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她都為自己感到難為情,這種迫不及待的身體反應算是怎麼一回事,讓她都快沒臉見人,他五手指大張,包住那裡,包得緊緊的,不止是這樣子,還更進一步地揉/捏,擠壓——
把她最好的玩具一樣,全在他手間,盯著她羞忿難當的小臉蛋,深遂的眼底多了點審視的意味,極有彈性的肉坨坨兒,讓他跟個橡皮泥在一樣在手裡捏成各種形狀,臉湊近她的鼻尖,呼出一口熱氣。
「你說說,誰家的大哥能對妹妹做這種事?」他的表情未變,依然嚴肅,聲音到是飄得不能再飄,甚至有麼一點誘惑的意味夾在中間,突然間嘴角一扯,竟然是笑了,「小四兒,我想把你介紹給所有人,你怎麼能叫我失望?」
他一直等她成熟,等她真正成熟的接受他,而不是沒心沒肺的,隨便推一把就倒向他了,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半推半就,要的從來都是全心全意,她心上的尖尖兒永遠只是他。
陳碧腿軟得不行了,要不是腰間箍著他的手臂,估計就算是後背抵著門,她也會慢慢地滑下去,被他說的內疚不已,她沒心嗎?
她有的,那心兒太多,搞得她迷了路,都走不出來,好像在迷宮裡頭,找不到一丁點出路,一丁點光亮,卻讓問得腦袋裡糊成一團,怎麼都清明不了,「我、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話訥訥地從嘴裡說出來,她說得一點兒底氣都沒有,整個人跟軟糊糊地倒在他身上,已經沒想支撐住自己了,所有的依靠全是他,迫切地想要他相信,她真不是故意的。
都是哥哥妹妹的最噁心,她到是這麼想過,沒想過這話還能落在她自己頭上,讓她都有種得報應的感覺,那臉皮呀,頓時都通紅了,完全是羞的。
「不是故意的?」
葉茂覺得這算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有那麼一刻,他到是恨起自己來,沒能早做一步,沒能在之前得了先手,這都是他的過失,張放那麼個渾小子,怎麼就能得她另眼相看了?
他搞不懂,難道與年輕女孩之間真有那叫什麼的代溝了——不對,他們一直挺好,一直配合得挺好,從來沒有過不和諧。
她給問得舌頭都快打結,收起那麼點糾結,忍不住自怨自艾起來,都是造了什麼孽,讓她面臨這樣的窘境,非得解釋嗎,她又解釋不出來,跟個木頭腦袋一樣,什麼理由都沒有,「我真想跟張放一起——」
說得那麼真,跟她心底裡的想法一樣,沒有半點後退。
頭一次,能從她臉上看得出來那麼堅定的表情,烏溜溜的眼睛都是倔強,沒有後退的路,就那麼敢說了,跟被什麼附身了似的,叫人都驚訝了。
真的,葉茂頭一個驚訝的,他曉得這個渾不吝的、沒心沒肺的,什麼都暖不了她的心,如今她到是倔強了,敢那麼堅持地在他面前說要跟別人在一起,說的他滿心滿眼都是痛,冷不丁的,這人翅膀硬了,連帶著這心都跟著硬了——
「離婚——」
他的手從她柔軟的肉坨坨兒扯開,再怎麼想附在上頭,也得抽開身來,沒有她一句話,他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她一愣,眼神都是驚慌的,跟被嚇著一般,兩手用力往外一推——
葉茂居然叫她給推開了,烏溜溜的眼睛更是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又低頭看看她自個兒的雙手,還是那把人給推出去的動作,橫在自己眼前,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想說什麼,心裡到是話多,這時候——她確實不知道說什麼了。
只是——低頭再低頭,她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兩個字壓在她身上很重,重得都叫她快直不起腰來,卻是用力地搖搖頭,搖得如撥浪鼓般一樣,「不行,不行……」
在首長的面前,她居然還敢這麼說,簡直要了人命了,這是要了首長的命,否定的字一下子能把他往地獄裡推,她在那裡不止是推,推了他,還跟個勝利者似的站在那裡看——最最是殘忍不過。
「那你不要我了?」
葉茂從來想過他會有被推開的一天,後退幾步,回到桌子後面,眼睛瞅著面前的軍帽,上面的圖案莊嚴的叫人心裡平靜,他曾經無數次靠著這個東西叫他平靜,而現實,真是諷刺的現實,他遠遠地看著她,嚴肅的表情,卻是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簡單的話,跟魚刺一樣,刺得陳碧都疼,幾乎不知道怎麼反應,嘴巴張了張,滿嘴裡都是幹幹的難受,跟上火了一樣,「沒、沒……」
「沒、沒什麼東西?」他不想逼她,從來就沒有逼過她,即使她那時跟衛嗔與張放都攪在一起,見她為了衛嗔而傷心,他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心尖尖的人兒,生怕一句重話都能叫傷了心,「你到是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沒、沒什麼了?」
歪曲她的話,他再度翻起讓他丟在桌上的檔,似乎已經鎮定下來,連最初的那些暴怒都沉了下來,她結婚了,——半夜收到的照片,她與張放睡得熟,跟個「交頸鴛鴦」般的照片,張張都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
他能不氣嗎?
不止是氣,氣是程度低了點,他是怒得半夜都睡不著覺,即使他一直是公務在身,忙得不能再忙了,夜裡睡覺完全是他惟一的清靜時間,幾張照片就他的平靜給打破了,火一起來差點就繃不住了,他那麼疼的人,到是沒心沒肺起來跟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一樣,狠狠地咬了他一下,她還不知錯兒!
「我要跟張放一起——」 她沒敢看他,一眼都沒敢看他,心裡都發怵,怵得不行了,心裡的那根弦都緊繃一起,生怕對上他的眼睛,那眼睛裡的冷厲都能叫她沒底氣,心裡虛的要命了,後背靠著門,跟個沒骨頭一樣的,「我要跟張放一起……」
她到是哭了,在那裡抽/噎,兩肩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傷心,眼淚那流的,從眼眶裡出來,慢慢地沒過下邊的眼睫毛,滲在臉頰上,這還是慢的,情緒剛上來,一會兒,就淚流滿面了——
也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堅持還是在他面前坦白了,她自個兒都覺得這事兒操蛋,心裡頭呀對張放內疚得很,打定主意要補償他,以至於在首長面前,她都沒頭沒腦地坦白了,到真像是有那麼一點堅持的。
葉茂的心都涼了,那哭得都能叫人心軟,他也心軟,都是他心尖尖的人兒,哪裡能見得她哭,一聽她那話都能叫他恨,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偏就是她這麼個扯不直、推著才會往前走的人,就叫他怎麼也放不下。
她到哭了,還哭得委屈樣,還沒有委屈的首長到是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委屈的人,明明她把他掏出來的真心給傷了,偏就一個罪魁禍首還在那裡哭,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要跟他一起就一起,跟我說什麼?」
結婚時都沒他說,現在到他說了,把他當什麼了,簡直把他的真心都踩過了,現在還要來踩,一副小可憐樣,還巴望著他出頭似的。
冷冷的聲音,刺得她都慢慢地下滑了,雙臂抱著自己的膝蓋,抽抽的厲害,哭得很難看,鼻涕抽抽的難看極了,到是狼狽——跟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她想吃糖,自己沒敢太爭,只好哭,哭得人心軟了。
對,她就這麼「委屈」,哭得人心軟,「我不是怕你生氣嘛……」還更委屈了,雙肩抽得更厲害,兩手一抹臉,全是鼻涕眼淚,她自己看了都噁心,索性站起來,恨恨地踩著步子到他桌前,抽出幾張面子,先擦手,再扔掉,再抽出幾張來,往她自己臉上抹上,又恨恨地瞪他一眼,「我怕你生氣!」
再重重地重複一次,她那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突然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首長真是躺著也中槍,怎麼就成他的錯了?他是不是還得謝她這個拎不清的腦袋,還能記得他生氣了?但凡她登記那會,還能記得他一些,他是不是都得謝謝上帝了?
「哼——」
他忍不住冷哼一記,神情都冷的不行了,再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冷的心,他想她把高高地捧出來,捧在他手心裡頭,叫人都羡慕她,沒曾想——整個心都是疼的,狠狠地被揪了一下,這就是現實。
他疼她,她不在乎。
「那就離婚——」他直接冷冷地回她。
她一聽就怕了,剛起來的氣勢瞬間就倒了,手緊緊捏著紙巾,不知道是要扔了還是繼續擦臉,紙在她手心裡皺得不行了,她反倒是捏得更緊了,生怕紙從指縫間掉落,「不行的,不行的,我跟衛嗔說過了,我們要三個人一起的,現沒、沒了衛嗔,我是要跟張放一起的——」
她還說,還說得像模像樣,信誓旦旦的,跟個英勇就義者似的,還挺起胸脯,小臉脹得通紅,不屈不撓了!
「那就去一起吧——」
他就這麼一句話,再沒有別的,也不看她一眼。
最後通牒!
她突然間怎麼就是明白他的意圖了,腦袋裡亂得很,看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頭的檔上面,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了,失落的感覺頓時都湧上來,將她給淹沒了,腳步有點頓——
她應該走,對的,就得走,張放還等著她送點吃的東西過去,她得去呀,不然張放那無賴樣兒,她可能哄不好……
但是——
她的鞋底像是被強力膠水給粘在地板了,「你不理我了呀?」
還這麼問,跟個不知道自己做了壞事兒一樣。
他沒抬頭,根本不搭理她。
她不算是太笨,也看得出他這個態度,愛走就走,得出這樣的結果,她覺得自己得高興,什麼後遺症都沒有,事兒也斷了,這很好呀,的確是太好了——
可怎麼就的,她邁不開步子,嘴上更是跟沒把門似的,一張嘴兒,話/兒就出來了,「你不理我了呀?」
還在那裡問,問得她都想摀住自己的嘴巴,那眼神巴巴地瞅著他,期待他抬起頭,最好是回她一句,也又怕他回答,冷冰冰的話,戳得她心口疼。
她就知道她自己疼,哪裡知道就她這麼個態度,戳得首長更疼,涼涼地一抬頭,就瞅她一眼,那眼神都是冷如冰般的了,「你要跟別人一起了,還要我理你做什麼?」
「你怎麼能不理我?」她急了,也就那麼一根筋,「你說好要一直待我好的……」
「那你怎麼對我的?」他瞬間就淡定了下來,剛開始是他急,現在成她了,他是真不急了,曉得她什麼性子的人,一想開也就不急了,總歸能把她給拿捏住了,「那回你怎麼跟我說的,跟我走就好了?」
把她的話給吐出來還給他,還敢跟他提什麼破衛嗔,當初誰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一點都不長記性,每每提起衛嗔,瞅著很長情一般,就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兒,能把誰能真正記在心裡了?
衛嗔沒能,也就方同治有那麼個能耐,就那麼一點兒,也沒有真正沒了方同治就不行了,可他偏不讓她成了,把他惹了,還想跟別人好著去,真把他當吃素的人?
怪就怪她當初就把他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