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金龍舟構築的很奇特,外面只看到一個很高的船舟,整個船上的景物,都被那突出的木板遮住。忽然間,雕刻的金龍巨口張動,伸出來一道木梯。金龍公子微徽一笑,道:“三位,請登舟。”唐琳當先舉步,登上木梯。花鳳、梁彬,魚貫相隨,金龍公子定在最後。
這樓梯足足有一十三級。
登上金龍舟,才發覺這金龍舟構造的十分奇特,四面的木壁,高出了三尺以上,形如一道圍牆,把整個金龍舟圍了起來;也在金龍舟上佈下了一道神秘色彩。
四個銀裝童子,身佩雙刀,四個金裝少女,佩著長劍,分站兩側,躬身迎客。似是,這些人早已得到了知會,對唐琳和梁彬,都保持適當的敬重。
花鳳從未見過這等豪華的氣派,只看得心中大為嚮往,臉色一直泛著喜悅神色。
其實,又何止花鳳,就是唐琳、梁彬,也會為這等氣派所感,有著目迷五色的感覺。
金龍公子搶在前面,笑道:“諸位,在下帶路,請人艙中一敘。”三人隨後進艙。
坐在艙中,可由三面窗中,看到江面上的景物。
廳堂中間,擺了一張紅漆八仙桌,兩傭靠窗的地方,都放著黃緞面子的錦墩。
花鳳眼看到江面上帆形,魚舟,和艙中的豪華的布設,不住的泛現微笑。
金龍公子低聲道:“姑娘,迎待佳賓,是否還差強人意?”
花鳳道:“太好啦!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地方。”
金龍公子笑一笑道:“如是姑娘有雅興在小舟上多留幾日,“在下準備為姑娘在此佈置一間雅緻的臥室,金龍舟也將載姑娘作一次四百里江面之遊。”
花鳳眨動著眼睛,臉上是一片嚮往神情,嘴角間帶著微微笑意,目光卻望著唐琳。
唐琳緊閉著嘴巴,沒有說話。
這是個很尷尬的局面,顯然,唐琳對花鳳那種嚮往的神情,有些不滿。
花鳳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但卻無法掩佐內心中那份嚮往之情。
金龍公子微微一笑,舉手互擊三響。
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婢,推門而人,躬身行禮,道:“見過公子”
金龍公子道:“擺上酒菜。”白衣女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金龍公子輕輕籲一口氣,道:“唐兄,……”唐琳轉過臉,接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金龍公子道:”唐兄如有遊興,可在小舟上多任幾日……”
唐琳接道:“不用了,咱們萍水相逢,不便多擾,吃過一頓酒飯就走。”
金龍公子哈哈一笑,道:“長天秋水,霧中行舟,都是難得一見的景色,唐兄……”
唐琳接道:“不用了,我們要看江上景色,自已會僱船,用不著勞動公子大駕。”
金龍公子的修養很好,笑一笑道:“這件事,不用急著決定,咱們吃過飯再談。”
他的氣度,及和藹神態,使得花鳳,由內心中,生出了一種敬佩之意。
她本是不擅掩飾的人,內心中有所感受,就形諸了表面之上,目光轉注向金龍公子,嫣然一笑。
這一笑,表現出了她內心中的歉疚,笑的如春花盛放,動人無比。
金龍公子表面上,雖然忍了下去,但內心之中,卻泛出了股激忿,這一股激忿,很可能觸動了他的殺機。但花鳳這回頭一笑,卻笑得他心中積存的怒火頓消。
酒菜擺了上來,不但件件精美,而且大都是花鳳沒有吃過,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金龍公子怒氣消去,心情也開朗了很多,把唐琳等讓入客位,舉杯敬酒。
一桌很豐盛的酒席,就只坐了四個人。
唐琳、梁彬、花鳳和金龍公子。
花鳳臉上是一股很奇怪的表情,一會兒顰起了柳眉兒,一會兒泛起了一臉笑容。
唐琳的臉上是一片陰沉。梁彬卻是吃得津津有味。
金龍公子是滿臉春風,不停的舉杯敬酒。
酒過三巡之後,唐琳突然站了起來,道:“公子,承蒙酒菜相待,咱們兄弟、師妹都已經領受了,如今已酒足飯飽,不便再多驚擾,咱們告辭了。”
金龍公子徽微一笑,道:“唐兄,菜還沒有上齊,飯還沒有入口,唐兄怎麼能夠告辭呢?”
唐琳道:“不用了,我們已經吃飽了,酒很好,菜更好,這份盛情,咱們會永銘心中,日後,如是有緣,咱們會回請公子一頓,就此別過了。”
霍然站起了身子。
梁彬口中還正在吃著東西,但見師兄站了起來,也只好跟著站了起來。
花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跟著站起了身子。
金龍公子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憋住一口氣,道:“唐兄,你就是這麼不賞臉麼?”
唐琳道:“公子邀請咱們來,咱們如約而來,那裡不賞臉了?”
金龍公子目光轉注到花鳳的臉上,道:“姑娘,能不能多留一會?”
花鳳道:“我很想留下來,但我兩位師哥要走了,我只好跟著他們走了。”
金龍公子道:“我不明白,姑娘是姑娘,他們是他們,為什麼他們要走,姑娘也一定要定呢?”
花鳳怔了一怔,道:“我沒有想過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金龍公子冷笑一聲,道:“自然不會錯了,姑娘,你們三個人啊是完全不同的人。”
花鳳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是啊!不過,我兩位師哥,一向都待我很好,我怎麼能夠離開他們?”
這時,梁彬突然大步行了過來,道:“小師妹,大師哥要你出去。”
原來,唐琳已經行出了艙門。
花鳳輕輕嘆息一聲,道:“二師哥,小師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走呢?”
梁彬道:“你知道麼?師父死去之後,咱們都得聽大師哥的話,他要咱們走!咱們就非得離開不可。”
金龍公予微微一笑,道:“風姑娘,你可以坐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跟你大師哥說……”
緩步向艙外行去。
經過了花鳳身側時,突出一指,點了花鳳的穴道,輕輕扶著花鳳坐在一張木椅上。
他藉衣袖掩遮,梁彬竟然未能瞧到。
事實上,梁彬說完了幾句話之後,人已舉步向艙外行去。
金龍公子緊隨在梁彬的身後,行出了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