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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湖(仙俠系列卷三)》第91章
第九十二章

  鄰安是趙氏皇族內亂時仿照長安所建的城市,它的一草一木都與長安極為相似,所得到的最好誇讚也不過是一個「小長安」的名號。自鄰安建成那日起,皇城內自立為帝的君王日思夜想的便是如何打回長安,以此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而鄰安,不過是他們攻下長安前的替代品,從一開始就沒人在乎這座城的未來。

  這是鄰安君誕生那日起就看明白了的現實,可他也是擁有獨立靈域的精怪,他不想處處都作為長安天子的仿冒品而存在,那時候,他雖與長安天子生得一模一樣,卻努力尋找著自己與兄長不同的地方。

  長安天子時常回應帝王祭祀,鄰安君便對皇族愛理不理;長安天子不會現身於人前,鄰安君便化作人形行走於市井;長安天子最愛楓林,所以,即便鄰安君也很喜歡這些染盡霜紅的豔麗樹木,最終卻不肯在林間停留一步。

  鄰安君用各種方式試圖證明自己和長安天子不一樣,然而,沒人留意到他的存在,他日復一日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上演著獨角戲,最後世人提起鄰安城卻還是只津津樂道於「小長安」這個稱呼。

  這是屬於精怪的孤獨,除了同類沒有生靈能理解,然而鄰安君是隨人族遷移而分流出的靈脈,他只知道長安天子這一個同類,那是他憧憬又排斥的存在。他自誕生那日起就躲著長安天子,所以,註定只能這樣孤單下去。

  或許緣分從來巧妙,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名為風十七的少年來到了鄰安城。戰亂時期凡是青壯年都被強行徵兵,風十七也不例外,剛進城就成了鄰安的守城小兵。這樣的人鄰安君見多了,本也不需要在意,然而風十七的氣息很奇怪,少年就像是受了什麼詛咒,竟為天地所不容,走到何處都被靈氣排斥著。

  長安天子的靈域內絕沒有這樣的怪物,如此一想,鄰安君便對少年有了興趣。於是,他化形成人,就這樣出現在了那個守城小兵的面前。

  這個名為風十七的小兵果然很詭異,他分明不是修士卻從不需要飲食,夜裡仿佛也不需睡眠,凡是當值就日夜守在城門,若非體內還有一絲生機,鄰安君簡直以為他是一具屍體。

  這是只屬於鄰安城的意外,鄰安君認定自己必須把他處理好,對少年便是越發熱情,每日都來到城門前與其閒聊。起初風十七還不怎麼理他,後來見這白衣少年每天都如期而至,終是與他熟識了起來。

  他們這樣日復一日地聊了將近三年,話題從風花雪月說到城中新開的包子鋪,卻還是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每日遇上的見聞都要與對方及時分享。這是鄰安君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終於不再是無關緊要的存在,有人傾聽他的心事;有人在意他今天心情如何;有人不在乎長安如何,只笑著與他討論鄰安的人與物。

  他本是為除掉異常而來,最後卻允許風十七留在了自己的靈域之中。他們很有默契,風十七從不問這神秘少年的來歷,鄰安君也不再探尋詭異小兵的身份,一個無所事事的叛逆精怪,一個總是摸魚的守城小兵,就這樣互相依偎著在亂世中尋到了屬於草民的一方安寧。

  鄰安君雖沒問,不知不覺間卻記住了風十七的很多喜好,風十七雖然話少卻極擅嘲諷,往往幾句話就能讓尋釁生事的同僚鎩羽而歸;風十七很愛看小攤上的傳奇話本,總能在守城時尋到各種空隙偷偷翻看;風十七最喜歡城中包子鋪只在早上販售的兔子包,就算自己不能食用也要排隊去買,只要看著他吃了,就好像自己也嘗到了甜味一般,總是滿足地輕笑著。

  這個守城小兵好像從未認真守過自己的城門,每天都有數不盡的花樣去摸魚,可是,他卻說自己最喜歡的城池便是鄰安。鄰安君從未聽過這樣的話,城中的皇族大臣心心念念的都是長安,沒人會甘心永遠留在鄰安城中,當風十七這樣說著的時候,鄰安君也是垂眼反駁道:「你是沒去過長安,如果見了那座城,就不會再留戀鄰安這種地方了。」

  那時鄰安君還不知道風十七已在世間流浪了很久,他被修士追捕,被百姓驅趕,天下這樣廣闊,只有一個鄰安城收留了他,也只有一個鄰安君偷偷用靈域遮掩他的死氣,讓他終於安安穩穩地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他只對這不肯透露來歷的白衣少年輕笑道:「長安城的確輝煌宏大,可我還是更喜歡我們的鄰安城,這裡有我最愛的包子鋪,有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在散心時走完的漂亮楓林,最重要的是,還有你。」

  這個答案讓鄰安君很意外,他疑惑地抬眼,「我?」

  精怪純淨的眼神總是能令人卸下防備,那一刻,風十七頭一次明言道出了自己的異常,「我是從屍體腹中出生的孩子,不會變老,也不能飲食,身體更是同屍體一般僵硬冰冷,大家都將我視作怪物,沒有人肯親近我,只有你不止不怕我,還每天都來同我說話。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可在我心裡,你已是唯一的友人。」

  南海曾有漁夫偶然打撈起了一具棺木,棺中是一名早已死去卻保存完好的白袍女子,詭異的是棺木被打開後,那具屍體竟產下了一名男嬰,待嬰兒出世,女屍便化作枯骨散開,只余這個孩子坐在母親屍骨之上,茫然地睜開眼睛獨自來到了這個人間。

  越人早有海神傳說,漁夫以為這是海神之子不敢將其遺棄,最後只能戰戰兢兢地將其帶回家中養大。因那棺木中有一枚玉佩刻著風氏十七四字,這詭異的孩子便得了風十七這個名字。

  這是屍人產下的孩子,雖不知用了什麼術法強行維持了一絲生機,體內死氣卻在不斷侵蝕肉體,他漸漸喪失了身為人的嗅覺與味覺,身體也變得越發接近死人,到了十七歲那年,終是徹底成了一具行走的屍體。村民懼怕這樣的怪物,將他趕出了自小長大的漁村,從此風十七便開始了自己流浪的生活。

  這就是風十七的來歷,他不知道父母是誰,只知道自己來自於大海深處。他是第一次對旁人坦誠,也不知少年會作何反應,只是歎息道:「我本想去海域探查自己身份,奈何如今海域已被鬼神佔據,根本沒有漁船敢踏足,如此四處漂泊,最後便到了這裡。」

  精怪的感知沒有出錯,風十七果然是違背天道的存在,然而,即便知道了其屍人的身份,鄰安君還是沒有將他驅逐,挑了眉便道:「不就是海域嗎?我才不怕鬼神,咱們一起去找,一定要弄清楚你爹娘到底是誰!」

  鬼神的領地豈是那麼好進,風十七雖好奇自己身世卻不願同伴涉險,得到這個答案已經足夠了,最終只是無奈地攤了攤手,用一貫的憊懶語氣道:「可我買不起出海的船啊。」

  如此答案還真是符合守城小兵沒出息的作風,鄰安君聞言就是神情一滯,最後只能一如既往地指著他教訓了起來,「就是因為你每天守城都不幹正事才會被扣光薪俸,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快攢錢!」

  風十七道明身份後,二人可聊的東西就更多了,鄰安君也漸漸卸下了防備,開始與這小兵談及精怪之事。風十七在世間流浪了將近百年時光,如何聽不出他的破綻,雖未言明,卻也猜出了幾分少年的身份。然而,彼時的鄰安君還不知道,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向這唯一的朋友抱怨著鄰安城被忽視的境遇。

  某一日,他們談起了史家所有典籍都將長安寫作皇城,正史從來不認鄰安的叛臣政權,待百年過去大概也沒幾個人會記得鄰安城的存在。說著這些話時,鄰安君神色明顯低落了下來,風十七看出了少年眉宇間對自己終將被遺忘這個事實的恐懼,這便揉著他的腦袋笑道:「誰說只有史官才能撰寫典籍,你等著,我這就寫鄰安城的風物史,讓這座城名揚天下,以後還要千秋百代地傳下去。」

  這明明是很不正經的話,卻讓鄰安君一瞬間很是心動,他怔怔地看著眼中只有自己的屍人,尚且叛逆的性情終究沒法直言道謝,最後還是訥訥道:「你連正經書院都沒去過,也就跟著算命先生學過幾個字,能寫出什麼啊?」

  獨自生活的屍人最擅長的就是樂觀面對人生,不論何時總能尋到讓自己打發時間的新鮮事物,分明是個死人,卻活得比許多生者更為積極,此時也是對他笑著承諾,「寫得不好可以改啊,反正我不會變老,有數不盡的時間為你寫這本書。」

  屍人停止的時間本是風十七揮不去的夢魘,自從遇上鄰安君,他卻開始慶倖自己不會再死亡,這樣他就能永遠陪伴著最愛的鄰安城走下去。守城小兵沒讀過多少書,素來是個拾花為柴焚詩生火的粗糙屍人,一生也沒有為最愛的鄰安城留下什麼動人詩詞,然而,這樣簡單直白的承諾卻讓鄰安君記了一輩子,直到現在都不曾忘懷。

  遇上風十七之後,處處叛逆的鄰安君終於變得平和了起來,他開始不再在意旁人的看法,也不再因世人處處拿他與長安比較而生悶氣。最後,終是坦誠對屍人道出了自己壓抑著的煩惱,

  「我與一個人是同源所生,長得也極為相似,大家都很喜歡那個人,所以也喜歡像他的我。我嚮往著那個被世人愛著的存在,可我不敢靠近他,害怕冒牌貨與真品站在一起對比太過鮮明,也怕他根本不想看見我。」

  鄰安君其實很憧憬大家口中的長安,他也很想去見一見自己的主脈,然而,他不知道長安天子想不想見他。畢竟鄰安城是人族擅自模仿長安所建的城市,還分了長安的靈脈,誰不想獨一無二呢?若長安天子根本不喜歡鄰安的存在,他這個贗品不就無地自容了嗎?

  鄰安君的誕生很匆促,沒有前輩教他如何應對這個複雜的世界,所有惶恐不安都無處訴說,只能一次又一次重複那些根本沒人在意的叛逆舉動去渡過漫長的時間。

  不過,現在不同了,風十七會傾聽他的煩惱,即便猜出了他說的是長安,仍是配合地問:「那是你的兄弟嗎?」

  精怪之間沒有親緣概念,鄰安君聞言還愣了愣,最後只不確信道:「應該算是吧。」

  風十七總是能給他最好的建議,此時也不例外,輕輕一笑便道出了一個好主意,

  「既然不敢見面,給他寫一封書信如何?若他想見你自然會回信,若沒有,你便放下這些心思,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這個建議果然讓鄰安君眼前一亮,然而主動靠近一個天子還是讓他有些害怕,又是擔憂道:「如果他訓斥我怎麼辦?」

  這樣的時候鄰安君倒是露出了幾分孩子心性,風十七瞧著就覺可愛,眨眨眼便道:

  「我幫你罵他?

  長安天子當然不會怕一個屍人,然而,不知為何,他這樣一說鄰安君就安心了。精怪緊緊抓著守城小兵的手,只認真道:「說好的,不論結果如何,你都要和我一起!」

  與風十七的相遇讓鄰安君開始改變,他終於不再躲在陰暗角落惶恐不安,頭一次主動走向了同類。他悄悄培育著城外楓林,火紅樹木自鄰安官道向長安城蔓延而去,終於來到了長安城之外。草木是精怪靈域的標誌,在微風中顫抖的新生的楓葉就像是鄰安君戰戰兢兢敲著長安大門的手,昭示著它第一次與同類交流的不安。

  幸運的是,當長安天子感知到與自己相似氣息的到來並沒有排斥,城外的楓樹反倒生得更為茂盛,就這樣與鄰安的楓林連成了一片,彼此枝葉互相搖曳,很熱情地與他打了招呼。

  對精怪而言,願意接納對方靈域便是歡迎拜訪的意思,鄰安君沒想到與同類交流竟是這樣容易,長安天子太過隨和他反倒無所適從了,靈識這就嗖的一聲逃了回去,徒留長安一眾楓樹疑惑地歪了歪樹冠,似乎弄不明白這個兄弟來找他玩又突然跑了是怎麼回事。

  鄰安君要適應與同類打交道明顯還需很長時間,然而,終於與長安天子成功打了招呼已讓他很是高興。他迫不及待地告訴了風十七這個好消息,二人很是嚴肅地探討著該如何與那太過優秀的兄長交流又不失顏面,甚至盤算著下次見面是不是該捎上鄰安城的特產,比如長安被禁的小畫本、叛黨們寫的反詩冊子,風十七友情提供的百年鹹魚之類的獨特禮物,絕對能令長安天子大開眼界。

  當然,討論結果就是鄰安君感覺太過丟人,決定先與這沒出息的屍人絕交一個時辰。

  那時候,鄰安君以為一切都好起來了,他有了可以永遠和自己打鬧的屍人,也開始走進了精怪的世界,很快就能告別孤單的生活。然而,他忘了,世上還有很多根本不想安寧的人。

  鄰安城的楓樹一夜之間與長安的楓林連成一片,這異象很快就被雙方勢力發現,長安李氏聲稱這是祥瑞之兆,證明鄰安終歸長安,趙氏舊族必定俯首稱臣;而趙氏則稱這是真命天子回歸長安一統天下的天兆,雙方皆是趁此備戰,決意借天相鼓舞士氣拿下敵軍。

  人族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想要奪取土地人口,卻要尋個天意做藉口,好像一切殺戮都是上天指引一般,他們自己只是順天而行。江山不容二主,這一仗終是打了起來,最終趙氏不敵李氏,李氏大軍圍了鄰安城,只等著徹底摧毀這座不該存在的偽皇城。

  李氏定都長安,所以他們絕對不容許這世上還有一座鄰安城存在,帝王獨一無二,皇城更是只能有一個,唯有將這趙氏留下的城池拆個乾乾淨淨,才能證明李氏已經定鼎天下,無人能敵。

  這些官場上的意義精怪永遠不會懂,鄰安君因這城市而生,他不知道若城被毀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也不明白他與其它精怪一樣滋養土地孕育靈脈,就連長安天子也接納了他,為什麼人族反而容不得他存在?

  大戰來臨時,鄰安君就坐在城牆之上,他看著城外的千軍萬馬,頭一次領悟到了人族想要落淚的心情,為自己那還未開始就即將結束的美好未來,也為或許再不能與屍人朋友相見了的殘酷現實。

  一隻誕生不久的精怪還無法抵禦一個王朝的力量,鄰安君以為隕落已成定局,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醒來,卻不知,就在趙氏潰不成軍四處逃散時,一個守城小兵一人一槍殺進了李氏的帥帳。

  裝死是屍人最擅長的本事,沒人會防備一個守城小兵的屍體,風十七就這樣靠近了敵軍營帳,趁著對方慶祝勝利毫無防備之時制住了李氏主帥。

  主帥身邊全是高手,可他們沒想到這刺客會是一個屍人,就是這一瞬間的疏漏,讓風十七頂著被靈劍戳得千瘡百孔的身體來到了李氏主帥身邊,他用屍人鋒利的指甲摁住對方的脖子,只提了一個要求,「我要你立下血誓,絕不損壞鄰安城一草一木。」

  一統天下是李氏夙願,帝王絕不會為一個將領放棄攻下鄰安,但留著這座城卻是可以商議的事。最後,那個總是遊手好閒被扣光了月俸的小兵終是守住了他的城,他自戰場蹣跚著走回了最熟悉的城門,對著白衣少年輕輕笑了笑,「我的城,守住了。」

  那是鄰安君最熟悉的笑臉,每次風十七偷懶被發現時都是這樣笑著應對,然而,這一次他沒有偷懶,比誰都認真地守了城,就這樣帶著滿身傷痕回到了鄰安君的身邊。

  修士不是沒有對付屍人的手段,風十七從進入敵軍營帳那刻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著出來,果然,當他如約放開對方主帥,便是被除魔咒術擊碎神魂的下場。

  「皇室都逃了,你為什麼不走?你是傻子嗎?」

  當白衣少年哭著抱住他的時候,屍人的神識已在漸漸消散,他撫摸著少年的臉頰,就像是最後再觸及一次自己的珍寶,臨了仍是用那不著調的樣子輕笑著,「大概是因為怪物風十七最想成為的就是傳奇話本裡被世人所愛著的英雄吧。」

  這是他最愛的鄰安,他只是一個沒什麼用的屍人,不能攻城掠地讓它取代長安成為新的皇城,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這早已死去的身軀保它一世平安。

  幸運的是,他還是做到了。如此,也算死而無憾。

  風十七說過無數次自己最愛的就是鄰安城,過去鄰安君只當他是真的喜愛這座城市,直到很久之後,當他終於理解了人族的風月,方才恍然發現,那時風十七眼中所看的其實是他。只可惜,那時昔人早已不在,只有他化作了風十七的模樣,帶著屍人的骨灰獨自在這江湖繼續前行。

  這就是風十七的故事,故事裡的英雄守住了自己最愛的鄰安城,明明是剿滅叛軍的戰役,城中百姓卻都存活了下來,就連建築都沒有絲毫損傷。直到不知門在鄰安開宗立派,此地風物仍與昔日一模一樣,就連那久違的包子鋪都沒有更改。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結伴而行的少年只剩下了一人。他吃著風十七最愛的包子,寫著風十七尚未完成的傳記,完全不顧邏輯地讓少年在故事中一次又一次得到天下最蠻不講理的幸福結局,也讓江湖修士都記住了——有一個名為鄰安君的人瘋狂喜愛著天下第一的風十七。

  屍人不能輪迴,鄰安君將風十七破碎的神魂收集起來,就封在了眉心的道紋之中。他不做精怪了,與魔君合力探尋出了造人之法,依照風十七的模樣為自己塑造了人的身軀,就這樣替屍人活了下去。

  如今,他也是堅定地看著長安天子,眼中沒有後悔,「是他守住了我,所以,風十七來不及實現的願望我替他完成,他的人生由我來延續,從那之後,我便是風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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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尤姜:本座死情緣了,只有當個魔道魁首平復一下心情。

付紅葉:我為情緣死了,只有當個正道魁首平復一下心情。

鄰安君:我要把情緣的號練到天下第一,誰也別想攔我!

獨活(仰視):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熬夜到現在終於碼完了,鹹魚作者捂著肝安詳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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