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洪無量接道:“那玩長蟲的老毒物,倒是一個解毒能手,可惜,他走了。”
展翼道:“只怕他走不了,早晚也要落在他們手中。”
洪無量道:“就是那些生滿怪瘡的人?”
展翼點點頭,道:“那些人是崔家塢用這惡毒的方法,培養的殺手,那些怪瘡,不是天生而成,而是人工培養出來……”
花鳳接道:“好可怕呀!”
展翼道:“實在可怕,很多人,不怕,但卻受不了這種怪瘡的威脅,更重要的他們控制了一種立刻可以見效的藥物,怪瘡磨去了他們的壯志雄心,也消除了他們的志向。有效的解藥,又給了他們生機,這些折磨,使他們甘願作一個為人效命的殺手,也改變了他們習武的意向。”
洪無量道:“北寨南堡,本是江湖上兩大雄主,劃地為界,各不侵犯,但崔家塢產金之事,傳於江湖之後,聽說引起了北寨、南堡的偷窺,所以,這些年來,崔家塢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用心不過是保護產金區的安全,為什麼培養這些殺手呢?”
展翼沉吟了一陣,道:“目下,咱們還無法確切證明這些殺手,是崔家塢培養出來的,這一點,先得查明,咱們不能相信他們自己露出的口風。”
洪無量道:“會不會是南堡、北寨中的設計?”
展翼道:“也可能,不論是那一方的設計,這方法太過惡毒,不能讓他們繼續害人,目下第一要事,是先要查明他們的幕後主持人。”
洪無量道:“公子,咱們要管這件事麼?”
展翼道:“單是這一件事,咱們就不能不管。”
洪無量道:“公子悲天憫人,老奴十分敬佩。”
展翼輕輕嘆息一聲,道:“事實上,咱們就是不想管,也已經無法擺脫了,咱們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已不會放過咱們。”
花鳳低聲道:“公子,咱們可以走遠一些,他們如何能找得到呢?”
展翼道:“走不了的,這地方被他們劃作禁地,只怕方圓數十里內,都有他們的暗椿、耳目。”
洪無量道:“公子,他們已向這邊搜來,咱們要如何應付?”
展翼道:“躲起來,暫時別和他們衝突。”
三人隱身在草叢中,地方隱秘,來人雖多,競然沒有找到他們存身之處。
花鳳緊依在展翼的身旁而坐,聞到了展翼身上的男人氣息。
這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間,人已走的不聞聲息。
洪無量輕輕撥開枝葉,探首向外面瞧了一陣,才緩緩行了出去。
四顧了一陣,道:“公子,他們似乎都已經走了。”
花鳳突然嘆息一聲,道:“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一句話,問的單刀直入,也大大的出了展翼的意料之外,怔了一怔,道:“沒有阿!”
花鳳黯然道:“你是不是覺著我是個很壞的女孩子?”
展翼皺皺眉頭,道:“花鳳,你對你那大師兄,是不是冷淡了一些?”
花鳳道:“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我心裡好怕他。”
展翼怔了一怔,道:“怕他,為什麼?”
花鳳黯然一笑,道;“他像一團火,我怕燒傷我。”
兩句話,隱隱有弦外之音,展翼一時間,竟不知應該如何答覆,沉吟了一陣,道:“花鳳,他對你不錯,無時無刻不在想唸著你。”
花鳳道:“我知道他對我好,只是,只是,我不能承受那些情意。”
展翼道:“為什麼呢?唐琳的人不錯。”
花鳳道:“我知道大師兄的人不錯,但我不能就這樣答應他什麼。”
話說的很婉轉,但卻若有所指。
展翼不好再問下去,只好皺皺眉頭,道:“花鳳,不論你心中想什麼,但你也不能太傷他的心。”
花鳳道:“他走了,我心中也很難過,這是一個結,除非我答應他,不然,他永遠解不開心中的鬱悶。”
花鳳已經說的很明白,展翼似是已無法再接下去。
想一想,除了唐琳的事情之外,和花鳳似乎是無話可談。
花鳳未再說話,只是,偶而把一對充滿著哀怨的眼光,投注
在展翼的身上,但也只是那麼一瞥,就轉了開去。
就是那麼一瞥中,卻含有了無比的哀怨,無比的愁苦。
展翼感覺到她的目光中,似是有很多的話說,但是那麼又羞怯。 總之,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目光,包含了無限的哀怨,無限的委屈。
展翼感受得到,但他卻沒有開口。
花鳳也未開口,就這樣的靜坐著,但每人的心中,都有著很強烈的激動。
此時無聲勝有聲。
太陽落下了西山,天色黑了下來。
洪無量緩緩行了回來,道:“公子,他們走遠了,咱們是否也要離開此地?”
展翼道:“我還有一點事情,恐怕三更之後才能走了。”
洪無量道:“好!那老奴去淮備一些食用之物。”
他轉身逕自去了。
這位老江湖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麼?
他好像儘量在避開兩人,儘量給兩人相處的機會。
花鳳輕輕籲一口氣,道:“公子,我知道你去幹什麼?”
展翼道:“哦!說說看,我去幹什麼?”
花鳳低聲道:“去和那位白衣姑娘會面。”
這一下,倒是大出了展翼的意料之外,看她一臉天真純潔神色,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富有機心。
當下點頭一笑,道;“好高明的判斷。”
花鳳幽幽一嘆,道;“公子,我知道,您心中一直瞧不起我。”
展翼道:“沒有的事,你怎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