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倓在2月9日凌晨00:53分到達明蘆東站,他從南出口出去,和戴著口罩的遊櫻會合。
她把他帶上一輛吉普,一路都沒有主動開口,他想要說話,也都在發出音節時被她搖頭製止了。
他雀躍的、興奮的心,在濕冷的明蘆夜晚裡逐漸僵硬。
司機是她請的代駕,把他們送到她家門口後就離開了。遊櫻牽著他的手開門上樓回臥室,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些。但她把臥室的門關上後,立即就用手指捏住戒圈,試圖把他的戒指取下來。
遊櫻把他壓在門板上,他退無可退。
他把手藏在身後:“你幹什麽?”
遊櫻:“拿戒指。”
“不,我不給你,這是我的。”
遊櫻仰頭道:“這是我送你的。”
他垂下眼睫,眼眶濕熱:“我知道錯了,但是別...不要這樣對我...”
遊櫻暫時停了手:“......啊?你錯哪了?”
“我不應該自作主張,沒問你就說我們訂婚了,對不起。”
遊櫻:“啊......”
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她又為什麽會讓他這麽想?
遊櫻伸手去摸他的臉,不出意外地摸了一手的淚。
她溫柔道:“不要哭。”
他根本沒有把她的名字說出來,他不是要藉由眾人對她施加壓力,他只是想要小小的炫耀一下。
——“我有愛人了”。
他只是想這麽炫耀一下而已。
不要哭。
遊櫻開燈,握著他的手腕,讓他摸自己的臉。
她講話慢慢的,有些遲鈍:“不要哭。我喝了點酒,我很開心的。”
她的臉頰滾燙,滿是紅暈。
遊櫻把他的口罩摘掉,踮起腳輕輕地吻了他一下:“這個戒指不好,還給我,我給你換個好的。”
這個戒指不是承諾,只是認可,是愧疚,是彌補。
既然他需要,她想給他一個沒有一點其它原因,只是出於愛的戒指。
“我還想,還想跟你求婚。可是這麽晚了,金店沒有開門,花店也沒有開門。我欠了好大的人情呀,”她轉身指著飄窗和床之間的間隔,“才買來這麽點花。”
那裡擺著十二捧紅玫瑰,每一捧都有吉普車前蓋那麽大。
“我借來了十輛賓利,十五輛蘭博,還有保時捷...跟家裡的湊一湊,能湊個大車隊出來,我本來想帶著車隊去接你的,可是我想了想,那是高鐵站外邊,不能阻礙別人回家。”
“你為什麽這麽晚來呀?要是白天就好了,我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她聽到輕輕的抽泣聲,“為什麽又哭了?”
她有些著急,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辦法。
她把他的手塞進自己領口裡,毫不留情地把左乳撥到一邊,讓他的手掌盡可能的貼近心臟:“你看,不對...你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不要哭了。”
女人的心臟在他手下“噗通”“噗通”地跳著。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他聽到了她的心意。
沈倓把手抽出來,彎腰抱住了她:“我想你了。”
“啊?”
“我想你了,我想見你,所以我立刻就來了。”
遊櫻收緊了手臂,在他頸側蹭了蹭,滿足地歎了口氣:“我也好想你。”
“在車上的時候,為什麽不和我說話?”
她攬住他的脖子,她嘴角上揚又壓平,來回好幾次,終於忍不住,還是笑出了聲:“我太高興了呀...啊...我都不敢看你,只要一開口,我就會笑出來的。但我喝了點酒,我不能開車的呀,那個司機是借的,車也是借的,不能,不能讓他發現我們的。”
遊櫻喝醉了。
她喝醉的時候,總是又乖又坦誠。
沈倓決定再問一個問題。
性器一處處地磨過穴肉,他小幅度的左右頂弄著,在她失神而茫然的時候,他問:“你愛我嗎?”
遊櫻看著天花板,久久沒有回答。手指抓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往旁邊伸去,櫃子上的玻璃花瓶被她弄倒了。
清透冰涼的營養液從被她抓得火辣辣的地方灑下去,有玫瑰跌到他身上。匆忙趕工的花朵沒有仔細修剪,花枝上的小刺扎得他又疼又苦,遊櫻握住那花抽打他:“翻過來翻過來!”
他便抱著她翻了身,她憑借腰力略微坐起一點,把花放到他臉邊。她對比著看了好一會兒,一把把那幾支花的花瓣全都薅了下來,撒在他的臉上、身上。
她說:“你比它們都要好看,你是最漂亮的玫瑰。”
他問:“你愛我嗎?”
遊櫻喝醉了。
她看不懂淺色瞳孔裡的哀求,她思考不了那麽多,她現在只能實話實說。
她抓起沈倓的手,再一次按到心臟處。
她說:“我愛你。”
——他好愛哭。
她用花瓣擦掉他的眼淚,得意地親吻他:“最漂亮的玫瑰在我床上。”
不,不是的。
她的小玫瑰想。
最漂亮的玫瑰在我身上。
他握住她的腰。
和我長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