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訪苓傍晚回了明蘆。
遊櫻把她送到車站,在車站呆坐了一會兒,然後打電話給沈倓。他早就把今天的安排推掉了,說公司有事不過是推辭。
沈倓在家裡,遊櫻打了車過去,他感覺她心情有點不好,看她不太想說的樣子,於是沒問,和她窩在影音室裡,開始看電影。
遊櫻在電影的間隙裡斷斷續續地和他說著。
“......總覺得我讓事情變得麻煩了。如果我聽我爸的畢業就結婚,我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有那麽多事要去做了。”
沈倓:“你會嗎?”
遊櫻沉默了會,沈倓把大鑽戒伸到她眼面前,“你會嗎?”
她笑了笑,在他懷裡蹭蹭:“不會。”
沈倓一下下順著她的肩膀,輕聲道:“你們家這種情況,離婚肯定是要麻煩些的,但如果你爸爸不逼著你結婚生孩子,你媽媽也不用這麽麻煩。”
遊櫻:“也是。”
“自己願意做的事,就算麻煩些,也不會把它看成負擔的。”他捏捏遊櫻的臉:“我們這麽努力都是想看到你開心,笑一下?”
遊櫻抬手捏住他臉頰,把他嘴巴捏得嘟了起來,然後笑了下。
他們安靜地摟著對方,偶爾低聲講兩句劇情。
晚餐是沈倓自己在家做的,他在她酒足飯飽後和她說:“櫻櫻啊......”
遊櫻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別說話,讓我猜一猜,你是要出遠門?”
兩個大行李箱在門廊擺著,她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家裡有一些東西,她記不得是什麽,但能明顯感覺出來沒了。
沈倓笑:“真聰明。我接了個電影,要去法國。我不知道你家裡...合約是三月的時候簽的。”
這誰能知道呢。遊櫻心想:我自己也想不到啊。
“沒關系,你安心去吧。要去多久?”
“大概一個月,不是主角,應該很快。但我也說不準。”
遊櫻有些好奇:“你不去演主角?有劇本嗎?”
沈倓從茶幾上拿了一疊紙過來,遊櫻跟在他後面去客廳,看到劇本旁邊散著一摞筆記,全是Alan Attlee導演的影片分析。
劇本的名字叫《欺瞞者》,遊櫻翻了兩頁知道為什麽以沈倓現在的咖位也只能演配角了,不是因為主角比他還大牌,而是因為這個故事是圍繞女人展開的。
十四歲的少女在小鎮閑逛時聽到了不遠處塔樓裡傳來的歌聲,她被吸引過去,只見到一個男人離去的背影。她想再次聽到歌聲,從此刻苦鑽研追蹤技巧,成年後成為了一名偵探,她在為警方尋找罪犯的同時也在尋找那個男人,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幾件積壓多年的案件與那個男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小鎮上出現三起殺人案件後,在一個雨夜,她再次聽到了歌聲。和偽裝過的凶手擦肩而過的同時,她低聲說了句:找到你了。而面對追上來的警員,她卻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最後一個分鏡是巷頭巷尾,兩個人不謀而合的笑容。
這個男配角,要神秘的就像只有幻想中才存在的人,除了唱歌非常好聽之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沒有硬性要求,但他又要讓人一眼著迷,念念不忘。只有這樣,女主角所做的一切才有合理動機,這個劇本才能拍好。
她看完後翻到第一頁,導演同樣寫著Alan Attlee。
他很久之前,她和他拍Désir的廣告之前,他的法語已經能和法國人交流自如了,更何況這個角色簡直就是圍繞他來創造的,要說其中沒有至鳴、柳嚴的努力她都不信。
沈倓問:“過兩天我就走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在一個叫Moncontour的小鎮,那裡很漂亮。”
遊櫻歎了口氣:“好歹在拿到畢業證之前把實習搞完吧。”
實習報告雲宏那邊已經給她交上去了,但HR說只是為了不耽誤她畢業,如果她不老老實實過來,還是要根據三方協議去告學校的,畢竟打卡記錄擺在那,沒法抵賴。
沈倓摸摸她的頭髮:“如果可以的話請來看我,我會很想你。”
遊櫻暗罵:該死的傅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