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雪夢醒之後、整個人都凌亂了,鬱悶的不行。
白皓雪煩躁的蹂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隨即看向旁邊的霽寒煜。
比起白皓雪的鬱悶,霽寒煜顯然是做了一個美夢的……因為霽寒煜居然連睡著都還是笑著的。
霽寒煜的嘴角微微上揚著,眉宇之間都是輕鬆、還有寵溺之意。
白皓雪更鬱悶了。
做的夢太真實、太真實了……原來她以前真的是那樣的死皮不要臉的啊!
怪不得師父每次說起的時候,總是特別、特別、特別的嫌棄她。
楚君河的那種嫌棄,已經不是很鐵不成剛的那種嫌棄了。
而是真的,打從心裡,骨子裡的嫌棄。
白皓雪啊白皓雪,你也真的真的太沒皮沒臉了吧!
鬱悶又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白皓雪還是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有點那啥那啥了。
那可是古代耶,她居然還能那麼那麼那麼的不矜持。
不過最可惡,最讓人鬱悶的是,霽寒煜還一副對她愛搭理不搭理的模樣。
想起她被霽寒煜趕走,拒絕的次數……白皓雪飛快的數著手指、發現根本就數不清了。
這個狗男人……白皓雪惡狠狠的看著霽寒煜,他以前居然是那麼對她的?!
他居然敢那麼對她?!
白皓雪越想越氣、越想越氣……要不是看霽寒煜睡的香甜,她不忍心打擾他,她一定伸手掐死他算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霽寒煜這狗男人以前是真的狗。
如果不是她臉皮夠厚,她一定是拿不下這個狗男人的。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白皓雪翻身起床,然後去她的梳妝台前。
她打開梳妝台的櫃子,把那些信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因為害怕霽寒煜偷看,她還特地用鑰匙鎖上了呢!
打開第一封信,白皓雪就被自己噁心和酸到了。
以前的她怎麼可以那麼肉麻又不知羞啊?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臥槽,這特麽是什麼情詩?
她這麼不要臉的嗎?居然直接改別人寫的。
最重要的是,霽寒煜勉強可以說是窈窕君子,可是她是淑女嗎?
她是嗎?是嗎?是嗎?
當然不是!
白皓雪,你的臉皮果然厚的無敵了啊!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曰不見兮、思之如狂……】
【驚覺相思不露,願以情深入骨。】
【……】
靠!
白皓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後接著看,於是每看一封白皓雪就拍了自己一巴掌,而且還一次比一次拍的重。
因為一封比一封不要臉和肉麻。
白皓雪看的太過專心,都沒有發現霽寒煜醒了過來,而且還雙手環胸,就那麼寵溺的看著她。
直到看到白皓雪越來越用力的拍自己的腦袋,霽寒煜心疼了,這才出手又出聲。
於是,在白皓雪又要一巴掌呼在自己腦袋上的時候,霽寒煜伸手截住了她的手。
霽寒煜:「老婆,你的腦袋再被你這麼拍下去的話,你可是距離「聰明」就真的很有距離了喔!」
白皓雪:「……」
「哼,要你管?」
白皓雪此刻看到霽寒煜就難為情的很,尤其是還有這些「鐵證如山」的信。
白皓雪一下子撲到梳妝台上護著那些信,不讓霽寒煜有一絲一毫的看到機會。
如果說,之前她還有讓霽寒煜看看這些信的想法,那麼現在對不起嘍……她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就這些信,給霽寒煜看了那還得了?
她不要面子的嗎?
不對,這些信要是給霽寒煜看到了,那她還有什麼面子?會連裡子都沒有了的。
越是這麼想,白皓雪護的越謹慎,那看著霽寒煜的眼神……活脫脫的在防備一個小偷似得。
霽寒煜哭笑不得。
「你笑什麼?笑什麼?笑什麼笑?」
白皓雪氣呼呼的瞪著霽寒煜,特別無情的說:「霽寒煜、這輩子我都不要給你看這些信,你就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白皓雪本來是在說氣話,而且她以為這樣說,霽寒煜會生氣,會失望,會不服氣。
然而,霽寒煜依舊笑的。
他人長的好看的不得了,平時不笑就夠勾人了,笑起來的時候活脫脫的男狐狸精兒。
白皓雪差點就被蠱惑,然後繳械投降了。
她當年就是對他一眼萬年的。
主要是霽寒煜這張臉,想讓人不一見鍾情都難呢!
「你笑什麼?你笑我也不會給你看的。」
白皓雪表面是這樣對霽寒煜說,實際上是對自己說。
心裡不停的默念,堅持住,堅持住,堅持住……千萬不要被美男計給誘惑到。
沒什麼好看的,你每天都在看,已經形成免疫力了的。
然而,口號喊的響……白皓雪心裡還是有被誘惑到啊!
最後,為了堅持住,白皓雪索性不看霽寒煜了,她整個人連人帶頭的都埋在梳妝台上。
霽寒煜:「……」
他家老婆的臉色好精彩,不用想,霽寒煜都知道她一定又是在自己導演了一大出大戲了。
「好!那我就不看了。」
霽寒煜伸手摸了摸白皓雪的腦袋、嘴角噙著笑意,好看的眸子裡都是寵溺。
「啥玩意兒?」
白皓雪瞬間起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霽寒煜。
他居然說不看了……是誰覬覦了那些信一整天了的。
就連睡覺前,白皓雪都還逮到了霽寒煜試圖偷偷撬開她的鎖呢!
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備,霽寒煜就真的得到哪些信了。
怎麼就睡了一覺而已,霽寒煜的態度能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呢?
「你一定是故意這麼說的,目的是試圖讓我放鬆戒備之心。」
白皓雪的腦子裡又開始寫劇本,排大戲了。
「我真的不看了。」霽寒煜一副我多善解人意的樣子:「既然老婆大人你不想讓我看、那我就不看。」
說著這話的時候,霽寒煜的眼睛還深情又討好的看著白皓雪呢!
他那雙眼睛似乎在說,老婆,我這麼聽你的話、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皓雪依舊不信。
「你離我遠一點、尤其是距離這些信遠一點。」
霽寒煜乖乖聽話,後退了一步。
白皓雪這才帶著防備和小心的把那些信又一一鎖進了櫃子裡。
她把鑰匙緊緊的握在這裡,再三確認,這才勉強放心一些。
「老婆,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防備我。」霽寒煜做發誓狀保證道:「我發誓,我絕對不偷偷看。」
反正他已經知道信的全部內容了,並且爛熟於心。
所以,看不看,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不信你。」白皓雪唾棄道:「你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霽寒煜:「……」
「而且,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也不想看到你。」
「為什麼?」
「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你總是欺負我……」
白皓雪越說越氣,她大大的眼睛就那麼瞪著霽寒煜:「我以前受了太多氣了,太委屈了,霽寒煜你就是一個狗男人。」
霽寒煜:「……」
「我做什麼了?」霽寒煜覺得自己才委屈呢!
本來做了一個關於以前的夢,他開心極了……怎麼他老婆也做夢了,而且還做了「噩夢」。
不對,霽寒煜瞬間智商回歸了。
他和她老婆應該做的是同樣的夢吧!
所以,她才這麼氣鼓鼓的。
霽寒煜有些好笑。
「你還笑?不準笑!」
她都快氣死了,他還笑她。
不能忍!
不能忍的結果就是小拳頭錘胸口。
霽寒煜伸手握住白皓雪的手,緩緩的說道:「老婆,我覺得以前的你好像比現在還要可愛呢!」
白皓雪:「……」
「好啊,你還敢嫌棄我不可愛了?」
白皓雪舉起拳頭就要打人,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我不如以前可愛,你怎麼知道我以前很可愛的?」
霽寒煜:「……」
霽寒煜正想要說,突然門鈴聲響了起來。
「爸爸、媽媽、我可以進來嗎?」
是小狼娃的聲音,白皓雪趕緊跑去開門讓小狼娃進來。
「寶貝兒,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小狼娃的頭埋的低低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媽媽……我……我……」
「寶貝兒,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和媽媽說,不要有顧忌。在爸爸、媽媽面前,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白皓雪揉了揉小狼娃毛絨絨的小腦袋。
「媽媽……我……我……」又頓了一下,小狼娃才說了出來:「音兒媽媽告訴我、她要帶爸爸走,她說她有把握可以救回爸爸……」
「所以,你想和楚音兒一起走,對嗎?」
霽寒煜把小狼娃難以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小狼娃沒再說話,但顯然是默認了。
至於白皓雪,心裡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她當然是不願意小狼娃離開他們的,一來是捨不得。
二來,她不認可。
楚音兒救霍雲盛定是極其兇險的,就像師父當初救她那樣,甚至更危險。
小狼娃能去做什麼呢?
看著楚音兒痛苦的經歷嗎?
小狼娃他還是一個孩子,白皓雪希望的是他每天和普通的孩子一樣正常的去學校學習、和小孩子們交朋友和玩耍。
可白皓雪也知道……霍雲盛和楚音兒才是小狼娃的親生父母。
霍雲盛現在相當於一個死人,楚音兒也是兇險不可預知……所以,小狼娃想陪著他們、守著他們……她有什麼資格阻止呢?
她又怎麼能阻止呢?
一時間……白皓雪陷入了兩難……久久都沒有說話。
「媽媽……」
小狼娃的聲音低低的,他甚至不敢抬頭看白皓雪。
他知道,他這個決定,一定傷害了爸爸、媽媽,還有Queen和小北霆。
可是……
小狼娃低著頭、有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在地上。
那眼淚,也不知道是灼疼了誰的心?
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靜之中……誰都沒有說話。
「我決定好了?」
良久,霽寒煜開口打破了這沉寂。
小狼娃不想再逃避,他抬頭看著白皓雪和霽寒煜,隨即重重的點頭:「嗯,我決定好了。」
白皓雪的眼淚也不知不覺的掉落了下來……
小狼娃伸手替她擦眼淚,隨即猛撲進她的懷裡緊緊的抱著她,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白皓雪也緊緊的抱著小狼娃,許久之後她才說得出話來。
「寶貝……不要說對不起……你並沒有錯。」
白皓雪伸手擦了擦眼淚,很是艱難的才說了出來:「媽媽答應你……」
小狼娃沒有再說話,只是在白皓雪的懷裡哭的更凶了。
「只是……你也要答應媽媽一個條件才可以。」
「媽媽……你說……」
小狼娃的眸子蓄滿了眼淚,聲音抽泣的不行。
「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管結果如何?不管要多久?都要回來……這兒是你的家、爸爸和媽媽會一直等你回來。」
「好……」
小狼娃不停的點頭,點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得掉落在地上,一滴接著一滴。
「還有……」白皓雪聲音越發的哽咽了:「再過不久、爸爸媽媽的婚禮就要到了,那時候你必須回來喔!」
「媽媽……我知道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好……那我們拉勾勾!」
白皓雪伸出小拇指,小狼娃也伸了出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明明是很幼稚,可笑的行為,此刻卻更添加了幾分悲涼和不舍。
之後,白皓雪就再也沒有說話了,她就緊緊的抱著小狼娃不鬆手。
其實她抱的很緊,小狼娃很是不舒服,可他還是任由白皓雪抱著,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
另一邊。
楚音兒走近了楚君河的房間,楚君河拿著一本書,靠在床上看著。
一副看似很認真的樣子,可是只有楚君河自己知道,書上面的文字他一個也沒有看進去。
楚音兒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楚君河的床前,楚君河灣眸子頓時顫了顫……
「你想好了?決定好了?」
「是!」楚音兒說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