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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湖(仙俠系列卷三)》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金丹仙門那位老祖宗似乎頗為棘手, 第二日風十七仍是未歸,尤姜左右閑著無事,便與付紅葉一同在不知門中閒逛。這地方倒是處處新鮮,尤姜一路瞧著便對青年頗具興致道:「用留影石錄製書畫大家作畫影像的想法倒也有幾分意思, 這樣就算書畫遺失了,後人至少能通過留影傳承筆墨, 一些稀有技藝也不至於就此成為絕響。修士拿書畫只當玩樂,難得有門派如此保護傳承, 風十七的腦子果然和其它修士很不一樣。」

  尤姜雖多年不再動筆到底也是愛畫之人,在漠北看見蠻族任由古代壁畫埋在沙子中風化, 內心也是頗為惋惜, 對不知門此舉自是大為讚賞。

  付紅葉也覺人的頭腦果然還是和精怪不一樣, 他可以做天下最強的修士, 卻搗鼓不出風十七這些新奇玩意兒, 如今聞言也是輕笑道:「十七與魔君師父是故交, 他好像閉關多年不知世事,百年前來到玄門才得知兩位師父已飛升, 後來發現我是長安天子, 便一直叫我大哥。」

  何歡身邊的能人異士歷來不少,聽聞和他有關尤姜也就能理解了, 只意味深長地一歎:「和那老東西扯上關係的一般不是普通人啊。」

  關於此事付紅葉也所知不詳, 搖了搖頭便道:「十七對自己的身家來歷絕口不提, 我隱隱在他靈識中感受到了幾分鄰安君的氣息,可他又不像是精怪, 大概也只有魔君師父知道他的身份了。」

  這風十七果然是個謎一樣的人物,二人討論間便已到達瀚海樓,守在此地的文鄉立刻就來迎接,尤姜暗暗環視四周,忽的就問:「本座見散修多是借閱功法,你們本門派弟子倒是大半在雜學逸聞區域,如此玩物喪志不怕自己將來保不住這座樓嗎?」

  魔教教主眼力果然非同一般,只是隨意掃了掃便發現不知門弟子並沒有專注修行,這樣的情況在別派或許已成危機,為二人帶路的文鄉卻是笑道:

  「我們入門時就已檢測過靈根,每逢年末又有一次門派大比,年年刷下來,有修仙天賦的弟子早就在不俗閣中閉關了,咱們剩下的這些大多連結元嬰都很困難。既是如此,又何必把人生浪費在追求沒什麼希望的飛升,不如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做出一番建樹。做自己喜歡的事,娶個自己喜歡的人,就算只有百年壽命,不也如神仙一般快活。」

  修士素來認定萬般皆下品惟有修仙高,這樣放棄修仙之路轉向其他領域的說法倒是極為罕見,尤姜見他是真心這樣想,一時也是有些滄桑地歎道:「果然是在太平盛世才能說出的話,這些事百年前是想都不敢想,正魔相爭,人妖相爭,所有人都在拼命提升修為,因為不夠強便只能任人魚肉。」

  他說的這些都是上一輩的事了,文鄉這一代修士也只在書本上見過,聞言也不知如何去接,便只笑了笑,繼續領著二人在茫茫書架中穿行,待走過十三道書廊方才於一堵玉牆前停下。只見文鄉上前移動牆上磚石拼合了暗碼,這玉牆便緩緩挪動,露出了一條小道。

  此路一現,文鄉便對二人道:「前方便是瀚海秘境,我們高級弟子無門主手令不能踏入,只能送兩位到這裡了。」

  這瀚海秘境乃是不知門珍寶所在,憑藉風十七手令方可進入,付紅葉來此就是為了師父留下的秘笈自是早有準備,這便命文鄉在外等候,自己則是由尤姜共同走進密道。

  此地所藏皆是公開後禍福難料的秘密,像是各地精怪所在、天下各派的核心功法、古時流傳的活祭之術等等,若是被惡人得了天下便要大亂,因此玄門二君飛升前便布下了陣法嚴密防備,也只有風十七和付紅葉能夠進入查看。

  如今尤姜跟隨付紅葉走在沉寂多年的密道總覺太過安靜,終是忍不住率先開了口,「本座知道,那種做夢的權利是你給他們的。」

  他說的自是方才文鄉所言,若無付紅葉鎮守天下清了一切牛鬼蛇神,根本沒有修士敢放棄強大力量另擇他路,只有世界安穩,人間才有百花齊放的機會。

  尤姜言語中的一絲敬意讓付紅葉頗為受用,青年這便笑道:「也不能說是做夢,我只是讓他們回歸了修仙的初衷。修真本是一條尋道之路,求的是探索天地本源人間大道,若心中無道卻為生計逼迫進行修煉,既苦了自己,也為天下平添戰亂。」

  「德不配位歷來是禍亂起因,於天下,少幾個梟雄終是好事,於個人,能不被生活所迫便已是最幸福的人生了。」

  此言尤姜是深有體會,他本是醉心畫道,卻因自身天賦適宜修行自小就被家中逼著拜訪名師,雖是修道,很多時候卻不知這修的是什麼道,好像只要擅長打打殺殺就夠了。而他那時候,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江湖紛爭。

  二人難得想法一致,付紅葉安慰地握緊魔教教主的手,眼中滿是誠懇,「只要正魔兩道不再交戰,我相信很快魔教弟子也能擁有選擇自己道路的自由。」

  若能像不知門弟子這樣悠哉地活著,誰又願意刀口舔血做個亡命之徒?尤姜明白付紅葉是真心想促進正魔和解,也確定這樣發展下去雙方很難再起干戈,看向付紅葉的眼神卻是越發複雜了起來,「你把正魔兩道都安排得如此妥當,自己又當如何呢?」

  此言讓付紅葉腳步停了下來,尤姜見他又要忽悠自己,搶先就道:「別裝了,昨日你與心魔的談話,本座都聽見了。」

  尤姜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問,付紅葉給心魔做載體的布老虎看著有些年頭了,應該是買了許久,一個玄門掌門,為何要將這種小孩子玩意兒一直帶在身邊?

  他過去也和沐風抱怨過幼時遭遇,少年那時安慰他,叫他別傷心,以後把天下的布老虎都送給他。沐風說話歷來沒門路,姜奉之只當這是笑言也就沒放在心上,如今想來,莫不是付紅葉還記著?

  這個問題在尤姜心中壓了許久,他不好意思在人前開口,昨日便偷偷潛入付紅葉住處,誰知正好就聽見了青年與心魔的對話。

  尤姜是外冷內熱的性子,付紅葉一直隱瞞身體狀況不願讓他憂心,如今卻是瞞不住了,只能輕聲一歎,「是我疏忽了,倒忘了魔修極擅隱匿之術。」

  心魔所言果然是真的,尤姜看著眼前一切如常的青年,還是那樣強大的散仙修為,還是天崩地裂也絲毫不亂的鎮定神色,明明已經靈體潰散,卻還佯裝出無事模樣與他如常玩笑,付紅葉這個人也是真的能忍。

  可魔教教主最不擅長的就是隱忍,他這便沉聲道:「衣服脫了,讓本座看看。」

  「在藏書樓裡寬衣解帶,不太好吧……」

  付紅葉神色仍是鎮定,語氣卻有了一絲慌亂,背上的裂紋已經很清晰,他是被人族尊崇千年的龍脈,就連轉生為人也是完美無缺的第一修士,他不習慣被人同情,也不想讓心儀之人看見自己走向毀滅的樣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尤姜眼中的付紅葉永遠是無所不能的天下第一,絕對不要有一絲狼狽之態。

  然而,魔教教主自是不會體貼地配合他,見青年抵抗便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往下拉,只喝道:「臭小子少拖泥帶水,把你的屏障給收了!」

  付紅葉終究不願為這事與尤姜動手,最後也只能依言卸下了防備,待到靈氣不斷溢出的裂紋出現在空氣之中,仍是用佯裝的笑意道:「前輩,這次是你扒我衣服不是我調戲你,回過神後可別惱。」

  這道裂痕比尤姜想像得還可怕,如血的紋路就從肩部蔓延至腰際,周邊隱隱還有一些細小裂紋,似乎只有一層皮將這具身軀勉強撐住,一旦這最後的稻草撐不住,便是整體破碎,再無拼合的可能。

  也是付紅葉修為高深才能將這樣的傷勢強行壓制,縱使如此也只是強弩之末,尤姜沒理會他強撐出的笑意,伸手撫摸著這些傷痕,聲音隱隱有些顫抖,「這傷……沒法癒合嗎?」

  飛升之劫九死一生,付紅葉身為精怪卻自願扶持與自己無關的人族,這被天道認定為大愛無疆,所以他修行之路極為順遂。然而,再多的偏愛也不會減少天劫之威,從他在心劫中輸了的那一刻起,這具身體便註定於雷劫中崩潰。是想再見一次姜奉之的執念讓他扣住心魔,強行以牧北絕的魔氣堵住了靈識漏洞回到人間,而今卻是漸漸堵不住了。

  付紅葉沉默的反應已是答案,尤姜深深呼吸,這一刻什麼都沒想,只強硬道:「你的心劫到底是什麼,立刻度了它上天去,本座一個人這麼多年也過來了,不需要你陪。」

  付紅葉其實多少預料到了他的反應,最不想聽見的也是這樣的話,即便明知尤姜是為他好,聽在耳中終究還是無情。

  他拉好衣襟,難得露出一分疲憊神色,終是輕聲道出了自己所想,「可我需要你陪著。」

  「你……」

  「這場心劫從一開始就是我輸了,我為天下可以泯滅自我,可以放棄身為精怪的無限壽命與自由,卻唯獨不能為天下除了你。縱使太上長老幾番勸誡,天道因此質問,我也沒辦法下手。」

  付紅葉從未對尤姜提出什麼要求,他好像什麼都不需要,只要看見心上人安好便已滿足。這是青年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現在的他終於不再是聖人,不再是庇護人族的長安天子,僅僅只是思慕於尤姜的付紅葉。

  「你知道的,精怪的思維很簡單,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我曾經很排斥魔修,但為了你,我嘗試著去理解自己過去不喜歡的人群,漸漸地也就喜歡上他們了。我性子雖然不算差,卻也沒和善到想與所有人交好的地步,平息正魔紛爭只要有足夠的威懾力令魔修不敢動手就行了,而天道盟早已擁有這個實力。

  我之所以與魔教交好,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想要和你再次站在一條路上。我雖說正道原則不可動搖,終究還是動搖過的。」

  這是付紅葉僅有的私心了,如今明明白白擺在了尤姜面前,讓自認冷心冷情的魔教教主也不由沉默了起來,良久方才小聲歎道:「堂堂天道盟盟主,說這樣的話合適嗎?」

  「不合適,但還是想說。現在不說,怕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付紅葉並不知道人要如何尋找道侶,他只是不想強迫尤姜回應自己,在精怪的理念中,因為喜歡而保護這個人是他自己的選擇,被喜歡的那人對它們沒什麼責任。正因如此,付紅葉在尤姜面前總是遊刃有餘的模樣,他理想中的結果是某天尤姜終於承認對他動了心,他也就能高興地告訴這個人,我也思慕著你,已經一百二十八年了。

  然而天道之子在情感一道註定磕磕絆絆,他終是沒法隱忍下去,苦笑著道出了這些年的相思,

  「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你,可每一次走在街道,下意識去買的東西都是你喜歡的,我素日喝的茶吃的點心也都是你過去所愛的……渡劫失敗後我打開儲物戒指,找到了各種各樣的布老虎,更奇怪的是,我這樣不懂丹青的人竟收藏了百余件名家畫作……

  這些習慣我過去竟從未覺出不對,好像不經意間就這樣做了。那時我才發現,原來你的痕跡從未消失,就如過去那般深深刻在我的生命裡,只是因為一直都是如此,也就習以為常了。」

  那一年,姜奉之苦笑著向沐風道出自己被父親逼迫毀掉心愛玩具時的痛苦,少年精怪便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從此碰上叫賣的貨郎就要停下看一看。那時候,沐風想要湊齊十隻紋樣不同的布老虎送給姜奉之,他想告訴自己最喜歡的畫聖,家裡人不疼你沒關係,以後你想要的我都能十倍百倍地送給你。

  只可惜,禮物還未送出手便已是生離死別,再醒來時,已是換了人間。

  其實受影響的又何止是付紅葉,姜奉之何嘗不是遇見了沐風才長成了如今的尤姜。

  姜氏擅筆墨,姜奉之本也是以筆為法器,只因偶然得了柄扇子舞了一番,沐風誇他用扇子特別好看,施法時就像仙人一樣,他面上淡淡的,背地裡卻暗暗上了心,不經意間就練了一手使扇子的功夫,從此以扇為法器。直到現在,手裡不拿一柄摺扇便覺缺了什麼,再也離不得了。

  姜奉之與沐風鬧矛盾的時候不多,尤姜嘴上說是將往事全忘了,其實每一次吵架都清晰記得。

  有一次家宴過後,素來活潑的沐風突然悶悶不樂,姜奉之一回房便問少年問:「奉之,他們說人長大就要成家立業,那你什麼時候成親生子啊?」

  不知為何,這個問題讓姜奉之心裡就是堵得慌,語氣也隨之低沉下來,「怎麼,你想我和別人成親?」

  「不想,你如果有了後代,他們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你有了後代早晚會忘記我,那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少年語氣很是認真,仿佛只要姜奉之一成親他就真的走了,姜奉之聽見反倒莫名高興了起來,只拉著衣擺又將人拽了回來,「鬧什麼彆扭,回來。娶妻生子妨礙我研習畫技,以後隨便過繼個養子傳承技藝就行了,我才不要什麼後代。」

  這個答案讓少年精怪神色瞬間一喜,也不生氣了,湊到他身邊便積極道:「那你過繼個像你的,我和你一起養。」

  此話著實沒由頭,姜奉之面色微紅,怕被少年看了去便只一味低頭研墨,聲音還是強撐的正經,「瞎說什麼一起養孩子……我們才多大哪用考慮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尤姜記得卻害怕回憶的事太多了,也是那一年,沐風不知從何處撿來一柄長劍,仿照見過的宮廷劍客便在庭院舞了起來,只看架勢倒也像模像樣。那時長安尙是秋季,輕風一過便是滿院楓雨,少年一襲白衣仗劍立於漫天紅葉之中,對執筆的他問:「奉之,你看我用劍的樣子和書裡的俠客像不像?」

  那時,姜奉之所繪的是最後一幅《霜天圖》,畫中就是楓林中的白衣少年,落在眉目間的一筆一劃皆是無法掩蓋的情意。縱使筆墨早已出賣了他,驕矜的貴族少年面上卻還是不肯認,只強作平靜地點了點頭,「不錯,白衣飄飄長劍在手,有點替天行道的架勢。」

  精怪可不知客氣,沐風聽見姜奉之誇自己就高興,當即就抱著劍信誓旦旦道:「好,以後我一定要做天下第一的劍客。」  姜奉之不知一個無名無姓的散修哪來的這般自信,也不把這話當真,只是調笑道:

  「你昨天不還說要做天下最好的廚子嗎?」

  沐風少年心性,對萬事都興致頗高,這樣的話著實說過不少,如今被點破只是隨性一笑,「有嗎?那我先做廚子再做劍客。」

  然而,姜奉之手裡可拽著不少他的小辮子,聞言又道:「我記得某人前天還說要做最強的煉丹師。」

  沐風面皮確實夠厚,也不知羞,反倒笑盈盈地湊過去看姜奉之的畫,只道:「沒關係,一個個來,我的時間很長,一定全都可以做成。」

  那時候,姜奉之還不知精怪的時間真的很長,只當他是玩笑話,仍是笑著回:「什麼都讓你做第一,那我呢?」

  這倒難住沐風了,他想了想,最終決定挪個位置給自己的好朋友,「我讓你做天下第一的畫聖,你要把我成為天下第一的英姿全都畫下來!」

  讓凡事追求完美的長安天子屈居第二可不容易,姜奉之可不知他內心掙扎,這便提著筆在少年臉上隨手塗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王八,做了壞事還輕笑道:「行,下次就畫你蹲地上洗菜的模樣。」

  單純的精怪還沒發現他畫了什麼,見姜奉之偷笑著跑了還一臉茫然地追了上去,只嚷嚷著,「奉之,挑個帥一點的姿勢不行嗎?我顛鍋給你看啊!」

  明明過去那麼久了,偶爾回想竟還記憶如新,尤姜知道,其實沐風從來沒離開他的世界。沐風喜歡他用扇子的模樣,魔教教主的奈何扇便從不離身;精怪不沾葷腥,沐風也是如此,於是,尤姜便成了唯一吃素的魔修;沐風說他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只因付紅葉於楓林中執劍的模樣與少年有些相似,尤姜便沒辦法去算計這個人……

  他們都因彼此長成了現在的模樣,會不由自主去在意對方喜愛的事物,就連點菜都下意識尋找另一個人愛吃的食物,過去的痕跡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改不掉了。

  如今尤姜坦然面對過去,終是輕歎一聲,「是啊,已經習慣了,早就分不清哪些是自己愛好,哪些是你的了。」

  滄海桑田終是再次聚首,如今只需伸手就可以抱住曾經遙不可及的人,付紅葉不再退讓,將尤姜拉進了自己懷中,輕聲道:「前輩,我本想將你安排妥當便在魔教隕落,就讓自己的靈域世世代代陪著你,看著你的子孫繁衍生息。我說你想要我活,我就活下來,其實是騙你的,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捨不得死了……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我可以向你提一個過分的要求嗎?」

  尤姜曾經親眼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少年自裁,他不想再看見第二次,如今雖沉住了氣,聲音仍是頗為滄桑,「你過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

  「我不知再度聚靈成人需要多久,或許十年或許百年,千年也未必不可能,可我還是想問,你能等我嗎?」

  這的確是一個過分的要求,尤姜聽聞卻是眼前一亮,立刻緊張地追問:「你還有辦法復活?」

  「精怪轉世成人就不能再回到本體,但天魔轉移靈識的手段和精怪轉世頗有共通之處,我想,若再造出一具更為堅固的身軀,在靈力潰散之前將靈識轉移,或許就能以此為媒介引導我重新聚靈。」

  天下第一的長安天子既然答應他要活,自然是努力尋求一切方法活下來,只是這段時間太長,付紅葉也不確定自己需要多久才能重新聚靈,更不確定該不該讓尤姜等他,若是再次醒來時尤姜已不再需要他,他活過來又有什麼意義?於是,這些日子他始終猶豫該不該開口。

  這些心理魔教教主可不想理會,聞言只問:「何歡製造這具身體的配方可有教給你?」

  這個反應倒是讓付紅葉愣了愣,下意識就回:「師父從不對外透露造人秘法,但他說把所有遺產都留在了瀚海樓,我想製造配方應該也在其中。」

  「那你磨蹭什麼,還不快找?」

  得救的方法近在咫尺,臭小子居然還瞞著他,尤姜頓時覺著手有些癢,想揍一揍這呆頭呆腦的天道盟盟主。

  尤姜果斷得讓付紅葉有些不敢置信,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漏了什麼,只能試探著問:「所以,前輩你答應了?」

  尤姜也知是自己素日表現讓青年難以確定彼此心意,如今終是不彆扭了,拿出他們魔修一脈相承的強硬作風便道:「等啊,只要你別再擅自去死,莫說百年,就算千萬年我也等!」

  話說出也就舒坦了,尤姜忽覺抑鬱之氣盡散,見付紅葉因這答案驚喜得陷入呆滯,拎起青年領子便道:「說,何歡那老東西把遺產放在哪裡?再廢話本座現在就打死你,等你復活後再打死一次。」

  如此兇狠的魔教教主旁人可消受不起,付紅葉偏就受用這個調調,聞言反倒笑了起來,「就在地下密室的第三層,師父說那裡藏著他們畢生所學,我想造人的配方應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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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付紅葉:魔君師父給我留了很多造人的技巧,我會有救的!

尤姜:那還等什麼,去找啊!

付紅葉:但另一種意義上的造人好像也……

尤姜:在後面嘀咕什麼,快跟上!

付紅葉:是你要找的,翻出來可別打我。

沒吃中飯終於寫出了大肥章,文一肥作者就瘦,太過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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