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衛自然接到了唐亦禾的宅子後院發生爆炸的消息，但手下的人表示唐亦禾還好好地在家裏。他便放下心來，不再關注這件事。

　　唐亦禾從地裏精挑細選了幾根食材，隨即拎著菜刀提著一袋子食物出了門。因為他出門的時候太過淡定，大衛的手下沒發現異樣，在各自的崗位上沒什麼成就感地盯著他，誰知走到帕頓門口時就見一輛陌生的車駛來，唐亦禾鎮定地比對車牌號後便上了車。

　　幾個盯梢的人面面相覷。

　　“……他不在家裏好好休息去哪？”

　　“看他的樣子像是走親朋友好友，還提著食物呢。”

　　“兄弟，你見過這種板著棺材臉去走訪朋友的嗎？怕不是鴻門宴？”

　　“慢著，那車……快快通知中將！唐先生上賊船了！”

　　片刻後。

　　“不好，聯繫不上！”

　　“怎麼辦？唐先生要是出意外……”

　　幾人急得也顧不上會不會暴露，紛紛化身成各種動物，追了上去。

　　•

　　“嘰嘰嘰嘰！！！”

　　銀蛇基地裏傳來小動物特有的嬌嫩叫聲。

　　兩顆毒牙才堪堪咬下去，皮都沒破，只是在那Q彈的耳垂研磨，溫立果就疼得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人，被咬出牙印的耳垂瞬間消失，刷地變成了長長的兔耳朵！

　　蛇本易怒，在交配或者進食被打斷時都會非常暴躁，尤其是獵物已經在自己口中，更別說被打斷的還是以好吃著稱的的莫克斯，陰毒的天性讓他反射性齜起毒牙，毒腺也在瘋狂分泌毒液，一副蓄勢待發要把獵物咬死的緊張感迅速彌漫開來。

　　但下一秒，看到溫立果那張慘白的小臉，以及他突然長出來的兔耳朵和兩顆小兔牙，莫克斯理智重回——天啊，這是他第二次在進食時要蛇化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是很恥辱的！莫克斯欲蓋彌彰地收回了毒牙。

　　“誒，我不是，我沒有……”

　　誰知話音未落，下腹突然遭受重擊！溫立果下半截竟然在眨眼之間化作兩條有力的兔腿，狠狠踹中莫克斯柔軟的腹部。雖然不是七寸，那也是很疼的！

　　莫克斯當即就被踹得吐了一截信子出來，好半天沒緩過勁。

　　溫立果已經完全化身，趁機脫離他的桎梏跳到了天花板上，四爪勾著梁，一雙眼睛紅彤彤的。

　　“喂！”莫克斯捂住肚子，“你居然敢踹我？”

　　溫立果哽咽道：“你，你太過分了……”

　　莫克斯強忍腹痛，氣極反笑：“兔急咬人？”

　　溫立果在梁上瑟瑟發抖，一邊啪嗒掉眼淚，一邊齜起兔牙，渾身的毛也炸了起來，看起來超凶！

　　莫克斯本來是很生氣，但這兔子掉眼淚掉得特別凶不說，淚水也是甜甜的，他站在天花板下面伸手接了幾滴，沒什麼芥蒂地舔了一口。只一口，莫克斯就饑渴得恨不得把他抓下來，最好欺負他到泣不成聲！

　　這兔子，該死的甜美！

　　“你下來，”莫克斯蠱惑道，“爺今天不吃兔兔，我就聞聞，不下嘴。”

　　可溫立果怎麼可能信他？剛才就是被他咬醒的，幸好還沒來得及注射毒液，否者現在就是死兔了。

　　溫立果說什麼也不肯下來，莫克斯便要去抓他，可兔子天生就是逃跑高手，即便是小小的監禁室，也逃得風生水起，一時之間，莫克斯竟然拿他無可奈何。

　　莫克斯沒有吃飯，整條蛇都處於饑餓中，抓不到兔子讓他很是暴躁。

　　但兔子逃跑時屁股上圓短的毛球尾巴一撅一撅的，著實又可愛又好笑，莫克斯暴躁之餘又覺得有趣，把這當成一場煎熬的狩獵，玩得不亦樂乎。

　　正僵持不下時，唐亦禾來了。

　　一蛇一兔都聞到他的氣息——溫立果是聞到他的體味，而莫克斯則嗅到了食物的味道！

　　他本就饑腸轆轆，這下連兔子也不追了，打開監禁室的門迫不及待地跨了出去。

　　溫立果瞅準時機，從天花板沖下來，就要越過莫克斯的身旁往外沖。

　　誰知莫克斯明明一副對食物急不可耐的樣子，在他沖下來時卻後背長眼睛似的，雙腿突然蛇化，一下子將他卷了起來。

　　“……嘰！”兔子拼命掙扎，可莫克斯不僅僅是身附劇毒，也擁有強悍的體型，他的掙扎不痛不癢。

　　光滑冰涼的鱗片令溫立果毛骨悚然，感覺自己快要被纏得窒息了。

　　幸好在喘不過氣時，莫克斯稍稍放鬆了尾巴，把他拎在懷裏，陰森森地笑道：“小朋友就要乖點，再亂動的話，我就咬你，你不會想嘗試我的神經毒素的……”

　　懷裏的兔子頓時不動了，確切來說已經嚇傻，眼淚大顆大顆滴落。

　　莫克斯見狀忍不住湊下去，伸出人形的舌頭舔他的眼淚。

　　溫立果：“……”

　　成功昏迷！

　　莫克斯頗為可惜地揉了揉他，嘖嘖搖頭：“這膽子得練練。”

　　正抱著溫兔子走到會客室，一轉角就對上唐亦禾冰冷如同修羅煞神的臉，緊接著懷中一空，兔子被唐亦禾劈手撈走。

　　莫克斯臉上的得意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完了，欺負兔子被他師傅看到了！

　　“嘿，唐老闆~”莫克斯捋捋頭髮，故作若無其事，但後背有點微濕。

　　唐亦禾沒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兔子。其實他還沒見過溫立果的完全獸態，不過溫立果的兔耳朵很有特色，一半灰一半白，兩隻耳朵居然是不一樣的配色，所以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徒弟。

　　獸人兔子體型要比普通肉兔大一些，抱著手感超級好。

　　莫克斯見他在檢查，連忙解釋：“我什麼都沒做呢，他自己嚇暈而已，照我說，應該定時定點來我這裏練練膽子。”

　　“閉嘴。”唐亦禾冷冷道，確認溫立果沒事後，情不自禁地擼了一把毛。這是他“痛失”小哈後，頭一回摸到有毛動物——籬笆裏的雞崽不算。

　　現場還有好幾名蛇族的手下，莫克斯不想自己太跌份，於是板起臉，咳嗽一聲道：“哼，你既然有膽子闖蛇窩，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本少將今天可不是你的客人，不會對你客氣。”

　　話說得特別硬氣！

　　唐亦禾涼涼地看著他，卻從中聽出了虛張聲勢。對於這種級別的吃貨，他可一點都不在怕的。

　　“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莫克斯口氣很凶，但行動非常不相符地把唐亦禾請到了椅子上，“坐著說話。”

　　屬下：“……”

　　這一點都不像審問敵人。

　　唐亦禾好整以暇地抱著兔子坐下來：“有何指教？”

　　莫克斯急於吃飯，也不囉嗦，直接開門見山問：“哈迪斯在哪里？”

　　這個名字對大部分年輕的星際人來說可以稱得上如雷貫耳了，但顯然對面的人對它非常陌生。唐亦禾目光微愣，隨即問：“哈什麼斯？”

　　莫克斯還沒說話，其他幾個屬下就惱羞成怒地搶答：“哈迪斯！”

　　“少將大人，他在裝蒜！”

　　“我們最好馬上採取嚴刑逼供，以免……”

　　哐當。莫克斯一條蛇尾橫掃過去，把那個說要逼供的人掃飛。

　　“逼你個頭啊！”莫克斯恨鐵不成鋼，“我們蛇族是那種陰險狡詐的人嗎？去去去，都出去，讓我慢慢審問。”

　　屬下只好灰溜溜地退下。

　　莫克斯這才終於笑起來：“唐老闆不要介意，我們繼續。但為了不耽誤晚飯時間，我們速問速答，你也合作點。”

　　唐亦禾頷首。

　　“哈迪斯在哪里？”

　　唐亦禾還是那句話：“哈迪斯是誰？”

　　莫克斯很意外，就算不是哈迪斯的同黨，但以哈迪斯的名氣，應該全星際人都差不多知道才對啊！

　　“你當真不認識？”

　　唐亦禾反問：“難道是你弟？”

　　這不按套路出牌的答案讓莫克斯吐血：“我才沒有這種弟弟！”光想想他都一陣惡寒。

　　“既然你不認識他，為什麼一直跟他的人聯繫？”莫克斯換了個問題。

　　唐亦禾更奇怪了：“誰？”

　　“大衛。”莫克斯冷笑，“我查到你最近跟他的秘密帳號聯繫緊密，一日要聯繫至少三次，你可別說你不認識他。”

　　唐亦禾聽到大衛的名字還很莫名其妙，但聽到“一日至少聯繫三次”恍然大悟，原來給自己發威脅電話的人是大衛！

　　這麼說來……他，或者他後面的勢力很有可能綁架了小哈！

　　莫克斯察覺到唐亦禾一瞬間的驚愕，自以為問到關鍵，態度也正經起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他聯繫，我保證不找你麻煩，還會很快放你們走。”

　　唐亦禾腦海中飛速計算著借莫克斯的手調查小哈行蹤的可能性，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莫克斯比大衛還不可靠，萬一莫克斯也垂涎小哈的稀罕，那小哈反而多一分危險。

　　莫克斯催促：“喂，你再不招，等我叔過來審你就知道厲害了。你們到底在密信裏說了什麼？”

　　他們只是獲得大衛的發送接收記錄，並不能破譯內容，所以才要把人抓來提審。

　　“是食譜。”唐亦禾淡淡道，“我把每日三餐吃什麼都發過去給他了。”

　　莫克斯：“……哈？”

　　唐亦禾的話讓他有片刻的放空，半晌才回過神：“……你逗我？”

　　據他得到的情報，大衛是對吃食並不熱衷的人，現在又是緊張時期，大家都懷疑哈迪斯就在帕頓躲著，局勢可以說一觸即發，他居然還有心情找唐亦禾要食譜？

　　唐亦禾瞥了他一眼，乾脆打開手環，給他看發送記錄。

　　因為每次跟大衛發送的內容都非常簡單，沒有多餘的廢話只有圖片，所以所有的消息，清一色全是美食照片。

　　發送時間也嚴格按照一日三餐來發送，每一餐多則十張圖片，少則兩三張，張張都拍得很清晰，加上擺盤和恰到好處的構圖，讓照片上的各色食物栩栩如生。

　　饑餓如莫克斯一張張看下來，忍不住口水氾濫，滿腦子瞬間被食欲充滿，根本不想繼續審問下去。

　　“你，你給他發這種東西做什麼？”

　　靠，怎麼不知道給自己也發一分，望梅解渴也好啊！

　　唐亦禾早就想好說辭：“他是我房東。”

　　這理由找得真讓人啞口無言，莫克斯心中悲憤咆哮：等著，我馬上去把那宅子買下來！何必讓你這麼討好那只老狐狸！

　　不過他還不至於馬上信服，就算唐亦禾不認識哈迪斯，可大衛老狐狸居然要一日三餐的食譜，這裏面就大有文章了。

　　他瞬間把疑點放在哈迪斯身上。雖然哈迪斯不如自己好吃，可據說也是挑食的主兒，大衛要食譜很有可能是為了他。

　　只要把唐亦禾這邊盯緊點，或者乾脆控制住，便有機會順藤摸瓜。

　　正想得出神，溫兔子醒了。一蘇醒發現自己被師傅抱著，溫立果驚疑不定：“嘰嘰嘰嘰？”

　　莫克斯好不容易正經一會就被他的叫聲打斷，目光一寒，森森看過去。

　　溫立果察覺到危險，瑟瑟發抖起來。唐亦禾摸摸他的後背：“怕什麼？有我在。”

　　溫立果：QAQ

　　這真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告白！

　　“莫克斯先生，”唐亦禾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發送記錄你已經也看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莫克斯當然不打算放他走：“你先給我做飯，我滿意了你們才能走。”

　　他這次要堅定立場，無論吃得多開心都要說不滿意！

　　溫立果雖然很怕，可聽到這麼蠻橫的要求氣得炸毛，唐亦禾卻按住他，示意徒弟安靜。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緩緩從自己帶來的食材袋子裏取出一抹雪亮的刀。

　　他可是有備而來，保證莫克斯一定很“滿意”。

　　莫克斯不明所以，見他拔刀，露出期待的目光，打算觀摩他怎麼下廚。

　　下一秒，剛才被趕出去的幾個手下再度急哄哄地闖進來：“少將大人，不好了！”

　　莫克斯一頓，被多次打斷感到十分不爽，惡聲惡氣問：“幹什麼？”

　　“外邊，外邊有好多大衛的人，聲稱要我們交出唐亦禾，否則就要攻進來。”

　　唐亦禾比莫克斯還要驚訝，因為他壓根就沒跟大衛聯繫過。

　　“有多少？”

　　“……三，三個。”

　　莫克斯瞬間暴躁：“才三個你們怕個P啊，毒死他們！”

　　說著，正要質問唐亦禾暗度陳倉，誰知又來一條急報：“莫克斯大人，軍機星來電！”

　　“軍機星？誰？”

　　那人咽了口口水：“哈迪斯。”

　　莫克斯一頓：“不可能！哈迪斯分明在帕頓！”

　　“屬下也不知道，但他說您敢耽擱的話，他，他就把您的哥哥喬迪……”那人抖著嗓音，艱難道，“剝鱗去骨燉蛇羹……”

　　“豈有此理！”莫克斯又驚又怒，也顧不上唐亦禾是不是跟大衛有py交易，轉身就去了通訊室。

　　他一把抓過聽筒，大聲道：“你誰？！”

　　本以為是哪個看不順眼的傢伙冒充哈迪斯，誰知聽筒裏卻傳來熟悉無比的聲音：“莫克斯，你的蛇膽怕是又肥了？”

　　莫克斯大吃一驚，這低沉磁性的聲音以及那濃濃的威脅和嘲諷，隔著千萬光年他都聽得出，聲音的主人就是這個幾個月裏讓大半個獸人族都傾巢出動想要找尋的哈迪斯！

　　再看了一眼代碼，確實是軍機星打來的無疑。

　　“你，你怎麼會在軍機星？”莫克斯目瞪口呆，“不對，你威脅要剝我哥的皮是什麼意思？

　　“懶得跟你囉嗦，現在給你兩個選擇。”那邊哼笑兩聲，“第一，你哥哥因為襲擊威拉上將未遂，被就地正法當場擊斃；第二，我對他網開一面，開除軍籍放他告老還鄉。”

　　莫克斯：“……你這混蛋，一回來就非要搞得那麼血雨腥風？”

　　“本少將也不想的，就看你怎麼做了。”上一秒還在哼笑，下一秒哈迪斯的聲音就冷下來，“馬上把主……唐亦禾放了！”

　　莫克斯既感到一頭霧水，又無可奈何，磨著毒牙憤憤不平道：“成交。但你跟唐老闆什麼關係？”

　　哈迪斯一陣嗤笑：“反正跟你沒關係，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你這狡猾奸詐的惡狼！”

　　“兵不厭詐，你應該感謝我一直打壓你，接下來我就把你的晉升之路也堵了，這樣你才能做一條無憂無慮的蛇。”

　　莫克斯：“……”

　　沒聽過誰的威脅會這麼“苦口婆心”和“善解人意的”，但是，他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馬上把唐亦禾好好送回去，否則我就把你哥燉成蛇羹。”哈迪斯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莫克斯簡直氣炸，但他知道哈迪斯這次安全歸來，因為那個神秘任務和威拉上將的關係肯定會步步高升，哥哥的死活還真的是對方一句話的事。

　　所以，再怎麼嘴饞也得馬上把唐老闆放了。

　　誒，不甘心，吃頓飯怎麼這麼難！

　　莫克斯不爽地走回去，唐亦禾居然已經在切菜了。

　　只是他切的這些菜……

　　一根新鮮採摘的黃瓜正被他左手固定著，右手執刀，快速地以正刀切成0.02毫米的蓑衣。那根黃瓜骨骼也是非常驚奇了，特別特別長，要命的是，黃瓜的一端還雕刻成蛇的腦袋，特別像一條蛇蜿蜒在碟子上。

　　唐亦禾快速切完黃瓜，又取出一根同樣骨骼驚奇的細長白蘿蔔，也切成一條長長的蓑衣，因為質地的關係，白蘿蔔的頭部雕刻得更加栩栩如生，就像一條白蛇。

　　很不湊巧，莫克斯的就是白色和銀色交織的銀環蛇。

　　莫克斯睹物共情，瞬間覺得唐亦禾那刀子，根本就是打算切在自己身上！

　　嘶……光看著就好疼。

　　“別切了，快住手！”莫克斯默默撫摸自己的鱗片，“本少將馬上放你們走。”

　　唐亦禾抬眼：“現在走？”

　　莫克斯：“對。”

　　唐亦禾微微一笑：“那怎麼行？我可是準備了蓑衣宴。”說著他展開食材袋子，裏面形形色色的食材全都是長條狀的！

　　胡蘿蔔也罷了，連土豆都有半截手臂那麼長，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搜羅到的奇葩形狀。

　　可以想像蓑衣宴的桌上定是一圈圈，一團團的“蛇”形物。

　　其他跟著進來的手下看著那逼真的白蘿蔔蛇頭，情不自禁感到渾身隱隱作痛。唐亦禾似乎在刻意炫技，每一次手起刀落的幅度特別大，彷彿切的不是食材，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刀刀寒光刺目，汁水飛濺！

　　莫克斯身為一條連自己肉體都有食欲的蛇，先被哈迪斯威脅，接著就被唐亦禾“蓑衣警告”，也終於有些不可承受。

　　唐亦禾依舊輕笑：“我帶的分量很足，還是坐下來大家一起品嘗吧，蓑衣宴的規格不輕易展示。”

　　眾蛇：“……”

　　老闆，求求你換個刀法吧！！！

　　不過唐亦禾最終還是沒能把蓑衣宴展示完，因為莫克斯忍無可忍地打開大門，揮手把他送了出去，沒辦法，哈迪斯的威脅還懸在哥哥的腦袋上呢。

　　當然臨走前，唐亦禾沒忘記告誡莫克斯：“下次還這樣，你會知道什麼叫蓑衣蛇片。”

　　莫克斯：“……”

　　唐亦禾並非危言聳聽，而是太深知他的七寸——實在是太愛吃了，到時候一壺高度雄黃酒下肚，保證七暈八素現原形，別說蓑衣蛇片，文思巨蛇也不在話下。是的，他這次特地帶了一瓶糯米酒，裏面加入大量四硫化四砷，專門克蛇！

　　溫兔子得知這個計畫後，打了個冷戰。

　　“果果，你聽好了，”唐亦禾淡淡道，“在一個優秀的廚師面前，沒有天敵這種東西。”

　　“那……那有什麼？”

　　“只有俘虜。”

　　溫立果：“……”

　　肅然起敬！

　　外邊那三個男人見到唐亦禾平安出來，臉上顯而易見的鬆懈：“唐先生，你沒事太好了。”

　　“你們是誰？”

　　“我們是大衛的朋友，奉命來送你們回去。”

　　唐亦禾現在對大衛心情十分複雜，但溫立果在旁邊，他不能開口詢問小哈的事情，只能跟著他們回去。

　　不過這三人對他和溫立果客氣得很，像是把他們當成貴賓似的，恭恭敬敬地請上了懸浮車，還把廂門關上，沒有打攪他們。

　　溫立果因為接連驚嚇，又被蛇的迷幻毒素攻擊過，精神不是很好，回到家就睡了過去。

　　唐亦禾這才給大衛打電話，直接了當揭穿他的身份：“我知道是你控制了小哈，它在哪？”

　　另一頭的大衛簡直比竇娥還冤，卻只能硬著頭皮道：“這都是誤會……總之，唐先生忘記那只狗吧。”

　　唐亦禾反應很快：“它出事了？”

　　“他……”大衛根據哈迪斯給自己的指示，緩緩道，“他已經有了別的主人。”

　　這話沒毛病，按理來說他還沒結婚，父母是半個監護人，約等於主人。

　　電話在下一秒掐斷。

　　唐亦禾目瞪口呆，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答案，自己的小哈怎麼可能認別的主人？

　　•

　　大衛掛完電話，默默地吐出一口忍辱負重、大功告成的濁氣，順道為唐亦禾鞠了一把同情淚。

　　唐先生抱歉，因為少爺他要以真面目見你，不想當狗了！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大衛聯繫了哈迪斯，並告訴他：“唐先生似乎有點打擊。”

　　那邊沉默了一會，隨即驕傲道，“真沒辦法，他就是愛撒嬌，沒我在身邊就是不行呐。”

　　大衛：“……”

　　醒醒，你在他心裏目前就一寵物！

　　“要不要我去跟他說出真相？”

　　“不行，絕對不行！”哈迪斯一口回絕。

　　大衛悠悠提醒：“哦，但異地戀是不可取的，因為你的離開，他現在都跟別的男人同居了。”

　　哈迪斯：“……”

　　電話裏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狼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