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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被欺負哭》第31章
第31章

  程千葉和姚鴻打聽鄭州的戰況,知道那日李文廣遭到了嵬名山的突襲,猝不及防之下,上將鳳肅重傷,兵潰三十里,兩萬大軍折了數千人。

  隨後嵬名山再度奔襲晉軍,利用地利切斷了晉軍隊形,直撲晉國主君所在方陣。

  幸好程千葉遁走,俞敦素及時組織人馬反擊。

  嵬名山一擊不成,並不戀戰,迅速撤離。據聞晉軍除了張馥受了傷,生死未明,其餘損失不大。

  程千葉聽得俞敦素組織反擊,穩住大局,稍稍安下心來。

  現在自己要想的是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儘量脫離此地回到晉國或是汴州即可。

  一個侍從上殿,在姚鴻耳邊說了幾句話,姚鴻便道:「賢弟,家母聽聞賢弟在此間做客,心中甚喜,欲請賢弟前往一見。」

  程千葉起身:「合該小弟前往拜會高堂。」

  姚泓領著程千葉來到一座軒昂壯麗的正房大院。

  進入屋中,只見著上頭正首上端坐著一位鬢髮如霜的老太太。

  姚天香侍立在側。

  今日的她著一身雲紋錦沿曲裾長袍。深紅色的領緣繞襟旋轉而下,顯得身姿娉婷,端莊穩重。

  若不是她乘人不備的時候,斜眼瞟了程千葉一下,程千葉都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那老太太便是姚泓和姚天香的母親姬太夫人。

  這位太夫人見著程千葉緩步走來,鮮冠組纓,絳衣博袍,容貌俊美,心中先是喜了三分。

  又見他行止有度,溫文爾雅,更是滿意了八成。

  於是她滿面微笑地請程千葉入座,殷殷問詢程千葉的年紀和家世。

  待聽到程千葉雖已有數位夫人及侍妾,但尚未迎娶正妻的時候,更是滿臉笑開了花。

  她心中大喜,回頭一看身邊跪坐著的女兒,只見素日驕蠻的女兒,滿面紅雲,含羞帶怯的低垂著頭,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形態。

  姬夫人暗暗想道:「此真乃吾婿也。」

  想起女兒當初為了聯姻,嫁了一個年紀若大的夫婿,成婚不到一年,便守了活寡,姬太夫人心中一陣酸楚。

  於是她心中下了決定,定要將這年紀輕輕,斯文俊秀的晉越侯招做女婿。

  於是這談婚論嫁的話,幾乎就要擺到桌面上來了。

  姚泓咳了一聲,勉強打斷姬太夫人越說越明顯的話題。

  先將程千葉請入客房安置,遣散眾人。室內獨留母子二人相顧而坐。

  姬太夫人沉下臉來:「你現在做了國君,簡直將我視做無物了。」

  姚泓大驚起身:「母親何故如此言語?」

  姬太夫人抹淚道:「我就只有你妹妹一個女兒,從小捧在手心,金尊玉貴的嬌養著長大了。偏生你和你爹一般的狠心,打著為了家國社稷的旗號,不顧我的反對,執意將你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給魯莊公那個糟老頭子。」

  姚鴻想著妹妹小時候嬌憨的模樣,心中也略微升起一絲愧疚之情。

  姬太夫人接著道:「誰知那魯莊公同你妹妹成親不到一年,便得了風症,撒手去了。可憐天香她年紀輕輕便回娘家守著活寡,是何等悽楚可憐。她如今寡婦之身,怎能說得好親,卻是被你誤了她一世。」

  姚泓歎了口氣:「我貴為一方君侯,妹妹她如何再嫁不得良人,母親何必如此著急。這位晉越侯……」

  「良人,良人。你心中哪裡有什麼良人,無非是想著再拿你妹妹的婚姻,去交換你們男人之間的利益罷了。」姬太夫人打斷他的話。

  「這個晉越侯,我看著就很好,年貌家業都於天香匹配,你妹妹心中也對他有意。總莫是脫不離同他國聯姻。此番我必要挑一個天香自己喜歡的姑爺。你若再違了我的意思,我從此不認你這個兒子。」

  姚鴻十分苦惱,回屋後私下召見了自己座下第一幕僚沈文秀。

  「文秀,我本欲拘押晉越侯,以謀奪汴州之地。而今母親力主,欲將吾妹天香許配於他,你觀此事何如?」

  沈文秀道:「晉越侯新近繼位,其國中老臣舊將並不服他。不久之前還險些被庶弟謀奪了爵位,主公若是用他交換汴州,只怕未能如願,某估計只能平白同晉國交惡而已。」

  他站起身來,輕搖羽扇:「不過此人年紀輕輕,能屈能伸。逆境之中,竟想方設法引得天香公主的注意,為自己謀求一線生機,倒也算是個人物。主公卻也不可不防。」

  姚鴻皺眉道:「母親今日見了他,對他十分喜愛。先時我將天香嫁給魯莊公,母親甚為不滿,我心中也覺愧疚,這次倒是不太好忤逆母親。」

  沈文秀:「晉國同我國本無接壤,若是失了國君,國內動盪,不過是便宜了晉國北部的呂宋,華宇直之流。我衛國未嘗能得什麼好處。便是依了太夫人之意同晉國交好,卻也未嘗不可。」

  姚泓沉吟片刻,終於點頭:「晉軍駐守汴州,成為我衛國和犬戎之間的屏障,對我衛國倒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只是難道就這樣平白把妹妹嫁給晉越侯,放他回去?」

  沈文秀笑道:「晉越侯年紀尚輕,性情未穩,愚意莫如軟困他於衛中,多送美色珍玩以移其情,喪其志。時日長久,細觀其人,再做打算。」

  姚泓一擊掌道:「善,就依文秀之言。」

  數日之後,衛恒公大排筵席,廣邀賓客,嫁其妹姚天香與晉越侯。

  至晚客散,兩名喜婆開路,十二名宮人掌燈,接引晉越侯入房。

  只見紅燭輝映。

  天香公主鳳冠霞帔,頭蓋大紅喜帕,端坐於床前。

  喜婆等說完吉祥話,退出門去,掩上房門。

  姚天香伸出纖纖玉手,自己扯下紅蓋頭,笑吟吟的看著程千葉:「這下都如你所願了,你待怎生謝我?」

  程千葉恭身行禮:「公主相助之恩,羽銘記於心,必不敢望。」

  姚天香目光明媚,紅唇帶笑,說出的話卻毫無感情:「我不要你說這些空話,你想我助你回晉國,需得先應我三件事。」

  「但請公主直言。」

  「其一,你我之間關係,止步於此,免卻將來羅唕。」

  「此亦我所願。」

  「其二,我若助你回國,你須於國內為我獨置一宅院,且不得過問我私事。」

  「定守此約。」

  「其三,每年按你晉國內公主的俸祿供養我,並且約束你其他姬妾不得前來騷擾於我。」

  程千葉笑了起來:「你還會怕她們?」

  姚天香柳眉一豎,「你答不答應?」

  程千葉斂容行禮:「這三件事,我都應了。不僅如此,我當盡我所能,回報於公主,必讓你如意的過著你想要的那種生活。」

  姚天香這才嫣然一笑,她拍了拍手,屋外進來一位女婢。

  女婢恭身行禮,輕聲道:「請姑爺隨奴婢到廂房休息。」

  程千葉隨著她退出屋外,轉過回廊之時,正好瞥見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在另一位婢女的引領下進入了公主的臥房。

  哇靠,新婚之夜頭頂就綠了啊。程千葉頗為自娛自樂的想道。

  她被引至一間廂房,推門入內,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人而來,迎面一個紫檀插屏,繡著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

  轉過插屏,只見屋內紅燭成雙,花梨木大床雕龍琢鳳,紅紗暖帳暗香浮動。

  床尾的春凳上鋪就一條純白的素錦,上擺一排粗細不同,形態各異的玉制「器具」,最細的那一根比髮簪還要纖細,上面細緻的雕琢出一些圓珠。

  程千葉仔細看了一會,突然明白了這些東西的用途,饒是她自認為臉皮厚實,也不由大為尷尬。

  她掀開床帳,驚覺床榻上早已躺著一人。

  此人雙手被紅繩捆束床頭,眼上蒙著一條紅綢,蓋在鴛鴦織就大紅錦被下的身軀顯然不著片縷。

  「橋生?」程千葉驚訝道。

  她又好氣又好笑的解開墨橋生手上的紅繩,指尖所觸之下的肌膚正微微戰慄。

  「是我,別怕。」

  程千葉解開墨橋生手上的繩索,揭開他眼上的紅綢,只見墨橋生雙目迷蒙,面飛紅霞。

  「怎麼了?嚇著了嗎?」

  墨橋生閉著嘴一言不發。

  程千葉坐在床頭,環顧著佈置得暖玉溫香的臥房,心中好笑。

  那位天香公主自己今夜私會情郎,又怕作為新郎官的晉越侯不高興,所以就把晉越侯的「心上人」塞在床榻之上,還把房間佈置成這樣,以增情趣。

  程千葉撫額笑道:「這個姚天香。」

  她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疑惑的轉回頭:「怎麼了橋生?你怎麼不起來?」

  「我……我被下了藥,」墨橋生滿面通紅,別過臉去:「四肢無力,起……起不了身。」

  藥?

  程千葉張了一下嘴,她明白了是什麼藥。

  墨橋生躺在那裡,眼泛秋波,面帶春色,素來顏色淺淡的薄唇都變得殷紅嬌豔了起來,正抑制不住的微微喘息。那大被的中部,支起了一個不可言述的形狀。

  這可怎麼辦?雖然我是很喜歡他,但我們離發展到這一步還很遠。

  程千葉坐在床邊,看著喜被下那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感到尷尬又好笑。

  「主人將我移到地上,丟在哪個角落裡便好。」墨橋生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說道,「主人還請早些安置。」

  「這樣你不是很難受?」程千葉站起身來,走至桌前熄滅紅燭。

  黑暗中,墨橋生緊張地看著那個人坐回床邊,輕輕摸摸自己的頭,在他耳邊說道,「沒事的,橋生,我幫你一下就好。」

  月色中只見一隻瑩白如玉的素手,鑽進了大紅織錦的被褥中來。

  墨橋生感到自己的心臟,翁的一聲在月色春暉中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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