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復仇史之世子阿兄1
悅來客棧天字二號房。
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白芙蕖坐在梳妝鏡前神情恍然若有所思。
尤記得那夜與柳詢那白面書生好一番顛鸞倒鳳巫山雲雨。
可憐她初經人事就被結結實實的折騰了整整一夜,暈暈沉沉的還要被翻來覆去的操弄,弄得她筋骨乏力酥軟,渾身酸痛不已……
次日晨光熹微睡眼惺忪之際,那面紅耳赤的小書生離開前還單膝跪在她的床前。
大掌依依不捨地握著她的柔荑,結結巴巴卻信誓旦旦地說:「芙兒妹妹,昨夜是……是小生放肆孟浪唐突了妹妹,小生……本該即刻回家稟告高堂請媒妁向妹妹提親,可秋試在即不可懈怠,我今日便得回了書院讀書,妹妹還要再委屈一段時日……小生現在雖只是一介白身,可十年寒窗也算學有所成,不日便要進京赴考……我柳詢在此立誓,定會以狀元及第許芙蕖妹妹你一個洞房花燭!芙妹妹你在村裡等著柳哥哥,你等柳哥哥騎著高頭大馬回來娶你為妻!」
上一輩子柳書生可是沒有這麼發自肺腑的深情盟誓呢,今生說起情話娓娓道來深情幾許,不過柳哥哥這一腔情深終究是錯付了,誰叫他倆著實緣淺了些。
這輩子柳哥哥是情根深了,可芙妹妹已經成了沒有情根的行屍走肉,冷心冷情只為復仇……
芙妹妹當然是沒有等到她的柳哥哥騎著高頭大馬回村迎娶於她,因為柳哥哥回了書院不過半月時間,芙妹妹的世子阿兄便先一步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回京了。
白芙蕖那薄情寡義的侯爺阿爹在大女兒白月兒與撫遠將軍成親之後,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長在偏遠村落裡的女兒白芙蕖。
醉心權術的侯爺大人不想浪費了這個女兒與世家名門的聯姻價值,終是不顧填房吳氏關於天煞孤星的勸說阻攔,決定將白芙蕖接回侯府,甚至為了表示慎重還專門派了世子白朗辰接她這個侯府二小姐回家。
侯府世子白朗辰,繼母吳氏最疼的大兒子,長嫂張氏最愛的好相公。
還曾經,曾經也是她的親親好阿兄呢!
小時候的白朗辰因為是妾生之庶長子,記在她生母侯府夫人的名下,她娘親當時無子便將白朗辰養在膝下甚至還親自教導。
後來娘親因為生她元氣大傷纏綿病榻,從小陪著她照料她的除了嬤嬤就是白朗辰這個阿兄了,白朗辰明明還有兩個同母親妹,卻是都隻寵愛於她,有求必應,也只帶著她玩耍……
她前一世確實很喜歡這個寵她的好阿兄,可後來才曉得這個阿兄小小年紀就心思深沉,為達目的誓不甘休。做了她娘親十年的好兒子,做了她五年的好哥哥,其實不過是為了世子之位罷了。
她娘親乃皇室縣主,重病時欣慰地看到這個庶長子疼愛妹妹想著為女兒尋個依靠,臨終前便上書請求朝廷立白朗辰為侯府世子。可在娘親去世吳氏扶正之後,這個所謂的好阿兄便變得冷漠無情起來。
在他親娘借著天煞孤星的名頭執意將她送往鄉下的時候,在她回府被長嫂欺辱的時候,在她被長姐搶了指腹為婚的夫君的時候,在她被妹妹哄弄著「上錯花轎」嫁給短命鬼的時候……
在之後她被各種侮辱被蹂躪踐踏甚至命懸一線的時候視而不見,絲毫不念兒時情誼很是薄情寡義,甚至在她兩個妹妹「李代桃僵」的「替嫁之事」上推波助瀾……
呵,一直便是她天真愚蠢了。
白朗辰,白月兒,白星兒。
朗月星辰本是一體。
即使白朗辰同父親一樣醉心權術地位,可終究還是念著一母同胞的血脈親情,終究會為了他的親妹妹們而枉顧她這個「二妹妹」的幸福……
呵,不過,這輩子她白芙蕖可不只要做阿兄白朗辰的「二妹妹」,還要做他的「情妹妹」呢!
嫂嫂張氏,妹妹這廂有禮了。
今生雖還未見面,然聽聞您和阿兄新婚燕爾不過一年,可謂佳偶天成珠聯璧合,做妹妹的第一次見嫂嫂,可得補送嫂嫂您一件大大的賀禮。
嗯,不若回京後妹妹便送嫂嫂您一個縱欲過度精血大虧的夫君好了。
這蘿宓村地處偏僻,離盛京侯府還有半月有餘的路程,再加上現下是陰雨連綿的時節,連番雨幕之下沿路泥濘不堪。回京之事拖拖拉拉的,便要在路上得耽擱一月有半。
這麼長時日,自然容易多生事端。
當白朗辰嘗了她如此這般的銷魂妙處食髓知味,她再巧施幾招定能勾著他日日的纏綿悱惻夜夜的春宵帳暖。
她這一身的媚骨天成體香悠然,再加上那獨門虧腎草藥的秘方奇效,何愁她這無情無義的阿兄不會弄得精血氣虧子嗣艱難……
「公子,奴家給您送茶來了!」
隔壁清脆的敲門聲並帶少女含羞的吳儂軟語雖然極輕,可還是驚醒了沉思中的白芙蕖。
唔,客棧老闆那個想攀高枝做鳳凰的小女兒又敲響了她世子阿兄的門,自他們這一行人前日因為避雨進了這客棧,這個清秀的小美人便對她家阿兄便一直殷勤小意連帶著投懷送抱。
昨兒半夜,向來耳聰目明的她便隱隱聽到隔壁阿兄房間那略帶壓抑隱忍的男歡女愛聲音,婉轉嬌啼的女聲和粗喘低沉的男聲此起彼伏,弄得她這敏感的嬌軀也跟著春情氾濫,忍不住雙腿緊緊夾著被角輕輕磨蹭起來……
看來她這個阿兄倒也是個憐香惜玉喜愛紅袖添香的風流種。
處處留情的多情種,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可偏生也是最無情最無義的人呢!
不過風流的多情種一般面對美人投懷都是半推半就。可是要比那一本正經的木頭疙瘩好勾搭多了。白芙蕖想起勾搭柳詢時真真可謂用盡巧思煞費苦心,千辛萬苦才讓那不解風情的呆愣書生與她成了好事……
白芙蕖聽見隔壁白朗辰去開門的聲響,輕輕抿住微翹的嘴角,素手執起玉梳不緊不慢地開始綰發。
她靈巧輕快地將一頭如瀑青絲挽成雙丫髻,挽好後便在髮髻上系著兩條打成結扣的翠色流蘇絲帶,頭上除了發帶再無別的絹花裝飾,面上亦然不沾分毫的水粉胭脂。
正可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這樣的年紀,哪需脂粉相汙,本身便是一枝嬌嬌然盈盈然的芙蓉花,灼灼其華璨璨其色,自有其美所在!
她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黃銅鏡,鏡中模糊的人影依稀可瞧得一雙翦水雙瞳脈脈不語,桃頰香腮紅緋含情,不過此時額發齊眉雙髻垂髫,如此清純無邪的童稚打扮便將這張傾城姿容的綺麗嬌豔給遮去了五六成……
白芙蕖站起身來準備出門,臨走前看了一眼桌案上青花瓷瓶中還帶著水珠的新鮮桃花,特地從中抽了一株多是淺粉花骨朵的桃花枝,花枝在指尖一晃最後往發間一插簪了上去。
桃花小花苞雖是打著骨朵的青澀稚嫩,不過對於閱遍名花的多情惜花人來說,名花傾國灼灼盛放固然好看奪目,看多了反而有種千篇一律的乏味。
若是在一堆盛放的豔麗花朵間瞧見一顆小小的嫩嫩的花苞,自然很是新奇別致了,若是這小骨朵兒是因著你而悄然嬌豔盛放,一點點的舒展花瓣芬芳吐蕊,這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自敲門聲那時起已經有半盞茶的功夫了,店家送茶的小女兒還沒有出來,可見她這多情的好阿兄是打算白日宣淫了。
此刻算著時間也該和店家女兒衣衫半解欲成好事了。
不過這好事可就要被她這個不曉人事的好妹妹給打斷了!
白芙蕖輕勾唇角譏諷一笑,蓮步輕移便往隔壁天字一號房方向走去,她看著白朗辰房間那微微敞開的門縫,裡面還似有曖昧嬌吟喘息,小手輕輕一抬便將天字一號房那兩扇半闔的門扉給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