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胡風向後退了兩步,期期不能出聲。
白玉嬌帶著迷人的笑容,嬌聲道:“說呀!胡風,我是誰?”
胡風老臉陣陣泛青,似乎不過說出來。
褚無忌皺眉道:“胡護法,怎麼回事?”
白玉嬌突地格格笑了起來,聲如乳鶯亂啼,脆極也甜極,像是天下最上乘的音樂,使人心弦隨之振顫。
這笑聲聽在別人耳裡,只感到悅耳之至,心靈熨貼,而胡風卻不同了,氣翻血湧,經穴之中像有蟲蟻在噬咬搔爬,那份痛苦,簡直無法形容,這感受,當然全在臉上表露出來,大粒的汗珠,滾滾而落。
另幾名玄衣老者與“殘煞”看在眼裡,登時面目失色。
柳傑與“吊亡仙子”只是激奇。
褚無忌頓有所悟地道:“本座知道了!”
白玉嬌斂住笑聲,轉向褚無忌道:“教主閣下,你知道什麼?”
褚無忌吐了口氣,道:“白……”
他似乎覺得很難對她作妥當的稱呼,頓了頓,才又接下去道:“本座尊重芳駕的規矩,咱們河水不犯井水,如何?”
胡風的表情平復了下來,但餘悸猶存。
柳傑更加激奇了,連褚無忌這等不可一世的人物,也對她如此顧忌,她到底是什麼來路?
而且,竟稱呼她芳駕,偏偏她又長得這麼美……
白玉嬌笑笑道:“你來不是要找柳傑嗎?”
褚無忌道:“不錯!”
白玉嬌行無所事地道:“他是我弟弟,你們找上他,還說什麼河井不相犯?”
玄天教一方,個個面露駭異之色。
褚無忌驚聲道:“他……是芳駕的弟弟?”
白玉嬌瞟了柳傑一眼,道:“一點不錯!”
褚無忌撫了撫口須,道:“那……這個……”
柳傑冷傲地開口道:“在下不需要別人庇護,也不想沾誰的光,褚無教主,你大概又換了劍尖,又可以表演飛劍傷人了,咱們新舊帳一起算,請!”說著,抖了抖手中劍,向前跨了兩個大步。
白玉嬌笑態依然地道:“弟弟,你想要露兩手?好吧!”
場中空氣開始緊張。
褚無忌沉聲道:“芳駕不插手?”
白玉嬌淡淡地道:“那得看情況,如果傷了人……我就不能袖手了。”
柳傑大聲道:“姐姐,你不要管,我與他們碰上了便是死約會!”星目棱芒一轉,逐一掃過對方的臉,又道:“你們全上,還是一個個地來?”
沒有人吭聲,看來是唯褚無忌之馬首是瞻。
褚無忌深深一想,道:“算了,今天這場架不打了!”
柳傑怒聲道:“死約會,不許打退堂鼓!”
褚無忌嘿嘿一笑,道:“姓柳的,別得了理賣乖,你憑恃什麼?”
“殘煞”忍不住開口道:“柳傑,今天是初一,但還有十五,你不會隨時有人庇護吧?”
柳傑暴怒道:“姓符的,我一劍就可以宰了你,你別耍嘴皮子,有種的上前來。”
“殘煞”覷了白玉嬌一眼,又望望褚無忌,沒有應聲。
白玉嬌脆笑道:“有意思,符千仞,你就上前試試我弟弟的劍利不利,一大把年紀了,別真的叫人譏為沒種。”
“殘煞”面皮起了抽動,這人見人怕的魔頭,自知絕不是“魔鏡第二”的對手,想到“孤獨客”那等高手,還被斷了一臂,心裡便發起毛來,何況,還有這女人在旁,只要出手,準死不活,這口氣吞不下也得吞。
六名玄衣老者,噤若寒蟬。
褚無忌一代梟雄,當然善於審時度勢,乾笑了一聲道:“算了,動手便要傷和氣,本座……不想跟芳駕結怨。”
白玉嬌道:“教主閣下還真講時務!”
這句話,語中帶刺,褚無忌的老臉變了色,但他還是忍住了,咬咬牙,揮手笑著道:“山不轉路轉,我們走!”
柳傑一橫身道:“沒那麼簡單!”
褚無忌瞪眼道:“你想怎麼樣?”
柳傑目芒連閃,道:“咱們之間的債務太多了,在下不必一一捋出來,長話短敘,手底下見真章,命大的便可以活著離開。”
褚無忌一教之主,當然不能太過示弱。
他所顧忌的是白玉嬌,柳傑是他必欲得而甘心的對象,心意一轉,道:“柳傑,你到底是憑藉什麼如此囂張?”
言中之意,當然是指白玉嬌。
響鼓不用重捶,柳傑當然聽得出來,口角一披,道:“憑手中劍,什麼也不憑,在下的事,一向不容旁人插手。”
白玉嬌眸光一轉,道:“教主閣下,你還真富心機,想用話扣住我不插手,是嗎?”
一語中的,褚無忌老臉通紅,硬起頭皮道:“芳駕的意思是一定要插手?”
柳傑早已不耐了,新仇舊恨,使他殺機如濤,大喝一聲:“拔劍,在下要出手了!”
褚無忌箭在弦上,只好拔出劍來。
場面頓呈無比的緊張。
六名玄衣老人和“殘煞”緊張地注定現場。
白玉嬌淡淡地道:“好,你們就拚上一拚吧!”
“吊亡仙子”粉腮寒如冰霜,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待機而動。
白玉嬌拍拍“吊亡仙子”的香肩,輕鬆地道:“妹子,我們作壁上觀吧!”
“吊亡仙子”唔了一聲,她無話可說。
兩支劍揚了起來,雙方各佔方位,凝神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