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好久不見

　　早上起床時，西西沒有像往常一樣趴在被窩裡，蔣馳掀開被子，頂著一頭亂髮，赤著腳在屋內找，邊喊它的名字。

　　找了一圈，都不見狗影，最後才在廁所的馬桶裡找到它。

　　渾身的毛髮貼在身上，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呻吟。

　　「你怎麼掉這兒了」他蹙眉，將它拎起，打開花灑替它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又仔仔細細地幫它把頭髮吹幹，西西靠在他懷裡直叫。

　　蔣馳把它放下地，它卻動也不動，垂著頭趴在腳邊。

　　「病了？」他把它抱起來，揉著她的腦袋。

　　週六的寵物診所人不少，各種各樣的貓貓狗狗讓原本寬敞開闊的診所變得局促。

　　蔣馳一個單身男人抱著西西出現，無疑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一些女孩頻頻看過來，眼神赤裸裸，毫無掩飾對他的好奇。

　　一圓臉女生抱著自家寵物過來搭訕：「你家小博美真可愛，和我家這只可能還是親戚，長得真像」

　　蔣馳淡淡地看著她，沒答話，倒是懷裡的西西有了動靜，汪了兩聲，那女孩懷裡的博美也跟著汪。

　　蔣馳垂眸，見它亂動，心想可能是在用狗語交流。

　　「人很多，可能要等挺久的，我們可以去那邊，讓兩隻狗狗一起玩啊」女孩建議。

　　「它病了」他說完，也不顧那女孩什麼表情，走開了。

　　等了兩個小時，西西總算看完病，蔣馳小心翼翼地將它抱在懷裡。

　　出門時還是大太陽，這會已經是傾盆大雨，他淋雨沒關係，西西還病著。

　　推門的手縮了回來，一人一狗看向門外，靜靜地等雨停。

　　姚希詩在咖啡店裡等陳晏，方才電話裡，他說十分鐘後到，她心不在焉地翻著桌上咖啡廳提供的雜志。

　　「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以為是陳晏，沒想到，卻是碰見了蔣馳。

　　店裡坐滿了躲雨的顧客，他也是其中一個，西西被他包在T恤內，毫髮無損，倒是他，右邊肩膀濕了一大塊。

　　他的目光四處飄，自然就看到了姚希詩，微微一愣，又很快地提步，朝她走來。

　　姚希詩低下頭，深深呼吸了幾口，努力做好表情管理。

　　他拉開椅子，坐下，直直看著她，淡淡開口：「好久不見」

　　他既然打了招呼，姚希詩沒理由視而不見，於是也看向他：「好久不見」

　　看到西西的時候，心裡還是波動了一下，看著小傢伙可憐兮兮地趴在他懷裡：「這是怎麼了？」

　　「掉馬桶裡，病了」

　　「她為什麼會掉馬桶裡？」她皺起眉。

　　「誰知道呢」他不甚在意地答。

　　姚希詩還想說話，見到陳晏推開門，手裡拿著還在滴水的傘。

　　陳晏見到她，走了過去，到她身旁，見到對面的大男孩，微微愣住，又很快恢復過來：「我好像見過你」

　　他又轉過頭去問姚希詩：「同學？」

　　她點頭。

　　蔣馳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裡連連冷笑。

　　西西好似感覺到氣氛不一般，從他懷裡掙開，想上桌，他手微微放開，西西踩在他的大腿，一腳踩歪，差點摔下去，姚希詩眼疾手快，抱住了它。

　　聞到熟悉的味道，西西把頭深埋在她胸前，低低地叫出聲。

　　陳晏也坐下，看她逗狗：「這狗好像認識你」

　　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說了這麼一句。

　　姚希詩輕柔地揉著西西的肚子，聽到他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以前養過一段時間」

　　他點頭：「你喜歡的話，我再給你買一隻」

　　他習慣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姿勢曖昧，說完，唇貼在她額上，親吻。

　　姚希詩已經習慣這樣的親昵，但是當著蔣馳的面，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蔣馳看著他們，心下了然，手握成拳，臉也沉了下來。

　　「好歹也是老同學，你出國一年，一條資訊也不回」他開口。

　　陳晏感覺到她的身子迅速僵住，他微微側目。

　　「我換號碼了」

　　「椿城一個手機號，東大一個，出國了還要換一個？」他嘲諷。

　　姚希詩胸口起伏：「舊號經常被人騷擾，垃圾資訊太多」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尖利的聲響，他俯身，從她懷裡抱過西西，轉身離開。

　　姚希詩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眼神複雜。

　　「前男友？」陳晏看著她，問。

　　姚希詩閉上眼，收拾好心情，才重新睜開，蔣馳總有這個能耐，把她的心情，生活攪得一團亂。

　　「嗯」她輕輕點頭：「你怎麼知道？」

　　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