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徐文一窒,故作漫不經心地道:“不知那位複姓上官的朋友今天在座否?”
“也許在。”
“也許?”
“嗯,來吧,小子,今天你將是會主的貴賓。”
徐文又是一愣,困惑地道:“晚輩……會是會主的貴賓?”
“不錯。”
“這似乎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多著哩!小子,來吧。”
青衣蒙面婦人冷冷地道:“慢著!”
“喪天翁”怪聲怪氣地道:“怎麼回事?”
“老身的事還沒有解決。”
“什麼事沒有解決?”
“不干你老怪的事。請便吧!”
“老虔婆,別吹皺一池春水,小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你省省吧!”
“胡說,以老身的輩份,他竟然連來歷都不肯報上,這……”
“老虔婆,如你看不出他的來歷,應該自慚……”
“會的!”
的字聲中,舉拿便向徐文拍去……
“喪天翁”伸手一攔,道:“老虔婆,你不怕失了身份,再說,這小子可是一副牛性,憑你這樣想逼出他的來歷,你就想左了!”
青衣蒙面婦人怒聲道:“老怪,莫非要打上一場?”
“喪夫翁”哈哈一聲洪笑,道:“六十年前打過了,現在,老夫我可沒有這興致。”
“那你就自便!”
“可是老夫有使命在身,脫不了呢?”
“什麼使命?”
“為會主迎賓。”
“迎誰?”
“你,他,兩位都是。”
徐文心中疑雲大起,自己說什麼也夠不上貴賓兩個字,以“喪天翁”的身份,竟然奉令迎賓,把自己與這青衣蒙面婦人相提並論,而自己對會主的來歷,連影子都摸不上,這從何說起呢?
莫非因了自己曾對紅衣少女方紫薇有過援手之恩,而方紫薇曾自稱是半個主人,除了這一點,別無可能……
由方紫薇,他聯想到與她在一道的“聚寶會”少會主,一股莫明的妒意,湧上心頭,暗道:他不配,那小子豈能配得上仙露明珠般的方紫薇……
青衣蒙面婦人踞傲地道:“老身無意在此作什麼貴賓,老怪,你也省省吧!”
“喪天翁”乾咳了一聲,道:“老虔婆,早該就木的人了,還那麼執拗則甚……”
“住口!我一生行事不由旁人置喙。”
“非與這小子為難不可?”
“他還不配老身為難。”
“那不就結了?”
“鬼怪,你再囉嗦,別說老身不顧舊誼。”
“看來你是要考較老夫了。”
“這也無妨。”
“何必呢?”
“那你就識相些!”
“哈哈哈哈,老虔婆,老夫生來就是個不識相的人。”說著,轉身向徐文道:
“小子,此地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徐文倒是不在乎他們雙方如何了結,聞言之下,舉步便走……
“別走!”
青衣蒙面婦人橫裡一截,“喪夫翁”也不先不後地欺了過去,徐文滴溜溜一轉,彈身飛瀉而去,身後傳來颶風捲林的呼轟之聲,看來兩個老怪物已動上了手。
方場上人已散盡,只剩下那壇台孤零零地兀立在夕陽之中。
徐文徑朝居中巨廈走去……
一名黑衣漢子迎上前來,一抱拳道:“閣下便是‘地獄書生’?”
“不錯!”
“請隨在下來。”
在黑衣漢子引導之下,進入巨廈,穿過數丈深的門樓,眼前是一個大院,只見筵開百桌,結綵系紅,一片震耳的談笑之聲,夾雜著猜枚行令的吆喝。
座中不見女賓,想來被接待在另一個地方。徐文目光一路游掃,他想發現上官宏是否在座,但他失望了,穿過了整個院子,沒有發現上官宏的蹤影。
顧盼間,來在正廳廊沿之下……
徐文暗覺奇怪,自己將要被引向什麼地方?
廳廊之上,一列五桌,不問可知,這五桌都是極有份量的人物。
正自訝疑之間,只見黑衣人向居中打了一躬,道:“客人請到!”然後退向一側。
當中一席主位上一條人影離席而出,一擺手,道:“小友請入主席!”
這離席相請的,赫然正是“衛道會主”。
徐文有一種受寵若驚之感,他怎麼也想不透何以會被視著上賓接待?
事實卻不許他多所猶豫,當即欠身道:“區區不敢當此厚愛!”
“好說,請入座!”
全席的人,都站了起來,滿場的目光,全射向了徐文,每一個人都有相同的疑問,為什麼“地獄書生”會被延作上賓?會主的來歷?雙方之間的關係?
徐文本身那份困惑,可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