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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歡》第59章
☆、第59章

  東宮一如既往的熏香嫋嫋,主殿裡十數名半/裸美人曼妙歡歌,正中軟榻上一名華服少年正一手持香,一手環擁美人,好看的桃花眼眸半覷,嘴角噙著一貫頑劣的笑。[].

  那美人見他在笑,便用紅唇銜了青果往他嘴裡喂去。他一口吞咽,又長臂伸出,順勢將她豐潤的身子攬進懷裡,哧哧親吻起來。

  玄柯一襲湛藍長袍子走進,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即便如今奪了本該屬於少年的位置,卻也不願看他越發墮落成這般……只因心中那還未最後定下的決策。

  「啪、啪——」見玄柯一身冷咧,天銘便懶懶拍掌擊退了舞女。好像早已料到玄柯要來一般,拭去臉頰上的豔紅唇印嘻嘻笑道:「七皇叔來了,侄兒等你好久啦,嘿嘿~」

  嗬,倒也不是個毫無心機的少年,在這樣直白的時刻,他偏偏將自己稱做他侄兒……不像是委曲求全,倒更是諷刺與戲謔。

  玄柯心中一觸,深邃眸子凝著天銘,那眉峰便逐漸斂起來。此刻的少年,像極了那個早已不在人世的紅衣女子,一樣的懶散放肆,即便不說話,桃花眼裡也帶著洞穿的笑……從前怎麽沒注意到這些?竟還以為他是個只知享樂的囫圇太子。

  知道這樣的一幕在他下定決心動他時便注定要面對,卻仍捺不住一抹不悅湧上心間。左右來意已然明了,便也不再解釋,語氣淡淡的,一如往常一般對他嚴肅:「對不起,有勞殿下委屈幾日。」

  「嗬嗬~~皇叔用不著如此客氣。這天下誰不愛美人?換作是我遇上她那樣的角色,興許也會如你一般,取了天下,薄了情。」玄銘吊兒郎當笑起來,瀲灩桃花眸子略過面前偉岸的帝王,一襲再普通不過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竟也能如此凜然霸氣,果然天生便是至尊的命啊……比父皇可強多了。

  可惜,他這一看,卻看到玄柯脖子下隱約的一絲紫痕,最是熟悉男/歡/女/愛的角色,那眉眼間的笑意不由一涼:「只是侄兒以為,你終究還是愛著我母妃的。可是你今日來了,我便知曉原來你不愛……興許你只是愧疚吧。不然你若是愛她,哪裡捨得動我?……嗬嗬,隻怪我太傻,這天下愛我母妃的,除了我那執拗的父皇,再沒有任何人了。」

  他的個子不及玄柯鼻翼,還未完全長開的少年身型這樣面對面站在魁梧將軍面前,一絲兒氣勢也沒有,卻偏偏要逞強的將腰板兒挺到筆直。他的皮膚像他的父皇,白皙俊逸;眉眼卻與那個女人一樣,不羈帶笑的桃花眸子。

  他終究是他與她的兒子啊……玄柯在心中歎了口氣,心中的無奈此刻卻不容他講出,只得沉了聲道:「只是委屈幾日。待我要的人出現,你的去處,我定然將最好的預備給你。」言畢,轉身向殿外看去。

  「皇上。」那門外便走進來七名將士,通身簇新的銀色鎧甲,晃花人眼眸。對著天銘不亢不卑地拱手施了禮:「殿下請。」

  天銘挑眉自嘲,從案上取來一爐嫋嫋熏香,理好了衣裳:「嗬嗬~~這『佗羅』迷香可是世間的寶貝~~罪侄也沒有旁的奢求,只求皇上每日賜我一口煙便好。東宮的美人們日後便拜托皇上了~~皇上要好生待她們呀,這可是罪侄滿世界尋來的一群寶貝呢。可千萬不要學我父皇,藏在地底下折磨,小心遭天譴的。」

  他這會兒改了口,眉宇間含笑,那昔日親密的距離卻因著新的稱呼將將隔開了天涯。分明才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麽,怎的如此滄桑薄涼?

  這時候,玄柯忽然覺得輕看了他,他早已不再是當初繞在自己膝前求歡的小子了……他原也不是要他性命,不過是為要將玄天、玉麵逼出罷。前者,他要他償還欠下青娘的債;那後者,他勢必用盡一切所能,要他交出治毒的藥。

  或者……也不僅僅是這些。但眼下能逼出他們三人的,除卻眼前這個不羈頑劣的少年,再無了旁他之法。

  太子嘻嘻笑著,懶散去了華服,批上滿身的荊棘隨著將士走了。

  ……

  皇城外的高台下,老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不過半層樓高的小塔,塔四周是石質的欄杆,那是先祖立下的恕罪塔,大凡皇親貴族,無論如何身份,倘若犯了不可饒恕之大錯,天子便有權利將他貶進塔中,示眾於一城百姓。

  隻今日,那塔中蜷著的少年,身份卻是立國百年來的唯一。荒淫無度的舊帝惹怒上天降下無數天災,回天無力之時畏罪棄國潛逃,罪帝之子大義負荊請罪,主動讓出天子之位於震國大將軍玄柯,並情願替父伏罪於塔,慰求蒼天複降恩澤,福臨天下百姓。

  說的是動聽的,可惜,被荒淫舊帝折磨得家破人亡、困苦無度的百姓如何能被打動?嘴裡頭念著告示,還不及念完呢,手裡的動作卻已經使喚開了。

  廢太子在京城裡的風流惡事百姓們早已家喻戶曉,這會兒下手可不軟。菜梗頭子、爛菜葉子臭雞蛋,更或者乾脆是沙子石子,大凡能抓在手裡的,都巴不得往那塔籠中的少年身上扔去……他們可不同情他,反正他是玄天的兒子,什麽樣的老子下什麽種,他既然吸了這麽多年百姓的血,這會兒假惺惺可不值得同情,吃幾顆湊雞蛋還算是便宜了他。

  玄銘裹著一身襤褸舊衣懶懶蜷在半人高的塔籠中,此刻後背、黑髮上盡是一片髒汙,難得一向最是講究清潔的他竟然也不在意。

  隻將熏香護好,勾著清瘦的脊背吸著煙。那個他該叫他舅舅的男人,終究還是沒有做得太絕,這「佗羅」迷香可比父皇的「不歸」好上不知多少,不過只是迷人心智、懶人鬥志的迷幻熏香,吸了便忘去世間一切的愁,那愛的人依舊愛他,死去的人未死,他要的還在,想要的正在來的途中……再好不過了啊,被扔幾下又如何?反正有了這香,他便能不痛也不癢。

  都在等著少年哭著跪下磕頭求情的,竟然卻是這副無賴模樣?百姓們越發氣憤,只覺被耍弄了一般,那手下的動作自是越發狠劣起來。一撥去了一撥來,只怕扔他的還不夠多,泄不去多年被奴役的憤,到了夜半敲更之時,人群才算是真真的散了。

  真累啊……僵硬的脊背終於可以略微伸展片刻了。

  空蕩蕩的街角連一個活物也沒有,這樣大冷的天,貓兒都懶得出來晃蕩。可惜煙也吸完了,漫漫長夜要如何熬過去啊?

  玄銘歎口氣,忽然很是同情起他的父皇來……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呀?扔了我這半籠子的爛菜葉子。很想勾著嘴角自嘲笑,可惜嘴角蠕了蠕,一顆水珠子卻從眼眶裡沒骨氣的掉出來……討厭極了。

  才要舉袖擦拭呢,身後卻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很輕很慢,然後便是女人哧哧的笑。正要扭轉的清瘦脊背立時便不動了,袖子放下來,閉了眸子將一眼的紅立時合在眼簾下。

  紫蘇笑:「在哭麽?哧哧,多大的人了還哭……」涼涼調侃著,蒼白的手指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帕子,墊著腳尖往籠中扔去。她如今更瘦了,笑起來,眼角能很分明地看到幾條魚尾紋路。

  帶著女人溫暖氣息的帕子輕飄飄落在了少年肩頭,那薄薄的肩頭便似忽然離了身體一般輕盈起來,讓天銘好生不適。很想伸手將帕子取下來扔掉,可惜指頭勾了勾,還是不肯動彈上半分。

  就怕被她看出他眼裡的紅。

  「啊嚏——」,刺鼻的腐臭氣息因著帕子飛起的輕風將將入鼻,紫蘇不適打了個噴嚏。一雙桃花眸子早已將籠中的惡臭之物看得分明,想不到時隔多年,昔日那個端端清冷儒雅的少年終於是墮入了帝王人家的薄涼,那笑容便摻了些苦澀:「我還以為他終歸是捨不得動你呢,果然人做了帝王心就薄了……那個女人將他的魂魄都勾了去,嗬嗬~~」

  少年還是不動,知他定然在哭,卻也不願將他揭穿,依舊笑著去調侃他:「睡了麽?虧我還大半夜出來給你送食……多此一舉,那我便回去了。」裹緊紅裘,細膩腰肢款款扭轉,提著食盒便要打道回府。

  一、二、三……三還不及數出來呢。

  身後已傳來少年滿帶鼻音的執拗嗓子:「本太子才不稀罕你那粗糙的飯食。分明是來看笑話。」

  哧哧~~死要面子活受罪,果然是我的兒啊~~~紫蘇住了步子,一雙暗淡的桃花眸子秒秒間便鍍了光彩:「嗬嗬,天下哪有那麽多的笑話可看,看了多少年,早已看夠了,也不稀罕你這小小一樁……不過是今晚多做了些飯,想著倒去也可惜,正好路過這裡,好心送予你吃。你既不稀罕,我倒去便是。」

  說著,開了蓋子,竟果然要將裡頭濃香撲鼻的飯食往地上倒去。

  「……拿來。」天銘喉間一咽,瞥過頭不看她,聲音凶巴巴的。真討厭此刻這凶巴巴的聲音啊,哪裡像個大人?可是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每逢看見這女人,便總也拿捏不好情緒,真可惡。

  「嗬嗬~~想曾經有人求著我做,我都不肯動一動身子呢,如今你卻還要嫌棄……給。我本也不想施捨與你,誰讓我那日喝了你的酒。」紫蘇墊著腳,將食盒子往籠子一遞,酒喝得多了,如今身子骨越發的沒了力氣,不過一個小小食盒子都吃力得不行。

  眉眼瞥見少年懷裡的香爐,那含笑的好看麵頰便將將一滯。卻也不肯泄露太多,兀自平穩著氣息淡淡從懷中掏出來一隻酒葫蘆:「……你吸那『陀羅』,吸完了心還是痛。不如喝我這壺忘川,一喝酒醉,省得漫漫長夜難熬。」

  玄銘卻不肯聽她,一雙發紅的眼睛忽然含起了恨:「你若有這樣好心,我與父皇便不會是今日這樣的結局。可憐我父皇,一世為情入魔,偏還要連累我,生在這樣帝王人家……」

  嗓子忽然有些發抖,真討厭這樣的感覺啊,趕緊扭過頭,一顆豆大水珠子又低在了暗處。待一轉身,那一身紅色妖嬈早已行在了街角。

  「嗬嗬,過去了多久的事還提……我知你恨我,要恨便由得你恨吧。愛不愛哪是輕易由得人去的。」

  女人慵懶的悅耳嗓音縹緲在寂寥夜色下。有風吹過來,吹得她紅裘下的裙裾呼呼舞動……半月不見,她是越發的瘦了。裹著一件若大的一件紅狐狸毛裘,綰著鬆散髮髻的腦袋便越發小得只剩下一個黑點……風都能吹倒她一般,搖搖曳曳的。好在終於是有十七八歲的清秀後生走過來,替她攙了一把。

  玄銘看著看著,忽然地狠狠咽下去一大口饅頭。他曾經在夢裡無數次夢過她,因為聽人家說她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精,他在夢裡便總是給她配上一條長長的狐狸尾巴,和眼前的這個人倒是有八成相似的麵相,可惜,她哪有如今這般病瘦……

  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從前還以為,她應是高高在上的享受著兩個男人的愛,父皇愛他,給她極盡人間美好;皇叔愛她不得,甘願多年孑然一生……而她,卻傲驕到將自己結果,自私到了極點。曾經在心裡無數次的恨過,可是當真正見了,又如何也恨不起來,甚至欣喜感謝上蒼,讓她竟然還活著,可憐她,希望她活得更好,

  情愛之中,那些走出去的人是幸運的,最可憐的是那走不出的人,他的父皇是,她也是。

  ……

  看著那搖曳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心中忽然一痛,忍不住揚聲道:「你若不想讓我吸煙,你便也不要喝酒……否則,你便看著我死在你前頭!」

  女人的步子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寂靜的暗夜裡忽然有哧哧淺笑嫋嫋飄忽……她應該是聽見了吧。

  四周安靜下來,

  街道的另一麵便有腳步蓄蓄過來,還不及跟前,已然一股清風拂麵。玄銘冷了笑:「看了很久的笑話吧,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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