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近距離
直到江漫漫等到剛剛的電梯下來,撿起房卡回來後。
繁繁還是同一姿勢倚靠在門牆邊上,她刷了卡把房門打開,兩個大箱子都搬進房間後,看著還站在門口發楞的人,喊了一聲:「繁繁?」
繁繁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嗯。」
她全身無力的走進房間,攤在床上。
江漫漫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墨鏡摘掉後有些慘白的臉色,以及發紅的眼眶,「你沒事吧?」
繁繁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有事先回去吧。」
江漫漫還真的有急事要走,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工作沒完成,之所以抽空去接繁繁,完全是因為不放心。
她叮囑了幾句,拿著包便起身離開了。
繁繁捂著跳動的心口,思緒還飄在剛剛那一眼飽含各種情緒的眼眸深處。
從回國前便已經做好了再次遇見的準備,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她從未想過,兩人會如此的有這麼詭異的緣分。
第一天回國便遇上了。
看了眼插.在門牆處的房卡,他明明認出了自己,卻讓其他的人把房卡送了過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周子昀並不太想看到她,甚至於連招呼都不想跟她打。
躺在房間內閉著眼想著,沒過一會,繁繁便睡著了。
自從生病後,她便格外嗜睡。
也只有睡著了,才能忘記那段害怕的時光,她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夢裡。
時間在滴答滴答的流逝,而頂樓正開著會的人卻思緒不安。
飄忽不定。
往日裡溫文爾雅的人,臉上永遠都掛著溫潤如玉笑容的人,這會像是蒙上了冬日裡最冷冽的寒冰似的。
面色如霜。
蘇牧坐在他對面看了好一眼,抬眸看了眼站在前面說著這段時間酒店給周氏集團跨國公司合作案主要飲食住宿安排的經理,再看了眼周子昀帶來的人,一邊聽著一邊提出意見。
只有周子昀這個主要負責人,這會目光深沉。
一個動作久久未曾挪動半分。
連眼神都空靈的落在不知名的某處。
直到漫長的會議結束後,蘇牧看著周子昀輕咳了一聲,在他看過來的目光下挑了挑眉:「剛剛我們酒店經理說的都沒意見?」
周子昀微微一滯,看向帶來的人,「我們再討論討論。」
頓了頓,他看向身後的工作人員,「你們先回去吧,我晚點再回公司。」
一群人應了聲:「是。」
頂樓的會議室這會只剩下周子昀跟蘇牧兩人。
周子昀也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道:「可以給我查個人嗎?」
蘇牧眼眸閃過一絲詫異的神情,「現在在明盛酒店?」
周子昀輕嗯了一聲,「1205。」
雖好奇,但蘇牧也不是多問的人,他微微頷首:「行,等會我跟前台打個招呼你去看看。」
周子昀嗯了聲,直接轉身離開:「我現在去。」
蘇牧:「OK 。」
他乾脆跟著他一起下去了。
在前台查過後,周子昀看著上面的入住信息眼神一滯。
蘇牧隨意的瞥了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名字他從周子昀的口中沒聽見過,但卻在他手機裡看見過。
他拍了拍周子昀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需要給你一張房卡嗎?」
周子昀一頓,搖了搖頭。
「先走了。」
蘇牧點了點頭,看著他走出酒店的背影,孤寂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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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繁繁正睡得迷迷糊糊。
她從江漫漫走的那會睡到現在,其實已經過去了五個多小時了,但因為時差跟身體的原因,一直沒能恢復過來。
她半睜著眼問了聲:「誰呀?」
門外沒有人回答,敲門聲暫時停了一會便又響了起來。
她微微蹙眉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睜開眼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頓了頓,她問:「請問你是?」
眼前的人畢恭畢敬的朝繁繁微微彎腰:「我們是來給您送餐的,請問現在方便嗎?」
繁繁腳步一滯,她並沒有點餐。
但看著站在門口的服務人員,她往旁邊站了站:「請進。」
等服務員把食物一一擺好放在餐桌上後,繁繁才走近看了眼,是自己喜歡吃的食物,但現在已經很久不吃了。
她給江漫漫打了個電話,「你給我點的餐嗎?」
江漫漫一頭霧水,「沒有啊。」
「有人給你送餐了?」
繁繁輕嗯了一聲:「沒事,你忙你的吧,我再去問問。」
掛斷電話後,她看著面前的美食發呆。
自己六年前喜歡的食物,而唯一知道自己回國了的人除了江漫漫便是電梯裡碰到的人。
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她目光沉靜的看著這一桌食物。
可惜了,她已經不吃辣好久好久了。
久到都快要忘記這個味道了。
餐桌上的食物一直未曾動過,直到服務員進來收走的時候,連筷子的擺放都跟最開始一模一樣。
繁繁看著窗外被黑夜籠罩的城市,好久沒看見這麼燈火通明的夜晚了。
下午正好睡的也夠了,她拿上包跟房卡獨自出了門。
一個人慢慢悠悠的,也不畏嚴寒,獨自穿著上午出現在機場的那一身出了酒店大門。
循著夜色,循著聲音,她往一側走去。
心思卻不知飄散到了何處。
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嘴角總算是扯出了一抹笑意。
沈繁繁回來了,至於那位自己曾弄丟的人,希望還可以找回來。
她勾著唇角,往熱鬧的地方走去。
這會肚子也餓了,看了一圈,馬路對面倒是有不少亮著紅燈的餐館。
她隨著人流,靜靜的等待著紅燈穿過寬敞的斑馬線。
夜晚人有點多,繁繁站在那裡都有不少的人磕磕碰碰的碰到她,她微微側了側身子讓旁人站在前面一點。
低著頭也沒看前面,她跟著一起往對面走去的人走著。
連面前一輛從對面騎過來搖搖擺擺的自行車也沒注意到。
手臂被自行車擦過,那輛自行車也順勢的倒在了她的旁邊。
繁繁的身子一側,即將要倒下的時候被人攬住了腰身。
她晃了晃頭站穩,抬眸看著扶著她的人,只一眼便像是望進了星辰大海。
那眼裡充滿了太多的思緒,太多的感情了。
連一旁摔倒後罵罵咧咧了幾句,而後推著自行車走掉的路人她都沒注意到沒聽見了。
她只靜靜的看著站在她對面,只隔著不到半米距離的人。
兩個人此刻的距離近到連呼吸都交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