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不錯!”
“何事?”
“我家公子要會你們堡主。”
“噢!請道來意?”
“比劍!”
“比劍?”
“不錯,管堡主號稱‘金劍無敵’,而我家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劍,不希望江湖上有‘無敵’二字的稱號,所以專程拜訪,確定誰該取消名號。”
“哈哈哈哈……”笑聲激盪排空。
“這有什麼好笑的?”小安高叫了一聲。
“非常好笑,太好笑,管堡主成名多年,居然有人狂到要他取消名號,成名有成名之道,不是靠亡命行險,人必須活著才能享成名之榮,要是沒了命,名歸何處?徒在江湖留一個笑柄而已,無知莫此為甚。”
這老者不知是何身份,竟然還抖出一篇道理。
無劍公子悄聲道:“把話說得難聽些。”
“啊哈!”小安怪笑了一聲。“成名與浪得虛名是兩回事,如果是名實相符,就接受我家公子挑戰,否則就主動除名。”
“你們公子如此急於成名?”
“無劍公子已經成名,只是要清除浪得虛名之輩。”
“報上出身來路,老夫好作處理!”
“無劍公子四宇足夠。”
“江湖上從沒聽說過這字號。”言下之意,無劍公子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
“現在你有幸聽說了,這是你的光榮。”
“哈哈哈哈,那就進堡吧!”
“打開堡門。”
“堡牆並不高。”
“我家公子不作興跳牆逾垣。”
“架子還不小!”
“本來就不小!”
垛子口人影隱去。
黃昏已經來臨。
“公子,管彤雲敢應戰麼?”
“難說,白雲堡經過這劇變,他不會輕率現身。”
“我們採取第二步行動,立即趕赴盂津,金老四最精江湖門檻,他一定有辦法能挖出對方的密窩。”
無劍公子其實是司徒明月的化身,而小安則是原來的小愣子封子丹改扮的,明知白雲堡內部已被神火教所毀,但為了確定管彤雲是否舍白雲堡而就金劍幫總舵,同時刺探“鬼中鬼”甘十斗的行蹤,再方面藉機傳揚無劍公子之名,所以兩人才會演這齣戲,封子丹承父業,對易容一道是堪稱翹楚的。
“剛才那老者我沒見過,不知是什麼路數?”
“當然是金劍幫的人,不然刁;會在堡裡現身。”一頓又道:“會不會是甘十斗,他一向不以真面示人……”
“只要面對面,我就能判定是否易容,比如說,‘飄萍過客’和紀大妞就是易了容的,不過,功夫已經到了家。”
“他甥舅是易了容的?”司徒明月大感意外。
“對,非常高超的技巧。”封子丹點頭。
“這麼說……我們豈非也有可能被對方看出來?”
“不可能,這點我有自信,比如說,管寒星冒充你就沒入能看出破淀,連‘青竹老人’他們都被蒙過。”
“不對!”
“什麼不對?”
“管寒星的面目是被白水仙揭穿的……”
“不是揭穿,是披識破,白水仙沒這份能耐,她之所以能識破,是憑她那種女人對男人的敏感,不是她精諳此道。”
“這怎麼說?”
就在此刻,堡門邊平時專供少數人出入的小小便門突然打開,開門的是名勁裝武士,側身抱拳道:“請!”
兩人步了進去。
便門隨即關上。
一眼望去,堡裡黑沉沉沒半星燈火,但月亮已升,照亮了廳前廣場的一段,由於簷前一段有月光,是以走廊顯得更暗,暗影中,五條人影一字式排列。兩人步近階前,這時可以看出站在走廊上是一個錦衣蒙面人外帶四名武士,從八隻閃亮的眸子可以判定這四名武土身手不弱。
這黑袍蒙面客會是管彤雲麼?
雙方隔著階沿相對。
司徒明月略一抱拳。
“閣下是誰?”
“白雲堡目前的主人!”
錦衣蒙面人這句話有了文章,如果是管彤雲本人,便不會說是目前的主人,而且聽聲音對方是個中年人。
“目前的主人如何解釋?”
“沒解釋的必要。”
“在下要會管堡主。”
“稍待再說,朋友叫無劍公子?”
“不錯!”
“分明佩劍,何謂無劍?”
“在下之劍從未離過鞘,有劍等於無劍。”
“聽說朋友以柳枝代劍擊敗‘太原三英’?”
“有這回事。”
“要會管堡主有何目的?”
“比劍!”
“既然劍不離鞘,又號稱‘無劍’,比什麼劍?”
“在下之劍並非永不離鞘,遇到特定的對象就會。”
“誰是特定的對象?”
“目前暫時列了三個對象,頭一個是‘不見血’司徒明月,他的劍法可算十大年輕高手之冠,可惜我在開封沒找到他。
第二個是管堡主,因為他號稱‘金劍無敵’,在下要證明他是否真的無敵。第三個是金劍幫主,以劍為幫派之名,劍術造詣必然非凡。至於是否還有第四個要看情形而定。”司徒明月說的煞有介事。
“除此三人,朋友你不拔劍?”
“完全正確。”
“意思就是說朋友自命為天下第一劍?”
“對!”狂傲之態溢於言表。
“也是天下第一狂人?”
“不否認!”
“嘿!”錦衣蒙面人冷笑了一聲。“如果區區要問朋友你的師承來歷,朋友大概是不會說的了?”
“不會!”司徒明月答得挺乾脆的。
“如果有人要向朋友討教,可列為第四麼?”
“誰?”
“就是區區本人!”
司徒明月心中一動,這錦衣蒙面人既敢挑戰,自然不會是尋常人物,他是誰?
月光已經升高,湊冷的白光灑滿了整個廣場。
“閣下什麼身份?”
“算是挑戰者吧!”
“挑戰者三個字還沒資格要在下的劍出鞘。”
“朋友不拔劍便是自誤。”說著,步下走廊。
四名勁裝武土仍在原地沒動。
司徒明月寸步未移,連正眼都沒看對方。
錦衣蒙面人取好位置,拔劍,亮開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