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當年明月(13)
“不。”江淮壓著聲音,咬牙說道。
他抱緊懷裡汗濕的光裸軀體,彼此身上都落了汗,融到一塊,染得潮濕。江淮抱住她,然後啞聲道:“你先招我的。”
聲音空落落,響在驚雷前,恰似萬籟寂靜中落進湖心的那一滴水珠。
滴答作響,響徹山澗。
沒有燈火,沒有月光,黑暗中他們死死糾纏,他抱住她親吻,深入她體內,一下一下地律動,彼此心跳都能聽到,呼吸纏得緊,不時發出些濡濕纏綿的聲音。
倘若有僕從此時經過藏書閣,一定能被裡頭的曖昧聲響驚得臉紅心跳。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慾望的海掀起萬層波濤。
什麼都是渙散的,什麼都是恍惚的,什麼都是虛浮的。
快感滅頂而來。
江淮沉迷在高潮來臨前射精的快意中,冷不防紅了眼角。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所作所為,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失控難當。
身下的女孩兒被他操弄得失了理智,穴兒還在無意識地吮吸他的性器,腰後升起一股酥麻的,身體裡的某根筋都在抽動、顫抖。
他嘆了口氣。
“……規矩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但他同她,不悔。
人性果真自私透頂,他想給她一個生的盼頭,卻又分明帶著她一起沉淪,其實他恐怕還是愛自己多過愛她。
如果他夠愛她,就不應該碰她,不碰就沒了執念,她也許還能有個光明的未來。
可他碰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說到底他這個人,涼薄、自私,他知道沒了她他會有多難過,所以為了自己他完全放任情感壓過理性。
他有恃無恐,他狼子野心,他刻薄無情。
他……
“舜華。”江淮低低喊她名字,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
“我愛你。”
屋子裡很是安靜,不知何時風聲雷聲雨聲皆停,呼吸間還能聞到絲絲腥味。
躺在席子上不太舒服,陸舜華試著動了動下身,剛一挪動,就感覺下面一股液體順著腿流了下來。
“……”
她再不知事也曉得這樣不對,登時慌了神,兩條腿本來已經沒了力氣,只能虛掛在江淮的手臂上,這下來了勁,胡亂踢著,嘴裡叫:
“你怎麼這樣!不能,不能弄進去的!你拿出來!快拿出來!”
“……別動。”江淮生硬道,“別再扭了。”
再扭,又要硬了。
可陸舜華不懂,只覺得天都塌下來,急得差點哭了:“拿出來,不能進去!現在怎麼辦,弄進去了……唔——”
男人炙熱的呼吸吹過面龐,聲色飽含曖昧,喑啞道:“再動,讓你吃進去。”
“……”
江淮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哄她:“乖。”
這人,哄人都只會說一個字。
陸舜華迷迷糊糊想著,真是直到被破了身都沒明白,江淮是怎麼就對著一本春宮圖也能真刀真槍地辦了她。
明明她自己看的時候,什麼感覺也沒有。
不過和他就……
“阿紫沒騙人,果真爽翻天。”陸舜華喃喃道。
江淮一聽,臉黑下來:“你說什麼?”
陸舜華嚇了一跳,感覺體內將將要退出去的陽具又進來幾分,嚇得求饒。她被弄得腰酸腿軟,經不得第二次了。
於是她狗腿地用腳指頭蹭了蹭江淮的胸膛,討好地說:“淮哥哥,我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
“嘿嘿。”
“……哼。”
做時一時爽,做完以後……
陸舜華長長吁了口氣。
替她穿衣服的手一僵,半晌,低啞的聲音響在頭頂,帶著一絲不為人知的緊張:
“後悔了?”
陸舜華紅著臉攏緊領口,搖搖頭不說話。
一雙修長的手按在她的衣領帶子上,這雙手早已不是當初吹笛時溫潤細膩的手,手指因長年舞刀弄劍佈滿硬繭,系衣帶時蹭過皮膚觸感很糙。
陸舜華抱著腦袋,彷若不敢相信道:“我們兩個私定終身在先,未婚行房在後,被祖奶奶知道了可不是抄佛經就能完事兒了的,她肯定要打我板子… …”
而且一打絕對不止一百下!光是想想,她的手掌心就已經疼了。
江淮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肩頭:“無妨,她打你幾下,我全數擔了。”
陸舜華躊躇地說:“那,那不行吧。至多一半,怎麼說我也是祖奶奶的親孫女,她下手不至於那麼狠,你就不同,打壞了怎麼辦,你還要上陣殺敵的……最多分你一半!”
江淮開始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怔了一下,想通了以後眼裡就迸發出點點光彩。
他克制了再克制,用盡全身力氣壓抑住體內沸騰的血液,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呢喃道:“小傻子。”
陸舜華昏沉沉,穿好衣服以後,靠到江淮寬厚的懷裡。他重新點了燈,坐到軟墊上,一手提著筆,一手輕拍她後背。
在力道舒緩的輕拍下,她恍惚打了個盹,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慢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燈光下,他的側臉清峻,眼裡揉碎了月光,照亮長夜未央。
她彷彿躺進了溫暖的春意中,周圍都是他,情意綿綿,生機盎然。
睡前,似乎聽到他在耳邊說:“我給你準備了個東西,過兩天讓茗兒拿給你……”
——
準備回八年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