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7 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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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還有一大堆事沒做呢。」

　　「丹丹……」

　　「嗯，就是這樣。」就如同自言自語，某丹邊說邊朝公園門外走去。

　　「走啦，拜拜！」

　　季徹無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腦袋一片混亂，耳旁一直迴響著剛剛蕭丹所說的一切。

　　「小徹，我知道你很喜歡我，也為我做了很多。」

　　「幾乎每週星期三和星期五都會約我出去玩……可是我發現了一件事哦……一直，都是星期三和星期五。」

　　因為怕自己忘記，所以在手機上存了日程安排……

　　「因為怕自己忘掉吧？小徹。」

　　「當和我的約會變成一種任務、一種形式，那也沒有了意義是不是？」

　　剛開始只是有著「男女朋友不是都會定時間出去約會嗎」的想法，所以才在手機上定了日程。因為第一次戀愛，什麼也不會，只好參照書上和電視上的做法去做……

　　自己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小徹，你這麼做的動力在哪裡呢？是喜歡我嗎？」

　　「還是說……只是一個執念？」

　　「『我不甘心就這樣分手，她明明是我這麼努力追到的！』你有這樣想過嗎？」

　　那天揍敖霽的時候，腦袋裡也閃過這樣的想法……

　　——遊戲PK真的只是為了丹丹嗎？

　　——還是，只是自己的不甘心？

　　自己……只是不甘心才去追丹丹，才想要維持這段感情嗎？

　　「你當時追我的理由也很簡單不是嗎？」

　　……當時追丹丹，確實是由一個賭約而開始的……因為當初不想被瞧不上，不想被說上了大學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可當時自己只是把賭約當做一個引線，並沒有深深地去思考過……如果沒了那個賭約，自己還會狠命地去追嗎？

　　「其實我也不懂什麼是喜歡，你應該感到榮幸吧，你是我的第一個男友喲～不過喜歡什麼的，應該不是勉強自己才去做的吧？像是會被對方的情緒牽動，在一起就會很快樂之類的……」

　　「我玩我的遊戲，你忙你的事情，或者我忙我的事情，你玩你的遊戲，然後再機械地從中挑幾天出來約會，這怎麼聽都很搞笑啊……」

　　這樣做，難道不是戀愛嗎……

　　自己也覺得和丹丹在一起很開心，但那種開心……

　　「我們互相訴說著自己開心的事，但從不一起分擔煩惱，從不一起做想做的事情……看，當你找到樂趣的事，我也找到樂趣的事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很久很久不聯繫對方，甚至想不起對方……」

　　「我覺得這不是戀人會做的事，小徹……」

　　「你我都不是可以互相牽動對方的人，我是這麼想的……小徹你呢？」

　　牽動……怎麼樣才叫牽動？

　　「可能我們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什麼也不懂，不過謝謝你和我交往，謝謝你一直容忍我的不懂事和壞性子。你真的很努力，小徹，所以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和你繼續下去……」

　　「嘿嘿，群裡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喲……你的申請可是我通過的呀。」

　　「敖霽是傲世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其實……你們倆怎麼看怎麼配，我說真的，嘿嘿。」

　　「還有還有，你在群裡被大家欺負的樣子真的很好玩呀～真後悔當時沒有參一腳……」

　　「呼～老實說，這話說出來後反而有種被解放的感覺呢～」

　　「哎～看來我的F女生涯要到頭啦。」

　　「今天回去後，把星期三和星期五的提醒刪了吧。說不定沒了星期三和星期五的特殊約定，可以發現更美好的東西～」

　　更美好的東西……

　　季徹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抬頭發現客廳裡的燈還亮著。

　　我是苦逼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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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蕭丹同學！我……你……」

　　「誒……？好可愛的萌系小受啊！」

　　是的。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這麼可愛的小受，不找一個小攻真是太浪費了！

　　這就是某丹同意交往的原因。在他身邊給他找一個好小攻，圓滿自己的F女生涯……

　　和季徹分開後，蕭丹並沒有離開公園，而是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坐下來。

　　……明明，當初只是這樣想的……可是為什麼到了現在，知道他真的找到屬於他的小攻的時候……心情這麼的複雜……

　　很高興，也，很難受。

　　很難受。甚至有些後悔……將敖霽介紹給他認識。

　　明明都是自己一直想做的。

　　掏出手機，撥打了友人的電話，「能到你家坐坐嗎？」

　　咖啡的熱氣氤氳了視線。

　　「喲，怎麼突然想起來我家了？」友人拿著咖啡杯坐到蕭丹旁邊。

　　「我要出國了來看看你呀～」蕭丹故作精神地一笑。

　　「咦？怎麼突然要出國了啊？」

　　「我爸的事情，要全家移民……」

　　「誒？那真可惜了，不能隨時找你出來玩了，記得以後要保持聯繫啊。」

　　蕭丹嘿嘿一笑。

　　友人看著蕭丹的臉，「蕭丹，你是不是還遇到了什麼事？」

　　「啊？」蕭丹有些誇張地揉了揉自己的臉，「我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哎……很悲壯。」

　　強打起精神的蕭丹像蔫了氣的皮球，眼神一點點渙散。

　　「還記得咱們初中時候發過的誓嗎？關於找對象的……」

　　「哦～就是『寧肯自己單身一輩子，也要看著全世界男人去攪基』？」

　　「對啊，我圓滿完成任務了……」

　　友人一口水噴出來，「不是聽說你交了一個小男友嗎？」

　　「我……我把他給了一個小攻，然後自己和他分手了……」

　　「你不是吧，初中的那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呀？」

　　蕭丹盯著咖啡杯，「我一直是這麼想的……他向我告白的時候我也只是單純的想憑自己把他掰彎，然後圓滿自己的F女生涯……」

　　友人一臉無語地看著蕭丹，「蕭丹，你還真是天真啊……」

　　「我覺得我是自私。和他交往的時候從不考慮他的感受，只任著自己的性子胡來……其實我一直以為，當我看見他和一個小攻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很高興的……」

　　「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

　　眼前的咖啡杯開始模糊變形。

　　像窒息一樣的難受。

　　「最大的罪人是我……我喜歡動漫喜歡遊戲也喜歡宅……有時候甚至會覺得他的騷擾很煩……我一直把他當做是我的附屬品，以為他永遠不會離開，所以沒有珍惜……」

　　或許，讓他認識敖霽，想要撮合他們，也都建立在他不會離開自己的基礎上吧……

　　「可是，直到他玩那個遊戲開始……」

　　覺得他們不會在一起，覺得他……不會真的喜歡男人……

　　「他開始不約我出門了……開始我還很高興，可是後來就不習慣了，我試著去約他，可是就像角色對換了一樣……變得他開始不理我了……」

　　蕭丹自嘲地說道，

　　「突然我才發覺，原來小徹，並不只屬於我一個人……」

　　只為一飽眼福的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還記得前幾天回姨媽家，那時候他給我打電話，我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當我說出要在姨媽家呆幾天做粗活的時候，我真的……還單純地以為他會跑來看我……」

　　直到這次回來看到他和敖霽站在一起，直到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幾乎不離那個人名字的時候……自己才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能夠牽動小徹的人，或許從來都不是自己……

　　一直沉溺於自我安慰的笨蛋蕭丹，白日夢該醒了吧……

　　友人靜靜地看著她，「所以說……你太天真了。當初你就不該草率地答應和他交往，這是對他更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

　　「我很後悔啊……真的很後悔……什麼都後悔……」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打在木質地板上。

　　滴答，滴答。

　　「可是，這樣抓著他不放手的話……對他太不公平了……」

　　友人放下咖啡杯，輕輕將哭泣的人抱住。

　　「你總是喜歡自己難為自己……蕭丹，這次的分手你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吧？畢竟放自己喜歡的人走是很痛苦的事，我理解的……」

　　蕭丹抓住友人的衣袖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像孩子一樣，狠狠地，不顧一切。

　　友人閉著眼輕輕拍著她的頭，「哭過之後就沒事了。」

　　蕭丹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這次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