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5)
峨嵋雙劍也躺在兩張木榻上,而且被點了穴道。
莊璇璣望望方真,道:“解去他們被制脈穴,似是用不著先點了他們的暈穴啊。”
方真笑一笑道:“解去他們受制的逆脈手法,是初度試用,是否靈效,還難預料。萬一觸動了他們的傷脈,引起了他們的痛苦,豈不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防患未然,只有先點了他們的暈穴。”
莊璇璣點點頭。
方真接道:“解去他們的逆脈手法,也許十分簡單,但卻不宜讓他們一目瞭然,帶一點神秘,可以使他們心生敬服。”
莊璇璣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還很富心機。”
方真道:“江湖多險詐,有些時候,不得不耍點手段。”
莊璇璣道:“好吧!現在是不是要解去他們受制的脈穴?”
在方真的指點下,莊璇璣很快的解去了他們受制脈穴。
觀察了半個時辰之久,發覺五個人沒有變化,才解去了他們的“暈穴”。
像一場大夢般,五個人先後醒了過來。
田玉挺身而起,道:“什麼時刻了?”
方真道:“快近子時了。”
田王道:“傷勢快要發作了。”
方真微微一笑,道:“璇璣姑娘,我實在支撐不住了,我要休息一下。”
轉身快步而去。
莊璇璣沒有勸阻他,只是望著他的背影,臉上是無限憐惜。
王雷輕輕咳了一聲,道:“田兄,少林上座三僧,是不是和咱們服用的藥物一樣?”
田玉道:“不錯啊。”
王雷道:“我記得,他們似是比我們要早發作一些時刻,對……”
田王道:“對啊!要早兩個時辰。”
莊璇璣道:“現在,已近亥時,他們的藥性,如要發作,也早該發作了。”
田玉轉頭望去,只見三個和尚仍然仰臥榻上,臉上神情一片肅穆,似是正在施展佛門心法,準備和痛苦抗拒。
但卻看不出三個人有什麼痛苦的樣子。
蛾嵋雙劍,也曾以本門上乘內功,和那發作的痛苦對抗,但每富傷勢發作之前,功力會突然消失。
兩人也看到過少林三僧在傷勢發作時的痛苦,佛門無上心法,似乎地無法抗拒那強烈的藥性。
但少林三僧,此刻的神情,卻很安詳。
田玉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他們身中之毒,當真的解去了?”
莊璇璣道:“兩位也是一樣,你們這些日子中,受到了不少的折磨,可以好好的來息一下,鬆懈一下多日的精神負擔。”
田玉道:“唉!泵娘有此能耐,可以使活人冢內很多人回頭返真,歸附於璇璣堡下。”
莊璇璣道:“活人冢對付各路英雄的手段,不盡相同,我們能解除幾位身受的痛苦,卻未必能解除別人,我沒有把握之前,不願害了別人。”
這時,少林三僧忽然一躍而起,落著實地,道:“真的解除了,真的解除了。”
原來,少林三僧醒來之後,也感覺到,已經到藥性發作的時刻,這是一種感覺上的本能,他們的藥性,每十二個時辰,就輪到發作一次,但每在發作之前,他們會服下一種藥物,然後,睡一覺,醒來時,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在這樣環境、情形之下生活的人,實在不會有很多時間去思索別的事,唯一可想的,就是在如何一個倩形下,度過下一個藥性發作的時刻。
對這個時辰,他們有著一種特殊的敏感,雖然剛從暈迷中醒過來,他們也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他們一醒過來,立時運氣準備對抗藥性發作的痛苦。
直到他們聽完了田玉和莊璇璣的交談,也同感覺到,真的過了那個時刻。
這時,少林三僧才確信,又渡過了一次劫難。
田玉望了少林三僧一眼,道:“三位大師,璇璣姑娘救了咱們。”
居中而立一僧點點頭,道:“還有明天、後天,不知道多少日子……”
田玉接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也是新生的一天,從今之後,咱們已經擺脫了活人冢,再不受藥性發作的威脅。”
少林三僧互相望了一眼,道:“這話當真麼?”
田玉道:“已經有了絕對真實的證明,今天,你們藥性未發,我們也未發作。”
少林三僧立刻躍下木榻,輕輕籲一口氣,道:“什麼人,解去咱們身中之毒。”
田玉道:“咱們身在璇璣堡中,自然是璇璣姑娘,解去咱們身中之毒了。”
少林三僧回顧了莊璇璣一眼,合掌當胸,依序報名,道:“貧僧少林寺達摩院上座三僧、首座大鏡。”
“二座大明。”
“三座大化。”
“見過璇璣姑娘。”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少林寺是武林聖地,三位大師來自少林……”
大鏡接道:“貧僧等慚愧的很。”
莊璇璣道:“三位不用心存愧咎,活人冢的手段,不是任何一個人所能承受,小妹實在為三位留下了有用的性命高興。”
大鏡道:“貧僧等受到了毒傷之後,亦會想過自盡一死,不過總覺著,這死法,太過不值。”
莊璇璣道:“對!三位大師的決定不錯,三位應該活下去,我們才有今天的助力。”
大明道:“璇璣姑娘,就算我們全力以赴,只怕也無法和活人冢抗拒。”
莊璇璣道:“大師的意思是……”
大明接道:“貧僧的意思是,活人冢內,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決不是我們所能抗拒,那裡包羅了江湖上所有的高手,單是少林寺,就有七位長老,陷落在活人冢內。”
莊璇璣道:“我相信,他們都和三位一樣,心存正義,只要我們能解去他們身中之毒。”
大明道:“我不知道姑娘有多大的能力,但我知道,他們可能已沒有了救治的機會。”
莊璇璣呆了一呆,道:“哦!”
大明接道:“活人冢用很多不同的方法,控制了武林中大部份精英人物,我們這一群,應該屬於幸違的人,我們肉體上,所受到的折磨,也許最痛苦,但我們的神志,確是最清醒的,有些人,他們沒有肉體上的痛苦,但他們的智力,卻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貧僧的看法是,他們很難為我們所用。”
大化道:“因為,他們已沒有分辨的能力。”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大師說的有理,只是……”
田玉突然接道:“三位大師,咱們身受璇璣姑娘救命之恩,豈可不報?……”
大化接道:“道兄不要誤會,貧僧等可以全力以赴,戰死無怨,但江湖大局,卻不會因我們之死而有所改變。”
莊璇璣道:“大師說的有理,但不知何以教我。”
大化道:“貧僧只有論勢之見,如無挽救之能。”
荏璇璣輕輕籲一口氣,道:“大師在活人冢內,身受嚴酷的控制,但仍能默查時勢,是位有心人了。”
大化苦笑一下,道:“不瞞姑娘說,我們進入活人冢後,還常和七位師長聯絡,準備有番作為,只可惜,還未來及發動,他們已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貧僧連去了數次,發覺已無法再和他們商談了。”
莊璇璣道:“大師所指的是貴寺的長老了。”
大化道:“活人冢內控制嚴謹,懲治叛逆的手法,也是殘酷絕倫,如非有十分密切的關係,或特殊交往,根本不敢商談什麼。”
莊璇璣道:“大師,他們完全失去了自我麼?”
大化道:“不知活人冢施用的什麼手段,竟然使他們完全迷失了,他們智能降低,已無法分辨是非,最後一次,他們情態冷漠,連我都不認識了,他們都有數十年禪功修為,卻無法抗拒那種活人冢控制手段的侵害。”
莊璇璣點點頭,道:“他們的武功呢?會不會隨著他們減低的智能,淪落下去?”
大化道:“貧但無法肯定真實情形,但我感覺中他們的武功,並未受到損害。”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三位大師,你們本身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我不敢口出狂言,一定能療治好別人的損傷,但璇璣堡敢和活人冢放手一戰,我們內心之中,實也有很多準備,三位大師也許不太明白,你們的傷勢,並非由藥品所致。”
大化道:“難道,那也是一種武功所致。”
莊璇璣道:“對!一種很特殊的手法,使你們身受重傷。”
大鏡道:“姑娘能解除他們的手法。”
田玉笑一笑,道:“如若璇璣姑娘不能,現在,咱們怎麼會坐在此地。”
大鏡道:“那很好,活人冢內的人,可分為三等,一種是像我們這樣,身受控制的人,雖有反抗之心,卻無反抗之力,一種是被他們利用一種奇怪的藥物或手法,使他們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每天渾噩的被他們役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莊璇璣道:“還有一種人呢?”
大鏡道:“那就是活人冢內的首腦人物,他們是禍亂之源,罪惡之首。”
莊璇璣道:“還有一種人,也許大師還未留意到,他們是武林中最有聲望的人,他們有堅強的意志力,和極高的人望,他們如被廢了武功,困處在活人冢內,無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