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早晨新晉牛郎被陽光喚醒時，發現自己竟扭扭曲曲地睡在地上。

　　「？？」望著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一切，好一會兒他才暈乎地想起他這是住在別人家裡。從地板上爬起來，他發現自己就在昨晚的客聽裡，什麼時候睡著的他竟然不記得了。

　　雖然已經天光大亮，但客聽牆上的時鐘提醒他才不到七點。打著哈欠去衛生間放了水，洗漱了一番，出來就在原少陵家裡溜達了一圈。最後他摸進了廚房。

　　原少陵沒想到一起床就有現成的早餐吃，他看看桌上的粥，再看看遞筷子給他的人，忍不住捏了捏眉頭。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除了圍裙之外什麼都沒穿？」

　　Levi正穿著一條圍裙。他也穿著四角褲，可是因為上半身什麼都沒有，下邊的四角褲也被圍裙遮著，露出兩條光溜溜地大長腿，正面看就像是在玩裸體圍裙play似的。

　　一大清早就看到這種讓人遐想無限的光景，原少陵幾乎要流鼻血。

　　「我這樣礙著你了還是怎麼的？」Levi惡聲惡氣地把筷子塞進原少陵手裡，「沒見過男人裸體是不是？」

　　原少陵覺得有必要強調一下自己的性取向，他坐到椅子上，望著餐桌對面的人：「我喜歡男人。」

　　「我當然知道你喜歡男人，否則你要什麼男朋友。」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樣子對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的衝擊有多大？」

　　「屁事真多。」Levi一把扯了身上的圍裙扔了，「這下行了吧？」

　　「……」盯著這人勻稱有力的胳膊和胸肌，原少陵真心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幸好這個人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否則這樣下去他扛不了幾天。

　　吃完了飯Levi又主動收拾碗筷，原少陵終於發現他也不是一無是處。早餐做得還勉強，加上是主動自覺做的，自然有了可取之處。

　　Levi洗了碗出來，原少陵在樓上叫他。他第一次進原少陵的臥室，一進去就看到大得誇張的房間裡，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好大一台電視。

　　……既然這個混蛋臥室裡有電視還跟他搶什麼搶？

　　「什麼事？」Levi見了那台電視之後心情非常之惡劣。

　　原少陵扔了一隻表給他：「戴著。」

　　Levi 莫名其妙地拿著那隻錶：「我沒戴錶的習慣。」

　　原少陵脫了居家服，從櫃子裡取了一件襯衣出來，回頭說道：「一百多萬，不要就還我吧。」

　　一隻破錶還這麼貴，Levi握著錶，很是不屑地：「誰稀罕，我就勉強戴幾天好了。」

　　原少陵好笑地看他一眼，他瞅過去，才看到原來這個冷冰冰白嫩嫩的大少爺的身材竟然比想像中好了十倍不止。「看著瘦，挺結實啊。」他摸摸唇角笑。

　　原少陵穿了襯衣，一顆顆地從下往上扣釦子，對他的誇獎不置可否。

　　「你要出門？」

　　「去談點事，你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吧。」

　　「你為什麼不去，現在你和我在交往，別忘了，我有必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

　　「……」

　　「還有，既然我們在交往，雖然不用上床，但一些肢體接觸是必須的，包括牽手、擁抱、親吻。」

　　Levi 立刻反駁：「我們的工作可沒有到親客人的地步啊，我們做的是正規生意，不賣肉。」

　　原少陵皺著眉頭，反而覺得奇怪：「親你一下你怎麼就賣肉了？」

　　「我的嘴難道不是肉？」Levi不高興，真當脖子以上不是肉？

　　得到這樣的回答原少陵也沒生氣，說道：「你別忘了你喝了我一百萬的酒，如果我把你退回去你至少得賠我部分酒錢吧。」

　　什麼玩意兒！「……你他媽這是在坑我啊！昨晚你怎麼不說。」

　　「昨晚我為什麼要說？」原少陵的眼睛裡突然多了幾縷狡猾的光，Levi頓覺自己被他坑死了！故意設陷阱給他跳的吧？「再說專業的牛郎不可能真的絕對不和客人有一點稍微親密的接觸吧。還是說——你面對男人會覺得噁心？」

　　「我又沒試過我怎麼知道。」Levi皺起眉頭，還在腹誹，原少陵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往前一湊，鼻尖已碰到了他的鼻尖。

　　「試一試就知道了。」說話間，呼吸已至Levi的唇齒。

　　他親上了他，嘴唇輕輕地相貼，緩慢地吮吸。Levi僵硬著，石化般無法動彈。他睜眼看著原少陵慢慢閉合的眼睛，對方雙眼皮的紋路和濃密的睫毛在眼中清晰無比。原少陵的舌頭撬開他的唇，濕滑的舌頭鑽進了他的嘴裡。

　　他一緊張，牙齒不自覺地一咬，卻被人閃電般地捏住了下巴。原少陵睜眼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好看的男人命令。

　　在原少陵不正常的沙啞聲線中Levi閉上了雙眼。他開始拙劣地回吻對方，事實上，和這個人的唇舌糾纏並未讓他有一點的反感、厭惡。他不知道原少陵的舌頭和女人有什麼區別，因為這是他的初吻，但原少陵的吻讓他的額頭出了汗，讓他縱使和他濕黏地糾纏也口乾舌燥，以至於想要得更多。

　　而他也發現了一件事，原少陵接吻的技巧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熟練，有好幾次對方都咬到了他的嘴唇和舌頭，但並沒有咬痛他。

　　他甚至可以確定，原少陵真是比他好不到哪裡去。說不定經驗比他還不如。

　　這樣一想，他居然莫名想笑。

　　一兩分鐘後，原少陵微微張大嘴，他逮著Levi的舌頭重重地親了一下，而後從對方的唇裡退了出來，推開了Levi。

　　「看來是沒問題了。」清俊好看的年輕男人擦了擦被唾液搞得濕濡的唇，胸膛微微起伏。他的襯衣還未扣好，在第三顆的位置散開，他白皙而結實的胸膛在兩人分開時隱約落進Levi的視線，對方的喉頭不自覺地滾了幾滾。

　　「你對男人，也不是不行。」又加上一句。

　　這一句如一枚重磅炸彈，對從未懷疑過自己性取向、但也從未交過女友、尚不清楚自己某些方面是否異常的男人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打擊了。

　　「就、就憑一個吻怎麼就知道行不行了，接吻又不能說明什麼。」被打擊的男人跳腳。

　　「哦？」原少陵微微垂眉，他的雙眼焦點落到了Levi的腿間，瞟了下，繼而抬頭發出一聲譏笑：「你確定光是接吻就勃起了還叫不行？」

　　「……」某個人這才注意，原來自己下邊的某個地方竟那什麼、真的對原少陵豎旗了！很久，Levi的嘴裡才發出一聲不敢相信的：「……草……」

　　「現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這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喜歡男人而已，並不值得你大驚小怪。」

　　新晉牛郎無法消化眼前發生的事情以及這件事所折射的結果，還欲辯駁：「……我沒喜歡男人。」

　　原少陵轉身對著鏡子，一邊整理衣服一邊不咸不淡地說：「那不管我的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但不要耽誤你的工作。」

　　媽的，你倒是渾不在意的，我堅持自己喜歡女人二十多年，現在你告訴我我對男人也可以，那我到底是喜歡女人還是男人？！Levi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