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秦堯臣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睜開眼,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熟悉的氣息。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在他腦中重播,重演,叫他下意識的蜷緊了腳趾。
他的動作雖然不大,卻還是驚醒了身後抱著他的人。
“早啊,秦大哥。”孟則知伸手摸了一把秦堯臣的腹肌,約莫是手感太好,手掌粘在上面不願意離開了。
秦堯臣被他抵的口乾舌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孟則知的手掌上:“早,斯永。”
孟則知心猿意馬,他沙啞著聲音:“秦大哥,你的身體難不難受?”
秦堯臣只以為孟則知是在關心他,他稍稍動了動身體,感覺還好。大概是因為進化了的緣故,不僅是身體素質還是恢復能力,異能者都比普通人強了兩倍不止。
他說道:“還行。”
然後他就又被孟則知壓在了身下做起了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的大事。
“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咱們做做晨練吧!”
打完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孟則知趿著拖鞋進了廚房,順便把餓的頭暈眼花的小白從房間裏放出來。
結果剛吃完早飯,黃五就火急火燎的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伯爺,秦隊長?”
“怎麼了?”秦堯臣拉開房門。
黃五上次不接下氣的說道:“秦隊長,三棟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傅博裕病危。”
實際上從昨天晚上開始,傅博裕就發起了高燒。只是孟則知說了,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准打攪他。黃五沒辦法,只能是忍到現在才找上門來。
不管怎麼說,傅博裕都是傅家的人。他要真死在了他們的地界上,就算不是他們的錯,恐怕也要惹上一身騷。
這是黃五等人不願意見到的。
“什麼?”秦堯臣眉頭緊皺,顯然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
“放心吧,”說話的可不正是孟則知,他從廚房裏走出來,拿過桌子上的毛巾擦乾淨手上的水:“傅博裕死不了。”
“伯爺?”黃五一臉驚詫。
“等著吧,過不了幾天他就能活蹦亂跳了。”孟則知只說道。
黃五提著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裏,只因為在他媽的耳提面命之下,黃五發自內心的敬畏孟則知,對他的話自然也都深信不疑。
他問:“那傅博裕那邊怎麼說?”
“把醫生藥品什麼的都調過去,表面功夫做到位就行。”
“明白了。”黃五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病危?”
得知消息的祁涼有些坐不住了,不管怎麼說傅博裕都是他兒子的親生父親,當他不存在是一回事兒,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又是一回事。
更可況一日夫妻百日恩,雖說過程有些曲折,但事實就是事實。
所以不可避免的,他對傅博裕的態度有些微妙。
再三考慮之後,祁涼決定出手救下傅博裕,他的底氣就是他身上種植空間裏的那汪能洗精伐髓的靈泉水。
事不宜遲,他當即找去了傅博裕的房間,結果剛到地方,就看見了孟則知和秦堯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不遠處傳來孟則知的聲音:“兩位請留步,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就直接和黃五說,我們一定儘量滿足。”
“那就多謝祁少爺了。”
“應該的,真要算起來,我還得喊傅少爺一聲表姑父才是。”
傅博裕也是有未婚妻的,對方是京城基地四大主事家族之一的宋家的小女兒,和賀家有點拐彎兒抹角的親戚關係。
不過在原劇情裏,所有暗戀傅博裕以及和傅博裕關係非同一般的女性最後都成了他和祁涼之間的感情催化劑。不過宋家的當家人是個極有眼力見的,見傅博裕勢大,便毫不猶豫的捨棄了小女兒,向傅博裕投誠,最後成了傅博裕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祁涼從角落裏走出來,看著孟則知和秦堯臣緊緊的握在一起的手,又想起兩人已經住到了一起的傳言,他心底的失落和難堪慢慢的變了質。
祁涼心不在焉的走向傅博裕的房間,看見他過來,傅博裕的兩名手下當即招呼道:“祁先生。”
鑒於傅博裕曾經的職員、他們在隊伍裏唯一的‘熟人’,加上對方昨天熱情的替他們安排車輛和住處,兩人對祁涼的感官還是很不錯的。
祁涼當即打起精神來:“趙大哥,李大哥,聽說傅總的情況不太好?”
兩人點了點頭,俱是一臉愁容,傅博裕真要是死了,他們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醫生怎麼說?”
“如果今天晚上之前不能退燒,只怕是……唉!”
祁涼沉了沉氣:“傅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兩人苦笑著說道。
“對了,你們守了傅總一夜了,也累了吧,而且你們身上本來也都帶著傷……不如我替你們看一會兒,你們先去休息吧,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再叫你們。”祁涼說道。
祁涼不說還好,一說兩人還真就有些困得慌,便是心底再多的擔憂也阻擋不住睡意的侵襲。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點頭說道:“也好,那就麻煩祁先生了。”
聽天由命吧,這樣幹等著也不是辦法,興許一覺醒來,傅博裕就退燒了呢。
對於祁斯永這只隊伍,他們還是很信任的,不消說對方沒有害他們的理由,便是要害,昨天就該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更何況傅博裕真要死在這兒,賀家對宋家只怕也不好交代,所以他們很放心的就把傅博裕交給了祁涼。
目視兩人各自回了房間,祁涼並不敢有妄動,而是搬了條凳子在床邊坐下,等到房間裏徹底沒了聲息,他這才假裝要給傅博裕喂水,往杯子裏混了些靈泉水。
他拿著勺子舀了一勺水送到傅博裕嘴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神志不清的傅博裕竟主動的張開了嘴,咽下了送進嘴裏的水。
祁涼不疑有他,只覺得這樣一來倒省了他不少的心。
半杯水下肚,祁涼略有些緊張的看著傅博裕,約莫過了小半刻鐘,見傅博裕的面色隱約比之前好了那麼一兩分,他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傅博裕的長相沒得說,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像刀刻般分明,像極了古希臘神話裏的雕塑,威嚴不失英俊。
再加上他顯赫的家世……當年在公司裏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他有時候也會想,如果他將來的愛人也和傅博裕一樣優秀那該多好。
想到這裏,祁涼神情一滯,細細的品味著這句話。
如果、如果傅博裕是他的愛人那該多好。
祁涼心頭一熱。
——不管怎麼看,傅博裕都是一個極佳的丈夫人選。
傅博裕家世顯赫,長相更是沒得說。
當年傅博裕能打下那麼大一片事業,可見能力也不俗。
更何況,傅博裕是他兒子的親生父親……
某些念頭,一旦冒了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傅家是京城基地四大主事家族之一,傅博裕又是傅家的人,如果能和傅博裕在一起,是不是從此以後他都不用再擔心沒了秦堯臣之後,他們父子倆的安危。
最主要的是,他要比秦堯臣和祁斯永過的更好,最好一輩子都壓在他們頭上,只有這樣,才能發洩掉他心中的憤懣和鬱氣。
想到這裏,祁涼不禁握緊了雙拳。
傍晚的時候,三棟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傅博裕退燒了。
“知道了。”孟則知隨意應了一聲,只叮囑道:“最近有點兒不太平,叫兄弟們都警戒起來。”
“好的。”黃五點了點頭,只管按照孟則知的吩咐去辦。
“祁先生,這兩天多虧有你照顧,我才能好的這麼快。”傅博裕看著祁涼,眼底閃過一抹感激,連帶著臉上的線條也跟著柔和了不少。
“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祁涼笑著說道。
他這兩天一直守在傅博裕這兒,甚至於對方清醒過來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現在看來,收穫還不錯。
“對了,我聽說祁先生以前是傅氏的員工。”傅博裕問道。
“嗯。”祁涼點了點頭:“我以前在庚省分公司做財務,見過傅總幾面,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傅總您來。”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傅博裕頓了頓,一臉認真的說道:“你也別再叫我傅總了,顯得生分,我們倆年紀相當,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那我叫你博裕好了。”祁涼眼中笑意更甚:“你也別再叫我祁先生,喚我一聲阿涼就是了。”
“好。”
“對了,博裕你怎麼會出現在洪鎮,而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祁涼問道。
聽見這話,傅博裕面色一沉。
見此情景,祁涼連忙說道:“我就是隨口問問,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傅博裕沉了沉氣:“我此次到洪鎮來,是為了北方糧食貿易公司儲存在這裏的九千噸糧食,一開始收到的消息是洪鎮盤踞了一隻四級喪屍。沒想到到了這裏之後,四級喪屍沒見到,反而循著錯誤的地圖闖進了那只異獸的巢穴……”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傅博裕哪還能不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算計了。
而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置他於死地的人也就只有他的那個好私生子弟弟了。
和賀家不一樣,傅家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世家。
傅博裕的父親在家中行三,因為出生的時候難產,落下了體弱的毛病,所以成年之後並沒有像兩個兄長一樣加入軍隊,而是選擇了經商。
大概是混跡商場太久了,人也跟著長歪了,傅博裕出生之後沒多久,他父親就給他弄出來了一個私生子弟弟。
好在他爸還算有點良心,臨死之前,把名下的股票全都留給了傅博裕,留給他那私生子弟弟只是一小部分不動產。
那時他不過剛剛大學畢業,十年下來,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傅博裕硬是將傅氏擴張了五倍不止,成功擠入華國富豪榜。
另一方面,他那私生子弟弟則是進入了軍隊,在傅家二伯的關照下,過的還算滋潤。
然而好景不長,末世來了。
末世剛剛爆發的時候,傅博裕正在辛省出差。等他趕回京城的時候,他那私生子弟弟已經占儘先機,初步組建出了屬於他的勢力。
——傅博裕有兩個伯父,大伯父早年不幸因公殉職,所以這會兒當家作主的是他二伯父。
他二伯父名下有兩個兒子,末世爆發之後,不幸都變成了喪屍。
傅家三代轉眼只剩下了傅博裕和他那私生子弟弟,明眼人都知道,傅家繼承人勢必會從他們兩人之中誕生。
傅家二伯向來奉行狼性文化,不問出身只問勝負。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傅博裕幾乎被他那私生子弟弟壓的喘不過氣來。
也就是在這時,他接到消息,說是北方糧食貿易公司洪鎮分公司的糧庫裏儲存著九千噸糧食,只是洪鎮附近盤踞著一隻四級喪屍,進去的人大都有去無回。
這九千噸糧食對正陷入缺糧恐慌的京城基地來說不亞於是一場及時雨。
傅博裕心動了,因為他急需一場功勞來扭轉局勢。
在確定自己的隊伍有能力剿滅那只四級喪屍之後,傅博裕帶著人出發了……
結果,他的那些手下幾乎都死在了那只異獸的利爪之下,就連他,也險些丟了性命。
說到這兒,倒叫傅博裕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阿涼,那只異獸後來怎麼樣了?”
“這——”聽出了傅博裕語氣中的咬牙切齒之意,祁涼一臉遲疑。
傅博裕鬆開擰緊的眉頭,好聲好氣的說道:“沒事,你直說就好。”
“那只倉鼠現在在祁斯永手裏,它還送了祁斯永一枚四級晶核。”祁涼說道。
倉鼠?
傅博裕的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他精明一世,到頭來卻栽在了這麼一個小玩意手裏。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來,說道:“阿涼,我有些累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好,”祁涼當即站起身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晚點再來看你。”
“好。”
中年男人送完傅博裕回來,忍不住的說道:“大少,祁先生他?”
傅博裕斂起神色:“你是想說,他對我有意思?”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傅博裕淡淡說道:“你都能看出來,我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中年男人眉頭微皺:“那大少您的意思是?”
他可記得,傅博裕是有未婚妻的,這些日子以來,宋家的小姐可幫了他不少的忙。
“將計就計,獲取他的信任。”傅博裕眸色微沉:“他身上藏著一個秘密,直覺告訴我,我們這次能不能翻身就看他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祁涼給他喂了什麼東西,然後他才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