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法埃爾曾有的過去

　　“其實，我與師兄並沒有什麼矛盾，師兄他待我如兄似父，我一輩子是感激他的。”法埃爾淡淡地開口，“他把我從一個孤兒養育成人，並教會了我魔藥學這門整個世界都尊崇的學科後，我就打心底裡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報答他。”

　　我和父皇沒有插話，難得法埃爾有傾述的願望，這時候只能順導著他，才有可能打開他的心結。

　　“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師兄把導師留下的《魔藥心得》送給了我，我欣喜若狂，從此就一頭紮進魔藥的天堂裡不管不顧了。

　　“就這樣，又過了五年，到了我三十歲，”法埃爾苦笑了一下，“那時候我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因為從小被師兄保護得很好，而且生命中似乎只有魔藥，所以我的思想還是蠻單純的。那時，我認識了瑟琳娜，一個我一見到就沉迷了下去的女孩。”

　　瑟琳娜？呵呵，我心裡暗暗苦笑，看來又是一個殘缺的愛情悲劇，只是不知道這愛情悲劇怎麼上演罷了。

　　“瑟琳娜的出現，是我的生命中的一抹重彩，我當時的人生中還不知道原來女性是這麼可愛的一種生物。在我去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采魔藥的時候，她跑到禁林中去玩，扭到了腳，被我救了回來。我至今還記得她哭得可憐兮兮的臉，是那麼可愛，那麼引人憐愛。”

　　“慢著，”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禁林，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你去采藥，她去玩？”

　　“是啊。我以前也是就讀凱撒魔武學院的，那時候的禁林裡有許多魔藥，我缺魔藥材了總是到裡面去采。”法埃爾點了點頭，似乎不太理解我為什麼打斷他的話。

　　“不對，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是非常危險的，現在根本就沒有人可以進去，進去的學生都是九死一生。”我的臉色帶著凝重，我想起西普當初所遇到的危險就心有餘悸。

　　“那應該就是在我之後了吧，”法埃爾帶著略微的苦笑，“當時的禁林並不會那個樣子。”

　　我不說話了，我發現我好像無意中要得知凱撒魔武學院禁林的秘密了。

　　“繼續說我剛見到瑟琳娜的情形吧。我把她帶了回來，讓她住在我的宿舍。”法埃爾繼續說，“那時候因為我學習魔藥，必須有自己的空間，所以宿舍是單人宿舍，這是師兄給我的特權。師兄雖然不在凱撒魔武學院裡教學了，但因為凱撒魔武學院是他開辦的，所以他在那裡有很高的地位。”

　　我點了點頭，算是應和法埃爾的話。這個我是清楚的，畢竟我也是凱撒魔武學院的學生。

　　“我把瑟琳娜帶回了宿舍，在宿舍裡面照顧了她快一個月的時間，也沒有人發現。瑟琳娜不是凱撒魔武學院的學生，那時候本來我該懷疑的，但是我已經完全被她迷住了，她的清純可人，她的嬌憨，她的體貼和溫柔都深深地吸引著我，我那時候甚至為了她忘記了魔藥的美好。”

　　法埃爾的語氣中帶有懷念，卻又馬上冷了下臉，“但好景不長，我的反常引起了師兄的注意，有一次，他用他那該死的空間魔法直接瞬移到了我的臥室，而那時候，我正沉迷於瑟琳娜的美妙的身體之中。”

　　“那突然間的撞破讓我們三人都陷入了無比的尷尬之中，如果師兄當時走了或是不要那麼火眼金睛就好了，可是，師兄明明還不到神級，卻看出了瑟琳娜的身份。”

　　“身份？”這故事越說越離奇，我卻越來越雲裡霧裡了，父皇坐在我身邊，拉住了我的手把玩著。

　　“是的，”法埃爾的語氣慢慢激動起來了，“瑟琳娜的身份。誰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是一頭魔獸，而且是一頭神級魔獸。”

　　“什麼？”我驚得差點站了起來，還好父皇拉著我的手，我才勉強坐在沙發上。這個故事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

　　“是的，魔獸。”法埃爾的聲音裡聽得出微微的顫抖，“瑟琳娜事實上是一頭神級的母的‘坳鱗獅獸’，這是一種土系魔獸，非常罕見，它長得像一頭獅子，可是卻全身長滿黑色的鱗片。”

　　“什麼？”我此時是真的震驚了，猛地站了起來，我的腦袋像是突然被人敲了一下似的，一片空白，‘坳鱗獅獸’，這魔獸的樣子就是我當年救西普時所見到的魔獸的樣子，就是差點把西普吃了的魔獸的樣子。它，它是法埃爾的情人，這，這真的是……我無法形容的感覺，只能說是相當無語。

　　“呵呵，我知道你很震驚，但聽我說完吧。”法埃爾帶著淺淺的苦笑，招呼著我坐下來，繼續他的故事，但他哪裡知道我震驚是不是他們的人獸戀，而是那獸是我見過的，好吧，繼續聽他講吧。

　　“瑟琳娜原來是撒菲爾森林的魔獸，但她自從化為神級以後，就來到大陸中以人形的形式行走，可是終究過不慣人類的生活，這時候，她來到了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那時候，這個地方還沒有凱撒魔武學院呢。她就在這個地方生存了下來，並在這裡種下來她帶來的‘玄珠果’的種子，並自願成為了‘玄珠果’的守護獸。”

　　‘玄珠果’，又一樣熟悉的東西，當初西普就是為了‘玄珠果’能瞬間提升鬥氣的能力才冒險進入禁林的。我沒有打斷法埃爾的話，繼續讓他往下說。

　　“那時候，在瑟琳娜的控制下，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還十分的安寧和有序，後來凱撒魔武學院成立，但禁林範圍很大，瑟琳娜還是呆在那個地方，沒有離開。再後為我成了凱撒魔武學院的學生，因為我對魔藥的喜愛，我便常常跑到禁林裡面去採摘魔藥。有一次，我進入禁林太深，迷了路，無意中來到了‘玄珠果’種植的地方，我便欣喜若狂地摘走了‘玄珠果’，而那時剛好瑟琳娜不在。”

　　“後來，她回來後，知道‘玄珠果’被摘走了，非常生氣，它是神級魔獸，自然很容易就在我身上聞到了‘玄珠果’的氣息，於是她決心報復。”

　　“其實這也許也是她無聊時的一個遊戲，”法埃爾再次露出了那種苦笑的神情，“她變成人形，裝做扭到了腳，被我救了回去。之後，我愛上了她，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後來，就被師兄撞破了。”

　　“師兄當時很神奇地認出瑟琳娜是魔獸，就問她為什麼接近我，有什麼目的？那時候我也很震驚，也很害怕，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但是我一下子真的有點接受不了。”法埃爾說到這時候帶著痛苦的神情，“瑟琳娜看著我，沒有說話，但她看到了我的疏離和害怕，她傷心了，她冷笑著說她是為了報復。那時候我是真的生氣了，我聽了她的話之後更受不了她的欺騙，我一心都是自己的心受了傷，卻沒有看到瑟琳娜絕望的眼神，而她那時候是真的愛上我了。”

　　“師兄當然什麼也不知道，他所看到的就是瑟琳娜是一頭魔獸，變成人形來誘惑我，目地是為了報復。師兄那麼疼我，又見我那麼生氣，就跟瑟琳娜對峙起來，兩人開始打鬥。我不知所措，但瑟琳娜必竟是神級，師兄打不過她。眼看她要傷到師兄了，我一著急，喊著不要，卻拿起刀子刺向了她。”

　　“她不敢相信的眼神一直留在我的心底，其實她聽到我的喊話就已經停止了到師兄的攻擊，卻豪無防備地被我刺了一刀。她那時候是人形，也算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她傷心地看著我，也不顧流了滿地的血。”

　　“我那時候要瘋了，其實確實也是瘋了。我一直忘不了她最後一瞥傷心絕望的眼神，我每天每天的失眠，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是她的眼神。每天每天的沒胃口不吃飯，因為一吃飯我就想到滿地的血，就會吐得更厲害。我不在在乎外界的任何事任何人，不在乎我的天天看著我，為我傷心的師兄。直到我瘦骨如柴，到了彌留之際，我再次看到了她，我的瑟琳娜。”

　　“那時候，我差不多覺得我只有最後一口氣了，我見到了瑟琳娜，我拼命地跟她道歉，告訴她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還要找到她。後來，後來……”

　　“後來怎麼啦？”我倒是急了，這個故事還沒完呢，別吊我胃口啊。

　　“後來，我活過來了，而瑟琳娜卻不見了。”法埃爾帶著木然的神情，“我在禁林裡找了好久好久，大概有一年的時間，我把整個禁林都走遍了，都找不到瑟琳娜。再後來，我猜想可能她回撒菲爾森林了，所以我就走了，去撒菲爾森林去找她。但撒菲爾森林太大也太危險了，我在那裡呆了十多年，還是沒有找到……”

　　我與父皇對視一眼，歎了一口氣，雖說這時候似乎有了勸法埃爾的理由，但是心裡卻沉沉的，很壓抑的感覺，但我還是決定說出來，不論是為了法蒂夫爺爺還是為了法埃爾的深情。

　　“法埃爾，如果是這樣，可能你應該回去了。”我淡淡地說，儘量不要刺激到他。

　　“什麼？”法埃爾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應該回去了，去問問法蒂夫爺爺，可能會有收穫。”我暗示他。

　　“真的嗎？”法埃爾有點激動了，但卻還是帶著不太敢相信的神情。

　　“那種‘坳鱗獅獸’，我在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裡面看到過。”我再次認真地告訴他，“但是它似乎跟你所描述的有點不太一樣，嗯，它好像並沒有什麼很強烈的人的特性，而且好像還蠻兇殘，似乎吃過好幾個學院的學生。”

　　我看著法埃爾的眼睛越睜越大，急忙說，“不過你也別急，可能不是這樣的，法蒂夫爺爺比我知道多得多，我也只是道聼塗説罷了。法蒂夫爺爺這些年一直在找你，也許他有瑟琳娜的消息也不一定。”

　　“真的嗎，真的嗎？”法埃爾激動得站起來繞著沙發轉圈子，“真的嗎？我，我現在就去找師兄，我，我……”

　　“先別激動，總是能找到的，反正已經這麼久了，早一分鐘跟晚一分鐘沒什麼區別，不是嗎？”我安慰著法埃爾，“你這麼久沒見到法蒂夫爺爺，不會想是這種形象吧？”

　　我指的是法埃爾滿臉絡腮鬍子的邋遢相，如果他要想見法蒂夫爺爺，整理一下比較好，畢竟法蒂夫爺爺當年是那麼的疼愛他，當然也希望他在外的這幾年過得好吧。

　　“是的，是的。”法埃爾說著有點緊張起來了，我，我去整理一下，你們自便，說著，就躲到浴室去了。

　　我與父皇相視一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而且竟然還牽出我在凱撒魔武學院時的一個謎底。不過，這個謎底似乎並不完全。當年為什麼法埃爾找不到瑟琳娜，瑟琳娜為什麼會變成原形卻似乎不太有人性的樣子，這幾年在凱撒魔武學院的禁林中遇害的學員又是怎麼回事，當初的費威‧麥格怎麼會知道禁林裡有‘玄珠果’的存在？

　　這些問題還是深深的纏繞在我的腦海裡，看來謎底就只有法蒂夫爺爺能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