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對了,司徒兄,柳姑娘有下落沒有?”
司徒明月的眉鋒立時皺緊,臉色也黯了下來。
“奇怪,她母女會離奇失蹤?”
“會不會發生了意外。”
“應該不會,柳漱玉的身手並非泛泛……”
“可是她娘不會武功,而她又長得太美,江湖上無恥之徒太多,要是從她娘身上下手,她武功再高恐怕也……”
“愚兄我察看過她的住號,一切完整,門還上了鎖。”
“莫不是搬了家?”
“不可能,她至少會先通知我。”
“好,小弟派出本堡精幹弟子全力打探,相信一定會查出柳姑娘的下落,司徒見暫時放開心懷,焦急無補於事。”
司徒明月笑了笑,他很少笑,但現在面對的是情同手足的至友,真情自然流露,而實際上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忽然想到胡蘿蓮說過的兩句話:“你急著要找柳漱玉……別打算我會告訴你……”這表示胡鴛鴦知道柳漱玉的下落,日間碰面時,由於生來的傲氣沒有向她追根究底,但要再找她並不難,實在用不著煩愁。
“喝酒……”他舉起了杯子。
“古月世家”主人胡天漢也正端起杯子。
與他相對舉杯的是“玄狐”武宏。
旁邊沒人侍候,因為兩人談的都是機要密事。
“武老,關於應付‘神火教’這一切你所作的安排不會有問題吧?”胡天漢一直放不下的便是這一點。
“絕無問題!”
“事情只怕萬一?”
“堡主,我們並非沒有退路,萬一之時便用次策。”
胡天漢點了點頭。“兩個時辰的時間,加上快馬,二十里地的路程,屠總管早就該回來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影子?會不會又出了岔……”胡天漢顯得十分焦灼。
“應該不會,四號與六號是十大弟子中最穩健精細的好手,他倆暗中隨護可以說相當穩妥,也許情況需要……”
武宏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外傳來急驟的腳步聲。
兩人雙雙推杯而起。
一條人影衝了進來,前僕,手撐桌沿。
“屠總管!”武宏首先驚叫。
“發生了什麼事?”胡天漢急問,臉已變色。
“哇!”屠總管一口鮮血噴了滿桌子。
兩名緊跟而至的弟子停住在房門之外。
“快扶屠總管到榻上!”胡天漢聲調也變了。_“是!”兩名弟子進房把屠總管扶上木榻,放平。
屠總管面色灰敗,閉著眼喘息不止。
“怎麼回事?”胡天漢望著兩名弟子。
“稟堡主!”其中一個躬身回答。
“弟子與馬林……”側顧同伴一眼,才接下去道:“負責這一個更次的外圍巡邏,發現有三騎馬奔來,馬上人全都伏鞍不動,上前扣住馬,才發現是總管和兩位管事,立刻帶進堡來,總管堅持要先見堡主……”
“兩位管事呢?”
“是……兩具死屍縛在馬鞍上。”
武宏“啊!”出了聲。
胡天漢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手一揮道:“傳下令去,全堡進人緊急戒備狀態,外圍卡哨加強,快去!”
“是!”兩名弟子立即聽令出房。
胡天漢近榻伸手準備檢視屠總管的傷勢。
屠總管睜開眼,抬手表示不必檢視。
“屠總管,傷勢要緊麼?”胡天漢赴前。
“堡主!”屠總管長長呼吸了幾口氣:“內傷……不重,只是長途奔急了……才……絕對……死不了。”
“先休息,暫且不要說話。”
“不要緊,還……支持得住!”
喘息已經逐漸平緩下來,咬咬下唇又道:“屬下到現場查探,附近鄰居……已經出面為齊家善後,屬下……以齊老英雄的生前友好的身份探詢……”
“怎麼樣?”
“死者的致命傷痕顯示,的確是……”
“十大弟子慣用的手法?”
“是的!”
“這怎麼可能?……九號呢?”胡天漢的聲音抖得厲害。
“陳屍現場!”
“怎麼死的?”
“自找!”
“啊!”武宏又一次“啊!”出聲,但他還能保持沉著,微點著頭:“對方這一著夠毒辣,等於坐實了這件血案是本堡所為,依老夫的判斷有兩個可能……”
“武老的判斷是……”
“第一個可能,九號弟子是不幸鑽進了圈套,他本身也是被害者,殺人手法是刻意模仿的,自戰也是製造的,蓄意達到嫁禍的目的。第二個可能是九號弟子已被對方收買,事成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