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洪無量急急說道:“在下身上,被—種奇毒所控制,每隔上十二個時辰,都必須要服一次解藥,那解藥,就帶在鄧定海的身上,所以,我們都得聽他之命。”
展翼疾出兩指,點了洪無量兩處穴道,道:“閣下也嘗嘗在下的獨家點穴手法,比那毒藥的滋味如何?”
右手一揮,把洪無量摔出去一丈多遠。
洪無量整個身軀,似乎突然間駝了下去,摔倒在地上之後,打了兩個滾,仍然直不起來,就那樣蜷伏在地上。
展翼目光突然轉注到鄧定海的身上,道:“鄧定海,你也不過是一個聽人擺佈的狗腿子罷了,還帶有什麼厲害人物,叫他們出手吧。”
鄧定海眼看洪無量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就制服了,心中大為訝異,忖道:這人武功如此高強,今日之局,只怕是難有善終了。
展翼突然一側身子,轉了兩轉,人已到了鄧定海的身前。兩人之間,尚隔著四五個人,但不知展翼怎的一轉,就閃到了鄧定海的身前。
其實,又何止鄧定海心中驚異,場中之人,沒有一個不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一種很奇奧的身法,單是這一種身法,就震住了鄧定海。
鄧定海神情畏懼中帶著冷肅,緩緩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展翼道:“傷了你,找出你背後的人物。”
一伸手,扣位了鄧定海的脈穴。就像鄧定海的右腕,一直放在那裡不動一樣,被人一手就抓個正著。
鄧定海道:“你,你敢傷害我?”
展翼道:“我為什麼不敢,我不但敢傷你,而且,還敢殺了你……”
口中說話,目光卻不停的左右觀看,不見有人攻擊過來。
鄧定海神情一變,道:“你真的要殺我麼?”
展翼哈哈一笑,道:“不錯,我要殺了你,可是不相信麼?”
鄧定海道:“在下相信,不過,不過……”
展翼冷笑一聲,道:“你如是不想死,現在已經晚了。”
鄧定海目光轉動,似是等待著那人群中,突然有人出手救他。
但他失望了。
展翼揚起了左掌,輕輕的按在鄧定海的身上,道:“說!你早在金龍舟上,安排下人手伏兵,用心何在?受何人所命?”
鄧定海搖搖頭,道:“我不會告訴你?”
展翼冷冷說道:“我不是江湖上有名大俠,也不會顧慮到清名受損,你敢嘴硬,想必有一身傲骨了。”
五指用力,輕輕在鄧定海前胸點了一下立刻放手。
鄧定海臉上突然滾落一片汗水,兩腿一軟,緩緩坐了下去。
他緊咬著牙關,沒有呻吟出聲,他正在忍受著一種很大的痛苦。
原來紛亂、複雜的形勢,由於展翼的出手,立刻間,變的沉靜起來,很多人都改變了心意。
美色可愛,但性命畢竟是更為寶貴。
洪無量在江湖上極具盛名,但卻被展翼數招制服,這使得金龍舟上的人都對他有了一種畏懼之心。
終於,鄧定海忍不住了肉體上承受的痛苦,忽然大聲叫道:“救救我,我會說出一切內情。”
展翼道:“洪無量的身受毒制,解藥何在?”
鄧定海道:“在我身上。”
展翼一伸手,果然在鄧定海身上取出兩個玉瓶,道:“哪一瓶是解毒藥物?”
鄧定海道:“黑色的玉瓶中,是解毒藥物,白色瓶中,是毒藥。”
展翼道:“閣下是奉何人之命而來,用心何在?”
鄧定海道:“我受……”
突然一瞪雙目,嚥下了一口氣。
展翼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那一位殺了他。”
艙中鴉雀無聲,沒有一個答話。
也許這艙中,還隱藏著很多的高人,但他們也被展翼的身手所震駭,沒有出手。
展翼目光轉注花鳳的身上,道:“姑娘,準備作何打算?”
花鳳道:“你已宣佈過了,那一個武功強,我跟他定。”
展翼道;“這本是一場殺劫,能有這樣一個結局,那算得很圓滿了,雖然,江湖險詐,各具用心,但你卻是點起這場紛爭的人……”
花鳳接道:“你說我有什麼錯?就算沒有我,江湖上,也不會平靜下來。”
展翼道:“江湖上沒有真正的第一高人,姑娘如是想找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就能保護了你的安全,那是決無可能的事。”
花鳳道:“我沒有惹什麼人。但他們要搶我,我有什麼法子。”
她美麗的臉上,突然一閃掠過一抹悲忿的殺機,垂首說道:“你不該出面的,既然出面管了這擋子事,就應該管到底。”
展翼道:“哦!如何一個管法?”
花鳳道:“我無顏再留金龍舟上,要人帶我離開。”
展翼道:“姑娘要什麼人帶你離去?”
花鳳道:“你!你殺了鄧定海,勸阻了郭陽,自然應該帶我離開這裡。”
展翼道:“姑娘,眼下的事情,還未結束,在下也未能帶你離開。”
花鳳道:“至少,現在,你有這個身份,除非你戰死此地,或是敗於人手。”
展翼一聳劍眉,目光轉注到郭陽的身上,道:“郭公子,閣下有何高見?”
郭陽黯然嘆息一聲,道:“至少,在下目前無力保護於她,只好任她去了。”
展翼目光又轉注金龍公子的身上,道:“金龍公子,肯放她走麼?”
金龍公子道:“金龍舟上,危機重重,在下已無能留她在此,閣下請帶她離去吧?”
展翼目光轉注,大聲說道:“還有那一位,不願區區帶走這位姑娘的,請出來答話。”
他心申明白,艙中隱伏著不少沒有露面的高人,但自鄧定海死去之後,郭陽自首退讓,激起的一道波浪,突然間平息下來。
展翼回顧了花鳳一眼,道:“諸位肯賞給在下一個面子,但我只能帶你登岸。”
花鳳低聲說道:“登岸之後,再說吧!”
聲音幽沉,如有無限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