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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線》第36章
第36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龍椅上也要插一插

  易水自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簡陋的客棧,原是長街邊好心的客棧老板娘將他救下,易水連忙從懷裡取出銀兩答謝。

  「錢都是小事。」老板娘擔憂地搖頭,「我勸你看看郎中。」

  於是易水也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顧慮,臉色頓時蒼白起來,他支支吾吾地道別了老板娘,慌張地跑進了木府。

  木兮一見易水,如蒙大赦:「陛下昨夜來我府上找過你!」

  「木兮……」他愁眉苦臉地和木兮抱在一塊,「我好像懷了。」

  木兮比易水還要震驚:「懷?你是男兒,如何能……」

  他遲疑地把自己怪異的事告訴了木兮,擔心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奇怪?」

  「自然不會。」木兮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與易水商量,「可你不打算回皇宮了嗎?這可是陛下的……陛下的骨肉……」

  「我害怕。」易水捂著小腹搖頭,「我怕我和相公的孩子日後也像曾經的太子那樣。」

  兄弟鬩牆是皇室永遠逃不開的命運。

  「但是你能躲到哪裡呢?」木兮抓住他的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我去北疆?」

  「也好。」木兮一口答允,「我陪你一道去,這官不做也罷,太子已經入獄,判了秋後問斬,我在此間的事已經了了。」言罷捂住腰間的錦囊,意思不言而喻。

  於是他二人連夜收拾了行囊,踩著磚頭翻木府的牆,木兮先翻了過去,落地無聲,易水沒在意,也嘿呦嘿呦地爬上去,藉著夜色看不太清地面,但隱約覺得牆下有人。

  「木兮,我跳了。」他捂著小腹縱身一躍,卻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易水渾身僵住,囁嚅道:「相……相公?」

  月光穿透月色,照亮易寒的臉,而木兮抓著行囊苦兮兮地蹲在牆角,瞧模樣也是被逮住了。

  「要去哪兒?」易寒一字一頓道地問,嗓音裡彌漫著淡淡的嘶啞,「為何不帶朕一塊去?」

  「易水。」易寒竟沒有發怒,反倒後怕地擁著他,「別丟朕一個人在皇宮裡。」

  易水鼻子一酸,忍不住抱住兄長的腰:「相公,我……我……」

  「回去再收拾你。」易寒將他打橫抱起,翻身躍上馬背。

  一旁的木兮忽然想到什麼,蹦起來追著他們跑了幾步:「陛下,陛下不可啊……易水他……他有了……」

  駿馬嘶鳴著仰起前蹄,易水被兄長抱得喘不上氣,困惑地仰起頭,正撞進易寒猩紅的眸子。

  「此話當真?」

  「當真。」他紅著臉點頭,「今日總是想吐。」

  「想吐?想吐可如何是好……」易寒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慌亂到問他,「易水,易水你可能騎馬?朕背你回宮。」

  易水連忙搖頭:「能騎的。」

  可易寒只把馬騎到宮門口,無論易水怎麼抗拒,都將他背回正殿。夜色撩人,空無一人的朝堂之上,龍椅孤零零地矗立著。

  易寒將易水反抱在身前:「朕不能沒有你。」

  「我也不能沒有相公。」他聽得直掉眼淚。

  「易水……」易寒摟著他跌坐在龍椅上,「乖,把腿張開。」

  易水聽話地解開腰帶,衣衫跌落,易寒沒有做任何擴張,迫不及待地撞進去,卻又不搗弄,只溫柔地晃動,情潮翻湧,強忍著不觸及宮口。

  「相公……」他仰起頭,脖頸瞬間落下無數滾燙的親吻,易寒將他的腿抬起,搭在龍椅兩側,欺身壓將上去,溫熱的汁水隨著慾根湧出穴口,易水抱著兄長的肩,癡癡地凝望易寒肩頭的舊傷。

  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欣喜地閉上眼睛,覺得未來只要能與兄長在一起,困在皇宮裡一輩子都是值得的。

  易水有了身孕,易寒不敢太過欺負他,只在腿根處洩了一次便抱著人回了寢殿,第二日更是清早就喚太醫來診脈。

  誰料太醫卻說易水沒有身孕,只是偶感風寒,身體不適而已。

  易水聽得目瞪口呆,跪坐在龍床上本能地遠離面色鐵青的兄長。

  「易水。」易寒也坐在他身前,咬牙道,「朕是不是不能人道?」

  「能的。」

  「那你怎麼就……」易寒頹然嘆息,「是不是朕與你歡好次數太多的緣故?」言罷當真細細思索自身的過錯,易水默默地聽著,覺得眼眶發熱,伸手輕輕拽兄長的衣擺。

  「……朕以後不讓你累著。」易寒還在自顧自地自責。

  「相公。」

  「……也不日日折騰你了。」

  「相公!」

  「易水?」易寒這才回過神,「是不是還不舒服?」

  易水搖了搖頭,含淚笑起來:「我再也不跑了。」

  易寒愣了愣,緩緩笑開:「無妨,下回為兄陪你一起跑。」

  他只當笑談,誰知一月後易寒就將皇位傳給先帝最小的皇子,帶著他去了夏末的江南。

  馬車行到水鄉,易水還沒緩過來:「相公,你真的不當皇帝了?」

  易寒摟著他閒閒地點頭:「不當了。」

  「那……那新帝……」

  「木兮還在朝中,無妨。」

  「可……」

  「來,把這個戴上。」易寒從懷裡取出一方虎符,掛在易水腰間。

  「虎……虎符?」他目瞪口呆,捧著虎符結結巴巴地問,「真的是……虎符?」

  易寒卻已經閉眼歇息了,只用一隻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髮梢。易水震驚得不行,攥著虎符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兄長壞心思多,卻不料連兵符都敢拿出宮,等到了住處,立刻趴在桌上給木兮寫信,易寒靠在窗前冷眼瞧著,等他把信綁在信鴿身上,輕飄飄地拋下一句:「虎符是為兄讓木兮拿來的。」

  「啊?」易水張大嘴巴,發了會兒呆,再急吼吼地吹口哨把鴿子喚回來。

  「我對木兮放心,不代表我對新帝放心。」易寒抱住他的腰,「為兄要護著你,就要掌握兵權。」

  「即使不在皇宮裡……」剩下的話裡彌漫了笑意,易寒的手已經探進易水腿間,不似曾經那般想要就要,顧忌他的身體,刻意克制了慾望。

  易水也知道兄長變了,坦然敞開腿喘息,還沒喘幾聲,忽而一陣反胃。

  「相……相公!」他騰地站起。

  這回大抵是真的了。

  不過是不是真的,對他們而言已無甚分別,此時正至夏秋交際之時,江南暖風融融,易水回頭去看自己與兄長走來的路,覺得步步坎坷,卻又無怨無悔。

  世間所有纏綿的情愫,或許都如他一般癡纏,又如易寒一般隱忍。

  山高水長,他們還有一生可以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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