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於是,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惡戰。
彼此掌勢交錯,攻勢猛烈至極。
石飛激烈的進攻,逼的唐琳全力反擊。兩個人搏鬥之間,突然一聲悶哼和冷叱,同時傳了出來。
原來,石飛一拳擊中了唐琳的右肩,唐琳卻踢中了石飛的右腿。
兩個人,同時向後退了三步。
石飛臉色鐵青,冷冷說道:“小子,你身後不錯啊!”
唐琳苦笑一下,道:“石前輩,何苦呢?我們武功相苦,下去,也很難分出勝敗。”
石飛道:“不行,不行,今天我們非得分個生死灑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唐琳神情冷肅,道:“為什麼?”
石飛道:“不為什麼?只因你進了那青石宅院,你知道那宅院中事情,所以非死不可。”
唐琳道:“你和我動手相搏,一直無法分出勝負,事實上,你並沒有絕對勝我的把握。”
石飛道:“不錯,你武功上的成就,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唐琳道:“所以,我們不用打了。”
石飛搖搖頭,道:“如若我們之間,沒有一個結果,這件事等於沒有解決,所以,我們……”
唐琳道:“我也許打不過你,但我不願意死,也不願和你同歸於盡,我還有路走。”
石飛道:“什麼路。”
唐琳道:“我可以跑,跑離開這個地方。”
石飛道:“你沒有機會,不論你跑到那裡,我都追上你,不論你跑到天涯海角……”
唐琳接道:“如是我跑到那青石宅院中去呢?”
石飛怔一怔,道:“進入那青石宅院中的人,很少有活著出來的。”
唐琳道:“這話唬唬別人可以,在下剛由那宅院中出來,還不是好好的活著。”
石飛道:“運氣不可恃,可一不可再,你不信,你再進去瞧瞧。”
忽然一刀,劈了過去。
唐琳揮劍封住一刀,人卻躍出花閣之外,心中暗暗忖道:這地方,實在也不能再住下去了,不如離去為上……
念頭轉動,心神微分,腿上被劃了一刀。
這一刀雖未傷到筋骨,但卻劃了一道半尺長的傷口,鮮血泉湧而出。
石飛冷哼一聲,道:“姓唐的,還不棄劍認輸,別怪我刀下無情了。”
唐琳只覺傷處奇疼,站立不穩,石飛的刀勢,似乎也變的十分沉重。
石飛大喝一聲,連攻了三刀。
這三刀猛烈無匹,逼得唐琳連退了五步。 唐琳經驗不足,在處於下風之時,全無招架之力。
石飛冷笑一聲,道:“你還不肯棄劍麼?”
唐琳目光微轉,已被逼到了青石宅院的旁邊。
咬咬牙,奮起攻出兩劍,逼住了石飛的刀勢,翻身一躍,落入了青石宅院之中。
這一次的飛躍,運足了他全身的氣力,人落地,已然站立不穩,蓬然一聲,倒摔在地上。
他第—次經歷這等凶惡的搏殺,經驗、力道,都用不對,這一跤也摔得不輕,雙目中金星亂冒。
恍忽中,感覺到一團黑影,直壓下來,不禁心中大急。用盡了所餘的力量,發出了一劍。但是暗勁直壓前胸,手中的劍勢,也被那力道逼開。勁力醫胸,心中大急,一口氣擁在前胸,人立刻暈了過去。就在他神志暈迷的瞬間,突聞一聲慘叫,傳入了耳際。但他已無法分辨那慘叫人來自何處,發自於何人之口。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唐琳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書房之中。
藍衫人面帶微笑,坐在書案前面。
案上紅燭熊熊,證明了正在夜晚。
唐琳道:“是你救了我?”
藍衫人的笑容,突然消失,神情變的很冷肅,道:“你怎麼會不守約定,你的運氣,撿回了這條命,但運氣不可恃,你為什麼跑進來?”
唐琳道:“不是我跑來,而是別人把我逼進來的。”
藍衫人道:“什麼人把你逼進來的?”
唐琳道:“這個鏢局子的副總鏢頭石飛,閣下認識麼?”
藍衫人搖搖頭,道:“我不認識。”
唐琳道:“你認識武通鏢局什麼人?”
藍衫人道:“武通鏢局我只認識一個人?”
唐琳道:“誰?”
藍衫人道:“康士保。”
語聲一頓,接道:“你現在傷勢太重,不宜講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庸琳道:“我現在覺得精神很好。”
藍衫人道:“你受了三次傷,精神好,那是你勉強振作,但如不在此刻休息一下,對你的身體,妨害很大。”
唐琳道:“我……”
藍衫人道:“閉上嘴,好好的休息一下,有什麼話,等你醒了,咱們再談。”
唐琳黯然一嘆,道:“我醒了有什麼用,師妹上了金龍舟,師弟失蹤不見,要我到哪裡去找他們,我又到那裡去?”
藍衫人沉吟了一陣,道:”我這裡向不留客,但你目下處境太淒涼,我可以破例的容許你住在這裡,至於你那位師妹和師弟,我就無法幫忙了。”
唐琳道:“唉!如若我無法找到師弟、師妹,就算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無味的很。”
藍衫人道:“但必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有機會找到他們,先休息一會吧?”
唐琳道:“不行,我一定要把話講的很清楚,然後,我才能放心休息。”
藍衫人一皺眉頭,道:“好!你說的簡明一些。”
藍衫人道;“武功可以練,那不是很大的事,你如是有興致,等你的傷勢好了,我就傳你幾招。”
唐琳望望藍衫人,道:“我如停身於此,他們定然會來找你了。”
藍衫人道:“他們不敢來……”
語聲一頓,接道:“他們要對付我,只有一個辦法。”
唐琳道:“什麼辦法?”
藍衫人道:“放把火燒了這座宅院。”
唐琳道:“他們會不會放把火,燒了這座宅院呢?”
藍衫人道:“不知道,他們這麼久沒有燒,現在會不會燒,在下全無法推斷。”
唐琳道:“你和他們有仇恨?”
藍衫人道:“我的故事,很長,很長,你先睡一會,我再慢慢地告訴你。”
唐琳不再多問,閉目睡去。
藥力發作,再加上體力衰弱,這一睡,睡足了五個時辰,直到天色近午的時分,唐琳才醒過來。
藍衫人正端坐在書桌前面,案上擺著酒菜,但藍衫人沒有進食,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全神貫注,看得津津有味。
唐琳伸動一下雙手,坐起了身子。
藍衫人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笑一笑,道:“你醒過來了。”
唐琳走下木榻,一抱拳,道:“多謝兄台。”
藍衫人道:“窗下有面盆面巾,你洗個臉,咱們一起吃飯。”
菜不多,但色、香、味俱佳,吃起來很可口。
唐琳一下子吃了四碗飯,才放下了碗筷。
藍衫人笑道:“你傷勢復元的很快,大約再有三天,就可以完全好了。”
唐琳道:“還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