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番外happyending
“等等。”雲曉霧揚起眉眼,掙扎欲阻止時珩的行徑,她低喘著問,“你想幹什麼?快停下……”
時珩神色不變,全然不顧云曉霧的意願,指尖微動,兇猛的真元如狼似虎地殺進云曉霧的心口,圍剿了左右逃竄的系統。
'咔咔……啊啊啊……'系統發出尖銳的慘叫聲。
雲曉霧心尖亦猛地一陣刺痛,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女生怔愣地抬起頭,眼底充斥著無法置信的驚異,她顫.抖著聲線,乾澀地問:“你……把系統幹掉了?”
時珩收回真元,他沉默了片刻,閉上眼睛,緩慢地點點頭。
雲曉霧的臉在一剎那間喪失了所有的血色,她似是忘瞭如何呼吸一般,茫然地僵坐在沙發上。
半分鐘後,女生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她忽然驚醒過來,語無倫次地開口:“你怎麼可以……怎麼能這樣?!這樣的話,我該怎麼辦?阿離他……我……我們……”
接著,雲曉霧猛地抬起頭,不要命地扯過時珩的領子,平日里清淡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她啞著嗓子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你怎麼不去死!”
她紅著眼睛,將手中厚重的課本狠狠地砸向時珩,隨後,她不解氣地繼續掄起拳頭揮去。
時珩沉默地伸起長臂,將發狂的女生攬進懷裡,全然不在意云曉霧對他的拳打腳踢,他眉宇間無喜無悲,任由對方將情緒宣洩到他身上,但仔細看去,男人那暗不見底的墨色眸子裡,卻泛著一種毫無生息的死寂。
他斂去眸中的波瀾,安靜地攬著暴動的女生。
雲曉霧鬧騰了很長時間,最後她半昏半睡地靠在時珩懷裡,不再說話。
第二日清晨,雲曉霧才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沉沉地陷在一張柔.軟的雙人大床上,被單是簡約精緻的黑色。
她轉了轉頭,厚實的窗簾嚴實地擋住了外面的艷陽,僅能從簾縫間隱約窺見一道亮黃.色的光線,房間裡昏暗無比,極適合睡眠。
她繼續轉頭,大床的另一側亦凹陷了下去,一個男人靠坐在床上,他低著頭,藉著床頭燈微弱的暖光,翻看著一本書籍。
雲曉霧眨了眨眼睛,那是她的西方經濟學……
她在床上蠕動了下,腦中迷濛的睡意稍退,她發現自己換上了一套舒適寬大的睡衣。
似是察覺了她的動靜,時珩合上書籍,他側頭看了看團在他旁邊的女生,淺聲問道:“睡醒了?想吃些什麼?”
雲曉霧沒有心情過問房間與睡衣的事情,她蠕動到時珩身側,伸手拽上他的手腕,緊緊地握住,就像握住了唯一的希望一般,她低言細語地為昨天的失禮道歉,接著又期盼地追問:“你能送我去仙俠世界嗎?”
時珩的表情一頓,繼而,他若無其事地掙開雲曉霧的手,從床上站起身,走到一旁偌大的衣櫃處。
他打開衣櫃,從滿櫃子的女士服裝中挑出一件淺色的長裙,他一邊審視長裙,一邊計劃道:“我們下樓吧,一起去喝早茶,如何?”
雲曉霧恍若未聞,她不依不饒地跟到時珩的身後,輕輕地扯了扯他背部的衣料,微弱地乞求:“至少讓我去一次……至少讓我與朋友道個別,可以嗎?”
男人正對著衣櫃,雲曉霧看不清他的神情,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聽見他淡淡地說道:“我既毀了天道之力,自然不可能再送你去那個世界,你無須再問了。”
…………
自那回被時珩明確地拒絕了後,雲曉霧無言地在房間裡蹲了多日,她不記得上學,不記得吃飯,恍惚間,時珩似乎長久地陪在她的身邊,有時候只是安靜地抱著她,有時候則是柔聲在她耳邊述說了什麼。
她沒有留心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她只是一直在想。
她是否……真的無法再去仙俠世界了?
她是不是再也見不著阿離了?
見不著他耳根處的淡紅,摸不著他掌心的溫度,聽不著……他無邊無際的腦洞。
再也……無法相見了啊。
雲曉霧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里,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還有什麼比永離更讓人絕望?
有麼?
沒有吧。
此時此刻,阿離是否依然在等待著她,他是不是亦如她一般,心心念念地尋思著相見的法子?
是了,他等過她多少次、多少年?那些日子他是如何度過的?
是不是像她現在這般,絕望?
雲曉霧呼吸一窒。
不可以,她不可以放棄。
阿離還在等她啊。
雲曉霧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腳,眸子裡微光閃爍。
時珩不幫她,她就去蜀山,去崑崙,去傳說中所有的仙山上,一定能遇到某個奇人異士,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在等著她去發現。
正巧,這天時珩外出了,不在家中,雲曉霧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隱去了身形,御劍朝北方飛去。
行了不足五分之一的路程,她便被時珩截了下來。
男人輕而易舉將她從高速移動的飛劍上抱下來,緊緊圈在懷裡,他的呼吸有些紊亂,低不可聞地喃喃道:“到處都找不到你。”
雲曉霧竟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明顯的脆弱和不安。
“下次出門,記得留個字條給我。”時珩呼出一口氣,抬手欲揉揉雲曉霧的額頭。
雲曉霧一偏頭,避過了男人的大手。她木然地望著一旁的景物,不答話。
她知道,時珩與她非親非故,他幾次三番救她於危難之中,她確實不該對他擺臉色。
然而,他無端端阻礙她去見阿離,毀了系統,絕了她所有的念想……她當真無法用正常的態度待他。
時珩眉角微動,看似不甚在意地收回了手,他閉目掩去眸中的暗沉,沉默了好半天,才緩聲道:“走吧,我們回家。”
“抱歉,我尚有事。”雲曉霧搖了搖頭,退後一步。
聞言,時珩蹙起了眉頭:“你……”他思索了一瞬,一挑眉頭,“你莫不是還未放棄?”
雲曉霧並不打算搭理時珩,她召回雙劍,準備繼續啟程。
時珩上前拉住雲曉霧,他面露複雜之色,說不清是無奈還是煩躁:“別白費力氣了,這世上,再無其他修真者。”
女生卻不信男人的話,執意要離開,最後,男人忍無可忍地封了雲曉霧的真元,直接把她扛回了家。
真元被封,並不能使雲曉霧喪失信心,某日趁時珩不在,她掏出銀.行.卡往機場跑去,可惜,在上飛機的前一刻,她又被截住了,這一回,時珩掰斷了她的銀.行.卡。
雲曉霧崩潰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你特麼什麼毛病?那是我的錢啊錢啊。”
總而言之,雲曉霧又被拎回了時珩家。
事情發展到這裡,雲曉霧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深深的危機感撥弄著她的神經,時珩他有問題吧?絕逼是沒有吃藥吧?他應該滾去神經病院才對吧?
她覺得,此刻最迫切的事情,不是如何穿越時空,而是如何逃離時珩的掌控。
他太過強大,她遠遠不是對手。
雲曉霧摸著下巴,沉思起逃跑的計劃策略。
唔……
雲曉霧向時珩表示要搬回宿舍住,當晚,她們寢室遭了火災。
臥了個大槽,g省如此潮濕的地方,火個毛災啊,能不能別這麼明目張膽?
聽到雲曉霧的抱怨,時珩雙手抱胸,自在地靠在門邊,他瞧了眼氣鼓鼓的雲曉霧,無所謂地輕笑:“有用即可。”
接下來,雲曉霧嘗試和家里人聯絡,結果,手機、電腦、ipad等等通訊設備一.夜之間,全體憑空消失。
雲曉霧藉口去上學,妄圖跑路,可還沒跑出校園,便被時珩抓回來,關在家裡不允許外出。
每次計劃失敗後,她的自由范圍便縮小一圈,最後,她被臉色陰鬱的時珩強行鎖在房間裡。
沒有網絡,沒有通訊設備,連電視都沒有,她被迫切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繫。
生活平靜得如一潭死水,沉悶壓抑。
簡單得彷若只剩下她與時珩。
雲曉霧惱得想死,暴躁得把時珩家攪得一團亂。
她直立在時珩的床上,怒不可遏地俯視男人,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憑什麼把我關起來?!”
時珩揉了揉自己脹痛的額角,疲憊地靠上.床,他低聲問:“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
雲曉霧亦心情不佳,她點點頭,直言不諱:“是的。”
時珩驀地握緊了藏在袖子下的拳頭,手臂不自覺地抽搐著。
看了眼不說話的時珩,雲曉霧語調低緩下來,卻更加刺人:“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生活?憑什麼把我關起來?你當你是我的誰啊?父母?主人?呵……別讓人發笑了。”
女生穿著單薄的睡衣,她彎下身,蹲坐在床上,低低地發出一串笑聲,過了片刻,她轉頭望向窗外的藍天,蒼白的側臉冷得讓人心底發涼。
時珩隱忍地呼出一口濁氣,他坐到雲曉霧跟前,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沙啞地道:“你安心留在我身邊,其他什麼都好說。”
女生涼涼地揚起眉眼,一字一頓地諷刺:“呵,開什麼玩笑。我討厭你,我……從未如此得厭惡過一個人。”
聞言,時珩墨色的瞳孔一縮,怔愣了許久,才迷茫地一手扶上自己的額頭,眼中盡是如置夢中的恍惚,他無聲地自問著:“怎麼會這樣?”
隨即,他一手死死地抓住雲曉霧的肩膀,一手挑起對方的下巴,強迫女生看著自己,他低迷地問道:“你看著我,我究竟……哪裡不合你意了。”
雲曉霧閉上眼睛,懶得再多說一句。
“呵……”時珩自嘲地挑起唇角,如墨的眸子彷若深不見底的深淵,“我確實不是你的誰。你既如此問,那我們來建立點關係吧。”
聽到這話,雲曉霧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驚得有些口吃:“你、你什麼意思?”
她的肩膀被他掐得痛到了骨髓裡,一動不能動,然而,他落在她臉頰上的吻,卻輕得宛如羽毛掃過,彷若對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
一時間,雲曉霧莫名得想起了姜離。
她鼻子一酸,奮力地掙扎了起來:“你特麼放開我,這是犯罪啊,要坐牢的。”
時珩眼底的幽光渾濁開來,他不耐地按住亂動的雲曉霧,隨手從儲物戒子中掏出一條繩索,將雲曉霧的手臂舉過頭,綁在床頭的柱子上。
雲曉霧心底泛涼,驚恐地在床上扭來扭去,試圖掙脫時珩的桎梏,卻無濟於事,甚至引得男人眸色愈發深沉。
她不要。
他怎麼可以這樣?
“咔嚓。”單薄的睡衣被男人撕成了兩半。
………………………………一群河蟹爬來爬去………………………………
事後,時珩饜足地放鬆了精神,他側身環著赤.裸的女生,雲曉霧緊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胸口處,沉沉地睡著,她身上滿是曖.昧的青紫痕跡。
時珩擦去了她身上的汗跡與某些可疑的液體,他俯在她耳邊嘆息:“恨我也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
從這之後,雲曉霧的日子過得更混亂了,時常晝夜顛倒,不知今夕何夕。
實在是某個人過於喪心病狂,修真者的體力上限在哪裡?雲曉霧表示她至今只知道她自己的上限。
她甚至都沒有心思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疲憊得連反抗的心思都淡了。
雲曉霧揉著腰板,縮進被窩裡補眠,好累好累感覺要被榨乾了……
她正要進入甜美的夢鄉,背後又伸來一雙健壯的手臂,環過她的腰際,雲曉霧按捺著脾氣,哼了兩聲:“你能不能有點節制?”
滾燙的身軀貼上了她的背部,耳邊傳來對方含糊的聲音:“沒,抱著睡。”
“不要。 ”雲曉霧扒拉著時珩的手臂,“抱著抱著一會兒又滾到一起了。”
兩人沒扯兩句,雲曉霧便困倦地睡過去了。
一旁的時珩卻睜開了眼睛,他撐起身體,一寸寸地撫.摸過雲曉霧的容顏,他捲起一抹纏.綿繾綣的笑痕,眼中的星光彷若穿過了千年的歲月,在漫漫無邊的黑暗中閃爍。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時珩大幅度減少了外出的頻率,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房間裡,“陪伴”某個稚嫩的姑娘。
而云曉霧也終於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心思又活絡起來,繼續起作死的逃跑計劃。
她知道,面對強得沒有極限的時珩,再逃跑根本就是作死。
指不定他哪天氣糊塗了,把她綁起來玩兒sm就糟糕了。
可是,不跑又能如何?當真如此和他不明不白地耗一輩子?當真一直被困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
她不願意。
她死也不願意。
貞潔沒了就算了,但自由……她無法忍受被限制自由的人生,一秒也不能。
雲曉霧趴在床上,單手撐著下巴,她戳了戳時珩的胸膛,問:“你不悶嗎?每天待在家裡?”
時珩順勢握住女生的小手,隨性地答道:“不悶,我很舒服。”
雲曉霧:“……”
臥槽,誰問他這個了。
雲曉霧耐著性子喘了兩口氣,才繼續說道:“可是……我無聊啊。”
她要出門要出門,出門了才有機會跑路!
看了眼滿臉期待之色的雲曉霧,時珩曖.昧地勾起嘴角,沙啞著聲音:“無聊麼?無聊的話……我們再做一次吧。”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什麼展開?她要出門不要做!!再做她會精盡人亡的!
最後,身心俱爽的時珩同意了雲曉霧出門的請求,於是,兩人一路手牽手地去看了新上映的電影,到幽靜美味的餐廳吃了情侶餐,順道又拐進歡樂世界裡轉了轉。
雲曉霧嘴角抽搐地盯著心情頗佳的某人。
她壓根找不著脫離時珩視線的機會。
歡樂世界裡有沒有什麼項目能將兩人分開?過山車?鬼屋?激流勇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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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珩又不怕這些,根本沒有卵用。
成為修真者後,去洗手間這個梗也用不了了,吃下去的食物要么被真元淨化了,要么被吸收了。
好煩。
在雲曉霧甩開時珩之前,他們巧遇了雲曉霧的高中同學菲菲。
剛從過山車上下來的菲菲,大老遠地朝雲曉霧使勁揮手:“曉霧,好巧哦……你這傢伙,上大學後,連同學聚會都不參加,太過分啦。”
她批判著雲曉霧不人道的行為,又轉眼瞅了下時珩,她拽過雲曉霧,輕哼:“脫單了?竟然不告訴我們,是想逃避家屬飯麼?哼哼……這大帥逼你從哪搞來的?”
自己粘上來的。
雲曉霧翻了個白眼,板著臉瞎編:“相親。”
“哦我天。”菲菲睜大眼睛,“相親竟然能遇到這樣的?……不對,你竟然去相親?!”
雲曉霧和菲菲的大學生涯還沒過一半,這個年齡的人離相親這個概念甚遠,雲曉霧自然也沒相過親,她不過是隨口搪塞菲菲罷了。
時珩溫和地朝菲菲頷首:“你好,我是時珩。”
菲菲一把摀住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雲曉霧無奈。
“不行,顏值太高,我有點暈。”
菲菲興奮地拉著多日不見的好友敘舊,三人找了家餐廳邊吃邊聊,令雲曉霧意外的是,時珩雖然話挺少,但絲毫沒流露出不耐煩的意思。
晚間,雲曉霧揮手與菲菲道別,並約好下次一起去逛街。
幽暗的小路上,時珩牽著雲曉霧的手,他側頭問了問身旁的姑娘:“開心嗎?”
雲曉霧一愣,卻沒掩飾自己的好心情:“開心。”
“那我們……”時珩停下了腳步,他轉身認真地看著雲曉霧,“我們以後就這麼過下去,如何?”
他低下頭,之前凝聚在他眼底的陰暗與沈鬱消失殆盡,只剩下些許繾綣的情意與微暖的柔和,以及隱隱的期盼。
“你乖乖的,我不再限制你。”
雲曉霧張了張嘴,最終卻又沉默地閉了起來,沒有回答。
時珩也不在意——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磨,不急於一時。
日子就這麼過著,時珩放鬆了對她的限制,兩人就像普通的同.居情侶那樣,一起住,一起上學,一起出去玩兒。
除了他粘她粘得過於緊之外,並無任何異常。
雲曉霧卻惶惶然地不知所措,因為她發現,她好久好久都沒再想起姜離了。她原是如此冷心的人麼?
一年前,她尚不顧性命與親朋好友,全心全意想與那個人永遠地在一起,終日沈浸於分離的悲痛中。
而今時今日,她卻覺得,就這麼與時珩過下去,也未嘗不可。
她身上的心魔誓約之力也再無踪跡,不知是隨著系統亡去了,亦或是,連姜離也放棄了對她的執著?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嗎?
她還要繼續堅持麼?
太久了啊,現代社會的一年,仙俠世界要過去多少日子?
即使她真能過去,他會不會已經娶了她人為妻?
可那不是……正符合她最初的期待嗎?
雲曉霧捂著窒悶發酸的胸口,暗暗嗤笑起自己的花心無恥,一面與時珩歡好,一面介懷著阿離是否找了新歡。
她沒糾結多長時間,便因為某個生命的到來,而慌亂地無法顧及其他任何事情了。
是的,她懷孕了。
簡直是艹蛋qaq。
她一個21歲的年輕姑娘,正值大學中最美.妙的時光,竟然懷孕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作為一個修真者,受孕是極為不易的——女修者連月事都沒了。但架不住時珩的強度太高,雲曉霧就這麼被迫中招了。
大約是得虧於修真者那過於健壯的體質,雲曉霧自身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生理反應。她發現不對勁,還是因為內視經脈的時候,在自己子宮裡感知到一團不明靈氣。
她小心翼翼地研究了那玩意甚久,直至她的子宮開始醞釀先天靈氣之後,她才欲哭無淚地確認了這個事實。
隨即,她細心地在那團小生命外凝聚起真元膜,保護好它。
幹完這些後,雲曉霧苦惱地趴在客廳裡的桌子上。
怎麼破?要把它生出來嗎?
可是……她該怎麼向父上大人解釋?怎麼向麻麻解釋?怎麼向人民群眾解釋?!
未婚生子啊。
這可是未婚生子啊,乖孩子云曉霧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這麼一天。
那把它打掉?
不不不不,那怎麼行?這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即使背負滿世界的罵名,她也要保它平安。
何況,不就是個未婚生子麼?
一旁的時珩奇怪地看了眼情緒低落的雲曉霧,低聲問:“怎麼了?”
雲曉霧抬起頭,幽幽地瞪著時珩,她哼了一聲,指使道:“我要吃豬腳要吃山楂,去做。”
時珩微微一怔,卻沒多說什麼,聽話地出門買菜做飯了。
雲曉霧把自己的頭髮抓得呆毛亂翹,她沉思了片刻,忽然覺得……大約並沒什麼可猶豫的吧?
雖然她年齡不大,但時珩目測已經n歲了,應該可以做一個合格的父親了。
再說經濟能力,她家算得上富餘,而時珩……肯定不是窮人,從吃穿用度上便可見一斑,而且他一作弊修真者,怎麼可能沒錢錢?
最後……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是個私生子,更不願它生長在單親家庭之中。
那麼結婚吧?
時珩……願意娶她嗎?
他如此得期待著與她在一起,可他是否甘願與她相守一生,結為夫妻,這一點,雲曉霧從未深思過。
應該願意吧?
他總不至於只想和她玩玩吧?
額,萬一真是玩玩呢?
沒看他從沒提過未來與結婚的話題麼?
啊啊啊,煩死了,好男人應該自己乖乖提出結婚嘛,差評差評。
不多時,時珩買好菜回來了,他向客廳的雲曉霧打了個招呼後,便轉身到廚房進行烹飪事宜。
雲曉霧猶豫了下,也跟進了廚房。
廚房裡,各色工具自行飛舞著,一道道工序井然有序,時珩看似隨意地站在一邊,沒做任何事情,實則他正聚精會神地控制那些工具。
“為什麼不直接用手做?這樣還麻煩一些吧?”雲曉霧納悶地問道。
“如此快一些。”時珩掃了女生一眼,輕笑,“你不是餓得急麼?”
雲曉霧從一邊的山楂袋子裡掏了掏,邊吃邊回答:“才沒有。”
時珩又笑了兩聲。
雲曉霧頓了頓,花了三分鐘審視時珩的側臉,她嚼了兩口山楂,又看了看灶台,忽然心生羞愧之情。
她住到時珩家里以後,幾乎什麼家務都沒幹過。
每日只知道吃喝玩樂,混插打滾。
而時珩……當真是外能賺錢裝逼放大絕,內能煮飯掃地□□覺,這麼想想,她根本沒卵用吧?
時珩幹嘛要娶她?
她又弱又不做事的,甚至,連唯一的亮點顏值,都被對方完爆了,真可怕。
雲曉霧扯了扯時珩的衣角,支吾:“以後我來煮飯吧?”
聞言,時珩回頭一挑眉:“你會?”
“額。”雲曉霧抬頭望瞭望天花板,“可以學啊。”
雲曉霧確信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她看見對方的眼裡,閃過某些快要滿溢而出的情緒。
兩人正聊得開心,時珩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那鈴聲熟悉得讓雲曉霧心一跳,隨即,她眼睜睜地看著某人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她那失踪已久的手機。
時珩淡定地接了電話:“餵,你好……啊,已經到了麼?好的……”
雲曉霧僵著臉,瞪著她那少女系的手機殼,在時珩掛了通話的那一瞬間,她迅速奪回手機,問:“是誰?你做了什麼?……你這是不道德的,我強烈要求*權!”
“你母親要來。”時珩揉了揉雲曉霧的額頭,他一邊讓烹飪工具從半空中降落下來,一邊解釋,“前幾日我無意間接到岳母的電話……她已經到門口了。”
什麼鬼?
雲曉霧不由地目瞪口呆。
岳母是怎麼回事?已經到了是怎麼回事?
臥槽,臥槽槽。
時珩繞過呆若木雞的雲曉霧,三兩步走到門口,開了大門。
“咦?唔……時珩?”她那不著調的麻麻真出現在了他們家門口,還熱情地和時珩打了招呼。
“是,你好。”時珩也自然地將人迎進了客廳裡。
兩人熟稔地坐在沙發上聊天,雲曉霧硬著頭皮,去燒水泡茶,她根本不敢直視她麻麻好麼?
同.居啊,她正和野男人同.居被抓包了,哦天。/(tot)/~~
還有,為什麼他們能那麼自然和諧地聊天,這完全不科學吧?
雲曉霧將泡好的茶遞到兩人身前的桌子上,默默地聽著兩人從房地產聊到了股票。
見她入座後,雲母話鋒一轉,拉過女兒的手,責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久都不和家里聯絡。”
“額,我……”雲曉霧把目光往時珩那邊瞟。
“別到處瞎看了!要不是時珩撿著你的手機,我們還雲裡霧裡,就差報警了。”雲母繼續念著雲曉霧。
聽到這裡,雲曉霧更不敢亂答話,她避著麻麻又瞪了時珩一眼,臉上清楚地表示著“你特麼撒謊”。
時珩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他淡然地舉起茶杯,品著清茶。
“好了。”雲母緊握曉霧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雖然聽著有些驚險,不過如此能成就一番姻緣,倒也不錯。”
說著,她欣賞地看了眼時珩。
雲曉霧抹去了額邊的冷汗,猜測著時珩到底編了一個啥玩意,她點著頭,符合媽媽:“對對,挺好的。”
不想,雲母忽然一瞪眼:“我說好,你就順著桿子爬了,都領了證竟然不親自來告訴我,你太傷媽媽的心了。”
雲曉霧一呆:“……啊?”
眼見著雲曉霧即將穿幫,時珩將話頭接了過去,談論起兩人的未來。
也不知時珩是怎麼給雲母灌得*湯,一番暢談下來,雲母愈發放心滿意,在吃過晚飯後,便安心地回去了。
在媽媽走後,雲曉霧逮住了時珩,她懶得問他是怎麼把她媽忽悠住的,他一個修真者能持有著身份證,在z大唸書,還有錢有房,想來明面上的身份肯定是清白而光榮的。
她想知道的是:“我們什麼時候領的證?”
她這個當事人為什麼一點都不知情?
“嗯……”時珩沉吟了片刻,回憶著說,“挺久了。”
“……我不在場,你是怎麼領的?”
時珩側頭看了眼雲曉霧,隨意從桌下的抽屜裡取出一張人形剪紙,淡聲解釋:“靠法術。”
在.乳.白色光華的籠罩下,紙片瞬間化為一個與雲曉霧一模一樣的人兒。
見狀,雲曉霧愈發地惱火,她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丟,揚聲質問:“這種事情……你怎麼能不先過問我?”
她原就受孕期影響,心緒不穩,此刻更是所有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她指著紙片人:“你怎麼不直接和這玩意舉行婚禮得了?……不會是已經舉行過了吧?你特麼去和它過一輩子吧。”
雲曉霧憤然離席,卻被時珩拉住了手腕。
他收緊手間的力度,低啞而自嘲地道:“如果我問你……你會答應麼?”
雲曉霧一怔,奇怪地反問:“我為什麼不會?”
時珩猛地抬起頭,眼底燃起了明明滅滅的光火,他啞著嗓子追問:“你說什麼?”
雲曉霧亦冷靜了下來,她坐回了沙發上,認真地註視著男人:“我當然會答應啊……你怎會如此不自信?”
時珩沒有說話,他將頭搭在雲曉霧的肩膀上,低沉地笑著,帶著幾分釋然,幾分終成正果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