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彥氣勢洶洶地沖過去,下口的時候想了想,沒好意思多咬,就揪住了一點肉尖尖。然而他忘了咬的越少才越疼,程以寬的淚都快被疼出來了。
等到大鵝放開他,程以寬捂著屁股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道:“行啊,你這下出氣了吧!”
江彥撇開腦袋,邁著腳步晃晃悠悠往回走。
等回到原來的地方,美女和女鵝都不在那了。程以寬沿路撿著剛剛掉落的小鞋子小帽子。江彥四處瞅了瞅,猜著那只母鵝應該是去湖裏玩了。他來的時候還想著也趁機去湖裏玩一會兒,雖然心裏還是怕,但鵝的天性在這,應該不會出事,更何況程以寬也會游泳,實在不行就等著程以寬去救。
結果這一通鬧,他跟程以寬翻臉了,自己興致也沒了。
江彥不開心地跟著程以寬一塊上了車,往後座一蹲,不動如山。
程以寬屁股還疼,“嘶”了聲又好一頓揉,這才拿手機在微信群艾特了一下朵朵:“我先帶麻瓜回去了。”
朵朵還在公園裏,很快給他發了條語音過來:“可以啊。剛剛麻瓜是受驚了嗎?”
發完一條,又緊接著紋,“你怎麼還跑了?它又不會咬你。”
程以寬無奈道:“它會咬的。”而且已經咬完了。
朵朵笑了笑:“那我們改天再約吧。你加下我好友,這樣以後有時間方便聯繫。下次我去找朋友的時候也可以帶著小米去,一起找麻瓜玩。”
程以寬一愣,才要解釋,就見王嫣出來打岔了。
“不用。”王嫣道,“你要遛鵝的話來找我就行。麻瓜只是在他那寄養幾天的。”
朵朵這次沒發語音,回了個“ok”過來。
王嫣這才打電話詢問情況。
程以寬開了免提,又得把面基情形簡單描述了一下。
“怎麼還打起來了?”王嫣十分擔心,又喊了聲:“瓜瓜?”
江彥“昂”了一聲答應。
王嫣問:“你受欺負了嗎?”
江彥忍不住想點頭,但是一想王嫣在那邊也看不見,只委屈地“哼哼”了兩聲。
“也不算受欺負,反正還有力氣追著我咬呢,追了我七八百米。”程以寬忍不住道,“就是衣服被扯壞了,那現場跟被強搶民男似的,有點丟鵝臉。”
王嫣放下心,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它怎麼好端端的去咬你了?你是不是幹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程以寬還沒說話,江彥立刻“昂”了一聲。
“……”程以寬扭頭瞅他,為自己辯解:“我能幹什麼不好的事情?”
“你還真別說。”王嫣道,“我可看了朵朵的朋友圈了,那可是個大美女,你是不是光顧著跟美女聊天,沒管我鵝子?”
江彥忍不住了,在一旁瘋狂點頭。
王嫣又嘖了聲,在那邊敲打:“你可注意點啊,你喜歡男的別人又不知道,萬一給了美女不好的暗示,那可就麻煩了。”
程以寬哭笑不得:“我給什麼暗示啊,我倆說的話總共還不到十句。”
“那不一樣。這個基本就看是臉的。臉好看,會笑一下都能笑出問題。”王嫣道,“我跟我爸媽要陪嫁說要結婚的時候,他們都沒人信,說我瘋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突然回心轉意。後來你一出來見面,他們立馬改主意了。說怪不得呢,你這樣的帥哥,我就是一鋼絲球,被你一提溜也能直了。”
程以寬忍不住笑,無奈道:“行了,我這麼帥的人,不也才值一套商業街嗎?”
王嫣哈哈笑了起來:“正想跟你說呢,昨天一說婚禮推遲,我媽以為有什麼變故呢。然後我添油加醋一說,她又給我追了點好東西。龍亨廣場你知道嗎?”
程以寬問:“你的了?”
“對。”王嫣樂道,“我現在跟範進中舉似的。反正不動產又不能變現,現金花一點就少一點,數來數去,還是能生錢的東西最可愛!”
昨天王嫣說是去談判,程以寬以為她只是跟酒店談,沒想到這姑娘竟然談到她爸媽頭上去了。
效果還不錯。
“那你是挺值了。”程以寬歎了口氣,“就我還可憐著,江彥這兩天忙,想約也約不上。”
他跟王嫣說了兩句就掛了,看了看時間,早上九點,忍不住又給江彥打電話。
那邊自然沒有人接。
江彥在後座看見,忍不住哼了一聲,心想才不信呢,沒看出你哪里想見面了,明明跟美女聊得那麼歡。
他一直偏著腦袋不搭理人,等回到社區,程以寬停下車,它也晃悠著走在前面。
程以寬越看越覺得這鵝有點過於精明了。
他中午還要出門辦事,見這鵝自己回房間趴著睡覺去了,想了想,給他切了幾樣水果放盆裏,又添了不少青菜,這才放心出門。
江彥一直等大門被人關上,這才重新睜開了眼睛。他沒立刻出去,而是跑去陽臺看了看,等瞅見程以寬從單元門出去,開車走遠,他才放下心來,立刻小跑著開門出去,直奔書房。
電容筆昨天就看到了,江彥小心翼翼地咬著跑回臥室,又把昨晚藏好的電子書從床底下拖出來,用嘴巴咬住筆,朝上面戳了幾下,終於開了屏。
圖書館的第一頁果然都是鵝類相關的幾本書。
江彥嚴肅地看了會兒,在地上鋪了一張紙,又從飯盆裏挑了幾塊水果,一樣樣擺好,這才開始正襟危坐地看了起來。
第一本是基礎知識。江彥一行不落地往下看,先研究頭部,等看到“……青年鵝臉清秀無皺紋”的描述時,他忍不住站起來,跑去穿衣鏡前看了看。
是挺清秀的,江彥心想,管他什麼浙東白鵝黑鵝的,這才是標準鵝臉,多好看。
他看看左邊,又偏過腦袋,看了看右邊,越看越覺得有那麼一點帥氣不凡,這才滿意地跑回去,趴下繼續閱讀。
下一句,“健康鵝眼有神而且反應靈敏。”
江彥:“……”
他忍不住又站起來,跑去穿衣鏡前眨眨左眼,瞧瞧右眼,一會兒發出兇狠的眼神,一會兒又拋媚眼……
雖然就是一對黑豆子,但江彥覺得自己的這對黑豆子格外乾淨,與眾不同。
他欣賞完畢,又退後一步,挺起胸,瞧了瞧自己漂亮的胸肌,又轉過身,展示了一下自己有力的翅膀。
等回到電子書跟前,電子書已經黑屏了。
江彥想了想,乾脆又把電子書、觸屏筆以及剛剛自己準備的小果盤,挨個推到了鏡子跟前。看一段書,自己照一照鏡子。前面的文字都挺好,直到翻頁,他看到了一張沒毛的禿鵝示意圖。
江彥:“……”
他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差點被拔毛的事情,簡直鵝生陰影。
江彥半眯著眼,小心翼翼地把這一頁跳過去,誰想沒看多少,又一翻,新示意圖上還是拔了毛的禿鵝。
這一章講的是鵝的健康判斷,正是江彥要重點學習的內容。
他想了想,還是知識更重要,於是鼓足勇氣,對著一張白切雞似的鵝,開始對照研究自己的構造。
“3是我的背,”江彥邊看邊點頭,默默對比著,“5是我的尾,6是股部,就是大腿……嗯,10是我的翅尖……”
江彥看了看圖,努力忽略腦子裏蹦出來的絕味翅尖,繼續往下看:“11是我的翅中,12是翅根……”
江彥把基礎圖看完,記了幾個健康鵝和病鵝的表現差別,又往下看,翻到解剖圖那章。
他這下來精神了——解剖圖雖然也是沒毛的,但上面標注著鵝身上的各種肌肉。
江彥抬了抬翅膀,默記道:“這裏是大三角肌,下面是臂三頭肌……”
今天被那只母鵝按著打,就是自己的大三角肌和臂三頭肌鍛煉不到位的結果。江彥給自己的健身計畫畫了個重點,又往下看。
第一本看了才三分之一,他就開始記不住了。
困意漸漸襲來,江彥猜著自己可能要回去了,忙把電子書和筆藏好,又把水果吃光,去洗手間上了個廁所。這才找了個舒服地方,安安穩穩地趴了下去。
這次回去的間隔很短。
江彥明顯覺得在那邊還沒睡著呢,眼前一亮,自己再睜眼,就已經回到人身上了。
手機上有程以寬的未接來電,還有老余和張遠帆的。
江彥先給另兩個回了,這才看程以寬的留言。
原來是那件禮服做好了,程以寬讓他這兩天有時間了過去試一下,這樣後面微調兩次可以拿衣服了。
江彥雖然不能去當伴郎了,但衣服已經定了,他自己也喜歡,因此便一直打算著自己付錢買下。這次正好試衣服,他想了想,自己還沒有同一天連續變鵝的經歷,便乾脆跟店裏聯繫了一下,自己開車去了。
試衣服很簡單,就是流程比較繁瑣,設計師又跟他確認了幾個小細節的選擇。江彥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等要走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停了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
程以寬一直等他出來,這才降下車窗喊了一聲。
江彥開門坐了進來。
“你今天怎麼自己開車了?”程以寬問,“我還想著過去接你呢。”
倆人快兩天沒見了,他心裏一直惦記,又不好表現的太黏糊,所以一直忍著。這會兒江彥坐在旁邊,露出白潤光潔的臉和脖頸,眼底乾淨,毫無戒備,他心裏忍不住就有些蠢蠢欲動。
江彥心裏卻沒這些想法,畢竟在他看來,倆人上午才出去過,還幹了一架。
“我就是試下衣服。”江彥道,“你又不順路,不用那麼麻煩。”
程以寬看他一眼:“不麻煩,這樣的麻煩我巴不得天天有呢。”
江彥疑惑地抬頭看他。
“我們一天多沒見了。”程以寬只得直白道,“你不想我嗎?”
江彥微微怔了下,這才想起倆人的上次見面是週五晚上。
程以寬不等他回答,自顧自道:“反正我是想你了。”
江彥:“……”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裏又忍不住琢磨,平時也沒怎麼看出來啊。
什麼樣的想才是真的想呢?
程以寬又問:“晚上一起吃飯怎麼樣?”
這個可以有。
江彥點了點頭:“你要吃什麼?”
程以寬體貼道:“你選地方吧。”
江彥平時很少出去吃,也沒什麼主意,便又推辭:“你選吧,我吃什麼都行。”
“那就去吃烤鴨?”程以寬笑了笑,“前面新開了一家烤鴨店,據說味道不錯。”
江彥剛要點頭,突然又愣了下——烤鴨店掛爐裏的鴨子跟書上的禿鵝串在了一塊。
好像哪里怪怪的。
“換個地方可以嗎?”江彥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覺得有些冷。
“哦,行。”程以寬愣了愣,又問:“粵菜館怎麼樣?MM家的燒臘挺好。”
MM家的燒臘的確不錯,但最有名的還是燒鵝,幾乎每桌必點。
江彥腦補了一下人手一直燒鵝的樣子。
“……”江彥問,“要不看看別家?”
他問得很客氣,但滿臉都寫著拒絕。
程以寬這次有些尷尬了。他看了看江彥,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
“我知道你想吃什麼了。”程以寬鬆了口氣,把車開出去,得意道,“應該早點想帶你去吃的,不過這會兒應該還有空。”
江彥也鬆了口氣,忍不住問:“吃什麼?”
“你猜猜?”程以寬笑著沖他眨了下眼,“你上學的時候每週必吃的,我可一直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