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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設宴演武廳
範文超道:“什麼傷害?”
崔五峰道:“你們一個武士的無禮,可能會造成全寨的覆亡,你明白麼?”
範文超道:“這樣嚴重麼?一個武士犯了什麼錯誤,並不能代表北寨。”
崔五峰道:“至少,你們有馭下不嚴之錯。”
範文超道:“崔總寨主,如若想主盟天下,那就應該拿出幾分盟主的氣度,公正一些。”
這幾句話,字字都擊打崔五峰的要害之上。
崔五峰本來已要發作,但卻被範文超幾句話,把他給逼了回去。
輕輕咳了一聲,崔五峰緩緩說道:“這倒也是,一個武士犯罪,並不能代表他的那個組合。”
這幾句話,聲音提高的很高,似乎是有意讓全場中人,全部聽到。
這時,那個青衣武士,突然緩步行了過來,道:“總寨主很有氣度,不過,在下既是北寨中的武士,那就不能替北寨丟人。”
崔五峰微微一怔,道:“你想把北寨也拖下水麼?”
青衣武士道:“不敢,不敢。”
崔五峰道:“除非北寨中人,承認了你的作為,是代表了他們北寨行動,否則,本座認為這只是個人的行動。”
青衣武士道:“總寨主最好別過問,我要收拾一下馬雲這個人,他信口胡說,一臉奴才樣子。”
崔五峰道:“這是什麼意思?”
青衣武士道:“我想教訓教訓他。
崔五峰冷冷說道:“範文超,他不能代表北寨,但他如此狂妄,你們北寨,是否要管教他一下。”
範文超點點頭,道:“應該管教。”
青衣武士回頭一笑道:“總教頭,好漢作事好漢當,你們既然不敢替我撐腰,那就也不便管理我的事,對麼?”
範文超道:“這個,這個……”
青衣武士接道:“如是你們害怕,最好站遠一些,別捲入這個漩渦之中。”
範文超嘆息一聲,道:“總寨主,你看應該如何?”
崔五峰道:“如若雷飛龍身體不病,北寨中武士,不敢如此狂妄吧?”
目光一掠那青衣武士,接道:“范教頭,你無法約束北寨中人,但本座卻不能要他們在此撒野。”
範文超道:“總寨主的意思是……”
崔五峰冷冷接道:“我先要把他拿下治罪。”
範文超道:“在下約束不嚴,十分慚愧,總寨主出手教訓他,也算替在下管教他們了。”
崔五峰冷冷一笑,目光一掠青衣武士,道:“你們范總教頭的話,你聽到了。”
青衣武士道:“聽到了。”
崔五峰道:“你準備怎麼辦?”
青衣武士笑一笑,道:“我看不慣馬雲那種味道,準備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崔五峰道:“好大的口氣。”
青衣武士微微一笑,道:“在下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對付馬雲那等三流腳色的人物,我相信還可以應付。”
馬雲聽得心頭火起,再無法忍耐,大步行了出來,道:“好小子,你是誠心找我的麻煩了。”
青衣武士笑一笑,道:“不錯,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應聲蟲,非得教訓你一頓不可。”
馬雲怒喝一聲,撲了過去,右手一抬,一拳搗了過去。
那青衣武士身子微微一側,閃過一擊,右手疾如閃電一般搗了過去。
馬雲眼看著拳勢近面而來,就是閃讓不開。
但聞蓬然一聲,左頰中了一拳。
這一拳打的馬雲向後退了五步,掉了兩顆門牙,擅在一張桌子上,仍然無法站穩,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凶厲的一拳。
馬雲掙紮著站起身子,右手掩住左頰,口中發出唔牙唔牙之聲。
原來,他在說話,只是這一拳,不但打的牙落血流,而且顎骨也被打斷,已經無法吐字、發音。
崔五峰臉色一變,緩步行了過來。
顯然,他已看出這青衣武士,不是個簡單人物,竟準備親自出手。
那青衣武士,確有些初生之犢不畏虎,望著崔五峰,道:“怎麼?總寨主準備親自出手了?”
崔五峰點點頭,道:“閣下深藏不露,你究竟是何許人物?”
青衣武士笑道:“我說過,馬雲這種腳色擋不住我一擊,除了耍嘴皮子外,別無可取之處……”
全場中人,都被這一拳,打的清醒了過來,呆呆的望著那青衣武士出神。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一拳的力道,有那樣強猛,決非一個人所能發出。
崔五峰也瞧出了這青衣人武士不是個簡單人物,冷笑一聲,道:“明心大師,你出身少林寺,精解剛猛的武功路,請看看那小子,剛才的一拳,是不是你金剛拳法?”
明心大師道:“他只出一拳,看不出來。”
崔五峰道:“大師既然瞧不出來,那就逼他出手試試看。”
明心大師道:“這個……這個……”
崔五峰冷冷說道:“大師,你可是有些害怕麼?”
明心大師道:“老衲出手,未必就能勝過人家。”
崔五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用放在心上。”
明心大師道:“既然如此,老衲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大步行了出去,攔住了青衣武士。
青衣武士目光轉動,看了明心大師一眼,緩緩說道:“大師,你真的要出頭麼?”
明心大師遭:“老衲身難自主,施主多多原諒。”
青衣人冷笑一聲,高聲說道:“奴才,江湖大事,就害在了這些人的手中,平常時日,他們高談闊論,講的天花亂墜,一旦遇上了什麼為難的事,卻又見風轉舵,利害第一,一付貪生怕死的樣子,雖不為惡,但惡卻由此而生。
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詞嚴,不但明心大師聽得心中震動不已,在場中人,有的暗叫慚愧,有的暗暗震動,但心中,同時有一個疑問,這人是誰?
明心大師垂首良久,雙手合十,高宣了一聲佛號,道:“老衲受教。”緩緩退回了原位。
崔五峰道:“明心大師。”
明心大師起身應道:“老衲在。”
崔五峰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出手?”
明心大師道:“老衲敗了。”
崔五峰道:“你連手都未出,怎麼會敗了?”
明心大師道:“老衲在內心上先行失敗,怎的還能出手?”
崔五峰道:“這個麼,你不怕有辱少林寺威名!”
明心大師道:“少林派如若有辱少林威名,也不是老衲這點身份能夠支撐起來。”
崔五峰怒道:“好!你聽著,明心大師,你回少林寺後,只有向掌門人領罰一途了。”
崔五峰臉色大變,這明心大師的行為使他大為難堪。
明心大師雖然沒損傷了他的權威,但搗亂的還是那位青衣武士。
崔五峰能分出輕重緩急,必須要先處置了那位青衣武士。
所以,他對明心大師的反抗,並未多作理會,只冷冷一笑,卻回頭對莫奇說道:“莫堂主,去看那個什麼樣子的人物。”
莫奇點點頭,站起了身子,向外行來。
他派了崔家塢中的人出手,那就更引起場中人的注意了。
莫奇站起了身子,緩緩行到了青衣武士的身前,道:“你是什麼人?”
青衣武士確然不畏強暴,緩緩說道:“你又是什麼人?”
莫奇道:“我是莫奇。”
青衣武士道:“莫奇,這個名字,我怎麼沒聽說過。”
莫奇陰森一笑道:“哦!沒有聽過?現在你聽到了。”
青衣武士道:“聽到了,不過……”
莫奇接道:“怎麼樣?”
青衣武士道:“你和我好像差不多,在江湖上,都沒有什麼名氣。”
莫奇道:“對!沒有名氣,但卻有一點我們不同。”
青衣武士道:“哪一點?”
莫奇道:“我們兩個人如若動手,打上一架,你就非死不可。”
青衣武士道:“嗯!咱們兩個無名小卒動手,怎能確定我非死在你的手中不可。”
莫奇道:“你有些不相信,是麼?”
青衣武士道:“不錯。”
莫奇道:“好!這件事,咱們立刻可以說明。”
青衣武士疲乏地道:“在下實在是有些不太相信。”
莫奇右手一抬,拍出一掌。
青衣武士左手一揮,竟然把一掌硬接下來。
兩掌接實,兩個人,秋色平分。
莫奇呆住了,金奇也看愣了。
崔五峰一皺眉頭,忖道:不可能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怎麼會和莫奇這樣的高手,打一個平分秋色呢?
但事實俱在,眾目所睹,崔五峰不能不相信。
緩緩站起了身子,招招手,道:“莫堂主,請退一側,我要親自會會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高人。”
舉步向那青衣武士行去。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個銀鈴般女子的聲音,道:“夫人到。”
崔五峰停下了腳步。
場中之人,大都聽過花鳳之美,也都不自覺的轉頭望去。
只見一個白衣少女,在兩個美婢扶持之下、環珮聲中緩步而來。
她微微低著頭,看不太清楚她的面貌,但人人都知道,她是天下第一美女,感覺中,她的顏色,有著一種奪目的光耀。
那青衣武士的目光,敢投注到花鳳的身上。
花鳳抬起了頭。
果然是嬌豔奪目的一張美麗面孔。
像一塊強力的磁鐵一樣,一下子吸住了所有的目光。
崔五峰原本有一臉殺機的神情,也突然間化了一抹笑容,伸出手去,扶住花鳳。
只見她纖巧的玉手,搭在了崔五峰的右臂之上,緩緩行上了座位。
崔五峰只好陪著她退回了原位。
這種眾皆驚豔的場面,應該是很好的下手機會,但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花鳳和崔五峰行到了主人席位,兩個人並庸坐下。
崔五峰似乎是已經忘記了那青衣武士的事,望著花鳳說道:“這是內人……”
金奇突然哈哈一笑,接道:“總寨主幾時和花鳳姑娘行禮了?”
崔五峰道:“一月之前。”
金奇道:“你看看,咱們連一杯喜酒也未撈到,實在是一件很遣憾的事。”
崔五峰道:“今日,諸位請開懷痛飲,以補此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