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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悍婦當家》第42章
缺德玩意兒

韓青松:“是什麼?”

 林嵐本來還想裝沒事兒,被他一問登時臉頰通紅,“咳咳咳……”

 小旺什麼時候聽去的?她咋不記得當他的面說過呢?果然不能當著小孩子面說重要的事兒,一個個都是小奸細啊!

 她趕緊岔開這麼尷尬的話題,“好餓啊,吃什麼啊?”

 韓青松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現在看她臉紅反而被勾起好奇心,大手伸向她的挎包:“我看看。”

 林嵐急中生智:“…………藥,對,小旺的藥。”她笑了笑,立刻握住他的手順勢坐上後座,拍拍他的的腰,嬌嗔道:“快走啦,我都餓死了。”

 韓青松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沒再說什麼,決定回家再好好問問。

 他帶著他們去縣革委會的食堂。

 這裡原本是縣政府,後來被革委會取代。革委會一開始被軍隊掌控,但是還要把政務運作起來,就把沒被鬥倒的機關幹部扶起來,加上工宣隊、農宣隊,四套班子一起唱戲。

 現在形勢已經趨於穩定,地方機關的行政職能又變得突出重要起來,於是就變成機關幹部做事,軍部掌大權,而農宣隊早就撤出,工宣隊現在也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部門,只負責聯繫和維護工廠工人們的事情。

 但是工宣隊的人卻還是在這裡吃飯。

 食堂由工宣隊和農宣隊承辦,因為有農宣隊合辦,所以伙食不錯,蔬菜、肉類也比較齊全。這個時間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今日有海帶結燒肉、清炒土豆絲、紅燒鮁魚、酸辣白菜,買饅頭需要糧票加錢,買菜只需要錢。

 “青雲呢?”林嵐沒看著韓青雲,“他怎麼不來吃飯?是不是沒有糧票?”

 “他去農宣隊辦事情,會和他們一起吃。”韓青松把小旺抱起來坐在凳子上。

 林嵐又問那幾個跑步一起來的士兵,韓青松輕哼一聲,“他們估計要餓著了。”

 林嵐就想肯定有什麼事兒,她也就不多問,免得讓他洩露了機密犯錯誤。

 韓青松先去買了四個細面饅頭和五個雜糧窩窩頭,又去打菜。他自己只帶了一個飯盒,但是想把每個菜都打一份,便想跟食堂借倆碗再打兩份。

 食堂裡面有個剪著學生頭、身材粗壯敦實的婦女看到他,立刻回頭看組長。

 組長跟她點點頭,示意這人就是韓青松。

 那脖子幾乎跟臉一樣粗胖的婦女立刻粗著嗓子道:“哪裡的,咋這麼陌生呢?飯菜有數,閒雜人等不要來吃飯啊!”

 韓青松道:“山水公社來開會的。”下面公社來開會,可以拿錢和糧票吃,這也是規定。

 不但如此,還有補貼呢,否則下面公社幹部有人可不愛來,沒自行車的還得步行,來了也沒多少正事還不如在家待著呢。

 誰知道那婦女哼了一聲,“開會的?開什麼會今天哪裡有會?別當我不知道啊,你們這些人啊,哪里弄身軍裝穿上就假裝軍宣隊騙吃騙喝,被我識破了就裝公社的幹部。打量我眼瞎呢。哼,幹部還帶著家屬?”

 她探著粗壯的脖子往外看坐在那裡往這邊看的林嵐和小旺,重重地哼了一聲,拿鐵勺子在水泥檯子上咣咣地敲打。

 有人趕緊跟她說這是山水公社韓局長,以前也來吃的,沒問題。

 那婦女卻不幹,“我這個人直腸子,可幹不來那些彎彎繞的事兒,管他是誰,要是不按規矩就不能吃飯。”

 她這樣說別人立刻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尤其是熟悉她的人,知道她是趙建設的姑,趙建設在山水農場被抓送去勞改,她這是要給人家臉色瞧瞧的。

 看熱鬧的趕緊裝不知道,各做各的,免得惹禍上身。

 也有人覺得她忒囂張,真是少見識腦子蠢,當眾給人家沒臉,除了樹敵惹禍,有什麼好處?

 韓青松自然也意識到她是故意的,低頭從視窗看了一眼她壯碩的胸前那張胸卡,上面寫著工宣隊趙安紅。

 他也不爭執,只道:“趙安紅,你歧視貧農幹部,破壞軍民團結。我懷疑你受特務分子唆使,惡意製造混亂。”

 他扭頭看了一眼,見有幾個大院內的戰士正排隊過來打飯,便走過去朝他們出示自己的工作證之一:縣革委會公安局副局長韓青松,下面還附帶著他轉業前的部隊以及軍銜。

 幾名戰士立刻朝他敬禮。

 韓青松還禮,然後指了指趙安紅,“我有理由懷疑她蓄謀反革命行為,將她抓起來送去公安局好好審問。”

 幾名戰士有點納悶,那不是趙安紅嗎?工宣隊的婦女幹部,經常來這裡做飯打菜。

 為首的班長朗聲道:“服從命令!”

 於是幾個戰士就沖進食堂裡面把趙安紅扭起來。

 趙安紅原本以為韓青松也就是虛張聲勢,就算他是什麼公社局長,到了縣裡來屁也不是。哪怕他有那個副局長的職位,卻也沒有實權,這些戰士怎麼可能聽她的。

 他們跟他,估計還是跟她關係更好呢,她可掌管著飯勺,能給人打菜還是打肉呢。

 結果他們居然就把她給扭起來,她立刻喊起來:“同志,解放軍同志,誤會,誤會啊!”

 那邊食堂組長也趕緊過來求情,“同志,是不是誤會啊,我們在這裡本本分分地工作。”

 另外也有人勸道:“要是有什麼問題,還是去找工宣隊解決,別亂抓人啊。”

 韓青松已經拿著飯盒在另外一邊打菜,一樣菜要了一份,借了食堂兩個碗。

 之前看他被趙安紅刁難,還有人看熱鬧,這會兒誰也不敢吭聲,乖乖地給他打菜,還得小心翼翼地陪著笑。

 韓青松依然面色冷肅,沒有格外冷也沒有因此緩和,端過去跟林嵐和小旺吃飯。

 林嵐看得津津有味,朝著他豎豎大拇指。

 韓青松把海帶燒肉推到她面前,“吃飯。”

 林嵐看買了這麼多菜:“我們把這個海帶燒肉和鮁魚拿回去加餐。”

 韓青松:“吃,一會兒我再去買倆裝回去。”

 林嵐想想也是,如果帶回去,那韓青松肯定不捨得吃,還是要讓他吃飽。

 她給小旺夾肉,“小孩兒多吃點,長高高,吹笛子。”

 小旺吃得臉頰鼓起一塊,“謝謝娘,謝謝爹。”

 “我小孩兒越來越有禮貌了。”林嵐摸摸他的頭。

 小旺受了表揚開心地吃起來。

 林嵐扭頭對上韓青松深幽的眼神,笑了笑,“那邊不用你處理嘛?”

 韓青松搖頭,“有人處理。”

 他只負責讓人抓起來,但是如何處置那就讓公安局的人管,反正這邊食堂她待不下去的。

 林嵐給他夾了一塊肉,“就得狠狠處理,讓他們狗眼看人低,咱們吃不起是怎麼的?敢擠兌我們韓局長。”

 她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別生氣,趕緊吃飯。

 韓青松本來就沒生氣,但是被她這麼一逗,就覺得還不錯。

 “欺負人啊,欺負老百姓啊,我好歹也是工宣隊的婦女幹部啊,怎麼說抓就給我抓……”那邊趙安紅叫得響。

 幾個年輕戰士卻不管,直接將她押去旁邊的公安局交給負責查特務的公安。

 一個公安問:“咋回事啊?這不是趙主任他姐嗎?”

 “你們自己審,這是你們韓副局長讓送來的。”戰士說完就走了。

 那公安立刻去找隊長劉劍雲,“隊長,你看這怎麼弄?”

 劉劍雲就打聽了一下,又問了問趙安紅,知道革委會食堂的事兒。

 他冷笑道:“喲,真是稀罕,一個工宣隊賣菜的,還敢給公社公安局局長臉色瞧。該!”

 趙安紅臉都脹紫,誰知道這副局長還有點用啊?

 “劉隊長,你行行好,給求個情。我、我這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嘛。”

 劉公安指頭虛點了點趙安紅,“你以為我們韓副局轉業被分到公社去沒用?大院那一個排的戰士,你以為誰的面子都給呢?”

 李副局和高副局也指揮不動好。

 除非是本省x軍出來的,有那個臉才怪呢。

 趙安紅知道踢到鐵板上,好求歹求,並且保證再也不敢了,一定要好好給韓局長賠禮道歉。

 劉劍雲對趙安紅的關係葉門清,他揮揮手,“放了,人家韓副局也沒非要抓她。不過是警告一下。”

 那公安道:“那韓副局那裡誰去說?”

 劉劍雲:“我去。”他指了指趙安紅,“跟上。”

 劉劍雲趁著去吃飯的時候找韓青松說說。

 幹這行的記憶好,當初韓青松讓他幫忙送大旺回家的時候他就記得名字呢,後來韓青松轉業,戶口在縣公安局戶籍科,他當然知道。

 前陣子開會,韓青松都是以公社公安局局長以及武裝部的身份來的,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自己縣副局長的身份,所以有些人不知道,而知道的也有意無意的不去提。

 不過劉劍雲作為縣公安局特務稽查隊長自然跟他打過交道,也算已經加深認識。

 劉劍雲來的時候,林嵐還在給小旺用肉湯泡饅頭。

 他人小嘴小,吃得慢,林嵐也足夠有耐心等著他。

 她對韓青松道:“你要開會,先去,我們慢慢吃,反正也沒人敢攆我們。”

 估計之前還有人嫌他們是普通社員跑這裡來吃飯,不過讓韓青松這麼一下馬威也沒人敢了。”

 看廚房那些人對她客氣討好的笑就知道了,組長還主動給送白開水過來。

 韓青松:“沒事,吃完我帶你們找地方休息,下午一起回家。”

 正說著話,劉劍雲拿著飯盒過來,“韓局,今天帶嫂子和孩子一起來的啊。”

 韓青松跟他招呼一聲,“給孩子複查眼睛。”

 林嵐也認出來,笑道:“劉公安吃飯啊。”她讓小旺叫叔叔好,小旺乖乖地叫了,繼續吃自己的饅頭。

 劉劍雲逗了小旺一下,順勢坐在韓青松旁邊,“嫂子,你可別跟我客氣,叫我劍雲就行。大旺上學還好。”

 林嵐:“可別提了,全憑當爹的鎮著呢。今兒我們都出來,還不定怎麼著呢。”

 劉劍雲笑起來,安慰道:“嫂子也不用擔心,十來歲的孩子都這樣,我們都是打那時候過來的,瞭解。”

 林嵐對韓青松道:“你們有事,只管忙去,我這裡沒問題的。”

 劉劍雲擺擺手,招了一個食堂熟悉的師傅過來,“一會兒炒盤瓜子給我嫂子和小侄兒吃。”

 那人忙應了,“好嘞。”

 劉劍雲又對韓青松道:“韓局放心,等會兒找個女同志陪著嫂子和孩子出去逛逛街。”

 林嵐笑著表示沒問題,讓他們只管忙去。

 韓青松又叮囑兩句,就和劉劍雲離開食堂。

 走了幾步,就看到趙安紅站在那裡一臉堆笑。

 “韓局長,咱態度不好,該檢討,給您賠不是了。”趙安紅給韓青松鞠躬。

 韓青松:“不必。”

 劉劍雲笑道:“我們韓局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你沒問題就不用擔心,你要是有問題誰也保不了你。”說著陪著韓青松去了會議室。

 趙安紅的大胖臉頓時變得很難看,趕緊一溜煙走了去找趙安貧。

 結果去了工廠革委會卻沒找到他,問了問,說有幾個人來把他請走了,具體什麼事兒不清楚。

 趙安紅頓時就覺得不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這時候羅海成也帶了人過來,趙建設、矮子、瘦子以及當初負責看守他們的幾個士兵也都在。

 看到韓青松,趙建設立刻喊道:“韓局長,你不能公報私仇,我們都去勞改農場了,你咋還抓著我們不放。”

 韓青松本來懶得理他,聽見他在那裡鬼叫就走過去,輕哼了一聲,“本來勞改農場也不是監獄,去了好好勞動改造爭取減刑,五年變兩年也不是不可能。你們非要知法犯法,那只能罪加一等。”

 趙建設還想喊,卻被羅海成拍了一下肩膀,嚇得他臉色都變了。

 這一路上來的時候,他可沒少被羅海成給吃苦頭。

 很快革委會關於山水農場勞改人員逃跑事件臨時會議召開,革委會秦主任、山水農場宋主任、縣公安局老局長、李副局、高副局也都出席會議,另外就是雙方當事人。

 書記員先把事情經過準確簡單地講述一遍。

 張黑驢喊道:“韓青樺逃跑,肯定是他哥動手腳,要不俺看管那麼森嚴,他怎麼跑了的?”

 韓青松坐在那裡,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李副局問道:“韓青松,你有什麼要說的?”

 韓青松淡淡道:“我並不在農場,不瞭解情況,無話可說。”

 李局長面色一滯,自己賣個好給他,他居然這麼不領情,真是個愣頭青二百五。

 高副局笑道:“我也不在農場,不瞭解情況,那就讓瞭解的來說說看。韓青樺呢,找到了沒?”他問的是張黑驢。

 張黑驢正氣悶呢,本來他們篤定韓青樺肯定往山咀村家裡跑,去別地他也沒那個本事,吃喝睡的問題就解決不了。

 誰知道去了山咀村根本沒抓到韓青樺,張黑驢只認定韓青樺在村裡藏著,被韓青松給掩護起來,“我們去搜,不讓搜,肯定有見不得人的。”

 韓青雲忍不住道:“你少血口噴人,我們村支書、治保主任、大隊長都聯合簽名摁手印。韓青樺根本不在我們村,要是他跑回來,我們巡邏隊第一時間就會發現把他抓起來。”

 聯合簽名書也在場呢。

 老局長看了看,又傳給其他人看。

 韓永芳聯合村幹部又保證韓青樺不在村裡,這份保證是非常有力的。畢竟村民兵秋收期間日夜巡邏,說沒有那就是沒有,若是搜出來,他們樂意共罪。

 鑒於韓永芳的誠信,他們相信沒有。

 羅海成道:“當初幾人都在張黑……排長轄區內幹活兒,都有士兵看守,韓青樺能跑掉,不是他們瀆職就是故意放鬆警惕讓他跑,怎麼都脫不了干係。”

 “放你娘的屁!”張黑驢梗著脖子喊。

 “張黑驢,你把嘴巴放乾淨!”高副局一拍桌子,“這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罵了張黑驢,他自己都要忍不住笑場,他娘的,真是驢糞蛋子出身,當兵也不知道改個正經名字,就把賤名報上,這麼叫一輩子。他自己不覺得難為情,叫的人都不好意思。

 這時候縣武裝部張部長從外面進來,笑著打招呼,“主任,我也過來旁聽一下。”

 張黑驢看見他,立刻喊道:“叔,你給我作證,老子從來不撒謊。”

 張部長臉都黑了,張黑驢是他本家的一個侄子,復員後還是托他的關係去的山水農場,這個混帳東西,讓他多讀書就是不聽,真是淨惹貨。

 山水農場的守軍雖然說是正規部隊下的分支,但其實裡面的兵都是復員或者轉業的,嚴格來說不能成為正規軍,就從他們不再享受部隊津貼這一點就能證明。

 說自己正規軍只是好聽而已,尤其他們自己,抬高身份,鄙視其他轉業和復員兵開。

 張部長板著臉訓道:“公務上沒有私人關係,只有公事公辦。你要是犯了錯,我就是你爹也不會包庇你。”

 張黑驢還有些不服氣,驢眼瞪著韓青松,總覺得就是他搞鬼藏起韓青樺。

 這時候羅海成又呈上一份證據,是關於趙安貧和趙建設上躥下跳賄賂張黑驢以及下面倆班長的,讓他們特殊照顧張建設、欺壓韓青樺,然後逼著韓青樺聽從安排。

 畢竟張黑驢下面的兵也不是鐵板一塊,並不全是心腹,而且趙建設在農場的特殊對待大家有目共睹,這個沒什麼好置喙的。

 隨便找個不歸張黑驢管的就可以作證。

 而且韓青樺被抓走那晚上,也有人可以證明。

 各方證據一擺,證人一上,後來矮子就怕了,先搶著把趙建設給供出來。

 “他,他說只要我們聽他的,在裡面和在外面一樣舒服。把韓青樺嚇唬住,讓韓青樺逃跑回家,到時候就幫他減刑。要不的話就天天打他。韓青樺不經嚇就答應了,中秋節晚上答應,第二天晌午跑的。原本約好讓他往山咀村跑,藏在韓局長家附近指定的位置,這樣張排長直接帶人去抓,到時候韓青樺也會主動交代是韓局長掩護他逃跑的,順便把韓局長給……給拉下馬。”

 到最後矮子的聲音都低得幾乎聽不見。

 韓青松坐在那邊,依然沒說話,表情也不見憤怒。

 趙建設氣得直罵,罵矮子背叛,醒悟過來又罵矮子血口噴人,被人收買,被羅海成威逼利誘的。

 張部長瞪了張黑驢一眼,“你說!”

 張黑驢有些心虛,趙安貧的確收買他,他也的確幫助照顧趙建設。聽趙建設舉報韓青松要幫助韓青樺逃跑,他也很心動,覺得這樣可以把韓青松踩腳下。

 從前怎麼都報不了的仇,這會兒這麼近,他能不伸手?

 他忍不住啊。

 他當然不好意思說,他依舊昂著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沒收賄賂,愛信不信。”

 張部長氣得要跳起來打他。

 羅海成笑道:“你是沒收趙安貧的好處,可你下麵的人拿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我們懷疑你是不是以前對韓局長有嫌隙,這會兒借題發揮呢。”

 張黑驢黑臉漲得通紅,“老子不是那樣的人!”

 當著一屋子主任局長,他還一口一個老子的,別人還沒怎麼的,張部長自己已經冷汗嘩嘩的,這頭笨驢!

 韓青松卻不想和他糾纏,不管是張黑驢還是趙建設,都不是問題,也不是他的目標。

 他的目標是趙安貧。

 他看了羅海成一眼。

 羅海成立刻岔開話題,又遞上另一份證據,“各位主任、局長,這是趙安貧在革委會工宣隊期間,利用職務之便侵吞國有資產,打擊報復,肆意陷害學校老師、機關以及工廠幹部的證據。”

 厚厚的一遝子整理過的證據,都有名有姓,有理有據。

 當然,趙安貧一個工宣隊的主任能做到這一步,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自然有其他人的支持。

 甚至在座有些人也難逃干係。

 只是羅海成說得巧妙,查得也適可而止,只查趙,不牽扯其他人。

 所以證據呈上去,不管是李副局還是張部長,看了以後背上的冷汗就止住了。

 趙建設已經懵了,二叔明明說韓青松沒什麼背景勢力,隨便用點力就能把他給揪下馬。

 為什麼會這樣?

 老局長眉頭緊擰,視線從李副局、高副局臉上掃過,一拍桌子,喊道:“劉劍雲!”

 劉劍雲立刻進屋:“到!”

 “去,把趙安貧押來問清楚,真是好大的手段呢。”

 張部長已經開始頻頻擦汗,張黑驢是他侄子,趙安貧也找過他,他也沒想到會這樣的,原以為就是小事一樁輕鬆搞定。

 誰知道這個韓青松居然還有這一手?

 還有這個羅海成!

 不過是一個公社的隊長,哪裡就來這麼大的手段,這裡他查查,那裡他查查,怎麼就沒有他查不到的地方?

 還有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他眼神瞄了李副局,你們縣公安局真是慫得很呢,讓個公社的隊長翻個底朝天,別是你們勾搭好的。

 李副局還生悶氣呢,這事兒他還真是不清楚,感覺張部長看他,他鼻子裡輕哼一聲,又瞥向高副局。

 高副局卻一副事不關己大義凜然的樣子,“這種事就得徹查,實在是太不像話!”

 不過幾個人也心知肚明,查趙安貧這樣的事兒,他們怎麼一旦風聲不知道?

 就憑韓青松和羅海成倆?

 要說沒有秦主任、老局長摻和,打死他倆也不信。

 既然如此,那他們就只能當什麼都不知道,驚訝一下就是。

 以後少不得也得收斂一點,夾著尾巴過日子,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查到自己身上。

 最後宋主任搖頭歎口氣,“老嘍不中用了,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兒我都不知道。”

 其他人立刻暗罵你個老狐狸,你不知道才怪。

 誰不知道勞改農場是大肥肉!誰要是掌握了勞改農場不管是糧油還是其他的,那根本就不愁。

 縣物資局都得巴結著呢。

 宋主任瞪了張黑驢一眼,“不管有沒有錯,先把你這個排長給我摘了,然後一條條證據對,凡是和你有關的都給我領了。以後別人模狗樣的,給我和他們一起幹活兒!”

 張黑驢臉黑得跟鍋底一樣了,卻不敢反駁,只得恨恨地瞪了韓青松一眼。

 雖然趙安貧一個勁地喊冤,咬死也不肯承認,但是證據確鑿,而且人證物證都在,帳目也齊全,不容他抵賴。

 所以就算他不認罪,也照常判刑,反而重判。

 這時候只要不到死刑的,基本都是去勞改農場,縣裡並沒有固定監獄。

 因為檢察院、法院如今都被革委會取代,判刑自然也是縣革委會商量。

 最後趙安貧被判無期,沒收所有家產,押赴山水農場勞改和重刑犯們關押一起勞改。

 趙建設勾結同夥,仕途陷害公安人員,罪加一等,之前五年再加三年。

 矮子坦白從寬,減刑一年。

 瘦子作為幫兇,加刑一年。

 韓青樺逃跑,加刑兩年,但是有間接立功表現,減刑一年。

 張黑驢知法犯法,降職為班長,和勞改人員同吃同住同勞動,不再享有工作人員的優待,為期兩年。

 張部長雖然沒被牽連,但是幾個主任看他的眼神也不善良,給他嚇得夠嗆。

 ……

 ……

 革委會一角的辦公室,林嵐聽韓青松給她說完判刑結果,忍不住問道:“那個趙安貧到底斂了多少財?”

 韓青松:“三萬多塊和一箱子票。”

 “哇!!”林嵐都呆了,三萬塊!!一個工宣隊的主任而已,建國初期兩萬塊就可以槍斃他!!“他可真能。”

 她趕緊跟韓青松笑笑,免得他以為自己不是好家屬想慫恿他撈錢呢,“我可沒眼饞啊,這不是自己賺來的錢,再多也不能眼饞,虧不虧心,缺不缺德?”

 韓青松:“缺。”

 沒看他和他大哥兩家的獨苗苗被勞改去了。

 林嵐聽他說得那般深沉,不禁笑起來,“我覺得,趙安貧自己幹不了那麼多事,中間缺不了他老婆和其他人摻和。你放心,以後不管你幹啥,我和孩子保證不給你拖後腿,他們絕對走不了我的關係,我給你把後門看得死死的。”

 韓青松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謝謝。”

 林嵐尋思遵紀守法不拿好處你肯定好樣的,但是該自己的也不能不爭取,她又道:“咱不貪圖不屬於咱們的錢,可該屬於咱的也不能含糊,不能吃虧。你抓了這個大壞蟲,縣裡給不給獎勵啊?”

 有獎勵有幹勁嘛。

 林嵐雙眼閃閃的有光。

 韓青松看著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有。”

 林嵐舒服了。

 她立刻拿出一條紅色的紗巾,“看,漂亮。”

 韓青松點頭,“好看。”

 “剛才跟那位女公安去逛供銷社,有她在真方便呢。我給閨女買了一條紗巾,有點小貴,要一塊二毛錢呢。回來那會兒我還在心疼呢,現在你說有獎勵,我這心一下子就舒服了。”

 她說著還拍了拍胸口,做出誇張的表情。

 麥穗看到韓青松給林嵐買的那條粉色帶紗的圍巾,她也想要。林嵐倒是想給她,不過想著韓青松會不會不高興,所以就哄著麥穗再買一條紅色或者黃色的給她。麥穗一直盼著呢。

 這一次去供銷社她正好看到一條帶金點的紅色紗巾,忍不住就買下來。

 韓青松看她居然露出孩子氣的表情,忍不住彎了彎眼睛,“以後我負責賺錢,你負責花。”

 哎喲喂,林嵐感覺被電了一下,這是跟她說情話呢?

 韓青松視線一轉,看到小旺正低頭小雞啄米一樣不知道在幹嘛,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小旺,幹嘛呢?”他問。

 小旺抬頭捧著一個10孔的膠木小口琴開心道:“我娘給我買的,可好了呢。你聽。”

 現在爹看到了,他終於可以放心地發出聲音,把口琴放在嘴邊吹了一道,立刻發出悅耳琴聲,比笛子可好玩多了。

 林嵐趕緊道:“這個不要票,才四毛八,好便宜的。”

 她怕韓青松覺得給小孩子買這東西是亂花錢。

 韓青松點點頭,“挺好。”

 小旺以為爹誇他吹得好,笑得大眼彎彎的,得意極了。

 林嵐笑道:“回去讓霍老師教你吹口琴。”

 她看看表,已經快四點,“你們這就散會了嗎?”

 韓青松點點頭:“差不多,剩下的明天再來收尾,今天可以回家。”

 這時候劉劍雲過來給他打招呼,“韓局,我們去整理登記趙安貧他們貪墨的物資,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這是給韓青松一個信號,這也是慣例,去的話都是見者有份,剩下的再登記上交。

 韓青松卻道:“辛苦你們,時候不早,我先帶他們回家。”

 劉劍雲也不知道韓青松懂還是不懂他的意思,也不多說什麼,就先去忙。

 韓青松就把買好帶回去的菜包好讓林嵐拿著,他去推自行車。

 過了片刻,韓青雲也出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張黑驢。

 張黑驢雖然被撤了職,倒是也沒惱羞成怒,反而一副老子才不怕的架勢。

 他看到韓青松就跑過來,“韓青松,有本事你來農場,咱們好好比試比試。”

 羅海成跟上來,“你可拉倒,你先打過我再說。”

 張黑驢兀自不服氣,氣咻咻的樣子。

 小旺:“黑老子,啪啪啪。”

 張黑驢:……韓青松你娘的,你兒子都會欺負人!

 很快,趙建設和趙安貧幾個也被押過來。

 趙建設幾個沒戴手銬,趙安貧卻手臂後扭,戴著手銬。

 這時候也沒車送他們過去,又不可能騎自行車托著他們,所以都是步行押解。

 他雖然一臉頹敗,嘴裡還嘟囔著:“我檢討,我有罪,我檢討,我有罪。”可他看向韓青松的眼神卻難掩怨恨。

 韓青松微微挑眉,“你的票和錢都數清楚了?”

 趙安貧:“……”

 誰能想到一直都混得風生水起的他,還能栽在一個泥腿子轉業兵手裡?

 他簡直欲哭無淚,慪都要慪死了。

 侄子沒撈出來,又把自己搭進去,他心裡恨得要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特娘給老子等著!

 羅海成看他眼神怨毒地盯著林嵐和小旺,照著趙安貧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看什麼看,別以為去了農場就沒你啥事,還得查查有沒有海外和島外的特務關係,一天也別想輕鬆。”

 押送的工作人員都是羅海成帶來的,反正是去山水公社,這麼晚了,縣公安局都懶得派人。

 趙建設走了幾步外,突然就崩潰了,“韓青松,你他娘的不是人,你連自己弟弟都坑。你說你是不是和韓青樺勾結好了,故意設圈套害我們?嗚嗚嗚~~你娘,你咋這麼黑心的。”

 羅海成上去就給他一腳踹翻,“老子一直盯著你呢,否則你以為你能在農場那麼自在?臭不要臉的,還真以為到處都是你們家一手遮天呢。”

 趙安貧又趕緊求情:“羅隊長高抬貴手,別和個孩子一般見識。”

 羅海成嗤笑:“孩子?你們打別人家孩子的時候,可有想過人家是孩子,手下留情?”

 趙安貧怎麼上的位,當初整了多少人,鬥了多少人,往勞改農場送了多少人,拆散了多少家庭,抄了多少家?

 他自己沒點逼數?

 這會兒說什麼孩子,惡不噁心?

 這種人就應該痛打落水狗,讓他永不翻身。

 趙安貧表面從來都不是一個跋扈狠辣的人,相反,他逢人都是三分笑,點頭哈腰稱兄道弟,甚至還有好朋友被他整了還不忍心他為難的。這會兒他失了勢,自然更加服軟示弱,一個勁地點頭哈腰跟羅海成道歉求情。

 羅海成冷冷道:“趙安貧,你就別演戲了,咱們這些人除了韓局長不瞭解你的為人,還有誰不知道?你要真是自吹的那麼老實,你那一箱子錢和票是怎麼來的?”

 趙安貧弓著背,都要變成一個蝦米,“我有罪,我有罪……”

 林嵐忍不住問道:“你說你那麼多錢,又那麼疼你侄子,怎麼還讓他去偷我家的錢?我家那點錢都是我三哥用命換回來的,你們咋那麼缺德呢!”

 她這話真是直接捅了趙安貧和趙建設叔侄倆的刀子,趙建設當時就哇哇哭起來。

 他後悔死了。

 他當時為什麼鬼迷心竅,一定要去偷那1500塊錢啊。

 “都怪你!”他埋怨趙安貧,“有那麼多錢不舍的給我!都怪你!”

 趙安貧也後悔死了。

 其實趙建設根本不缺錢花,十塊二十的,兜裡常揣著,這年頭兜裡能隨便拿出五塊錢來,都是好生活,何況二十呢?

 再說一個沒成家沒擔當的青年,怎麼也不可能給他很多,太多也打眼,容易被人惦記被人調查。

 哪裡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趙安貧並不反省自己設計要陷害韓青松的事兒,只覺得哪裡沒考慮周全,大意了。自己低估了韓青松,要是早知道……不對,肯定是這個泥腿子故意針對自己呢,賄賂不成一拍兩散就拉倒,幹嘛還揪著自己不放?

 趙建設眼見放出來無望,還被剝奪了特權要和其他人一起受苦受累,就開始耍賴在地上打滾。

 他爹娘也在革委會大門口那裡哭,拼了命要衝進來搶自己的兒子,卻被站崗的士兵給攔住。

 “建設我的兒啊,你可受苦啦……”他爹娘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哭得撕心裂肺的。

 趙建設還在地上耍賴,趙安貧一臉的頹然,一聲不吭。

 “趙建設,你再不走,那勞改農場也不用去了。”羅海成冷冷道。

 趙建設驚恐地看著他,“你、你想幹嘛?”

 羅海成冷笑一聲,“拒捕?那可以當場擊斃!!”

 說完他就伸手去掏槍,同時幾個士兵也嘩啦一聲,拉栓上膛!

 趙建設猛得蹦起來,兔子一樣飛奔向前,嘴裡喊著:“別開槍,我走、我走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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