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變為綠燈了，白皓雪繼續開車前行。

「其實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也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楚音兒頓了一下才說：「但是，擔心這些真的沒有用，不是嗎？」

「我知道，霍雲盛不能陪我永遠，他的生命對我來說彷彿就是彈指之間罷了。

可是哪又怎麼樣呢？至少我們現在是好的，開心的啊。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有小狼娃，有霍雲盛，這就夠了。

至於以後，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又變成我一個人了嗎？沒關係的，我已經這樣過了一千多年了。」

「……」

「楚姑娘……」白皓雪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覺得內心深處揪著疼，很沉重。

「沒關係的，我這樣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了……」

到底是要有多麻木，多孤獨，多寂寞……才會雲淡風輕，漫不經心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千年之前的事情，白皓雪不記得了，所有的真相都是楚君河的敘述而已。

可是，她突然覺得千年之前的她，用那樣的方式去救了楚音兒和楚君河……真的是救了他們嗎？

如果知道會造成如今的情況……她還會那麼做嗎？

不死，真的就是好事嗎？

「不用為我擔心……」楚音兒看向白皓雪，眼睛裡依舊是帶著她不自知的笑意，亮晶晶的，清澈的，迷人的緊。

「我不在乎。」楚音兒說：「我覺得與其擔心那麼多，不如享受當下。」

「因為……」

「因為這樣的話，以後當我又是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可以有更多更多美好的回憶了。

如果現在就選擇放棄了，那我以後，連回憶都沒有了……」

白皓雪握住方向盤的手突然僵了僵，如果不是強大的自控制讓她控制住了自己，白皓雪覺得今天這車，她開不下去了。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席捲了她……她說不出任何話來，隻覺得心疼旁邊這個女孩兒。

他們都以為她不懂……可是他們都錯了。

她其實，比他們誰都懂。

可是，她又不像他們那樣世俗，市儈，又自私。

她把自己的餘生早就安排好了_在回憶中度過。

她看的那麼清楚，那麼透徹，她如此的知道自己的後果和結局，可她還是這樣選擇了。

她其實，早就做了選擇。

她錯了……楚音兒不是懵懂的，她一開始就做了選擇的。

而楚音兒之所以給霍雲盛三天的時間，其實只是給霍雲盛的。

她不是要霍雲盛給她答案，她的答案她早就給自己了，她只是給霍雲盛時間。

因為她不害怕，她不在乎……不代表霍雲盛不害怕，不在乎。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愛一個不老不死的女孩子的。更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和魄力選擇和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的。

所以，她給霍雲盛時間，讓他想清楚。

「楚姑娘，怪不得像霍雲盛那樣有恐女症的人，能對你一見鍾情，一見傾心……你值得。」

白皓雪由衷的說。

霍雲盛眼光，當真是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