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番外.cp相性百問之前二十五問
正值新春佳節,養心殿外堂燈火通明。
人聲喧嚷,下頭赫然坐了不少人,每人眼中都流露出幾分隱隱的期待與激動。只見燭陰教的丹景少爺和嬋娟小姐坐在前面,燭陰教左使蕭東河與右使花挽在後。旁邊是養心殿的侍女姊妹花金琳與銀琅。最黑咕隆咚的角落裏,赫然是老教主雲孤雁和溫環。
而正中央的兩個位子則是空著。白衣近侍溫楓站在前方,手中一個小冊子,微笑致禮:“教主,關護法,可以進了。”
只見白衣紅袍一前一後走入中央。雲長流冷著臉在前,默默在座位上坐下,皺著眉和護法咬耳朵:“……這是什麼東西。”
緊隨其後的關無絕則是興致很高,連連哄著教主:“是前幾日分舵那頭獻上來的小玩意兒,這段時間在江湖上流傳得可厲害,您也賞臉陪無絕玩玩。”
雲長流視線往下頭一掃,冷冷淡淡:“本座陪你玩自是無礙,這群人怎麼回事?”
關無絕理直氣壯道:“是屬下找的,人多熱鬧麼。放心,就是幾個問題,不會叫您說太多話的,答完咱就走!”
“……”雲長流無奈而包容地搖頭扶額,這就算是認命妥協了的意思,“……快些弄完。”
溫楓笑了笑:“那麼話不多說,溫楓就開始了。”
溫楓:“一、請問您的名字?”
溫楓這第一個問題剛問出來,全場突然陷入了詭異的靜默之中。
關無絕臉色變幻不定:“………………”
溫楓很不給面子地噗嗤噴笑:“關護法,怎麼第一問就卡殼兒啦?”
四方護法沉吟良久,皺起眉猶猶豫豫:“……端、端木臨?阿苦?關無絕?”
溫楓眯著眼樂呵呵:“是啊是啊,護法名字可多啦,多到自己都不知道該叫哪個呢。”
關無絕冷笑著拋給近侍一個“等訪談結束你小子就完蛋了”的眼神。
雲教主那邊則是一本正經地認真答題:“姓雲,名長流。”
溫楓:“二、年齡是?”
關無絕:“教主不是剛過完二十五歲的生辰麼?我……”說著輕笑一下,神秘地眨眨眼,“我比教主大幾個月。”
雲長流:“嗯。”
台下,銀琅紅著臉和姐姐竊竊私語:“哇……平常都說護法大人與教主同歲,原來細究起來是護法比教主大哎……”
金琳也悄悄的:“可是關護法不是素來都是同教主一起慶生辰的麼?”
溫環略顯尷尬地輕咳了咳:“……是老教主當年把臨兒弄進來之後,為了隱瞞身份才不許他過原來的生辰。所以阿苦小時候,從來都是被少主帶著過少主的生辰,入鬼門斷前塵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溫楓:“三、性別是?”
關無絕眯起眼,露出個“你是傻呢還是瞎呢”的譏諷笑容。
溫楓汗顏:“……這一題,過。”
溫楓:“四、請問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關無絕:“我麼,我這人大約比較能折騰,固執認死理,能狠的下心,脾氣又很差。也虧教主能忍我這性子許久……”
雲長流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那卻正好,本座忍性還算不錯。”
溫楓:“五、對方的性格?”
關無絕也終於認真起來,字斟句酌地說:“教主啊……對外人清冷疏離,對親近的人就軟的不行,細心體貼,溫柔得叫人承不起。一點兒教主的架子也沒有,喜靜,怕生,把日子過的很淡,不善言辭,哪怕有什麼真情都悶在心裏不肯說,把苦勞都自個兒默默吞了,別人還不知道感激他的。”
護法說道這裏話音一轉,冷冷道:“要麼……怎麼什麼爛攤子都敢往他身上扔,什麼小白眼兒狼都敢咬他呢?”
台下,雲孤雁被這意有所指的嘲諷氣的牙癢癢,溫環只能苦笑著勸。雲丹景和雲嬋娟兄妹這時都自知理虧,愧疚得不敢抬頭。
還是長流教主看著氣氛不對,連忙答題:“無絕他記恩不記仇,知甜不知苦,偏生對自己太狠,太能忍。本座倒寧可他再嬌氣些,早些知道哭疼了才好。”
溫楓:“六、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相遇的?在哪里?”
雲長流神色柔軟下來:“我八歲,神烈山裏,桃林木屋前。”
溫楓眼睛一亮:“哎呀,難得教主能搶答一回呢。”
關無絕突然竊笑了兩聲,玩味地湊到雲長流臉前,勾起唇:“呵……呵呵教主,真不好意思啊,其實無絕初次見您還真不是在那間木屋前頭呢。”
雲長流愣了愣,眨眼:“……不是?”
關無絕:“不是啊。無絕第一次見您是在養心殿裏頭,我被環叔帶過來見老教主,正好趕上您逢春生毒發……我就在殿外偷偷往裏瞄了一眼。”
雲長流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教主沉默了許久,才緊皺著眉不悅地低聲問道:“我那時……很難堪麼。”
關無絕忍俊不禁,忙伸手抱教主:“沒有沒有,離得太遠了,無絕那時根本沒看見您的臉。而且說實話,您當時那麼小的年紀就能忍過逢春生的毒痛,無絕欽佩還來不及呢。”
溫楓:“哎呀護法別串題,第一印象留著下一題答……”
說著近侍手上就要翻頁,關無絕心神一動,突然打斷他:“等等等等!你等等——”
“老教主!”
關無絕高聲笑著轉身沖台下喊:“那次,無絕可是見過您哭鼻子喲。”
哢嚓!!
台下的雲孤雁終於黑著臉掰斷了座位的扶手。
溫楓:“七、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關無絕微微笑:“教主先來啊,無絕想聽。”
雲長流臉紅了紅,輕聲道:“……好看。”
關無絕臉上的笑容凝固:“………………”
溫楓驚悚,哆哆嗦嗦地猶豫著問:“教、教主……您說的好看是指……模樣生的美那種好看……嗎?”
雲長流欣然點頭。
台下,蕭東河一言難盡地捂著臉:“原來、原來教主小時候是這樣的!?”
花挽已經完全不行了,雙手捂著燒燙的臉,腰肢一扭一扭,渾身飄紅心:“啊啊啊呀……教主誇關護法好看呢……啊啊啊呀……竟是一見鍾情呢……”
蕭東河嘴角抽了抽,拍右使的肩膀:“挽姐姐,冷靜著點兒。”
關無絕頓時崩潰,不甘心地搖晃著教主:“就……就這個!?您就看上阿苦的臉了,啊!??所以您那個時候天天跑來找我玩兒原來只是為著養眼是嗎!所以您後來說喜歡我想親我也是——”
雲長流無奈地把護法的手掰下來:“不是,不是……聽我說。”
雲長流雙掌攏著關無絕的手指,低聲道:“不僅是好看,那時本座所見的阿苦……像光,像火,很暖和。我那時總忍不住找你,是我日子過的太冷,想取暖。”
關無絕怔住,半晌才道:“您……這不是挺會說好聽的話麼。”
溫楓微笑:“護法還沒答題呢。”
雲長流的臉色卻忽然暗了下來,默然垂下眼瞼。心內只道,作為藥人的阿苦初見自己這個罪魁禍首,第一印象怎麼可能會好。
關無絕悄悄打量了教主一眼,卻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若說養心殿前那次算初見,第一印象是——真慘。”
溫楓:“……”
雲長流:“……”
關無絕自顧自地道:“是真的啊。我那個時候在萬慈山莊過的不舒心,又被帶到燭陰教做藥人,那陣子真覺得自己就是世上最慘的人了,結果突然遇見您,就覺得……這個燭陰教的小少主命比我還不好啊,他都能活下去,我還不能麼?”
關無絕露出幾分追憶的神色,唇角的弧度一直是柔和的:“後來……後來呢,偶爾也會想起您,尤其是養血疼的不行的時候,就總想像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是在給什麼樣的人養血做藥……”
雲長流眼神更加黯淡下來,疼惜地握住護法的手指:“不說了。”
關無絕回頭沖教主一笑,神采奕奕:“再後來不就是那次木屋初見麼。是真沒想到,金枝玉葉的燭陰教小少主,還有那麼個魔頭似的老爹,怎麼能養成那麼個純良柔軟又怕生的性子!碰他一下就嚇得跑了,真是忍不住想逗想欺負,啊哈哈哈……”
說著他就笑倒進雲長流懷裏,教主抱著護法,無可奈何地歎道:“下一題。”
關無絕窩在雲長流懷裏,悄悄捏了捏教主的手指,小聲道:“教主,無絕真的從來都沒有怨過您的,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您別亂想。”
雲長流低頭親了親他額角:“……嗯。”
溫楓:“八、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關無絕拍案而起,佯怒道:“廢話教主哪里都好!那麼好的人誰不喜歡!”
溫楓無奈:“護法請認真答題成麼?”
關無絕:“我哪里不認真了!是實話啊,就說當年的長流少主,人美心善武功高,外冷內熱會疼人,叫我如何能不心動?後來越是深交,越是佩服他傾慕他,只覺得這人從外到內無論哪里都是完美無缺,真要懷疑是天上仙神落了凡塵——”
護法一旦誇起教主來簡直沒個止境,饒是淡定如雲長流也被他弄的略略有些難為情:“……咳,好了,聽我說。”
關無絕總算打住,笑道:“好好好,聽您說啊。”
雲長流一本正經:“無絕哪里都好。”
關無絕:“……”
溫楓:“……”
溫楓:“九、討厭對方哪一點?”
兩人異口同聲:“沒有。”
溫楓:“十、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麼?
雲長流:“很好。”
溫楓有點意外:“哎呀,教主好直接。”
關無絕苦笑道:“對,以前教主曾對我說過,他說我性子太狠又太烈,容易傷人傷己,也就教主那般溫柔包容又堅韌的性情才能養得起我。”
說著,護法頓了頓,卻躊躇道:“可我……覺得我和教主並不……這該怎麼說呢,教主待心上人過於柔軟純粹,我這種的,太容易刺傷他。其實若要我說,教主本該找個溫柔熱情、真誠坦率的良人共度餘生……”
雲長流堅定道:“你才好。本座只要你。二十五載過去,世間千萬人中獨獨是你救我,還不夠麼?怎麼如今還說這種話?”
溫楓:“ 十一、您怎麼稱呼對方?”
關無絕:“小時候叫少主,後來叫教主啊。”
雲長流:“阿苦,臨兒,無絕,護法……”
溫楓:“十二、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關無絕有些尷尬:“……還是叫無絕好。總之……別叫那個……咳,別叫臨兒……”
雲長流:“想聽他喚我名字。”
關無絕一僵,連忙擺手:“這個不行不行!叫不出口……”
雲長流:“小名也可。”
關無絕又好氣又好笑:“更叫不出口!!”
……台下雲孤雁似乎在暴躁跳腳嚷嚷什麼“流兒只能本座和溫環叫”然而被身旁的溫環強行摁下去了。
溫楓:“十三、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雲長流速答:“紅狐狸。嗯……狡猾又漂亮。”
關無絕卻想了半天才開口:“白……貓?遠瞧著很是清高俊美的模樣,其實真養起來才知道小毛病可不少,不過養熟了就會沖你甩尾巴……撒嬌蹭你,躺地上露肚皮……全無防備的模樣……生氣了會伸爪子撓一把,然後再……”
他也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越說嗓音越軟,神情越飄,末了臉頰都燒起來,埋頭往雲長流懷裏鑽進去,“教主……”
溫楓額頭上青筋一跳,皮笑肉不笑:“……關護法……犯花癡請您結束之後對著教主犯,成麼?”
溫楓:“十四、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關無絕:“藥血……咳咳咳咳!沒沒沒有!!教主教主無絕什麼都沒說!”
雲長流收回怒視護法的目光,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來:“看他缺什麼,想要什麼。但凡護法要的,本座給的起的,都能給他。”
關無絕輕歎:“教主既然身為教主,總是不缺什麼東西的。我……我實在沒什麼東西可贈,想想也只能送自己……”
台下花挽暴哭:“小護法你清醒清醒啊!別人的送自己是指在自己的【嗶——】上塗滿奶油再在【嗶——】上紮好彩帶然後主動【嗶——】【嗶——】【嗶————】……這才叫送!自!己!不是叫您去賣血割肉啊啊啊!!”
臺上的關無絕被消音消得一臉茫然:“什……麼?”
蕭東河頭疼不已:“算了吧,四方護法不是一向誤解很大麼。”
溫楓:“十五、那麼您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雲長流:“不要禮物,護法肯安穩待在本座身邊便是最好了。”
關無絕:“無絕也是同樣,還請教主一生喜樂,長命百歲。”
溫楓:“十六、對對方有哪里不滿麼?一般是什麼事情?”
這問題一出,關無絕瞬間來了精神,搶答:“有!對待喜歡的人付出太多,收老教主的爛攤子也好,養小白眼兒狼也好,包括對我這個四方護法也好過頭了……教主您這個樣子太危險無絕說過多少次了!?就是改不過來!真是……”
雲長流冷漠地打斷護法:“有。本座也說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許逞強,不許帶傷涉險!身子都損成這樣還不肯好生養著,成日裏跟本座耍心機隱瞞,到時候撐不住昏在本座懷裏還瞞得住麼?”
關無絕聽著聽著就氣不打一處來,轉身怒瞪著雲長流:“教主,屬下在這再跟您說一遍,我這身傷是自己造的!碎骨鞭是我利用您逢春生發作,算計著您打下來的!跟您沒關係,您能不能差不多別再往自己身上攬過錯了?”
雲長流也被惹火兒了:“你為本座受了這許多年的苦,怎麼,本座想好生疼疼你補償你都不行?還天天覺著沒用了本座就不要你了,你拿我當什麼人!”
對於這等司空見慣的情景,台下眾人連帶著臺上的溫楓都開始面露絕望之色:“完了,題目倒是答的很好,這下又開始吵起來了……”
溫楓:“十七、您的毛病是?”
關無絕氣還沒消,咬了咬牙才說話:“……一意孤行,自以為是,不聽勸,總讓教主傷心。”
雲長流已經很快地收斂了情緒:“常被下屬說對待親人愛人過於優柔,許是有些。以及……有時笨口拙舌,想說的話說不清楚。”
關無絕適時地補了一刀:“還有,不、認、路。”
溫楓:“十八、對方的毛病是?”
關無絕冷笑:“你想看我們再吵一遍?”
溫楓:“……過過過。”
溫楓:“十九、對方做什麼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雲長流看了關無絕一眼,淡淡道:“若說如今,本座只怕他再添傷病,損了根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關無絕則是深吸了口氣:“唉,吵歸吵,無絕又怎麼會真因為教主做什麼而不快……只是心疼您罷了。”
溫楓:“二十、您做的什麼事情會讓對方不快?”
關無絕望天長歎,然後認命地開始掰著手指數:“找死?受傷?生病?隱瞞欺騙?也就這些了,都是關乎我自身的,其他的還真沒有……教主真是太寵著我。”
雲長流卻想了想:“對,本座太寵他,若是為此耽擱了教內事務或亂了本座的作息,便會叫護法不快——不許反駁,前兩日還發過脾氣。”
關無絕:“……”
台下這回是金琳銀琅發聲:“對哦,上回教主為了陪護法把教務堆到晚上熬夜,護法發現之後氣的差點沒把那幾份摺子給撕了……”
溫楓:“二十一、你們的關係到達何種程度了?”
雲長流沒聽明白什麼意思,目露疑惑之色。關護法鎮定地答:“用那句話說: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
溫楓:“二十二、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里?”
關無絕:“約會啊……初見的那木屋算麼?”
溫楓:“二十三、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關無絕悶聲笑起來:“……覺得很……好玩兒……?這小少主太好欺負了……”
雲長流頗為無奈地歎:“完全被他唬住了,緊張得很。”
溫楓:“二十四、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雲長流:“並無……”
關無絕向雲長流使了個眼色,微笑著開口打斷:“那回是少主第一次送我糖,我第一次送他桃花;我帶他走回城,他還在後頭以桃枝刻了痕跡,這進展不是很好麼?”
溫楓:“二十五、經常去的約會地點?”
關無絕:“小時候是在我的木屋,重逢後是在原先的長生閣如今的清絕居……都是教主來找我。”
雲長流:“嗯。不過這段日子,護法在養心殿住的次數也愈加多起來了。”
——中場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除夕肝到深夜也要寫到護法回來就是為了找個適合斷章的地方今天碼這個番外!!
其實這種相性百問類的番外應該正文完結之後再寫的,但是作者比較佛又比較浪,實在忍不住想早點寫,於是就寫了……
時間節點成迷,請不要深究(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