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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遍修真界》第186章
第186章 元嬰九劫

  纏絲電團一般的劫雲裏頭,終於降下了第一道如狂舞銀蛇般的雷劫。

  洛九江手腕輕抖,不閃不避,向著那雷劫之力最盛的方向揉身直上。

  澄雪刀鋒上的銳光一閃,即使在光芒大作近乎要灼花人眼的銀色劫雷之中,存在感依然昭示的如此鮮明。

  洛九江單人單刀,在聖山這宏大的背景之下,與威力足以使地動山搖的雷劫悍然相對,兩下交鋒,是人間強者對天劫威嚴的碰撞。

  這一刀星火四溢,洛九江的身形先是在大作的雷光之中幾乎湮滅不見,又突然現身,摧枯拉朽一般生生將那雷劫自下而上劈為兩段。

  天際降下的雙人合抱粗細的銀雷被他刀鋒生生分開,這是洛九江出鞘的第一刀。

  通常雷劫中的第一道和最後一道,都是天劫之中最難度過的部分。有多少無力布下陣法或是請人掠陣的修士,被這道雷劫一下子就劈得半死不活,應付接下來幾道雷劫時力有不逮,已然是強弩之末。可對於才硬抗了這道雷劫的洛九江來說,他只覺得通體筋骨尚才被活動開。

  在第一刀所綻放的光彩還沒能完全消褪之際,彷彿容不得洛九江喘息一般的,第二道劫雷已經迎著洛九江的刀尖落下。

  洛九江抬起臉來,那道劫雷就清晰地將他的面孔照亮。聖地三年裏洛九江已經成長很多,英俊的臉龐上少了些少年時分的青澀,全被青年的棱角替代,只是年少時的曠達宏放的氣質已經深入骨髓,是洛九江終身不變的標記。

  他往回挽了半個刀花,借著上一刀未盡的餘意,不假思索地狠手斜劈。

  此時,他騰身在半空之中,於天地之間無憑無依,能倚靠的唯有他自己。然而他的神色卻飛揚自在的如足踏輕馬,合身一刀,正是把那劫雷斬于馬下。

  像是被他這輕巧的態度激怒,第三道第四道劫雷接踵而來,相隔時間甚至不到十分之一眨眼,它們前後緊湊得像是一對連體的雙生子,但對洛九江來說,此時此刻,它們不過是能被刀鋒掃盡之物。

  這兩道雷劫的銀光倒映進他漆黑眼底,然而論其威能,甚至不曾震撼至他的心上。

  第五道雷劫比起前四道來說速度稍遲了一些,中間甚至有機會給洛九江落到地上站定調息一次。但與它拖長的時間所相對的,是雲層裏積蓄的那不容小覷的威力。

  在九道雷劫之中,五是中心之數。自來天道之中,“中間”這個位置的重要性都更強一些。若要論起乾坤周易,六爻之中居於中心的三爻四爻,一向也有三凶四懼之名,如今洛九江面對的這一道來者不善的第五道雷劫,其兇狠狂暴的氣勢,彷彿要把洛九江劈成比塵埃更小的無數碎片。

  面對這氣勢洶洶的惡客,洛九江屈指在澄雪刀背上一彈,長刀就就發出一聲清越的箏鳴。洛九江長笑一聲:“來的正好!”,便縱身投入了大作的雷光之中。

  聖地多山多水,位於最中心的聖山附近就更是重巒疊嶂,因而天間劫雲人人仰頭可見,但那迎著雷劫的渡劫主人卻因為山巒的遮擋而難見身形。

  但這並不能妨礙人們對這位度元嬰劫的修士身份的猜測。

  特別是……這雷劫顏色還是前所未有的銀色,觀之如同冷鋼,那冷冽而不容情面的氣勢,彷彿要把天也劃開一道缺口似的。

  說起來,好像將入聖地之前,小道傳言裏好像也有過誰渡過白色雷劫?

  但凡身邊有人作伴的眾人都不禁私語紛紛,深感這特殊的雷劫居然也知道紮堆,就像是縱觀修真長史裏的留名人物,大多數俊才彷彿也知道挑時候,特意往同一個年代湊似的。

  有修為稍高些,距離又隔得很遠的修士還能開上兩句玩笑——“當初那挨白色雷劫的,今日該引來和這位認識認識,同為殊異人物,或許能一見如故呢?”

  他只是隨口這麼一提,哪就能料到這兩個被人嘖嘖稱奇的修士,實際上都是同一個人?

  此類閒談按下不表,而在這些對真相一無所知的修士之外,還另有他人知曉一些內情。

  像是此刻,小刃和封雪就同時駐足,並肩朝向聖山的方向,久久地凝視著那片銀白的劫雲。

  等第一道劫雷過去,冷厲的刀光迅疾地在雷劫中一閃,小刃突然晃了晃她們牽在一起的手:“姐姐,你看,是九江。”

  “嗯。”封雪下意識地手上加重了一份力道,把小刃的手握了一握。她看向那片被雷雲光芒照得泛白的天空,眼前恍惚閃過當年死地山洞裏,曾立下過要把天也捅個窟窿的豪言少年。

  一晃歲月如梭,其間幾番坎坷,個中滋味難以細表,而洛九江……

  “他果真成了一個很厲害的人。”封雪喃喃感慨,再抬起頭來時眼眶微紅,雙目中隱然有淚,面上卻都是滿滿的欣喜與自豪。

  這樣的九江,是與她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朋友。

  ……

  而在聖地的另一端,一隻人數多達二十餘位的隊伍也正因此駐足。

  不同於寒千嶺和洛九江對靈蛇、朱雀二界的放養政策,青龍書院的聖地隊伍,幾千年來從來同進同出。路上若是遇到出身他界的殘兵散勇,秉著愛仁之心,書院弟子按照一貫規矩都會把人收攏。

  面對這聞所未聞的銀色雷劫,書院弟子大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而在這支隊伍之中,唯有兩個站得離陰半死格外的近的學子,才發現他在微笑。

  不是雲深峰主慣有的冷笑、哂笑、皮笑肉不笑,那竟然是一個單純而不含任何諷意的笑容,倘若有人敢頂著壓力凝視陰半死的面孔三秒,那他甚至能從中品出幾分祝福的味道。

  陰半死不言不語,但這反應已經比天下間所有的言語,乃至是他藥峰架起十幾年都沒熄過火,晝夜不分咕嘟咕嘟的大藥鍋更嚇人。那兩個學子咽了口唾沫,彼此之間對視一眼,在一旁驚悚和不可置信之中,從對方眼裏確認了剛剛不是自己要瞎的前兆。

  他們的陰峰主,是確確實實是地在笑。

  其中有一個女修膽子格外大些,仗著陰半死從來不對峰內女弟子說重話的傳言,抖著聲音多問了一句:“峰主,你這是……”

  陰半死就又笑了一下。

  “一個朋友。”他簡短地回答道。

  ……

  但無論這些人心裏翻過的是何種年頭,在風雨欲來的第五道雷劫的威勢下,都不由得受懾噤聲了。

  第五道雷劫,比起最開始的第一道來說,論及純粹的金元銳氣可能有所不如,但比起瘋狂兇暴的程度來,卻還要壓它一頭。

  更何況用法寶陣法幫忙渡過第一道雷劫乃是常識,但之前幾道雷劫都迅疾如此……不少人在這一刻為那渡劫人起了相同的憂心:可抗天雷的法器,不知道那人手裏還有嗎?

  洛九江沒有。

  不過從他金丹以來,但凡是度雷劫,從來也就沒仰仗過外物。

  此刻他迎面直上,刀尖正對著銀色電弧狂暴顫動的末梢,這一刹間刀尖與雷光相抵,澄雪刀身光芒大作,彷彿要與天劫爭輝,卻是洛九江丹田內的那一輪皎月終於盡數付諸于刀鋒,明明只有單調的銀色,然而那色彩亮到極致,看起來竟有一份舉世難求的豔麗。

  雷光一半順著澄雪流淌入洛九江丹田,化為陰之道源的一部分,另一半則被洛九江的力量抵消,緩緩在天地之間消弭。

  驟然吃進了半個天雷的力量,洛九江丹田一時也撐得有點發緊,恰好第六道天雷在雲層中聚集,洛九江便搶先一步,不等那雷劫完全落下,道源之力便不要錢般地潑灑而出。

  ——誰說渡劫的修士,就只能被動挨打?

  非得劈一道雷劫才能反應一下,這怕不是頭蒙眼拉磨的的老驢吧?

  天劫可能從前也沒應付過像洛九江這樣不按路數來的修士,第六道雷劫才落下了一半,就正趕上洛九江盛極的刀光。到了最後,誰也說不好這第六道雷劫究竟打沒打完——因為從視覺效果上來看,它實在像是半個哈欠一樣被憋回去的。

  只有洛九江丹田一振,心知肚明那些力量最終都流向何方。

  這回已經不是天雷追著修士打,反而是洛九江對著劫雲步步緊逼。第七道雷劫步了它六哥的後塵,才剛露出小半就被洛九江扼殺當場,至於第八道只有更慘,輪到它登場時,才只從雲層裏探出個尖尖。

  等第八道雷劫也被洛九江挑於刀下,洛九江的刀氣已經逼至劫雲雲層,勢如破竹一般,把那纏絲鉤銀的劫雲生生劃出一道口子!

  那一刻,彷彿天色都為此大逆不道之舉驟然一暗!

  如同沸油鍋裏澆一瓢冷水,除了四濺的油星之外還要冒起一股嘶啦作響的青煙。當劫雲被撕裂的一瞬間,那普通男子臂展長度的裂口裏,似倒轉袋口一般嘩啦泄下滾滾銀雷!

  如果說此前的雷劫都還只是銀蛇和遊蚣,那此時此刻,劫雲降下的乃是一張舞動的電網。

  這光芒映得洛九江臉色森白,然而他的眼底卻透著一股求而不得的光亮。

  “多謝成全!”洛九江拍刀而起,隨著他劈斬出手,丹田內的那尊小元嬰無需他神識特意操縱,就自發地擺出了和他一樣的動作。

  洛九江和他的元嬰,在這一刻齊齊揮刀向前。

  這一瞬間,洛九江和他的元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和統一,陰之道源的力量被他禦使到極致,如流水一般順著他的心意揮灑流淌。

  而那尊小小的元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在同一時間裏,丹田內和丹田外,兩個“洛九江”的眼底都放出淡淡的金光。

  澄雪切瓜砍菜一般把那張電網依次攔腰斬斷,而在反作用於刀鋒上的力度壓迫之下,洛九江和他新修的元嬰徹底地合為一體。

  從此之後,不需他再用神識特意改變那方丹田裏的小世界,他的元嬰自己就能調動世界的力量。

  他是這小世界裏唯一的神,而這小世界也正是他本身。

  天空中聚集的劫雲終於緩緩散去,洛九江吐出一口長氣,目光裏流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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