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攤牌
她摸遍全身,眉頭漸漸皺起,走到隔壁門前,抬手按了下門鈴。
幾乎在她按下門鈴那一刻,門便開了,高遠航紅著一張臉,見到她,有些驚訝,不自然地問:「怎麼啦?」
「我的房卡應該掉你那沙發上了麻煩你幫我找找」
她的房卡在沙發縫隙,高遠航很快找到,遞給她的時候眼神閃躲,姚希詩大方道謝。
蔣馳站在那兒,黑漆的眸內一片森冷,見她開門,跟著她進了屋。
姚希詩洗了把臉,抹幹臉上的水珠,把一次性洗面巾扔進垃圾桶裡,見他倚在陽臺上抽煙,心下鬱悶。
早就知道他這人不是那麼好搞的,她是發了什麼瘋才又去招惹他?
蔣馳心事重重,煙一根接著一根,桌上的煙灰缸很快多了好幾個煙頭,頭鈍鈍地疼,方才在沙發上睡了不到五分鐘便被高遠航吵醒,又吃了一頓不知所謂的飯。
「別抽了」她拉開陽臺的門,皺著眉對他說。
他回過頭,看著她,指間的香煙才剛剛點起,煙味是有些濃,他挑挑眉,還是掐了。
「你房間在隔壁」她淡淡地說,擰開手上的礦泉水,喝了口。
蔣馳拿過她的水,也喝了口,坐在她旁邊,抬手看表:「時間還早。」
「我要睡了」她懶懶地靠著椅背,卸了妝的臉可以看到眼睛下緣淡淡一圈黑,再好的眼霜也消不了黑眼圈,這些年她熬夜熬習慣了,有時候不到淩晨兩三點都睡不著。
蔣馳從口袋裡拿出他的房卡,當著她的面,手一甩,直接扔了下去。
他姿勢優雅,笑容得體:「卡沒了,門開不了」
姚希詩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去找前臺補辦一張。」
他坐著沒動。
她瞪了他一眼,進屋幫他撥電話,五分鐘後,她回來時臉色更差。
「能補嗎?」他笑著問。
「要身份證你身份證在身上嗎?」
他搖頭,喝了口水,心情頗好:「放心,今晚我不會碰你」頓了頓又補充:「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你的話能信?」
「別總是一副逼良為娼的樣子,上回我也沒強迫你,忘了?」
姚希詩理虧,咬住唇:「你自便,我睡了」
她剛想走,又聽到他的聲音傳來:「你睡得著嗎?」
她腳步一頓,看著他的側臉。
蔣馳收斂了笑意:「今晚和那姓高的都做了什麼?」
她沒說話,又聽到他冷哼:「你膽子還挺大,他還是學生,又是路上遇到的,這就是你說的不挑食?」
「你是親眼看到了還是親耳聽到了?」她憤憤回懟:「就算真做什麼,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他打斷,猛地站起身,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嘲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姚希詩被他這話徹底激怒,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朝他砸去。
他的頭偏開,木制的圓盒砸上欄杆,發出清脆的聲響,煙灰灑了一地,他的腳上也沾上了一些。
「你只會嘴硬,只會和我嗆,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麼」
她手握成拳,胸口起伏:「你想說什麼?想證明什麼?」
「什麼各取所需,成人遊戲,這不是你玩兒的」他聲音沙啞,抓住她的手臂:「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從來沒和我說過,明明是我們兩個在談戀愛,我卻覺得只有我一個人在投入」
「所以呢?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她一字一句說出,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每說出一個字便往他身上割一刀。
他果然節節敗退,蔣馳放開她,手頹然地垂下:「你以為我沒後悔過嗎?這麼多年,每次想到這個事,我就恨不得」
「你連自己都管不好,還想來管我?」她強勢地打斷他的話,她不想聽到他深情地訴說過去。
「我並沒有想管你」過了許久,他才說:「就算作為普通朋友,我們也認識那麼多年了,我只想你開心」
「我現在很開心」
「真的嗎?」他看著她,搖頭:「你知道我從如今的你身上看到什麼嗎?」
姚希詩瞥了他一眼,沒答話。
「看到曾經的我」
聽到他的話,點煙的手微微顫抖,她扔了打火機,氣息不穩:「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幾年,我經常夢到你,夢裡除了我經常看到你在哭,你生著病,哭著問我為什麼拋下你一個人每次我說我想帶你回家陳晏就出現了,你和他越走越遠」
這是心結,他想,每回悵然若失地從夢中醒來,他知道如果這輩子再找不到她,他會被心魔折磨致死。
「就算我們做不成情侶,我也希望你過得開心幸福」
如果你的生命中也曾出現過這麼一個人,從年少開始,她便陪伴你走過每個春夏秋冬,你們一同分享喜怒哀樂,她的一切消息你都想打聽,她的每個笑容你都想珍藏,她每一次叫你的名字都在心裡回味千萬遍。
因為她佔據了你人生最重要的那幾年,所以把她放在心尖上。
從重遇她那天開始,他便暗下決心,這一次覺得不能再讓她走了。
姚希詩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她此時此刻的表情。
「我說這些,不是要逼你做什麼決定」他抬頭看天,夜裡的星空很美,滿天繁星十分震撼:「我只是不想你再把我當洪水猛獸,我沒你想的那麼壞」
「我說過的話,一直都沒變過。你可以逃避,但是你別老打擊我,你知道,有時候你說的話真的很傷人」
他說過那麼多話,她哪裡記得是哪句?
他看出她的疑惑,笑笑說:「我要追你,我還愛你」
旅行要結束啦,蔣馳要追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