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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孟婆》第78章
☆、78. 血和牙

  「歐陽合真?」月半七將這個名字喃喃念叨了一遍,恍然道,「歐陽。」

  歐陽笑著道:「是的,很高興您還記得我。我是特殊案件調查組的副組長。同時也隸屬於天庭為人間設置的九州仙的成員,雖然是個血脈不純粹的半妖,好在勤奮修行,離得道成仙也不遠了。」

  「九州仙?」月半七面露疑惑,這個名稱他從未聽說過。

  「最近幾百年新設立的,只是個名頭而已。」歐陽坐在桌邊,接過白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頓時整張臉皺成了包子,這味道,比純黑咖啡還有毒。

  抬頭瞥了一眼月半七,歐陽忍住嘴巴裡的澀味,嚥了下去。然後咂咂嘴,喝的時候味道很苦澀,嚥下去後嘴巴裡有點餘香,歐陽從沒喝過這樣奇特的茶,就又喝了一口。

  果然還是好苦澀。

  「我們負責的事情不多,現在天庭對人間的管理越來越鬆散,部分神仙斷了香火後都隱居起來,不再管人間事,但是神仙的存在就是為了掌控協調這三界,若是真的萬事不插手,怕是要和上古神明一樣被天道排斥,去往天外天了。」歐陽感慨道,「可天外天那種地方,只有上古神聖去的,普通的神仙到了那裡不過是最渺小的螻蟻,再低階的神仙連去的可能都沒有,不管怎麼說,哪裡有在這裡呼風喚雨的自在。」

  月半七若有所思的念叨著:「天外天……」

  這個詞很熟悉,好像誰向他提起過。

  '吾等將去往天外天,留你一個,實不安心,若是……'

  若是?

  若是什麼來著?

  歐陽沒注意到月半七的失神,還在繼續念叨著:「名字好聽的很,其實管的都是雜七雜八的事情,比如人間出了個為非作歹的妖魔鬼怪什麼的,那些個凡人道士對付不來,根據對方的作惡程度,考慮是不是我們出手。有時候還做一點給神仙擦屁股的活,啊,我不是說您和閻羅王,是……孟爺?」

  月半七恍然回神,歉意道:「抱歉,剛剛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歐陽笑道:「沒關係,我打擾您的思路了嗎?」

  月半七搖頭:「沒有。」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起更多的東西。

  「好吧,那我繼續,嗯,我剛剛說到哪裡了。」歐陽就真的順著剛剛的話題繼續道,「很多雜活都會交給我們做。包括和外族的往來。當然那該由上面的人接待,可如果對方表示是想在人間看看,只是普通的跨界遊玩的話,就歸我們管了。」說完,扭頭看著月半七。

  月半七瞧著那俊秀的青年看,將他說的話在腦海裡想了一會,終於明白他的來意:「有個麻煩的傢伙來了。」

  歐陽點頭:「是的,首領睚眥的意思是轉告您與閻羅王一聲。吸血鬼到訪。」

  月半七沉默,歐陽微笑,月半七揉了揉眉頭,既然由睚眥那邊接待,至少這次不是貿然到訪而是按照規矩來的,能讓他說轉告玄機一句,該不會……

  「是玄機揍過的那隻?」月半七問道。

  歐陽腦子裡轉了轉,將玄機這個名字和閻羅王對上了號,點頭:「對,就是他。」

  月半七:「他有前科,怎麼這麼快就允許入境?」

  歐陽無奈道:「給的錢多唄。」上次被閻王揍了一頓,然後吸血鬼那邊派人領回來的時候,大出血做了一次賠償。這次要申請入境,為消除之前的壞影響,又大出血一次。不巧,為了尋找一個女人的下落,在睚眥那裡又被盤剝一回,歐陽相信,那隻吸血鬼無論多大的家底,也要去的七七八八了。

  這次再因為犯事被閻羅王抓住,命保不保得住先不說,怕是真的會成為一個窮光蛋。

  就算沒有,相信也會傷筋動骨,產業大大縮水。

  這種完全不在乎任何代價的追女人,歐陽表示他真的不太懂西方男人的浪漫。

  當年的吸血鬼,現在去找王妁了,這絕對是一個大事件。月半七很懂王妁想死卻死不成的怨念,這事件看似解決,其實作為根源的王妁仍舊在那,他們不過是賭這個女人在五十年內做不得太多的孽。畢竟她只是一個凡間女子,任何一個罪行漏了什麼,都會被抓進監獄裡關起來,白白浪費生命和光陰。只要沒有那些個詭異的藥即可。

  現在倒好,他們帶走了全部的血藥,現在作為血藥的源頭,吸血鬼亞岱爾親自報導去了。

  「我有急事,恕我招待不周。」月半七急匆匆的告辭離開,歐陽表示很理解,看著月半七離去的背影,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嘖,真苦。

  月半七來到第五殿的時候,閻王正在審判,堂下被鎖鏈拷著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男人生前當官,只是身不正影子斜,愛財愛酒愛色,貪污枉法受賄開後門嫖妓,什麼都幹。當然生前這些罪行被揭發了出來,因為還沾染了人命官司,最終被判死刑。

  死刑之後,被勾著來了陰曹地府,又是一樁審判。

  也正因為如此,這位陰魂正在和閻羅王叫板。他認為自己一死已經消弭了一切,付出了足夠的代價,為何在死後還要受刑。

  閻羅王一拍桌子:「陽間案陽間判,這裡是陰司,走的是陰司報應。你陽界受到惡果不過是你罪有應得,但這並非彌補了你的罪孽。少廢話,收受賄賂,逼死人命,毀滅證據,買淫嫖娼。拔舌地獄,孽鏡地獄,銅柱地獄,油鍋地獄……你就一個個走一遍吧。」說著,就判下了刑罰和罪孽,旁邊崔判冷眼瞧著,抬筆這麼一記,便是定了下來。

  中年男子的陰魂大吼一聲,喊著不服,轉身就跑。剛巧這個時候月半七走了進來,看到迎面一個表情猙獰的陰魂撲了過來,抬手一拍,就給拍在了地上,糊成一團。

  其實月半七不出手,這只作惡多端的陰魂也跑不出去,真當門口的守衛是擺設麼。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兩個鬼差上前,抓起鎖鏈拽著走,後面的那個鬼差還時不時的踢這個陰魂幾腳。

  對於這樣的惡鬼,他們向來是不留情的。

  「不思悔改還想逃跑,罪加一等。」閻王說道。

  崔判贊同點頭,判官筆一勾,將刑罰時間生生延長一倍。

  在陰曹地府,抵死不認和妄圖逃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中場休息。」閻羅王扭頭對崔判說。

  崔判扯了扯嘴角,瞧了一眼已經心不在焉脫離工作狀態的閻羅王,點頭去了殿後休息。

  因為陰魂銳減,最近的審判寬鬆了許多,歇一天也沒關係。

  閻羅王立即離了桌子,走到月半七面前問道:「怎麼突然就來了?下次想見我時可以說一聲,我會去找你。」

  月半七覺得這話怪怪的,也沒多想,說道:「吸血鬼來了。」

  閻羅王的臉又黑了,吸血鬼?又來?

  「誰?」

  月半七說道:「上次來的那隻,還是沖著王妁來的。」

  閻羅王:「他還活著?」

  月半七點頭:「歐陽送來的消息,看來是的。」

  閻羅王的話比剛才高了八度:「你去見了歐陽?」

  月半七點頭,不明所以:「不能見嗎?」

  閻羅王啞口,不是不能見,只是……那個歐陽明顯對月半七很有好感,他能放心這樣的人和月半七私底下見面?

  聽說還是只半妖,血統也是只狐狸,貌似長的很好。

  還是只單身的狐狸!

  也不知天道到底怎麼的,妖中成精概率最高的就是自帶魅惑技能的狐狸!

  該死的狐狸,好好當一隻野獸不好嗎,成什麼精,化什麼形!

  望鄉台內。

  歐陽合真&蘇戕:「阿嚏!」

  歐陽合真:「感冒了?」

  蘇戕:「我才不會。或許是灰塵過敏吧。」

  歐陽合真:「回去燉碗雞湯喝補一補。」

  蘇戕:「這主意不錯。」

  歐陽合真和蘇戕對視一眼,瞧見了他懷裡的白:「你家伴侶不錯。」

  蘇戕:「我的。」

  歐陽合真:「我不要。」

  他就是有點饞。

  其實比起雞湯,他更喜歡兔子湯。

  那味道,是真香。

  然而作為一個合格的外交人員,這話,他絕壁不能說。

  歐陽合真:「您伴侶真可愛。」

  蘇戕:「那是自然的。」

  沒過一會就被歐陽合真瞧一眼的白:有點冷。

  閻羅王看著月半七迷茫的眼神,忍了忍,瞎扯淡道:「不能擅自見面。他是隸屬於特殊案件調查組的妖,常常和凡人共事。我們立場不同,不能過於親密來往,以免暴露。」

  月半七:「原來如此,我聽你的。」他信了。

  閻羅王心中一點愧疚感都沒。

  月半七說道:「但是今天的消息很重要。」

  閻羅王點頭:「我知道,特殊事情需要特殊對待,再有下次你可以先來找我。」

  月半七:「好。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閻羅王勾起嘴角:「去源西城,現在就去。」

  上次沒打死那隻吸血鬼,現在他會努力一下,往死裡打!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當他這個閻羅王是吃素的?

  此時,源西城。

  亞岱爾感慨的環顧周圍的景色,對身邊的凱南道:「幾年過去,這裡沒有絲毫變化啊。」

  凱南:「有點荒涼。」

  名字叫做城,但是這規模,也就是個小城鎮而已。

  亞岱爾:「親愛的家在那邊。」

  凱南:……

  默默的跟了上去,就看見自家主人正歡快的敲著門,有那一瞬間,凱南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主人的尾巴在搖動。

  那不可能,又不是狼人。

  不過這姿態,像極了終於回家的大狗。

  吸血鬼貴族的矜持和驕傲呢,連著西裝和手杖一起賣了嗎。不要因為穿著一身廉價服裝就墮落成這樣!

  亞岱爾絲毫不覺得此時自己這興奮的模樣有多麼丟人,門很快就打開了,是那個老婆婆來開的門,瞧見亞岱爾的時候表情說不上是驚還是懼,剛想要關門,就被亞岱爾一把推開。

  老婆婆沒穩住,吧唧一下摔倒在地,這把老骨頭摔得,可疼了。

  王林見狀立刻攙扶,聽到外面的聲音,王妁推門從屋內走了出來,剛好和亞岱爾對了眼。

  王妁:「竟然是你。」

  亞岱爾笑:「我還活著,驚喜嗎。」

  王妁:「很驚喜,我正需要你呢。」

  亞岱爾走上前去:「是嗎?」他伸出雙臂,似乎想要給王妁一個擁抱。王妁也走上前,好似要迎合他。

  只是兩人在即將靠近的時候,卻突然都改了動作。

  王妁的左手一直隱隱藏在背後,就在靠近亞岱爾的時候,猛然將手拿了出來,手中握著的正是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

  亞岱爾早就防著她,在她出手的瞬間側身當過,然後一個肘擊將人撞了出來,快步上前,壓在了躺地上的王妁身上,限制了她的行動。

  菜刀甩在離兩人很遠的地方。

  亞岱爾手臂橫著壓住王妁的喉嚨,低聲笑了出來:「王妁,你以為我還那麼好哄嗎?」

  王妁也不懼,黑色的雙眸緊緊的盯著亞岱爾:「你是來復仇的?」

  亞岱爾道:「不算是。我只是覺得,你這麼耍我,我該好好找你算一算賬才對。」說完,狠狠一口咬在了王妁的臉頰上,都咬出了血。亞岱爾伸出舌頭將血舔乾淨,滿足的喟嘆:「不錯,果然你的血是極品。可憐我之前那麼疼惜你,都不捨得咬。現在想想,喝乾你似乎也不錯,或者養著當個血奴?」

  門外站著的凱南已經傻眼。

  他跟著這個主人四百多年,真心覺得要讀不懂他的心思了。

  他對這位小姐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恨?

  亦或者愛恨交織?

作者有話要說:

 和蘇戕漸漸熟悉後

  歐陽合真:味道這麼香,你就沒生出過吃了你家伴侶的念頭嗎?

  蘇戕:我每天都在吃啊。

  歐陽合真:……

  不是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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