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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女王》第77章
第 77 章

 所謂千里送人頭,禮輕情意重。

 祝央雖然嘴上不說, 可心裡自然有筆賬, 記著這從進入遊戲以來各路送人頭的兄弟姐妹們。

 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些人的存在, 自己能有今天, 除了自身的努力, 也是離不開這些人的殷切相助的。

 如果沒有他們,她祝央現在是什麼?她現在還遠遠高估人類智商上限呢。

 對於這些人,祝央只想滿懷感激的說一句——謝謝你們讓我看到了人間真實。

 這虧得不是頒獎, 不然那些死她手上的冤魂得從地裡爬出來,感激她的不忘之恩。

 不過刨除這些有的沒的廢話不提,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倒不是富江。

 反倒是如喻理之前所說,就高老師的妻子看他們的眼神, 那是今晚別墅裡發生入室殺人事件都不奇怪。

 結果這張烏鴉嘴還真給奶中了, 對方的耐心甚至還等不到深夜夜深人靜的時候。

 當時祝央四人正在吃晚餐, 沒有富江的做觀賞的第一天, 晚餐滋味又別有不同。

 突然別墅的大門就被踹開——

 這裡解釋一下, 下午有人破門而入將富江救走, 晚上再來一次,非是他們別墅對外開放, 而是這個遊戲世界,不知道是為搞事提高成功率還是如何。

 防盜門產業並不是特別發達。

 和現實中我國廣大農村幾乎都普及的防盜門產業不同, 這邊照搬隔壁國家的設定和經濟狀況以及小鎮結構,多多少少有點修改成了四不像。

 有些國家允許持/槍,私人領地是可以開/槍自衛的, 所以一般人家的門也就那樣。

 可這裡並非允許持/槍的國情,居然也家家戶戶大多普通門,為此喻理還特意查過這個國家的犯罪率。

 不過為了遊戲進度,祝央倒是沒有換門,不然像今天,人家大老遠過來,發現門沒法暴力破壞,還得回去抬切割機之類的。

 這得多尷尬?

 大門被粗暴砸開,幾個五大三粗的人影出現在門口,滿臉的不懷好意。

 但也別說人家沒做準備功課,幾人都是衣衫襤褸,明顯是想偽裝成/癮/君子或者流浪漢破門搶劫的。

 獰笑一聲,正要進來,便聽餐桌邊其中一個年輕崽子道:“脫鞋!”

 幾個人一懵,周耀卻又改口道:“算了,腳臭更受不了。”

 復又重新道:“戴鞋套,地板踩髒了不要你們拖是?”

 今天晚飯收拾餐桌和客廳的人可是他。

 幾人對這幾個小崽子的不動如山倒是心中稱奇,不但開口那個,其他三個更是眼皮都沒抬,自顧自的吃自己的飯。

 這讓他們惱羞成怒之餘,心裡也多了絲警惕,不過警惕大多來自於房子裡是不是有什麼防入侵設備之類。

 畢竟這隊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崽子也是高調的有錢人,有錢人家對於子女的保護手段還是不能輕忽的。

 幾人沒有停下腳步,但也沒有貿然,小心警惕的魚貫而入,見那幾個小崽子還是黏在餐桌上不打算下來。

 其中一人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個裝飾花瓶,對著他們的方向砰的砸在地上。

 清脆一聲,瓷片四濺,但也沒有引發什麼異常的狀況。

 幾人心裡一鬆,正準備說話,便看到那地上的花瓶碎片有生命般衝他們激射而來。

 直衝面門,並且全是尖銳的切割面對準他們。

 幾人一驚,連忙往旁邊躲避,其中兩人往左邊,趴到了一個養著幾種熱帶魚的大魚缸上面。

 躲開陶瓷碎片的攻勢之後,好在那邪門的玩意兒沒有回來。

 直到這步,他們還以為這是什麼最新的高科技,但下一秒就不這麼想了。

 一口氣還沒松完,便感覺到自己身下的魚缸傳來異常。

 一人低頭,就見裡面原本斑斕無害的觀賞魚,突然嘴巴張大和自身體型不匹配的極端地步。

 裡面密密麻麻好幾層尖銳陰森的牙齒,才巴掌大的魚,但張嘴卻足可以直接吞進一個拳頭。

 那十幾條魚張著嘴巴就沖趴在魚缸上面的他們咬過來,其中一個人及時起身躲開,但另一個人運氣就沒這麼好了。

 直接被兩條魚跳起來,咬著臉將他拖進了魚缸裡。

 魚缸不小,盛下一個成年人綽綽有餘,雖說位置的原因無法將人整個拉下去,可這會兒那人也是整個上半身浸在水裡,垂死般拚命掙扎幾下後便沒了動靜。

 從這裡看去,整缸水已經被染得血紅,看不到了裡面的情形,可外面的人分明聽到了一聲聲毛骨悚然的撕裂和咀嚼。

 這畫面太過嚇人,剩下那人倒退一步,又撞到了身後的牆壁。

 牆壁上掛著一個裝飾用的鹿頭,原本只是死物,造型雖然逼真,但是不是真正的標本都說不定。

 可在此刻看了,那鹿角卻有種尖銳的寒光。

 那人還沉浸在一個大活人瞬間被幾條巴掌大的破魚給撕碎的恐怖景象,自然沒注意這頭。

 等反應過來重新往餐廳那邊看去,轉頭與之目光相對的卻是一雙陰森的鹿眼。

 此人驚駭,牆上的鹿頭活過來了。因為以它本身的角度,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對視的。

 鹿頭自己轉了一個方向。

 好在這人反應不慢,因為奔著殺人來的,也帶了工具,兜頭就抄著手裡的大扳手像鹿頭砸上去。

 那扳手的頭子本就比成年男人的拳頭還大,實打實的一個鐵坨子,要是照著人的腦袋拍下來,不死都得開個洞。

 那人本來以為這是牆壁裡設置的機關操縱的,可一扳手下去,那僅剩腦袋的鹿頭卻發出一聲痛叫,接著眼中出現一種瘋狂的殺戾之氣,就像是動物發瘋要攻擊人一樣。

 它的脖子沒法離開牆面,但腦袋卻拚命的轉動,利用自己那長長的鹿角進行攻擊。

 鹿角的尖端劃過那人的衣服,竟跟被一把尖銳的刀子猛的割過一般,瞬間破了個大洞,自己手臂上的那塊皮膚也在隱隱作痛。

 好在離遠一點對方就無可奈何,果然見他走遠,那瘋鹿頭不甘的嘶鳴一聲,但也無可奈何。

 連幾個小崽子的衣角都沒摸到一片,自己這邊的人已經折了一個了,剩下三人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他們受人之託過來,可沒想過把命搭進去。

 見狀況有異,當機立斷的準備離開,可還沒回頭,便聽到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回過頭,門已經無風自動的突然關上了。

 便聽餐桌上那個之前提醒他們穿鞋套的小崽子道:“弄髒了別人的屋子就想走,哼?”

 看來這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事了,三人想說話,可對方卻懶得理會他們。

 只見旁邊植物架上的蔓藤突然瘋長,猶如活過來的蛇一樣,一瞬間就纏住一個人的手腳拽了過去。

 那人反應不及,想掙扎崩開手腳上的藤蔓,卻覺得箍住他的東西根本就不像脆弱的植物蔓藤,反倒像手指粗的鐵條一樣。

 手腳還沒掙開,脖子卻被纏住了,沒過幾秒便開始連連翻白眼,掙扎也弱了下來。

 剩下兩人見就這麼一會兒就又折了一個進去,心中大駭。

 這時候也進甭管什麼面子交涉之類,對方明顯不想跟他們交涉。

 兩人回頭衝向門,想直接暴力破壞衝出去,卻發現門的背後竟然掛著一幅畫。

 此時因為門關著,那畫便正對著他們。畫的內容是幾個小孩兒在河邊野炊。

 清澈的溪流,搭好的烤架,還有正在燃燒的火堆。

 只是有些奇怪的,裡面的小孩兒全都沒有正臉對著畫外。或背對著留給人一個後腦勺,或專注的看著火堆只有小半個側臉。

 然而那烤架上面卻空無一物,明明要燒烤,卻連一條魚和一隻野兔都沒打上來,不知道空火堆有什麼好專注的。

 心思電轉間,跑在後面的那人便看見畫裡的小孩兒動了,紛紛轉過頭,對準他們,而這些小孩兒的臉上,全是於年紀不符的貪婪眼神以及尖森的牙齒。

 看著他們好像送上去的食物一樣。

 後面那人意識到不對勁,可為時已晚,跑前面那個已經衝了過去,正準備撞門,卻直接撞進了畫裡面。

 偌大一個成年人,突然原地消失,而畫框裡面的火堆上卻多了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人被架在火堆上烤。

 後面僥倖逃過的那人連連後退,畫裡的小孩兒看著他像是有些失望似的,不過架子上已經有一個了,也勉強滿意,便紛紛回過頭,急切的等待生肉烤熟。

 畫還是那副畫,只架子上多了個乍一看還不怎麼好分辨的人影,可整幅畫的基調卻陡然從歡快變得陰森。

 倖存的一人嚇得驚恐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從廚房的方向竄到後院的花園。

 花園裡滿是精心打理的花草,鑑於剛一個人死在這些無害的植物上,那人是半點不敢多待。

 飛快的準備繞過後院往外跑去,結果就被草叢中的什麼東西絆倒了。

 他還以為是石頭,結果回頭一看,是一隻從水缸裡爬出來的烏龜。

 男人大怒,一腳將烏龜踹飛,爬起來就要繼續跑。

 還還沒移動兩步,就感覺自己的褲腳被咬住了,他心裡一涼,低頭看去。

 咬住他的分明就是那隻被踹走的烏龜,那烏龜身子離他好幾米遠,可它的脖子卻直接伸到了這麼長。

 他想掙扎,但烏龜已經往後一扯,力道奇大的讓他當場重重跌到了地上。

 烏龜爬得慢,但這個時候把人拽回去倒是奇快無比,瞬間男人就被拖過了這好幾米的距離。

 男人也是狠戾,他手裡有刀,掙紮著去砍烏龜的脖子,還真讓他砍出了碩大一條口子,眼看再來一刀烏龜脖子就會斷,他也就得以掙脫了。

 但他動作快,烏龜動作還快,就維持著往一個方向拉的動作,沒有別的攻擊,讓人想找空隙都找不到。

 男人一驚,本以為這王八會咬他,可已經拉這麼近了它還在拉幹什麼?

 緊接著他就知道了,這王八要把他生生拉進烏龜殼裡。

 那烏龜殼只有字典大小,卻生生要把他一個成年人憋進去,男人心裡大慌,可為時已晚。

 他的小腿已經被拉了進去,猶豫要不要砍斷腿逃走的時候,已經蔓延到大腿了,速度之快,與它的物種絕不相符。

 就這樣,沒幾秒的功夫,男人已經被生生憋進了龜殼,只剩一個人頭在外面,人也已經沒了生氣。

 只是當他失去意識之後,整個別墅彷彿散開了一層薄霧。

 只見四個人,一個半截身栽倒在魚缸裡,被打擾到的小魚遊蕩在他頭邊,時不時的戳他一下。

 一個人倒在花架邊,身上哪裡有什麼瘋長的藤蔓?另一個人頭撞到門直接暈了過去,而最後在後花園那個,則是身上套了個藤編籮筐,分明只是自己跑得太急撞穿的。

 祝央三人看著周耀,意思很明顯——

 值日的,收拾殘局!

 周耀也是晦氣,偏偏怎麼找茬的都輪到了他這天,也只能放下碗,一手一個把這些體格大他整整兩圈的壯漢給扔出去。

 直接穿過偌大的前庭泳池,扔到了院子外的草地上。

 外面有兩個開車接應的人,見狀連忙跑上來探查四人,死倒是沒死,可這麼遠的地方甩出來,也沒有輕巧的。

 連忙拖上車拉醫院送急救。

 至於裡面的人,他們猜是有什麼硬點子在裡面,四人都折了光憑他們兩人也不敢去送人頭。

 周耀扔完人回來,見幾個傢伙還要多嘴,便先一步開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拖地是?讓我吃完飯再說。”

 又嘖嘖讚歎道:“姐,你這技能,比我想像中還厲害啊。”

 一開始她用來遮掩驗孕棒,確保那根驗孕棒在高老師的妻子發現之前不被高老師注意到,第二次又在教室對富江使用,均是小範圍的。

 他們還以為只此而已,沒想到覆蓋力卻遠超他們想像。

 喻理道:“你是怎麼爆出來的?擁有這種技能的鬼怪,應該是防不勝防,輕易不會被拿下,你們在這場一定死了不少人?”

 祝央搖頭:“沒有,不但一個人沒死,還收了一批鬼員工。一聽說給我干有前途,一個個都洗心革面,脫離了暗無天日的怨魂生涯,至今作為鬼界明星努力著呢。”

 見幾人一臉‘你逗我’的表情,祝央道:“真的,那些傢伙最高的網絡上粉絲已經上百萬了。”

 這還是她走的時候的事,現在肯定是成倍翻的。

 三小只理性上覺得這傢伙吹牛逼不上稅,但不知道為什麼,卻隱隱有種這或許就是事實的荒誕感。

 聯想到她各種畫風離奇的騷操作,沒準還真不是沒這可能,只不過人家洗心革面是自願的還是被動的,這點就有待商榷了。

 四人這裡其樂融融的繼續共進晚餐,富江這邊就準備得差不多了。

 因為發現自己連指使別人替她殺人都能成功,這讓富江最近被打擊萎靡的自信再度高漲。

 只是在祝央那裡吃多了虧,好歹還是明白了一點他們不好對付。

 所以富江做了一件在祝央看了是她這輩子智商爆表的時刻的決定,她想到了使用人海戰術。

 於是干掉了光頭假貨之後,她便頤指氣使的帶著當初殺她的殺手,一一找上了從前與她有過勾纏的男人們。

 還別說,這傢伙常年因為好處或者虛榮到處撩撥,不說關係深淺,但她的裙下之臣是絕對不少的。

 僅僅一兩個小時就召集出來了近二十個人,不少還是直接從晚餐桌上叫出來的。

 他們的家人不准他們出來,要富江沒有死過一次之前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讓人無視家人的阻撓,可現在嘛,軟言軟語的撒幾下嬌,對方就被迷得五迷三道。

 甚至推倒家人也不顧一切的跟了出來,只是一路上隊伍裡全是情敵也不太平,吵吵鬧鬧的讓富江頭大。

 真的,再一次確認,這傢伙被屢屢分屍真的半點不冤,這麼大面積的修羅場那豬腦袋都半點不考慮後果。

 一路跟著她的殺手,就率先眼睛裡面已經滿是飽含殺意的佔有慾了。

 而富江這邊還在琢磨美事呢,那個碧池是不好惹,可這麼多人呢,即便搞不死她,一旦她下手重點,打死一兩個,也照樣可以讓她倒霉。

 一路帶著二十來個人到了別墅這邊,還人人帶著刀,居然就沒有警察跑過來攔,遊戲為了精彩度已經不知道給富江開了多少次方便之門了。

 此時祝央他們已經吃完了晚餐,就坐在前庭泳池旁邊的躺椅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閒聊,一邊等著什麼。

 抬眼看見不遠處已經站了二十來個人,為首的富江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嘚瑟表情用鼻孔對著祝央。

 祝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人數,讚歎道:“果然不愧是腦子里長出來的人,是比假髮成精那大腦結構密實多了啊,還知道召集人。”

 “我還當你只會派小貓三兩隻送人頭呢。”

 富江得意道:“別把我和以前的我相提並論,碧池!我已經不一樣了,冒牌貨也已經被我清理,現在的我是不同的,是跟你這種平庸之物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指了指身後的人:“看到了嗎?我說我想清理掉一個人,這些人就二話不說的跟著我過來了呢,哪怕是為我殺人,他們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的美貌已經是比你更高次元的概念。什麼學校裡的風頭,學生的崇拜,那都是小孩子的把戲了。”

 “真正獨一無二的美麗,就是讓人踐踏法律也在所不惜,是我贏了你個碧池,哈哈哈哈哈……”

 她正笑得得意,看到祝央突然頹然的摀住眼睛,這落魄的樣子讓她更是心花怒放。

 卻聽這碧池受不了道:“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咱們還是早點完成任務離開。”

 說著分別摸了摸三小只的頭:“雖然捨不得你們,可這蠢貨我再也受不了了,她甚至還為自己的愚蠢洋洋得意。真的,姐姐我自恃還是有幾分腦子的,不能跟傻逼待太久被削了智商。”

 白悠悠他們也立馬錶示贊同,雖說這次難得玩家之間這麼合拍,大夥兒多少都處出一些感情了,可見了這蠢貨,還是有種退群保智商的求生欲。

 富江聞言臉色都黑了,眼看又要尖叫,結果就和抬頭的祝央對上視線,想到這碧池震裂魚缸的穿透力,她生生的把尖叫憋了回去。

 算了,她不在口舌上和這些傢伙爭論,反正他們要倒大黴了。

 於是便衝自己身後揮了揮手:“給我上。”

 她這一聲令下,後面的人便緩緩動了起來。

 祝央看到她真能操縱這些人迷了心智殺人,不怒反喜。按道理富江這才死幾次,應該沒這麼大魔性的。

 只是遊戲已經被她打上密恐標籤,既然分裂數得控制在五十之內,那麼就能以原著邏輯思考富江的進度是否合理。

 不過即便如此,在她能大規模魅惑人的前提下,遊戲對於他們的限制也應該取消了,可以真正出手完成任務了。

 那個殺手率先靠近他們,這傢伙沒有忘記當晚是被這幾個傢伙打暈的,但對於富江的執著讓他以卵擊石也要討好富江。

 可還沒靠近祝央,便被近處的喻理一腳踹飛,直接踹進了泳池裡面。

 那人渾不在意,還想著爬上岸殺人,但手掌剛撐到岸邊,便被一隻腳踩住了。

 祝央的腳在殺手的手背上碾了碾,看著漸漸靠近的其他被富江魅力操控的傀儡臉上毫無危機感。

 反倒是轉過頭,隔著這些人對富江道:“你覺得你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比得上你的魅力,只要干掉別的自己,就能美貌無敵,誰也逃不出你的掌心嗎?”

 富江沒說話,不過臉上得意的笑容顯示她所想的就是如此,到現在她才真正理解自己的魅力。

 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該為她予取予求的,她和以前不一樣了,男人們面對現在的她,在做出取捨時絕對只會選擇自己這邊。

 就連命令他們殺人也毫無障礙,那麼以後想要奢侈享受更是取之不盡。

 她覺得人生豁然開朗,整個世界彷彿亟待她吞噬一般。

 這時候卻聽那碧池道:“我說過了,你只是平平無奇的大路貨,你身上沒有一點是特別的,不可取代的。你永遠只配淹沒在人群裡,做別人光芒周圍的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你這樣平凡,愚蠢,毫無閃光點的豬頭,不過是被命運耍弄了一下,就給了你那可悲的虛榮心一個錯覺,自以為自己獨一無二。”

 祝央笑了,篤定的道:“不,無論變成什麼樣,都無法給人任何驚喜,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你這些把戲,都是你爹我玩剩下的。”

 富江被她一字一句的打壓貶低氣得渾身發抖,她絕不能接受自己和那些平庸的醜八怪是同一個等級的物種。

 但在讓她屢屢自尊心受挫的祝央嘴裡聽到這些話,就像是格外有說服力一般。

 更何況她剛剛燒死那個光頭碧池的時候,也得到了她的記憶,那個蠢貨居然憑藉現在的魅力都能在學校當眾輸給祝央這個碧池,簡直不配和她長一張臉。

 但心裡暴躁的同時也忍不住妒意橫生,她是死亡中開出的絕美之花,為什麼?為什麼連這樣都會輸給那個碧池?

 現在聽著祝央這一句句話,彷彿這段時間內受到的所有藐視,排擠,視若無睹,以及不斷從金字塔地位的淪陷,從頂端漸漸變成人人都可以無視的邊緣人物,連在學校的特權都不復存在。

 一直以來的不甘和壓力終於在此刻爆發,她尖聲道:“還不快點,給我割了這賤人的嘴。”

 但那賤人形狀姣好的嘴唇卻微微一勾:“都說不要拿別人玩剩下的丟人現眼了,你以為會這套的只有你一個人嗎?”

 富江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接著看見她抬手,微微打了個響指。

 一瞬間富江彷彿感覺到一陣波紋蕩過,空氣中突然有一陣詭異的凝固。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直覺不妙,就見那碧池緩緩抬手,指向的地方正是她:“去,殺了她!”

 她在給誰下命令?肯定不是她那三個弟弟妹妹,因為他們聽了話一點也沒動。

 但也不可能是她帶來的人,這些人全都是沉浸在她的魅惑中無法自拔的,除了她以外沒人能使喚。

 富江覺得這碧池異想天開得可笑,她以為這些人還是學校那些以她為首的蠢貨嗎?這些人可是——

 然而嘲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富江臉上的表情便凝固了,因為她看見那些人真的緩緩的轉過身,看向她的眼神帶著瘋狂的殺意。

 富江一步步往後退,比起即將被殺的恐懼,她更不能接受的是那傢伙什麼都沒做,就能輕而易舉的命令這些人,更是在她魅惑的前提下。

 對於美貌極度執著的她不會想到別的可能,只認為即便到了現在,能讓人無視法律人性供她驅使的現在,祝央一樣在魅力上對她具有絕對的壓倒性優勢。

 這個認知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次次的打壓,復生後每當自己認為能夠戰勝這傢伙的時候,每次都會被事實撞破頭,發現自己引為得意魅力在她那裡其實不值一提。

 甚至是她抬手就能輕鬆辦到的事。

 富江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叫,而衝她而來的尖刀快要碰到她之際,卻聽到那碧池彷彿想起來什麼一般。

 “哦對了,不能讓血弄髒我的花園。”說著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十幾套雨衣和塑料手套:“穿上再殺。”

 眾人早已心急難耐,聽了話便拚命撿起東西往身上套,富江見她的命令這麼流暢,心中更是絕望。

 可只有和祝央站在一起的三人明白實際上是怎麼回事。

 因為在這些人的眼裡,祝央的臉赫然變成了富江,而富江卻變成了祝央的樣子。

 要說光是這樣的話,其實祝央身上沒有富江那樣的魔性,是不能像富江這樣輕易的就命令別人殺人的。

 可作死的地方就在於,她這麼大喇喇的拉這麼多人過來,這麼多男人擠在一起早妒火中燒,對於殺死富江並將其分屍的**也在時間的流逝下愈發蠢蠢欲動。

 他們能聽富江的命令,但在本能上其實現在最想殺的人卻是富江,所以祝央的命令簡直是戳在他們心坎上的點。

 自然四兩撥千斤的就將巨石滾了回去。

 一行人換上雨衣和手套,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富江,輪番而上的將其分了屍。

 富江在這些人的空隙中,看到那個碧池從始至終抱著雙臂不染塵埃。

 啊~~,真好,不管什麼時候,這傢伙永遠這麼從容,連這種事都用不著弄髒自己的手。

 不像她,東奔西跑兜兜轉轉,結果還是一敗塗地。

 至此,富江對於自己的自信已經被摧毀了大半,就像不斷被反向彎折的鐵絲一樣,終於快斷了。

 那群人分完屍過後,按照祝央的命令脫下了雨衣手套,一個個眼神黯淡,嚴重的甚至口角流涎,一副精神病院的車子來了一車包圓的樣子。

 兩個男生檢查完他們周身,衣服上濺了血點子的就直接撕下來,扔在堆滿了雨衣手套的鐵皮箱裡,直到確認每個人都‘乾淨’過後,才將他們一一攆了出去。

 然後喻理報警把人全都抓走了,至於之後會不會問出殺人的事,或者會不會被當做精神病送醫處理,他們也顧不過來了。

 富江的身體這才被分成了快二十份,頭被祝央撿起來又給放回了魚缸裡,其他的屍塊也沒扔,撿起來扔進一面鏡子裡。

 那面鏡子不是這個世界的所有物,而是這次兌換窗口裡的。

 這次的兌換窗口全是些稀奇古怪的生活類玩意兒,口香糖,毛巾,鏡子,肥皂,酒精。

 還個個價值不菲,一般見了都像是坑爹的貨。祝央其實一開始也摸不著頭腦瞎買的。

 可唯獨有一樣她覺得是有意義的,那就是這面A4紙大小的橢圓鏡子。

 她從偽貞子那裡得到的穿鏡能力挺好用,很多鬼在她面前無所遁形,直接就能抓出來暴打。

 除此之外,鏡子還有一定的儲物功能,只不過那是死後世界,絕大多數東西不能貿然往裡面扔,更是不便存放平常之物。

 但富江不同,與其說她是人類,倒不如說是一種病毒,她的生命力在鏡中世界會如何,祝央倒是期待。

 兌換窗口的這面鏡子看著倒是和普通鏡子沒什麼區別,但重要的是,它既是道具,便可以隨身攜帶,伴著她去到下一個世界。

 光是這點來看,就大值特值了,萬一富江在以後的任務中能起到作用呢?

 起不到這幾百點的損失也沒什麼,大不了以後當做特殊物品的儲存空間用。

 屍塊清理乾淨後,幾人便把所有血跡清理乾淨,不留一絲,然後清理工具全扔進那個大鐵皮箱裡。

 不過這次要燒的就有點多了,而且東西頗雜,怕燒的不乾淨。

 祝央便掏出一瓶酒精:“喏,助燃酒精,也是兌換的,應該有用。”

 嗯!有個土豪隊友,真棒!

 周耀接過酒精,將其澆在上面,劃了一根火柴扔進去,果然出現的火燒得又旺又徹底,還沒有粉塵菸灰。

 短短一會兒便將裡面的東西燒了個個徹底,他們小心的扒開粉末,確實沒有一點沒燒乾淨的。

 便放心的讓周耀將灰封好,凝縮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密實鐵球,埋進了土裡。

 做完一切,事情也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步,不過祝央已經做好佈置了。

 四人安心的回屋裡睡覺,一晚上,富江雖然沒有醒過來,但她的腦袋卻在死後不久便恢復了意識。

 富江覺得身處的地方不真實,她知道自己現在半夢半醒,她走在街上,穿著漂亮的裙子,透過商場外的玻璃鏡子看到自己的容貌。

 端的是美麗無匹,驚豔動人。富江心裡高興,招搖的走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心想自己絕對是人群眼中的焦點。

 她一貫如此,驚豔的視線和別人眼中的貪慾嫉妒都是她的精神食糧。

 可沒過一會兒,她就察覺不對勁了,因為她走在路上,卻沒有任何人將視線投向自己,正如同她是這平凡熙攘的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員一樣。

 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對她另眼相看,擦肩而過之後也沒有任何人回頭。

 富江不信邪,衝到一個男人面前揮了揮手,得到對方不耐煩的一瞥,並不是看不見她,只是不覺得她有特殊之處而已。

 富江對這個認知感到恐慌,她連忙擠開人群逃出商業街,有被推搡到的人在背後抱怨:“有病啊,趕去投胎呢?”

 這是她以前絕不會在男人口中聽到的評價,她一路跑到學校,熟悉的環境讓她有了些許安心。

 來到校門口,打起精神,現在正是上學的時候,絡繹不絕的學生朝校門口湧過來。

 可是看到她的時候,反應卻和商業街的人毫無兩樣,沒有任何人多看她一眼。

 男生們在睡眼惺忪中看見她驟然打起精神打招呼,或者女生們嫉妒的竊竊私語,全都沒有。

 富江心裡越來越煩亂,她拉著班裡一個人的手:“你們都怎麼了?看看我啊?我這麼漂亮,難道不好看嗎?”

 被她拉住手的男生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道:“你有什麼好看的?”

 說完像是覺得這樣不好,又補了一句:“富江同學,雖然這麼說不好,但臆想症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你已經好久臆想自己是個大美人了。”

 富江頓時怒氣衝衝推開他:“你給我滾,醜八怪憑什麼說我是臆想症,我本來就是美人。”

 男生撇撇嘴,也不再多言,可轉過身後卻嘀咕了一句:“真的長得一般嘛。”

 他們在這裡發生的些微騷動,卻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有人從她邊上經過,還是若無其事的一眼都懶得掃過來。

 就連稍有姿色長相清秀的醜八怪都不會是這個待遇。

 富江終於忍不住,她尖叫的大喊道:“你們看看我呀——”

 陡然掙開眼睛,富江看了看周圍,天已經亮了,還好只是個夢。

 她也是,為什麼會做這麼可笑的夢,不被人注意什麼的,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別墅裡面沒有人,她還記得昨晚的事,自己又被殺了,這讓她又陷入了沮喪。

 但低頭卻發現自己並不只剩顆頭,全身都好好的,魚缸被擠碎,一個晚上竟已經完全恢復了。

 富江連忙起來,又跑祝央房間偷了件衣服穿上,跑了出門,她要證實一件事。

 出了別墅區外面就是馬路,這個時間人人都趕著上班,來來往往都是人。

 富江站在街上中央,看著夢裡如出一轍對她視而不見的情形,終於尖叫出了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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