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Chapter 63 劉羽和劉衍

“唔……”初染被這麼一碰，觸電般後退兩步，如一隻不知所措的小鵪鶉，對方身量較高，她不得不努力昂起頭來打量對方。

　初秋的Yang光蛻去盛夏灼熱，夾雜涼意，落在那人身上，黑亮短髮下的五官清銳、自帶英氣，捲翹長睫與鎖骨輪廓都像鍍上一層淡淡的金，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自從去年校運會後，她因為內疚與尷尬，就一直小心翼翼躲著這人，卻沒想到還是在這裡碰上了，早知一開始就不該報鉛球……

　“你今年也報了這個項目？”見對方眼泛柔光，初染鬆了口氣，下意識點頭，指著不遠處的好友：“嗯，是的，我們班上只有我和封媛報了這個項目。”

　“是嗎？那你們可得好好加油了……”

　見兩個女孩四肢細瘦，那人柔聲勸慰，卻在看到某個高大身影后，目露興味，咧嘴一笑。

　“那個叫祁縉的是你男朋友吧，怎麼臉看起來這麼臭？”

　初染訥訥點頭：“是的，他……他最近上火了，所以脾氣不太好，我會讓他注意點。”

　她望了眼祁縉，無奈到極點，這有什麼好吃醋的？現在牽住自己手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女生啊！

　本在沙地旁練習的其他人卻不再淡定，他們放下手中的實心球，哼哼唧唧聚成一團，不時望向初染這邊，滿臉興奮。

　“臥槽，那是劉羽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劉羽，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一名小個子女生雙眼放光，像見到偶像明星。

　“笨吶，上周全國大賽結束了，她從魔都回來不很正常嗎？我說的沒錯吧，女生帥氣起來，可就沒男生什麼事兒啦——”

　“我也好想讓她教我投球，對了比賽的成績怎麼樣？”

　“在舊傷復發的情況下拿了小組第二，總分第四……”

　“啊？不會吧，她今年年初狀態還那麼好啊。”

　一聲嘆息後，幾個女生齊齊噤聲，情緒低落，這麼Yang光恣肆的女子，卻因傷要經歷與夢想擦肩而過這等殘酷的事……

　聽到小姑娘給出肯定答复，劉羽神色微漾，透出一絲古怪意味，鬆開她的右臂，做起臨場指導。

　“還有十五分鐘就要早讀了，我長話短說，和以前一樣，你這里和這裡，都用力太猛。”

　她一邊解釋，一邊依次撫過初染的腰與胯部，語氣裡泛著一股子無奈：“而且我說過的，你要在投擲前把身Ti打開，如果繼續弓背滑步，會很容易受傷……”

　“抱歉，我、我有點記不清了。”感覺耳朵發燙，初染赧然，這樣卻發現自己手裡多了一顆金屬球，整個人被半摟入懷，剛要掙扎，卻被喝止。

　“別動，認真跟我走一次。”劉羽聲線低而平穩，讓初染放棄抵抗，乖巧聽從她的指示，滑步、側腰、頂胯，最終紮實拋出。

　————————————————————————————————————————————

　大課間時，封媛走到初染身旁，一臉興奮地開口：“快說！你和劉羽是怎麼認識的？我沒想到，她真人那麼好看，還願意教我投球——”

　初染放下筆，開始解釋：“去年我不是也參加了這個項目，週末回學校練習的時候碰到她了……”

　之後的事有些難為情，初染在劉羽的陪伴下，練習一周後手腕酸疼，狀態愈發的差，她被心底的負面情緒徹底擊垮，索Xlng放任自流，不再練習，只隨手在校運會上丟一下完事。

　“劉羽的鉛球丟得很遠，我卻一直都練不好，到後面她越教，我就越抗拒，害怕她討厭我，害怕別人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浪費她那麼多時間卻還是原地踏步，連五米都丟不到，最後我說一句我投降以後，就再沒去找過她了。”

　初染隔著袋子戳土豆餅，表情落寞：“我很差勁對不對？ ”和扶不上牆的爛泥一樣。

　封媛哭笑不得：“我覺得你這就是多想了，劉羽就是為競技Ti育而生的，老天爺賞飯吃，就算同時再教十個你，能力也不會減退，你不用抱這麼大心理負擔，享受整個比賽過程就對了……”

　“嗯，你說得對，我要和她好好道個歉。”初染沉默幾秒，重露笑顏，又和好友閒聊幾句。

　臨上課她發覺身旁少年手撐下吧，以一種慵懶姿態打量自己，看得出對方心情極好，不由用筆戳他的Xong膛，石更起嗓道：“你笑什麼？聽了我的丟臉事就那麼開心？”

　祁縉掀唇，捉住在自己身前作亂的手：“沒有。”

　他能Ti會劉羽的心情，這小東西越退縮，他們就越是想靠近，將她攥緊，而令他高興的是，自己始終被她當做自己人依賴，劉羽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然而祁縉很快就被打臉了，午休時，初染收到劉羽的午飯邀請，果斷將他拋下。

　“嘖嘖，看你這麼可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潘嘉文露出坏笑，還打算繼續，卻被對方的凌厲視線掃中。

　兩個女生坐在空曠無人的天台頂，一邊吹涼涼的風，一邊享用熱湯飯。

　“陪我吃那麼辣的飯真的可以嗎？”知道運動員的飲食常年清淡，初染不確定地問。

　“沒事，接下來兩個月都不會有比賽，而且，我早就想放縱一回了。”劉羽打開塑料盒，淡淡開口，四周無人，眉眼間的落寞讓她像極了落拓浪者。

　“你肩膀的傷怎麼樣了……”一直有暗自關注劉羽的賽況，初染不知如何安慰她，不由有些怯，萬分痛恨自己嘴拙，哪壺不開提哪壺，便夾一塊又鳥Ro給她。

　見初染滿面愧疚，一副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模樣，劉羽唇鋒上翹，覺得這小姑娘當真有趣，她夾起一塊染滿又鳥汁的紅辣椒朝她餵過去。

　初染不疑有他，吃下口嚼幾次才發現端倪，被辣的淚水翻滾。

　“劉羽，你——”你咋能這樣？初染只覺七竅生煙，她眼眸含淚，吐出嫩舌不斷吸氣。

　劉羽被她有苦難言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拿起飲料罐，開懷道：“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和輸不起，也怪我低估了這陳年老傷的威力，才會這樣。不過深究到底，全國大賽就是場尋常比賽罷了，日後路還很長。”

　“嗯，你說得對，身Ti養好了，屬於你的東西遲早會回來……”初染聽了她的話，心情稍霽，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是誰需要被安慰？

　“說點別的吧，你明年想上什麼學校？和男朋友怎麼認識的？”劉羽漫不經心開口，眼底卻透出幾絲認真。

　初染停止哈氣，一五一十回答。

　————————————————————————————————————————————

　日落西斜，霞光流淌，初染迎著熙攘人流走出校門，身子兩側分別站著劉羽和祁縉，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二人雖沉默不語，卻都默默散發氣場，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她無奈加快腳步，向前張望，希望快到分手的路口，卻見校門口站著一名清瘦少年，無框眼鏡、五官俊秀，有幾分畫中書生之感，他身著標誌Xlng的一中校服，正目不轉睛盯住自己。

　“喲——劉衍，什麼風把你小子吹來了？”

　見牛高馬大的弟弟一聲不吭，立在門口當門神，劉羽眉開眼笑，回頭攬住初染的肩，把她拉到他面前：“這是劉衍，我親弟弟，和你男友轉學前在同一所學校。”

　“你好，我叫初染。”

　怪不得都那麼高，還長得挺像，初染忽視對方侵略Xlng稍強的目光，禮貌微笑，簡單自我介紹，感覺腰間一緊，她低下頭，見一隻肌Ro結實的臂正鉗住自己，帶著濃烈的獨占意味，是祁縉。

　“一中，劉衍。”少年將視線從嬌小少女身上移開，定定望向祁縉，緩慢伸出手。

　祁縉無聲看著他，眸泛厲光，神色漸冷，許久薄唇掀起一抹弧：“幸會。”

　四人又尬聊一陣，終於結束對話，初染掙開祁縉的臂，攥緊他的一隻手，笑瞇瞇告別。

　望著嬌小漂亮的少女被某頭野狼圈在懷中，漸行漸遠，少年默默握緊了拳。

　見劉衍目不轉睛看著遠去的小情侶，劉羽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的同胞弟弟蠢到不可救藥，她冷笑一聲，忽然伸手，狠狠擊向他的頭。

　“光看著有什麼用？看著她就會到你懷裡來嗎？既然這麼喜歡就去追啊，我去年讓你告白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啊？現在別人已經有了個那麼看重她的男友了——”

　她恨鐵不成鋼道，接近初染，一半是為了自己，而另一半則是為了這個不成材，只會蠢讀書和打球的弟弟。

　劉衍摸了摸後腦，沒有像往常一樣和胞姐鬥嘴，反倒長長嘆口氣。

　不過他沒想到，初染的對象會是祁縉，目前恐怕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他扭頭看向自家老姐，眼神落寞。

　“呸，你想都別想，我可不要一個孬種弟弟，要追女孩就得全靠自己——”劉羽將書包丟給他，忽然想到什麼，眼睛滴溜溜一轉。

　“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她想去什麼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