武力鎮壓的張大彪他們不敢炸刺兒,那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特訓、勝利,他算是徹底樹立起了自己的威信,也有了自己的心腹班底。
尤其五個百人連隊以外,還有個只有三十二人的“特種兵小隊”,每一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漢子,這綿延的群山就是他們最好的訓練場,葉無傾教了他們最簡單的吐納法.門,每天沒別的事兒,就按照現代訓練特種兵的方法來,把這些人操練的要死要活,偏偏你追我趕誰都不想掉隊——
這是榮譽啊!再說進了特種兵小隊,不說以後前途如何,就是現在吃的也更好了,頂尖的武器首先給他們用,誰見了他們都高看一眼,連那些沒嫁人的小娘子都對他們暗送秋波呢~
他們不想練,後面有的是人眼巴巴等著替補!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底層的百姓,還真是極好滿足的。他們能吃苦的程度,現代人根本想象不到。一開始還有人不想留在這裡“落草”,但不是沒法子嗎?別的地方找不到生路了啊!沒糧沒財、拋家舍業,連個做工的地方都找不到,不留下?等著餓死吧。
結果留下以後,反而沒幾個人再想走了。
因為葉無傾並不強令他們一起跟著他打家劫舍,他反而乾的是“縣令”的活兒,勸課農桑,保一方平安,甚至乾的比最好的青天大老爺更加出色。
誰見過沒糧種、沒農具,還暫且“借”給百姓的縣太爺?
無主的耕地,你開墾了就是你的,然後每畝地只需繳納出產一成的田稅。
糧種你買也行,沒錢可以借,等有了收成再還回來。
選擇進工坊做工,也都有工錢可拿,且絕不會克扣。
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們這裡還有學堂!這學堂還不收束?,只要想來學的,都能跟著聽課——暫時也不教別的,就教拼音、寫字和算術,孩子們來聽可以,大人來聽也可以。那拼音太神奇了,聽著跟唱歌一樣,但據說只要學會了這些鬼畫符,以後所有的字只要標上音,就都認識了!現在各家都把孩子送去學,學完了一家子跟著啊我額義務與,玩兒一樣,有意思極了。
總之這一個多月過去,葉無傾的勢力範圍內,隨處可見在田裡忙活的農人、腳步匆匆趕著上工的工人、氣勢愈發彪悍的兵將、朗朗讀誦的稚齡學子,在這原本荒僻的群山之中,竟隱隱有了幾分世外桃源之感,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欣欣向榮。
“主公,咱們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現在還瞞得住,但您就不怕再過上幾個月,就有人過來摘桃子了嗎?”
說話的是一個看年紀只有三十多歲,留著一把山羊胡的文士,他叫宋長青,字山伯,別看身上只有秀才功名,卻是真正有學問有見識的,十幾天前跟著一幫流民投靠葉無傾,他當時灰頭土臉十分狼狽,耐著性子觀察了幾天以後,就出來自薦了,現在是葉無傾身邊的首席智囊。
管葉無傾叫主公,對那個狗屁“寨主”的稱呼嗤之以鼻。
他覺得以葉無傾的才智,只當一個山賊頭目那也太屈才了,只看他是怎麼經營這裡的,就知道他必是心有溝壑,這樣的人,要說沒有野心?騙鬼鬼都不信!
但宋長青最擔心的就是主公失之太過光明磊落——愛民如子是好事兒,但你得保證這是你的民吧?這方圓百里的地盤看著是你拿下了,可朝廷占著大義呢!把這裡經營的再好,回頭只要有人使壞,桃子就給人摘走了,大家還會一起玩兒完。
就好像一個大財主有好多田莊,忙不過來荒廢了一處,你偷偷住進去了,辛苦打理。大財主一天發現不了,你就看似安居樂業了,可他要是發現了,他會感激你嗎?只會把你轟出去甚至直接吩咐刁奴把你打死!你屁都落不著,大財主反而樂呵呵發了一筆財。
葉無傾淡淡一笑:“所以接下來,我們還要做兩手準備。不如山伯猜猜看,是哪兩手?”
宋長青捋了捋山羊胡,眼睛裡精光四閃,道:“無非一個上頭、一個下頭。”
葉無傾示意他接著往下說,屋子裡還坐著好幾個人,也都等著他解惑呢。
“上頭的意思,當然是名正言順。我聽說,朝廷現在可是開始賣官了啊……像咱們這樣的窮地方,只要使足了銀錢,別說縣太爺,怕是知府大印都能拿的來!”
宋長青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下頭的意思,是咱們還得更加隱蔽。看朝廷的氣數,撐上幾年還是沒問題的。現在咱們還弱小,絕不能露了行跡。繼續給下面人施恩是一方面,關鍵咱們得有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據點,以免一個不對就給人連窩端了。”
葉無傾道:“你們跟我來。”
一行人跟著葉無傾走到一間被嚴密防守的房子裡,才發現房子正當中擺著一個碩大的沙盤。長將近一丈,寬也有五尺,上面堆滿了連綿起伏的沙丘、河道,有些沙丘上還插著顏色迥異的小旗子,乍看上去挺粗糙,但大家都是懂行的,幾眼就看出來這沙盤的價值了,當即全都呆住了,那表情要多好玩有多好玩。
“這、這是!”
“我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拿下這裡……”葉無傾故意沒給他們解惑,因為這沙盤是他通過現代的地形圖製作出來的,又適當地根據實際情況做了些改動,只標注大山大河,雖說保證不了百分之百的精確率,用來做戰術推導卻足足夠用了的。
“主公,你還有多少本事,不如全都亮出來吧,省得讓我們零碎受苦了……”宋長青貪婪地將沙盤看了個遍,然後用玩笑的口吻像葉無傾抱怨道。
怎麼他拿出來的東西都這麼驚世駭俗呢?偏偏態度舉重若輕,生怕震不死他們一樣。
葉無傾又點了點他手指的位置:“不必在意這些細節,看這裡。”
“蛇吞象啊……”宋長青話是這麼說,但語氣可不是那個意思。簡直興奮至極、躍躍欲試!
早就猜到主公不會甘心只困在這片山區之中了。
想隱蔽起來,那處水寨的確是他們當下最好的選擇。
只是,據說那處水寨人馬足有數萬,即使刨除了老弱婦孺,能打的青壯年也有一兩萬。他們個個精通水性,呼嘯來去,連朝廷派大軍圍剿都拿他們沒轍,何況他們山寨只有數百兵力呢?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大家都只會翻個白眼,啐一句痴人說夢。
但宋長青說的是,葉無傾幹過太多不可能的事兒了,在他手裡,根本沒有“常理”!所以如果是他說的要將那處水寨拿下,眾人還真不覺得這事兒就做不成。
說實話,哪怕他們是自己人,也覺得寨主訓出來的兵,作戰風格太過猥瑣……
每次都是先瀉藥招呼,完了再“斬首”行動,瓦解了上面的頭頭,下面的嘍囉們自然不戰而降。
據說也有山寨聽到了風聲,天天防備的。可邪門兒的是,再怎麼防備,該中招還是中招。
那真是拉到虛脫啊!太慘了,真.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要先給那群囂張至極的水匪們點根蠟嗎?
☆、074
點蠟不點蠟的, 反正收拾水匪們還得再過段時間,以葉無傾現在的實力,哪怕使陰招將水匪們都放倒了,事後除非把人全殺掉,不然他也掌控不了啊!
能吞象的蛇,肯定不能只有手腕粗。
慢慢來吧。
當前最緊要的,反而是打通上層的關係。
葉無傾早就有一個神威將軍的虛銜了, 這回,他決定帶一批人去都城開封轉轉,帶上他的大黑鍋, 搞事就搞一回大的。
山寨這邊的一切事務,武力方面交給面粗心細的張大彪,政務方面交給頗有本領的宋長青,這倆人一文一武, 開疆辟土也許不成,但守住這點兒基業還是沒問題的。
葉無傾沒用上次那張特意化老了的臉。
他一身錦繡雲袍, 身邊兒帶了一群威武雄壯的狗腿,玉面紅脣,氣焰囂張,活脫脫一副衙內出遊的架勢, 只差沒有學螃蟹橫著走了。
這樣的衙內,在滿目瘡痍的青州這邊還算顯眼,一旦進了大名、進了開封,簡直遍地都是啊!正常人都躲著走, 生怕一個眼神不對,就惹著這些大爺,好不好換來一頓暴揍,家裡要是沒點兒門路,想伸冤都沒處伸。
此時的開封城,又名東京汴梁,除中心的皇城以外,還嚴格分成了內城和外城,人口多達百萬餘眾,人流摩肩接踵,街面上到處都是飄著香味的食肆酒樓,充滿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葉無傾來過多少回了,且他還去現代見識過一番,所以再到這裡,神色十分淡定,於是帶出來的那點兒金貴勁兒,一般人還真拿捏不出來。
倒是跟著他來的那些特種兵喬裝的狗腿子們十分震驚,要不是有這麼長時間的極限特訓擋著,一早露出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嘴臉了。
不敢四處打量壞了寨主的事兒,他們只好眼觀鼻鼻觀心,繃著一張冷臉,邁起步來整齊又氣勢十足,半點不給葉無傾這個新出爐的衙內掉價——一看這位爺就出身不凡有沒有?只是瞧著臉生,莫非是外面來的過江龍?
他們先是找了經濟,在開封城裡買了一處三進的宅子,一共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葉衙內眼睛都不眨地付乾淨了,那架勢就跟花兩塊錢買了顆白菜一樣,舉重若輕,不帶一點煙火氣。
就憑他擺出來的這副架子,誰能信這位爺其實前不久還窮的叮噹響,連著一個月打家劫舍搶地盤,手頭這才有了三千多兩銀子的積蓄,這一下就撒出去一半,倒把跟著他的那些“狗腿子”心疼了個夠嗆。
這要是買糧食,得買多少啊!
所以這挨過餓的人,那真是看見什麼都不如看見糧食親,這就是坐下病了啊!
買下宅子以後,葉無傾就把這群狗腿都放了出去,交代他們隨便逛,看見什麼有意思的就留意著,一會兒回來挨個兒跟他匯報。
想做頂尖的特種兵,光能打還不行,必須還得回動腦子。一回不行就兩回,次數多了總會開竅的。
等宅子裡只剩下葉無傾後,他將大黑鍋從一隻包裹的非常嚴實的木箱裡拿出來,墻角處挖了個坑,大鐵鍋放進去。
“準備好了嗎?”
……
對面的喬一橋何止是準備好了,他都快望眼欲穿了好嗎?!
《新笑傲》連續拍了一個多月,進展飛速。由於喬一橋打了雞血,東方不敗的戲份完成的大大領先於全劇進程——
這傢伙本來就小傾附體玩得越來越好,結果還成天雙修,精神出奇的旺盛,體力越來越好,忙一天都不見累的,不吊威亞都恨不能飛起來,吊上威亞以後,嗖嗖嗖滿場亂竄,幾乎不會再傷到自己,這效率竟然比專業的替身們都強得多,不領先可能嗎?
在這種前提下,他要跟導演請個假,那真是好說好商量,分分鐘就搞定。
本來喬一橋沒想這麼快就穿古代去的。
他在這一個多月裡,倒是玩兒一樣地從大黑鍋裡傳過去過,和小傾說的一個樣,眼睛一黑,下一秒就換了人間,幾乎沒感覺到半點不適。
也不在人前露面,跟做賊一樣四處瞎晃悠幾圈,看看麥苗、土豆苗、甜菜苗、花生苗,也呼吸呼吸古代毫無污染的新鮮空氣沒多久就又和小傾一起穿回去了。
剛剛開始發展的山寨嘛,條件又不好,沒什麼看頭,還得費勁巴拉地跟小傾的手下們解釋自己的來路,單蹦一個人多可疑?
現在就不一樣了。
小傾要去古城開封浪一浪!
大周雖然不是大宋,但其實很多方面都特別像。宋時的東京汴梁能畫成清明上河圖流傳千古,大周的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
有此機會,不去跟著瞧瞧熱鬧,對得起誰?!
再說了,他在這裡露面,也不會顯得那麼打眼。
跟小傾提前做好約定,小傾承諾這天上午,他安頓下來以後,會馬上給他寫一張小紙條,然後小喬見了紙條以後,就能穿過來與他會和了。
喬一橋一早找會做衣服的李二牛同學做了兩身符合大周風俗的古裝,他在現代穿的古裝,用的是小傾給的古代絲綢。結果去了古代,反而讓李二牛用現代混紡的布料做衣服,都是昂貴的高檔貨,少了幾分含蓄之美,但卻更加奪目出眾,可以說是非常的有心機了。
物依稀為美嘛。
喬一橋的策略,就是當所有人都是妖艷賤貨的時候,他偏偏是天地間盛開的一朵小白蓮。當所有人都是小白蓮時,他反而成了妖艷賤貨。萬綠叢中一點紅和萬紅叢中一點綠,存在感立馬刷起來了。
一頭假發用玉冠束起來,直綴主體顏色是玉青色的,手裡拿著一把紙扇,照在鏡前,風流俊逸,活脫脫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別提多耀眼出眾了。
收拾停當,就耐心等待小傾的召喚。
他將大黑鍋放在鐵籠子裡,鐵籠子則大大咧咧地擺在臥室中。
說起來,當初他叫人打造這個鐵籠子時,儘管沒好意思直接出面,電話裡都聽出來那人的微妙之態……
不怪人家多想,在臥室裡搞這麼大一個鐵籠子,太□□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吶。
事實上喬一橋還真是不懷好意,剛裝上大鐵籠,就把他男朋友關裡邊了,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結果惡人自有惡人磨,他搞了半天么蛾子,一點便宜沒占著,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每一根鐵柱都澆灌著他悔不當初的血淚啊!
鐵籠子太沉,他自己沒法挪開,叫小傾給挪吧,小傾充耳不聞,所以大鐵籠就一直留在主臥裡,倒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了呢呵呵呵。
現在他要傳去古代一日游了,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將大黑鍋放籠子裡最保險。
因為大黑鍋其貌不揚,就算他這裡進小偷了,小偷腦子再抽也不會巴巴和一個大鐵籠死磕。偷啥不好偷黑鍋?又不值錢。
還真別說,大黑鍋擺在鐵籠子裡,氣質上別提多配了,要是讓外人見了,肯定要啐上一句城裡人真會玩兒的。
收到小傾的紙條,喬一橋笑了,走進鐵籠子,把自己從裡面鎖上,鑰匙裝荷包裡,深呼一口氣,邁步走進大黑鍋,站定等待五秒鐘。
嗖!
喬一橋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被人摟在懷裡了。
他眼睛沒反應過來,不過只用鼻子嗅嗅這熟悉的氣味,就知道肯定是小傾啦。
“哎呀,怎麼讓我等了這麼久……”喬一橋摟住葉無傾的脖子,讓他使力將自己從大黑鍋裡抱了出去,“咦?這裡就是東京汴梁了嗎?”
環目四顧,他們所站立的地方,竟然是一處露天的宅院,院子方方正正的,不算太小,也不算太大。院子裡種著幾顆果樹,有桃樹有石榴有柿子有棗樹。有的還開著一束花,有的則早已是碩果累累了,看著就喜人的很。
葉無傾沒忙著回答好奇寶寶的提問,而是先將小喬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
喬一橋給他看的先是臉上一熱,耳垂當即紅成了一顆紅瑪瑙,別提多惹人憐愛了。他先掙脫小傾的懷抱,然後姿勢瀟灑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原地轉了個圈,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這身兒好看吧?”
現代混紡的布料,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易皺褶,垂墜感強。所以饒是在小傾懷裡呆了一陣,掙開以後,衣襟也是紋絲不亂。唰地打開摺扇,他非常燒包地扇了扇。
葉無傾嘆了口氣:“好看,就是我都不想讓你這樣出門了。”
喬一橋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他也打量了小傾一番,點點頭:“咱們倆英雄所見略同吶~”
要說好看,可不光他一個人,小傾也夠耀眼的了。他之前穿布袍時,沒有任何裝飾物,依然英俊瀟灑的不行,現在換上一身織錦的袍子,那通身的氣派更是毫不遮掩,把喬一橋看的色.心大發,要不是顧慮著在外面,也不知道這院子夠不夠安全,說不定早就撲上去上下其手了。
葉無傾先讓喬一橋站在一邊,他往敞開口的大黑鍋上壓了一個木頭做的鍋蓋,然後在鍋蓋上細細灑滿一層土,搞定這些以後,又去院根兒那裡搬了幾塊碎石頭過來,錯落著壓在上面。
待仔細觀察,都是萬無一失後,他站起身來,拍拍手上的土:“不是想游開封嗎?跟我走吧。”
喬一橋左右看看:“你沒帶人來?逛街就咱們倆?光桿司令啊,是不是慘了點兒?”
倒不是他想弄幾個電燈泡跟在後面,主要他們倆現在這身打扮,誰家衙內晃晃悠悠自己就上街了,連幾個狗腿子都沒有,感覺就十分沒有氣勢!
“放心,不走遠,我們現在附近轉轉,現在天光還早得很,等吃過晚飯以後,帶你去個好地方。”
喬一橋眼珠子一轉:“什麼好地方?”
葉無傾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快出門時,才將他的手鬆開:“你猜?”
喬一橋嘿嘿一笑:“那猜對了有獎勵不?”
葉無傾將大門鎖上,然後搭著喬一橋的肩膀晃晃悠悠往前走:“你想要什麼?”
喬一橋:“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葉無傾看著他那狡猾狡猾的笑臉兒,在那如玉的臉龐上非但不顯得猥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嬌憨。
“行啊……猜對了隨你要。”
“太簡單了……”喬一橋哈哈大笑,搓了搓小手,“吃了晚飯去的地方還能有啥啊,肯定是青樓~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