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讓祝央自己說在別墅裡的三戶租客加上女鬼小姐這些小弟中, 誰最具有攻擊性。
她給出的答案不會是一口氣咒殺這麼多人的吳越, 反而是看起來最溫和無害的邱老師。
邱老師性格內向敏感, 又長期生活在被暴力的環境之中,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離瘋狂的邊緣已經搖搖欲墜了。
只不過這人的性格慣會自我奉獻和委屈求全,讓她為了自己爆發的概率很小。
這也是為什麼上一個世界中, 朱老師一家被殺, 她能幹出一口氣用壞好幾個破壁機的原因。
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這一點從她變鬼後的表現就能夠看得出來。
祝央是塊接近中午的時候來到邱老師他們學校的,來之前給邱老師打了個電話。
所以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她已經等在校門口了, 他們這邊的學校管理倒是要比吳越他們那邊嚴格得多,不存在陌生人隨便就能進學校。
因早上祝央給了小明兩個雞蛋,邱老師沒什麼胃口便讓兒子在路上全都吃了。
結果一早上兒子肉眼可見的氣色和精氣神變得充沛異常, 原本小明因為經常目睹暴力,一小孩兒也長期敏感自卑, 人雖然乖巧, 但時長看起來也畏畏縮縮的。
兒子的改變不光是表面上的,還有由內而外散發的一種生命力, 這一點邱老師作為母親很敏感。
她只當兒子難得接受別人的善意,心裡高興反應到了臉上,因此心情有些心酸, 一上午也開始反思,她這般忍讓,對於兒子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周圍勸她的時候第一句話無一例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上。’‘為孩子想想。’‘一個孩子缺失父愛造成的傷害是難以磨滅的。’
這些話聽多了, 她自己也當了真,可小明真的寧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也要追求‘家庭完整’嗎?
邱老師一上午腦子亂糟糟的,也不敢細想,想多了再抬眼看看周圍就覺得喘不過氣來,有種預感是豁然開朗之後發現哪條路都不通。
不過一早進辦公室倒是聽到有人在傳朱老師一家昨天突然出門旅遊的事。
朱老師是教小學部的,雖然在同個學校,但辦公室不在一邊,不過因為事情太過稀罕,所以一早傳得到處都知道了。
“嘖嘖!這運氣,說是給家裡閨女買玩具的時候抽到的,那玩具才幾個錢?”
“聽說了,昨晚晚上的才臨時請的假,原本主任還不高興,可這種好事能不答應?這種豪華遊怕是沒有大幾萬玩不下來,主任也不能輕飄飄的跟人說,幾萬塊的旅遊項目而已,你別去了啊。”
“不止呢,我剛在網站查了查,就那樣的一套下來,打折套餐價九萬八,那旅遊還是小事,主要是還有那什麼購物基金。”
“三十萬吶,再湊點可以做首付買套房了,可惜不能直接這麼使,非得用到購物上。”
“不然朱老師這麼會過日子的人,怎麼可能不變現?”
“傻呀,用於購物就購物唄,多買點保值的東西,回來一轉手不久行了?”
說話見又是一陣羨慕。
邱老師聞言,對於朱老師一家已經離開這裡去了遠在大洋之外的歐洲一事,莫名感覺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明明人家中獎出去玩是好事,她卻感覺像是人家避了一遭什麼似的,也不敢說出來掃大夥兒的興。
遠遠看到祝央,邱老師招了招手,便看到不光是她,她身後還跟著倆少年。
一個和她長得有幾分像,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另一個就是他們別墅裡的吳越。
吳越這會兒看著精神頭又比早上更好了,一早上週圍人接連不斷改變的精神面貌,讓邱老師有些開心。
唯獨她臉上還有些顯眼的傷,只能靠著眼鏡和頭髮略作掩飾。
祝央見狀便知道她沒有吃雞蛋,不過也不急在一時。
邱老師招呼他們道:“祝小姐來了?吳越今天沒有上課?”
吳越道:“剛剛學校出了事,全校放假。”
邱老師一想他們學校的校風,估計是聚眾鬥毆出了事了,所以將學生疏散,便也沒有多問。
笑道:“剛剛我經過食堂,今天的菜色還不錯,等參觀完我請你們吃飯。”
祝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心裡知道怕是不成了,她本來就是過來挑事的。
邱老師他們校長不算小,不過在市裡也不算排的上號,各方面都顯得普通,其實要說起來真的沒什麼好逛的。
只不過祝央看起來卻頗有些津津有味,尤其是經過一些時間提示的地方。
比如20XX年XX級之類,和上一次明顯的兩個時間,學生也不是同一撥了。
邱老師死的時候教的是初中二年級,這無限的輪迴中,依舊沒有跟著她的學生一起升學畢業。
周圍的人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異常。
一個有著無數社會關係的人,違和感往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封在牆壁裡的女鬼小姐不算,其他三人作為學生和老師的身份,不管他們本身的人緣如何,但確實是處於這麼一個階段的。
但是一間別墅的循環倒好說,整個世界,即便他們的輪迴活動範圍只在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區內,這源源不斷的連鎖反應和邏輯補全,這才是這輪迴的可怕之處。
每一條故事線中的人物,除了與事情有直接相關的參與者也跟著陷入輪迴之外,別的人全是來來往往的過客。
難麼那些直接參與者,比如霸凌吳越那些混混的關係網又如何補全被?邱老師成為鬼之後,總對於造成自己局面的某些間接劊子手抱有怨恨吧?這些人呢?
更不用說崔小姐還有老家的父母和弟弟,祝央趁著昨晚去了一趟崔小姐的老家,對方也確實存在著。
這樣一來輪迴的網絡就頗為龐大了,這些人又各有自己的關係網,導致輪迴的這股力量,是怎麼做到將這龐大的因果網獨立出來的呢?
這時候邱老師的電話響了,邱老師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邱老師,你愛人在辦公室鬧起來了,你快過來。”
這邊還能隱約聽到勸阻的聲音,邱老師頓時臉色煞白,看著祝央他們窘迫道:“祝小姐,今天可能有些不方便了,我——”
祝央笑了笑:“有什麼不方便的?小事而已,我還惦記著中午那頓飯呢,一起吧。”
說著也不待邱老師反應,便衝著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邱老師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可是能一腳把她老公踹飛的牛人,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好。
畢竟家醜外揚總是讓人難堪的。
但這會兒邱老師卻忍不住心裡產生一絲慶幸,慶幸對方在這裡,然而這情緒還沒擴散就因為太過羞恥被自己強壓下去。
哪兒能什麼都指望別人?
邱老師丈夫自然也是祝央讓三個玩家想辦法引過來的,方法也簡單,直接給這貨看了眼昨天他們去朱老師家門口派獎的時候,祝央趁機和朱老師拍的合照。
昨晚她才替邱老師出過頭,這會兒又爆出她和朱老師‘認識’的照片,以邱老師丈夫多疑的神奇腦回路,一准腦補自己倒霉就是‘小白臉’找人授意的。
朱老師對於邱老師的丈夫來說就是個點著的引線,一提就炸。
只不過這人是窩裡橫,他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找朱老師或者祝央,而是找自己老婆。
祝央一行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聽到他吵嚷的聲音——
“沒有這樣的道理,為人師表的找外面的黑/社/會到別人家裡欺負人的。”
“大夥兒看看,看看!這就是那兩個人認識的證據,我每次來你們都勸我不要多想,現在是我多想了嗎?”
“過兩天是不是等我橫屍街頭的時候,你們好帶著份子錢去喝他倆的喜酒啊。”
有人便勸道:“可朱老師已經出國旅遊了,您在這兒說也沒用啊。”
“這會兒人家估計已經在歐洲了,邱老師家的,這裡是學校,這會兒還是上課時間呢,您要不先回去?”
“我回去?我回去幹什麼?我還就得讓人看看你們學校怎麼藏污納垢的。”
“這倆狗男女早在一塊兒了吧?在學校就開始眉來眼去了吧?我就不信你們這麼多人全是瞎子,都特麼在騙我。”
邱老師畢竟已經陷入輪迴不知道多少年,有幾個相關人士是一起輪迴的參與者,但也不乏講理的人。
就有人不樂意聽了:“我說您什麼意思?跑到學校來撒潑還有理了?人邱老師是班主任,每天帶學生還忙不過來呢,哪兒來的空跑小學部那邊?”
“聽說您沒工作吧?要是實在閒得厲害,就出去找份工作,省得成天在家吃老婆的還東想西想。”
“你說什麼?”邱老師丈夫面紅脖子粗道。
“能說什麼?說您無聊唄。”有個年輕的女老師諷刺的開口,這位老師看打扮就是個潑辣爽利的新世代女性。
就看不慣這種軟飯硬吃的渣男,平時只聞其名也就罷了,這會兒不像話的跑到學校來鬧,也不知道一個吃軟飯的哪兒來的底氣。
女老師冷笑道:“今兒一早就看邱老師氣色不對,那眼眶周圍昨天可還沒那痕跡呢,怎麼?昨晚沒打痛快,今天還想續場啊?”
“您說你自己挨打我沒看出來,倒是邱老師臉上那總不可能是自己磕碰的吧?”
“要說還是男人呢,到底得多無恥才能吃著人家的住著人家的還把人當出氣筒?”
“懷疑邱老師出軌啊?先不說有沒有這回事,即便是有又怎麼樣?一個男人不賺錢也不做家務帶孩子,那女人圖你什麼?圖你廢物的樣子格外偉岸?”
“林老師!怎麼說話呢?”邱老師的丈夫被說得臉色青一片紅一片,反倒是一個看著五十出頭的男領帶站起來呵斥女老師。
女老師明顯也是來歷不俗的,雖然資歷不深,但並不怕個小領導呵斥。
她反倒比那領導聲音還大:“怎麼?我說錯了?憑什麼是男人就心安理得的佔便宜?現在女人沒以前那麼傻了。”
“當著邱老師的面我照樣這麼說,沒用的累贅該往垃圾桶人就扔,憑人家的品貌,離婚找個老實過日子的怎麼也比現在強。”
說著又看了眼邱老師的丈夫,見他視線想要殺人一樣,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這女老師身材高大豐滿,穿了高跟鞋竟然比邱老師的丈夫還要高些,頗有氣勢的居高臨下的看著邱老師的丈夫:“怎麼?瞪我?你再瞪!”
“你老婆吃了這套老娘可不吃,要打架老娘也不虛,來來,你倒是動我一下試試?
邱老師丈夫恨恨的移開視線,女老師就更不恥對方了,冷笑道:“你這種人吶,就是變態精神病,爹媽不負責任不把人送精神病院,反倒禍害女人,也就只敢在家裡跟女人動手,出來你橫一個試試看?”
“呵呵!得,一會兒邱老師回來,我還真勸她離婚。”
女老師這番話以一個同事的立場來說可真算是偏激又戳人了,但實際上也是有原因的。
那之前呵斥她的領導一聽急了:“林老師,你這是煽動生事,破壞人家家庭和諧。”
“和諧個屁。”女老師不耐煩道:“換你三天兩頭挨揍你來說你自個兒家庭和諧,我敬你是條漢子。”
男領導怒道:“你自己離婚就巴不得所有人跟你一樣,你還說人家有病,我看病的不輕的是你。”
“你以為邱老師跟你似的?結了婚也不生孩子,一點小事就離婚把婚姻當兒戲?自己不負責任還想拉別人下水?人家兩口子可是有孩子的,哪有你這樣的?”
女老師冷笑:“哦,嫁了人有了孩子的女人就不是人了?活該被打死?這慫包連錢都不掙,離了他邱老師除了少一分經濟負擔有什麼損失?”
“你年輕,不懂事!家庭完整的重要性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人家孩子這會兒還不滿十歲,哦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叫人沒了爸爸?”
女老師譏諷道:“沒爹也好過一個吃軟飯還打人的慫蛋爹做榜樣吧?要真有樣學樣,那孩子也就廢了。”
女老師匪夷所思的看著勸和的人:“我尋思就不對勁了,怎麼說地跟全是邱老師錯一樣,知道家庭和諧重要,知道孩子重要,那就好好過日子啊。”
“自己成天不干人事,還怪人不夠包容呢?我說你這種男人是不是覺得合該全世界是你媽呢?”
男領導指著她:“你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這時又有兩個老師跳出來和稀泥道:“小林,人家的家務事你就別參合了,事情到底怎樣還不清楚呢,大夥兒知道你沒壞心,就是脾氣急,但說話也別不管不顧的啊。”
“您讓邱老師過來看到了多尷尬?”
“是啊是啊,夫妻嘛,本來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不吵不鬧不是日子,外人哪兒能說道?”
“你也別張嘴就讓人離婚了,你是人什麼人吶,再說邱老師也不年輕了,這個年紀的女人離婚那成什麼了?”
這倆和稀泥的都是女人,說話間還頗有深意的看了呀林老師,對於她離異的身份意有所指。
林老師肺都氣炸了,她結婚早,大學的時候談戀愛感情好,畢業就順勢結了婚。
可學生從社會人的轉變中她老公整個人也就變了,工作的不順暴露了他脾氣中的乖戾,曾經學業優良的天之驕子,眼高手低又吃不得苦落了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場。
最後又自暴自棄心安理得的把壓力全壓在老婆身上,作為男人的自尊又讓他沒法接受自己成為廢物的事實,於是就把火撒向老婆,想靠著打女人來證明自己性別天性中的統治欲。
和邱老師的丈夫是何其相似?只不過林老師可不是邱老師,家裡不管是人脈條件都很好,父母也開明疼女兒。
老公第一次打她她就敢抽菜刀追人好幾條街,乾脆利落的離了婚。
對暴力的零容忍是她的原則,不料自己及時止損在這些八婆和棺材裡爬出來的殭屍而言,倒成了人生污點了。
活像她這個人已經失去價值一樣,林老師尋思著這都9102年了,還哪兒來這麼多殭屍?
但嘴上絕對不吃虧,諷刺道:“那是,憑您兩位的素養,還有海納百川的包容氣度,要是挨了揍,估計還會反省自己身上那塊肉太硬,硌著人家拳頭。”
“咱這些冒冒失失的小年輕思想覺悟是沒法和您比,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林老師戰鬥力也是厲害,憑一己之力,愣是把在場幾個和稀泥的人打得節節敗退。
祝央就樂了,兩年過後這兒竟然來了這麼位妙人。
嘴炮這些指望不上邱老師,她還打算自己上的,沒料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勝利。
邱老師站門口聽了林老師的話,觸動不小,尤其最妙的一點,林老師曾經遇到的人和她差不多。
看人家現在的瀟灑勁,就說明很多事並不像周圍人說的那樣讓人恐慌。
還來不及深思,邱老師的丈夫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她,在外邊受的氣立馬找到了傾瀉口一樣。
一臉猙獰的走了過來,看著就是上來就要打人的架勢,林老師也注意到了,下意識的就把對方一攔——
“你幹什麼?你敢在這兒動人邱老師一下試試?老娘話還擺在這兒了——”
話沒說完,就看到邱老師的丈夫整個人急剎車,臉上閃過害怕,眾人看去,便看到和邱老師在一起的祝央。
這人他們剛才從邱老師丈夫提供的照片裡看到過,長得很漂亮,一下子就記住了。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說過不想看到你這只蛆出現在眼前對吧?非要出來污我眼睛,嗯?”
邱老師丈夫估計是看周圍人多,沒了在別墅那般小心翼翼,壯著膽子嚎道:“大家都來看啊,就是這個女人,年紀輕輕的干拉皮條的勾當。”
“拉皮條不說還打人,我腦袋上的包就是她昨天打的。”
眾人看過來,祝央雖然高挑,但絕對是那種纖細的女生,怎麼也不像是能把個成年男人打得畏縮不前的。
不過下一秒祝央就自己開口打破了別人的印象。
她咧嘴一笑,不懷好意道:“這你倒是沒說錯,我就是愛好做媒牽線,昨天一來就給房東找了份好姻緣,這會兒他還樂不思蜀呢。”
吳越想到被封在水泥裡的房東還有他老婆,嘴角抽了抽,又有些想笑,為忍住別過了頭。
祝央接著道:“我一見邱老師就覺得親切,看樣子她的紅線也拴錯了地方,你說好好一個人,怎麼另一頭就拴一條狗身上呢?”
“哦這麼說不好,狗又做出了什麼要受這等侮辱。”
“總歸我手裡資源不差,我是開公司的,首先光棍男員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混得最差的也是年薪百萬,我覺得邱老師就很好,沒必要在這兒耽誤。”
“要不,現在就去民政局吧?”最後一句話是跟邱老師說的。
別說外人,邱老師都懵了,看祝央的表情,竟然沒看出她眼裡開玩笑的成分,一副在認真思考這問題的表情。
這是真的,鬼屋員工光棍本來就多,他們再怎麼融入世界,但也人鬼殊途,邱老師本來就是鬼,別說如果想尋找第二春的話,還真可以考慮一下有沒有合適的。
要剛剛林老師只是逞口舌之快,這人的態度就更加顯得不可理喻了。
邱老師的丈夫整個人臉色難看至極,惡狠狠的瞪著邱老師,邱老師覺得不恥,這人從來都只改撿軟柿子捏。
那幾個和稀泥的人又跳出來了:“誒!你這姑娘怎麼這樣啊?”
“這裡是學校,邱老師是在職老師,為人師表還要給學生做表率的,少拿外面亂七八糟那套。”
但話還沒說一般,幾個人就紛紛接到電話,祝央嘴唇一勾露出一抹看熱鬧的神情。
也不知道三個人為什麼,居然統一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電話裡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辦公室。
接下來就熱鬧了,現實那男領導,電話裡急吼吼的告訴他看到他老婆在外邊跟人開房。
然後是兩個女的,一個老公帶著一個帶孩子的女人回了家,另一個被高利貸催債,說她老公賭博欠債一百萬,不還就剁他手指。
這冷不丁的反轉和熱鬧,讓人都不知道該撿那片瓜吃才好,以至於邱老師的丈夫還在這兒呢,都沒人再關注他。
畢竟這傻逼經常彰顯存在感,早就不稀奇了,倒是另外三個人,平日裡老一副對年輕人指點江山的樣子,不少人都看他們不順眼。
一說話開頭就是“你還年輕。”“你不懂,等你XXX”云云,自己也沒見多優秀,仗著年紀以為所有人都是智障一樣,還好慷他人之慨。
這會兒輪到他們自己的事,三個人的表現就沒有他們平時教育別人的那種所謂的‘涵養’了。
男領導大聲嘶吼咆哮,女一尖叫吵鬧,女二幾欲昏厥。
“離婚,老子要跟她離婚。媽的成天在家就做點家務,吃我的喝我的居然還敢偷人?”
“不過了,這日子不過了,一把年紀的他還要不要臉啊?”
“別找我,明天我就跟他去民政局,這筆錢我是拿不出來的,一個家不能就這麼被他拖死了。”
邱老師都懵了,這些人是她平時一提不過了就勸阻的人嗎?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這些人對自己的標準和對別人不是一樣的啊?
她心裡覺得噁心又諷刺,看這些人的眼神便變得冷厲。
邱老師的丈夫原本恨恨的盯著她,這會兒注意到她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脊背一涼。
這時候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離什麼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婚姻不易,一點小事都不能繼續同舟共濟,你們這些人把婚姻當成什麼了?”
說著她指了指男領導:“我說你就大度點了囉,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有點綠,這麼多人說的話就說明有它的道理是吧?”
又指了指女一:“不就一個孩子嗎?男人傳宗接代最重要,你現在又不能生,還不讓人找別人生啊?反正你孩子都長大了,正妻的位置是穩的,別人又越不過你去,這不就帶人回來給你敬茶了嗎?”
“大度點嘛,男人嘛,一輩子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兒,女人就是包容他們的。這點事都忍不了,你還是不是女人?”
接著指向女二:“哪個好女人是遇到點風浪就丟下自己丈夫的?合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是吧?你這樣想過你孩子的感受嗎?他們知道自己親媽對親爹見死不救會怎麼想?”
“人家才年紀輕輕,你不能就這麼讓人沒了爸爸是吧?”
三人跟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邱老師回過頭看向祝央,她剛剛說出口這些話,和曾經這些人的相勸又何其相似。
不過同樣的話,這些人說出來讓她倍感疲憊,厭惡不已,但祝小姐說出來卻只覺得心裡溫暖。
辦公室的吃瓜群眾都懵了,只有林老師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對啊,妹子說得好。”
又對邱老師道:“交朋友就該交這樣的嘛,別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虧又不用他們吃,當然說的輕巧。”
“你看輪到自己了,人家可就不這麼想。”
“好了,你也少說兩句。”有人拍了拍林老師,覺得是同事,到底不好說得太過分。
邱老師這會兒卻升起了無限的勇氣,她終於抬頭,第一次對著她丈夫認真道:“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