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個大佬

　　第二天一早，宋暄和直接去了公司，中午因為宋母的到來，也沒能和蕭淵穆吃飯，直到兩人坐在一輛車裏，宋暄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蕭淵穆有些反常。

　　雖然平時蕭淵穆也沒什麼表情，保持著沉默是金的風格——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不會與他多說一個字——可即便如此，他看起來也是沉靜無害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垂著眼若有所思，周身氣壓極低，偶爾泄出的眸光都透著沉鬱。

　　前者的安靜讓人覺得他像散發著高冷氣息的憂鬱美少年，一舉一動都讓人欣賞沉迷，後者卻彷彿心思縝密的高智商反社會份子，一個眼神流轉就讓人汗毛直立。

　　如果不是腦海裏的系統篤定地告訴他此時的蕭淵穆絕對還沒有重生，宋暄和覺得自己可能會丟下方向盤就跑路了。

　　一直這麼沉默下去也不是個事，想到等會的泳池派對，宋暄和開始沒話找話：“你會游泳嗎？”

　　聽到他的聲音，蕭淵穆輕輕抬眼，長直的睫毛指向他的方向，然後又垂了下去：“不會。”

　　想到等會會發生的事情，宋暄和抿了下嘴，眉心都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那等會你儘量不要靠近泳池。”

　　聞言，蕭淵穆的眼才抬了起來，他直直的看著宋暄和，瞳仁沉定：“為什麼？“

　　“怕你掉下去。”

　　【就算你這樣說，大佬還是會掉下去，這是主線劇情，不可能改變的。】

　　“你會游泳嗎？”

　　宋暄和剛想和系統說話，就聽到了蕭淵穆的聲音，他轉頭有些詫異地看了眼蕭淵穆，這還是第一次他問一個問題，這位大佬用想要繼續交談的語氣把話題拋了回來。

　　“會，但是遊得一般。”宋暄和說：“我不太喜歡水。”

　　蕭淵穆移開視線，車窗外略過的霓虹燈影快速從他的眸子上劃過，看不清眸底神色，似是隨意道：“你昨晚去哪了？”

　　“老宅。”回答完，宋暄和才想起昨天他接完電話就直接離開了，並沒有告訴蕭淵穆自己的去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去的。

　　“你昨天怎麼回去的？打車？”

　　“走路。”

　　宋暄和抿了下嘴，他們住的地方雖然離公司不遠，但是聚餐的地方離公司卻有一段距離，如果要從那邊走回去的話，就算是走得快也得半小時左右。

　　這樣一想，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丟下蕭淵穆一個人挺不應該的。

　　……

　　泳池派對的地點是西郊的別墅區，因為這片別墅群剛剛開售沒有多久，所以此時住戶並不多，暗夜當空，路上也一片寂靜，除了路燈和花園裏的觀賞性的燈光，兩旁很少有露出燈影的住宅。

　　所以，一片寂暗中，眼前這棟燈火通明且搖滾音樂聲震天的現代式雙層小樓格外打眼，也讓一向喜靜的蕭淵穆皺了皺眉。

　　宋暄和剛剛打開車門，草坪那邊便有三三兩兩的人圍了過來，這些人有男有女，其中一個披著白色浴袍的男人走上前，笑著攬住他道：“之前約了你好幾回都沒約出來，這次讓林子一叫你就出來了，這可是差別待遇啊！”

　　“我還就愛差別待遇了。”宋暄和笑眯眯的扯開男人的手，拉住一旁的蕭淵穆，給雙方介紹道：“介紹一下，蕭淵穆。這是周楠，我朋友。”

　　周楠的視線從蕭淵穆身上掃過，很快又移開，嘖了一聲：“可以呀，這就是你前段時間一直追的那個？原來不是差別待遇，這是重色輕友呀。”

　　說話時，周楠的嗓音帶笑，調侃中卻並沒有掩飾對蕭淵穆的不在乎，甚至說話時都沒有多看他一眼，更沒有與他打招呼的意思，不能說輕視，卻也絕對沒有尊重。

　　一般人面對這樣近乎無視的態度都會有些惱火，蕭淵穆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至始至終的平靜冷淡。

　　見此，周楠卻是輕笑了一聲，道：“這個比你之前那些看起來倒是好點兒。”

　　宋暄和聳聳肩，與周楠一起往裏面走。

　　走到客廳，看到裏面坐著正在說話的一群人，周楠對宋暄和擠了擠眼睛，表情和眼神裏都是曖昧不明，看得宋暄和十分不解。

　　他的視線在客廳裏坐著的眾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在記憶裏過了一遍，在座的這些人原主都認識，但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交情，他沒弄明白周楠使眼色的原因。

　　“宋少。”

　　裏面坐著的的人也看見了他們，有人起身道：“暄和，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周楠聞言附和道：“他自從去了他們家公司，就再也沒出現在人前過，知道的他是去上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臥底了呢，影子都找不著。”

　　說話的人笑了笑，清俊的五官透著溫和：“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打算過幾天找你吃飯。”

　　宋暄和笑道：”剛進公司，事情多。“

　　那人理解地點點頭，視線看到他後方的人後一頓，表情有些疑惑：“這位是？“

　　宋暄和側頭看了眼蕭淵穆，再一次介紹：“蕭淵穆。”

　　只說名字，既不說身份也不說關係，惹得幾人面面相覷，一時弄不清蕭淵穆與宋暄和的關係，只有一人敲了敲腦袋，皺著眉想了許久後才恍然大悟：”這就是你前段時間追的那個吧，速度啊，這麼快刀到手了！“

　　那人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蕭淵穆身上打轉，只有開始提問那人略帶歉意地看了眼蕭淵穆，然後上前一步伸手道：“蕭聲林，很高興認識你。”

　　蕭淵穆視線掃過他帶著善意笑意的眸子，伸出手：“蕭淵穆。”

　　蕭聲林笑起來很乾淨，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接近的舒適感，他道：“你是哪個蕭？草字頭的蕭?“

　　蕭淵穆輕輕頷首，“對。”

　　“那我們很有緣分呀，我也是這個蕭。”

　　蕭聲林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蕭淵穆的尷尬，說話時他還隱蔽地看了一眼宋暄和，顯然對他這樣不正式的介紹表示不贊同。

　　宋暄和彎眼笑了笑，眼底也多些了真實的笑意。

　　事實上，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根據原主的記憶以及書裏面的劇情對今天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做了一個分析，所以這裏的人他都有印象，甚至沙發上有兩個就是背後捅了原主一刀的狐朋狗友。

　　應該說，這個派對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日後會對宋暄和落井下石的存在。

　　唯二的例外，就是周楠與蕭聲林，他們兩都算是真心對待原主了，只不過比起那幾個十分會溜鬚拍馬的跟班，原主與這兩人的關係算不得多麼要好。

　　周楠還算是一起長大也經常聯絡聚會的好友，而初中畢業就去了國外的蕭聲林就只能說是偶爾聯繫的普通朋友了。

　　蕭淵穆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宋暄和看著蕭聲林時好似與別人沒什麼不同的表情，突然開口：“我有些渴。”

　　蕭聲林：“這裏果汁酒水都有，在就在吧台那邊，外面泳池邊也有，需要我帶你過去嗎？”

　　蕭淵穆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宋暄和。

　　宋暄和對蕭聲林笑了笑，道：“我帶他去就行。”

　　“金菲士。”在吧台邊坐下，說完自己要喝的酒後，宋暄和轉臉看向蕭淵穆：“你喝什麼？”

　　“一樣。”

　　宋暄和挑眉，看向調酒師，調酒師點點頭。

　　不過片刻，兩杯點綴著檸檬片的雞尾酒就擺在了兩人面前。

　　蕭淵穆端起來輕抿了一口，然後便放回了桌上，宋暄和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端著杯子，意味闌珊地看著對面落地窗外游泳池裏曖昧嬉戲的人。

　　沒有人要喝酒，調酒師便去了泳池那邊，可能是有酒的原因，也可能是泳池熱鬧的聲音此起彼伏，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氣氛卻並不尷尬，是一種放鬆的閒適。

　　另外一邊的周楠收回視線，他翹著二郎腿對蕭聲林道：”你有沒有覺得宋二和他那個小男朋友有些奇怪，兩個人之間沒有一點情侶的氣氛，要不是知道之前宋二追的那個就是他，我都沒看出來他們倆是一對。“

　　蕭聲林聞言看了眼宋暄和兩人的方向，無奈笑道：“那情侶之間還要什麼氣氛，我覺得他們挺好的。”

　　周楠嘖了一聲，“你一個母胎solo至今的鋼鐵直男能看出來什麼？之前宋二與他那些小情兒，不是走到哪都摟著腰親個嘴兒的，這個呢，兩個坐在一起都要隔半米，你見過這種情侶？”

　　蕭聲林聞言皺了皺眉，笑意微斂：“這說明他知道如何尊重別人，決定認真的戀愛了，有什麼不對。”

　　周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再對牛彈琴，起身道：“我去找宋二下池子了，您自個兒在這坐著吧。"

　　蕭聲林看著周楠快步想那邊走去的背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周楠走到宋暄和身後，手肘搭在他肩上，伸著腦袋道：“游泳去？”

　　宋暄和視線都沒挪一下，懶洋洋道：“不想去。”

　　“坐這兒多無聊，不去游泳就去樓上，正好有個人想讓你見見。”

　　知道這是劇情的不可抗力，宋暄和只能抬頭，“誰呀？”

　　“你見了就知道了。”周楠看了眼蕭淵穆，道：“走了。”

　　宋暄和望向蕭淵穆，剛想說什麼，周楠就道：“你還怕人家吃了他呀，在我的地盤上，你就放心吧，上去了。”

　　說完，他對蕭淵穆笑了笑：“我們上去有點事，你玩得開心。”

　　蕭淵穆定定的看了他兩秒，才輕輕頷首。

　　宋暄和被周楠拉著上了二樓，就聽他道：“你和樓下那個，不會是認真的吧？”

　　“什麼認不認真。”

　　“嘖，裝什麼。”周楠睨他一眼，道：“之前也沒見你對哪個男朋友這麼重視過，雖然我看著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你不是真的和林子說的那樣，打算認真談戀愛吧？”

　　“蕭聲林？”

　　“還有誰？”周楠走到一扇門前，手搭在門把上道：“我覺得你和樓下那兄弟不太合適，你談戀愛可以，可別真陷進去了，不說別的，你家裏那邊就是個大麻煩。”

　　看到周楠眼底的認真，宋暄和不由有些感歎，原主到底是有多麼不會識人，才會將一群狼心狗肺的當知心好友，卻無視真正關心他的朋友。

　　宋暄和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當別人真心為他好的時候，他就很難再說硬話，幾句話間就會不知不覺的軟和下來，所以對於他真正認同且喜歡的人，他就相當好說話，即便那人給他的是超過他能力的期望，他也會咬咬牙撐下來，害怕讓人失望。

　　大概是父母離世後經歷了過多的惡意，所以即便是一點點的善意，即便是陌生人的關心，他也總想要回報些什麼。

　　所以看到周楠認真的擔心時，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也忍不住認真回應：“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周楠被他看得摸了摸鼻子，嗤笑一聲：“誰關心你，進去吧。”

　　這是一間書房，裏面已經坐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見到他們打開門，他也站了起來。

　　“周先生，這位就是您說的宋先生？”

　　宋暄和跟著周楠在黑框眼鏡男對面落座，聽到他的話挑了挑眉。

　　周楠介紹道：“對，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朋友，宋暄和。”

　　“您好，宋先生，我叫趙寺，寺廟的寺，很高興認識您。”

　　宋暄和起身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勾唇道：“你好，你這個名字挺有意思。”

　　趙寺笑起來有些靦腆，道：“很多人這麼說。”

　　兩人坐下，周楠才說起正事：“我今天讓你來，是想拉你一起合作一個專案，資料在桌上，你可以看看。”

　　宋暄和進門時就預料到了，所以拿起資料時也沒什麼驚訝的表情，他翻了翻，發現這是一份生產設計智慧型機器人的專案簡介，裏面內容詳細，從預算到目標都很明確，前景也十分不錯。

　　只是，在原來的劇情裏只寫了宋暄和被人叫走，沒有具體寫他去了哪里，應該就是被周楠拉上來討論投資了，只是書裏面後來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所以原主應該是拒絕了，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宋暄和翻著資料的手指一頓，視線移到對面略顯緊張的趙寺身上，剛想開口，餘光卻瞥見一個十分拗口的地名：“你們公司選定的地址是……佶敖市？那是哪里？“

　　這個世界不論是科技還是歷史都與與他原來的世界相差不大，就連每個國家的版塊也沒什麼差別，所以雖然城市的名字雖然不同，也能夠連蒙帶猜看出它在哪里。

　　但是，宋暄和看到這個佶敖市，還真的沒想到這是哪。

　　對面的趙寺聞言笑了笑，道：“那裏是雲市靠近國界線的地方了，十分偏僻，雖然說是市，其實與一個小鎮也沒什麼差別，而且我們公司位址還在鎮裏的山村裏，進去出來更加不方便，但是我們把公司選在那裏，是因為那邊有一種十分稀有的礦物質，正好是我們製造的機器人需要的，而工廠與公司在一起的話，也更方便日後生產過程中隨時改進監督，而且我們呆在那邊，也更好靜心研發。”

　　宋暄和若有所思的地點點頭，事實上，他只聽進去了四個字——十分偏僻。

　　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恰好就想要找一個這樣鳥不拉屎但是還能生活、有人照應卻很難被人找到的地方，作為他日後跑路的落腳地點。

　　“那裏特別偏？”

　　趙寺有些忐忑的點了點頭，他以為宋暄和不滿意公司選址太偏僻，事實上之前他拉了幾個投資，投資人放棄的大部分原因都是選址，但是他選在那裏是有自己的理由，並不願意更換。

　　可是，他也不願意放過每一個可能拉到投資的機會。

　　於是，趙寺有些急切道：“雖然位址十分偏僻，但是我可以保證不會影響我們公司的發展，不論是招聘還是合作，我們有固定的團隊，並不……”

　　“我答應了。”宋暄和打斷他的話，笑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趙寺還沒從宋暄和突然答應的驚喜裏緩過神來，聽到他有條件又緊張起來，”您說。“

　　“我希望我的投資是完全保密的，除了在場的我們三個之外，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就算是對你們團隊的其他人，我希望你保持只有一個投資人的說法，那個投資人就是周楠。”

　　趙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周楠。

　　周楠皺眉道：“為什麼要怎麼做？”

　　“我有自己的考慮。”雖然只相處了還不到一個小時，但是通過原主的記憶和書裏的描述，宋暄和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對周楠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不單單是現在，哪怕是以後，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參與了這項投資。”

　　周楠看到他認真的神色，想了會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宋暄和這才真正笑了起來，起身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剛剛踏出書房，系統的聲音便在腦海裏響起：【劇情開始了。】

　　【不是從我們進來就開始了嗎？大兄弟。】

　　剛剛決定了日後跑路地點，讓宋暄和幾乎是放下來心裏的一塊大石，心情也十分舒暢，他在腦海裏與系統交流時，臉上都帶著笑意。

　　【我說的不是這個。】二狗聲音有些焦急，【大佬掉水裏了，他真的不會游泳！】

　　宋暄和腳步一頓，有些疑惑：【這個不是也是劇情？】

　　【問題是劇情裏本來要救他的人沒有出現呀！還過一會，他就真的要溺水身亡了！主角一死，你的任務就失敗了！】

　　後面推門出來的周楠，見宋暄和站在樓梯口，剛準備將叫他，就見他拔腿就跑進了隔壁房間。

　　周楠一愣，恰好此時聽到了樓下的喧鬧聲，他快步走到樓梯的窗邊，低頭便見到了泳池邊有些慌亂的人群，以及他隔壁窗臺準備跳水的宋暄和。

　　“臥槽！宋二你下來！”

　　宋暄和也有些緊張，他游泳都很一般，更別說跳水了，但是系統分析這個視窗跳下去剛好落進泳池裏，而且離蕭淵穆嗆水的地方很近，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蕭淵穆一死他也得死，就算是緊張也只能跳了。

　　噗通——

　　泳池裏濺起大大的水花，宋暄和屏氣迅速浮了起來，在岸邊的尖叫聲中皺起眉，太久沒有游泳，姿勢也不太嫺熟，還是撲騰了幾下才找到感覺，然後迅速向蕭淵穆的方向遊過去。

　　蕭淵穆感覺有水嗆進了鼻腔，又從鼻子裏嗆到了肺裏，身上的力氣也一點點剝離，想到剛剛推倒讓他那人讓他肋骨發疼的力道，他身體裏多了些力氣，咬緊了牙想往上浮，然而不管怎麼動，四面八方的水流都還是灌進了他的口鼻。

　　小腿的肌肉抽搐得厲害，身體的熱量也好像隨著力氣一起抽離，就連眼睛都感覺有些充血，耳邊刺耳的尖叫聲和說話聲漸漸消失，蕭淵穆緩緩閉上了眼。

　　其實，死了也沒什麼不好。

　　這樣的一輩子，早一些結束與晚一些結束，又能相差多少呢。

　　他的腦海裏劃過院長慈藹的笑容，神情慢慢平靜下來，這個世上，唯一讓他感到溫暖，唯一能夠讓他有些掛念的，也只有院長了，希望下一世，可以好好孝順她。

　　“蕭淵穆！”

　　恍惚之間，似乎有熟悉的聲音模糊的響起，蕭淵穆眼睛睜開了些許然後一點點睜大，表情稱得上詫異。

　　游泳池頂上的光照在水裏，奮力向他遊來的那人恰好在光圈之類，湛藍的水浮在光圈周圍，水光影綽，散落在他滑動的手與焦急的臉上，組成了蕭淵穆這一輩子見過的最美的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蕭淵穆：我的意中人是條美人魚，有一天他會吐著泡泡，圍著白色光圈來救我。

　　宋暄和：你說的光圈是死人頭上那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