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二
田伯烈哈哈一笑道:“好!大丈夫肝膽論文,田某人不客氣。叫你一聲兄弟了。”
楚小楓道:“田兄年長。理當如此。”
胡逢春快步行了過來。道:“兩位談的很投機啊!”
田伯烈笑道:“胡老,在下認了個兄弟。”
胡逢春嘆息一聲,道:“患難與共中,最易見真情……”
這時,白眉大師帶著分花手時英,水中神龍何浩波,百步飛蝗譚志遠,匆匆行了過來。
分花手時英和田伯烈,相識甚久,微微一笑道:“林中被殺了幾十個江湖同道,田兄,仔細看過他們的屍體了?”
田伯烈道:“是這位楚兄看的。”
時英回頭打量了楚小楓一眼,才淡淡一笑道:“楚兄,能肯定他們是先中毒,才被吊上樹麼?”
楚小楓道:“是,在下看過了。”
這些時日中,他處處留心觀察,學會了由外表,看透一個人的內心。
他發覺了這位分花手,冷靜幽沉,說話清晰緩慢,內心中,存有一股莫名的傲氣。
這種人,大都是很自負。也真有一點本領的人。
楚小楓發覺時英就是屬於那種冷傲不群的人。
時英嗯了一聲道:“楚兄,能肯定麼?”
言下之意,頗有不信任的味道。這是一種輕視。
楚小楓還未及接話,田伯烈已經搶先說道:“時兄,這位楚兄觀察人微,決不會錯。”
時英哦了一聲,道:“田兄如此推崇一個人,倒是少見啊!”田怕烈道:“兄弟句句真言。”
時英對楚小楓點點頭,道:“能得天馬行空如此頌讚的人,自非凡響。”
楚小楓一抱拳,道:“是出兄抬愛。”
白眉大師突然插口,道:“諸位檀做,老衲在江湖走動了幾十年,但卻很少遇上如此殘忍的大屠殺,這些人未必是他們的仇人,只是用來向人示威,就下了如此的毒手。”
胡逢春道:“咱們也一樣是他們屠殺的對象。”
田伯烈道:“對!目下情勢,似乎是已經造成咱們要拚命保命的局面了。”
白眉大師道:“敵人心狠手辣,殺人不分皂白,老衲已經交代了十二羅漢,他們如進樹林,就用飛鈸對付他們。”
胡逢春道:“大師,老朽連作夢也想不到,途中會遇上這樣的事,目下有兩件大事,必須有個決定才好。”
百步飛蝗譚志遠道:“哪兩件大事?”
胡逢春道:“第一、咱們是不是要過那片樹林,冷酷的屠殺,已在那片林中,造成一個恐怖關口。第二、目下之人,大都是一方豪雄,萍蹤相聚,合於一處,形格勢禁,造成了這樣一個局面,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是否真能但然合作,很難預料,目下也該作個自處了。”
田伯烈道:“胡老,第一件大事,咱們要廣集群智,商量個辦法出來,至於第二件,用不著多考慮了,前轍可見,那些屍體,仍在林中高掛,向前進充滿著凶險,向後退,未必就能躲過劫難,大家既然都是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這一點必會看得清楚。”
這是完完全全的幫忙,楚小楓心中暗暗感激。
但這樣一番話,由田伯烈的口中說出,效果特別不同。
時英、譚志遠、何浩波都聽得不住點頭。
白眉大師道:“田施主的話不錯,就算你宣佈了讓他們走,只怕他們也不會擅自離去的。”
田伯烈道:“胡老,你既然是大家推舉出來的頭兒,就該發號施令,兄弟和楚兄,都會全力支持。”
時英道:“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胡老要咱們辦什麼,吩咐一聲就是。”
大家這一捧,胡逢春豪氣大震,呵阿笑道:“諸位這麼一說。老朽是責無旁貸了,好,現在,咱們要商量一下,如何過那片充滿著凶險的樹林。”
田伯烈道:“林中埋伏的人,持有子午追魂針筒,而且多達數具,就算咱們全力衝進去,也未必能夠過得了那一關。”
百步飛蝗課志遠道:“照田兄的說法,咱們不能散,也無法通過那片樹林,咱們究竟應該如何呢?”
田伯烈道:“這是一個大困難,現在,咱們聚集於此,就是要想個法子通過那片樹林,咱們的目的是去映日崖看春秋筆的出現,決不能在中途退走。”
時英笑一笑,道:“春秋筆不定期出現江湖,這可是難得遇上,決不能錯過。”
水中神龍何浩波道:“時兄的話是不錯,那實在是一個很難見到的盛會,但我們先要有一個通過樹林的法子。”
時英道:“何兄,辦法是大家想的,所以,才請諸位來商裡。
何浩波道:“哼!”
時英一皺眉頭道:“何況,咱們是在陸地上,不是在水中。”何浩波臉色一變,道:“什麼意思?”
時英道:“不是在水中,何兄最好能客氣一點。”
何浩波怒道:“姓時的,就算不在水中,我何某人還未把你放在心上。”
時英冷冷一笑,緩步向何浩波行了過去,他沒有發怒,也沒有暴跳如雷,但雙目中,卻流動著濃重的殺機。
田伯烈攔住了時英,低聲道:“時兄,這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
時英笑一笑道:“如!田兄吩咐了,兄弟只好從命。”又緩緩退了回去。
何浩波回顧譚志遠一眼,道:“譚兄,兄弟要先走一步。”
胡逢春搖搖頭,道:“何少兄,水隊有十七個人,他們的生死,大都操在你的手中,怎可因一句話不投機,竟拂袖而去。”
何浩波沉吟了一陣,回身坐下。
楚小楓暗暗嘆道:江湖之上,最怕名聲相若的人,同聚一處,不是你輕視我,就是我看不順眼你,彼此心中,早已經有了成見,很容易造成衝突。
對付這種人,似乎是只有一個辦法。表現出使他敬服的武功。
胡逢春道:“諸位有何高明之見,穿過那片樹林。”
群眾相顧默然。
楚小楓道:“晚輩倒是想起了一個辦法,但不知是否可以。”胡逢春道:“你請說?”
楚小楓道:“晚輩已派隊中三人,去作了幾面盾牌,一俟盾牌完成,晚輩就準備率領著他們當先開道。”
田伯烈道:“好!開道的事,兄弟也算一份。”
時英道:“咱們既然被推為一隊首腦,自然不能後人,兄弟也去。”
胡逢春道:“老夫也算一個。”
時英道:“何浩波,你敢不敢去?”
何浩波道:“你時英敢去的地方,何某又為什麼不敢去。”
時英道:“好!咱們就把這股勁,較量在對付敵人的手法上。”
何浩波道:“當然奉陪。”
譚志遠道:“你們都走了,看樣子,兄弟也不能不去了。”
時英道:“咱們如是不幸而亡,別人也就用不著去了。”
白眉大師道:“好!老衲也算一份。”
楚小楓道:“人手已經夠了,大師就不用涉險了。”
胡逢春道:“我們都去了,外面的事情還要大師照顧。”
白眉大師想了一會。道:“好,老衲帶十二羅漢,守在樹林外面,二十四面飛鈸,也該可以阻止他們子午追魂針的屠殺。”
田伯烈笑一笑道:“對!大師最好把他們集中一處,便於防護。”
胡逢春目光轉到楚小楓的身上,道:“楚老弟,你要他們造了幾副盾牌?”
楚小楓道:“七副。”
胡逢春道:“差不多了,咱們也不能進去大多的人。”
楚小楓道:“那盾牌是木頭作的,能不能防止子午追魂針,還要田兄查看一下才行。”
談話之間,王平等已經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