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祝央都被他這方便的能力給驚呆了:“你還有這本事?”
她揉了一把小黃雞的肥屁股,看著路大頭道:“有你不早說?那咱們出去玩還用得著在路上摺騰?”
路休辭笑了:“除了涉及遊戲還有真正遇到事, 現實裡還是少用能力好。”
“方便是方便, 不過一旦對現實造成什麼影響, 遊戲的調控機制運行起來,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個祝央當然知道,遊戲的有個儘量不干擾現實的大前提,這個在不允許玩家這麼輕鬆的現實抱團,以及互相傳遞情報, 還有特意限制玩家能力就能看出對方對這一點的固執。
玩家的數量並不算少,素質良莠不齊,心性性格三觀不統一,普通人驟然得到力量往往容易嘚瑟,這一嘚瑟就容易鬧出事來。
別的不說, 就舉個撈金玩家的例子, 那種人擁有了常人難極的力量, 難道能夠指望他們在現實中壓抑自己的野心?
即便遊戲限制玩家的在現實的力量上限,撈金玩家往往通過同夥拉入遊戲,抱團自然比一般人輕鬆,多幾個這樣的人,在哪兒都可以鬧得天翻地覆。
但至今為止現實中並沒有太過駭人聽聞的相關事件和傳說發生,無非是遊戲對於某些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太過驚世駭俗的行為進行了一刀切。
像大佬如謝奕,成天也就打著大師的幌子接點小活兒,信的人自然趨之若鶩, 但一般人聽到這名聲還是下意識往江湖騙子聯想居多。
無非是這種限度在遊戲允許範圍內,屬於普通人看到了自由心證的範疇。
但要是太過名目張膽的頻頻幹出影響現實的行為,遊戲自然會採取手段,銷號還是禁言或者腦子給你打殘——
當然這些都是種比喻,就比如祝央聽曲赫說過的他親自看到過的一個玩家,在現實中利用能力搞競爭對手替家族牟利。
原則之內小打小鬧還好,畢竟自身的能力也算是在遊戲裡出生入死拼來的,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可胃口太大,太過陰損,就算法律抓不住把柄懲治不了你,遊戲也能把你gank了。
那個玩家直接被遊戲抹去了經營類的幸運值,從此過後他不插手家裡的生意還好,一插手家裡的生意就會因為各種原因倒霉。
沒多久偌大產業砸在手裡,再不敢仗著玩家身份在現實中肆無忌憚了。
像祝央這種把動物帶回來養的,可見遊戲對她對偏了,不過她自己也識趣,不在這上面給遊戲找麻煩,大夥兒都方便。
不然以她現在的實力,還有胡亂採購的寶貝,隨便拿點出來,幫她爸將家產翻個幾倍十來倍,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既然遊戲前提擺在這裡,現實中就別太過依賴能力,依賴順手了,總會鬧出麻煩,當初她進個遊戲那一兩秒都被祝未辛撞個正著呢。
狗比遊戲性質和另一個遊戲不一樣,玩家沒有被殘酷的關在一個自成一體的空間內,暗無天日的生活。
還能和自己的父母親人,朋友戀人一起,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改變自己的現狀,讓重要的人過得更好。
某種意義上來說,在眾多遊戲中,狗比遊戲真的算是最溫柔的了,所以聰明人都知道怎麼辦事。
想到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快要進遊戲的緣故,祝央居然感受到了對方散發著一股得意之感。
她有些無語,見時間快到了,便把小黃雞往靈獸袋裡一塞,坐上床準備進入遊戲。
兌換窗口打開後,祝央就知道這次不是靈異世界了,商品裡沒有靈異向的道具。
但其他道具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只有幾樣。
一個是壓縮餅乾和固態水禮包,看說明能夠維持一個星期。另一個是一個寵物牌,皮質項圈,前面一個金屬牌子,上面還有編號。
最後一個是一張卡,有點類似地鐵的一次性車票。
這三樣商品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一開始看到壓縮餅乾和水祝央還以為是一場叢林或者是荒漠再不然是末世副本,但後面又有車票,看上去要去的地方又不像文明崩潰的樣子。
壓縮餅乾和固態水禮包還好,價格比較便宜,但是項圈和車票就貴得咋舌了。
祝央是土豪倒是想都不想全買了,不過以遊戲越到後面道具越作用有限的尿性,一般人估計還真捨不得。
畢竟遊戲兌換窗口弄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宰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過富江副本的買的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她還沒用完呢。
兌換之後,祝央便立馬感覺到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下一秒她便感受到自己出現在一個顛簸的空間中,就像貨車開在鄉野的道路上一樣。
睜開眼睛,果不其然,她坐在一個大貨車裡,周圍坐著另外幾個玩家,但貨車裡並不只有他們幾人。
出了四個玩家以外,周圍還有十幾個人,大夥兒統一穿著簡單的白色罩子。
對,都不能叫衣服,就是一張白色罩子,每個人脖子上還戴著項圈,上面有編號牌。
款式有點類似剛剛遊戲兌換窗口裡的,但是材質簡單得多,色澤也不一樣。
打個比喻的話,剛剛祝央買的就像是家養寵物的身份牌,而現在戴著的卻是像是養殖場出產的編碼牌一樣。
再看周圍那些人的表情,一個個惶恐懦弱,簡直比將要運到監獄的囚犯還不如。
這輛貨車的車廂也是很大,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坐的根本不是車廂,身後的鐵欄子也不是因為車型太過簡陋的原因。
他們所在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個大鐵籠子,因為除了他們,車上還丟著一些肥料,廚具,蔬菜等雜物。
這富有農場氣息的一輛車上,身為人類的他們卻以這種處境出現在這裡,實在讓人無法往好的方面聯想。
加上祝央在內的四個玩家均是臉色一沉,尤其祝央,都快被自己身上這副鬼打扮給氣炸了。
之前在監獄裡,好歹囚服還算不錯,尺碼也合身,穿起來還挺有新鮮感,大可拍一套囚徒寫真的架勢。
可現在這他媽披的什麼玩意兒?髒兮兮的一塊罩子?祝央敢打賭她在上面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都不敢去細細深究到底是什麼,她一把推開離自己比較近的兩人:“離我遠點,好臭!”
一個胖乎乎的玩家被她推得往旁邊一趔趄,正想發火,看她長得漂亮這才忍了下來,倒是站對面一個女玩家不耐的撇了撇嘴:“臭?你說你自己?”
這還是真是,誰也別嫌棄誰。
而與此同時,遊戲任務開始發佈了。
這次依舊是簡單的生存任務,要求在這個世界生存一個月。
但都到中級場裡,任務哪兒有簡單的?越是簡單的任務,就說明他們的處境越不妙。
就連上次在被限制了能力的深海監獄裡,都還有個文字陷阱任務呢,端的用心險惡。
幾人還沒琢磨完,車子便停了下來,駕駛座那邊的門打開。
玩家們也暗暗戒備起來,甚至準備好了隨時攻擊。
能把人這麼當貨物拉的,可見不是什麼好貨,要情況不對,先下手為強爭取主動權這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砰”的一聲,駕駛門被粗暴的關上,那“人”也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幾個玩家看到它的那一瞬都有些懵,這尼瑪哪裡是人?分明就是一隻兔子。
一隻身高三米,體積是一般人三四倍的兔子。
和祝央在原始叢林遇到的那隻變異兔子不一樣,這隻兔子除了外表之外,神色表情穿衣以及行動模式和人類無異,明顯是一隻智慧生物。
它一口痰吐在地上,嘴裡散發著難掩的煙臭氣,看著這一籠的人有些不高興——
“呸!買這麼多,白搭一隻都不干,老約翰越來越小氣了。”說著還拿手裡的煙斗敲了敲籠子柵欄,金屬水管一樣粗的煙斗,敲得鐵籠邦邦響。
那十幾個非玩家人類嚇得更瑟瑟發抖了。
可祝央們的注意卻在對方開口說話上面,剛被祝央推開的胖玩家指著對方道:“剛剛我沒聽錯,它說話了是?”
手才伸出去,一旁另一個男玩家就給他打了下來,眼睛等著他【你瘋了?說什麼話?】
另一個女玩家也瞪著胖子,豈料那兔子聽了他們的話,並不以為意,彷彿沒有理解他們語言的意思。
反倒高興道:“哦~,這兩隻精神頭不錯,試試看可不可以配種。”
說著還打開籠子,一把撈出胖子,掀開他的罩子看了看性別:“嗯!公的,又結實又精神,不錯不錯。”
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籠子打開了居然沒有往外跑,就像已經被馴養成功的畜生一般。
可玩家就不一樣,另一個男玩家首當其衝,衝著已經打開的門,便往外躥去,女玩家也緊隨其後。
然後行動一般利落乾脆的祝央這次卻沒有輕舉妄動,只是看著遠處的植物,農田,房子,眉頭越發緊皺。
果然,男玩家才一出籠子,就被那兔子一掌抓了起來,將其重新塞回籠子:“你可不能亂跑,都是高價貨,今年可就指望你們。”
緊接著胖子也被扔了回來,只是他剛剛被兔子“檢查”了一番,就跟檢查貓狗性別一樣,整個人還處於恍惚中。
但讓玩家更為震驚的是這兔子的力氣和速度,老實說雖然它個頭這麼大,但一開始玩家是並沒有太過放在眼裡的。
中級場的玩家,哪怕不以力量見長的,臂力也是按噸級算的,但那兔子卻輕而易舉的像抓小雞仔似的抓住了一個男玩家。
也就是說,按平均等級的體質來算,玩家靠單純的力量在這裡並不佔據優勢。
果然,那兔子再次向眾人展示了它的過人之處,這麼大個粗鐵籠子,本身就已經夠重,裡面還裝了將近二十個人。
它去一把將籠子挪了下車,過程雖說有點吃力,可憑它一隻兔也辦到了。
哪怕是祝央也不敢說自己單純在力量上勝於這隻兔子,這讓玩家越發驚駭。
兔子正忙活著,一旁又過來兩隻成年雄兔,沖它打招呼道:“嘿!馬丁,要不要幫忙?”
“要要!”叫馬丁的兔子連忙招呼它們過來。
籠子對於馬丁一個人來說太大了,重量也十足,不好挪動,但加入兩人之後,裡面變得輕鬆起來。
三隻兔子邊聊著天邊就將籠子卸下並搬回了倉庫,幾個玩家被三隻渾身臭烘烘的兔子給擠在周圍,祝央又是一陣窒息。
不過這裡的兔顯然民風並不淳樸,因為那兩隻兔子在幫忙的時候,趁機將手伸進來,一人偷走了一個瘦弱的人,塞進自己的長口背帶褲裡。
那瘦弱的人本就虛弱,也不開口,所以兔子馬丁一時居然沒有發現。
本來有個爪子一開始要抓祝央的,不過因為她靈活躲得快,對方只好換了目標。
那胖子這會兒回過神來,跟三個玩家道:“剛剛那傢伙是不是說拿我配種?”
另一個女玩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是挺恥辱的,不過畜生一個你別計——”
話沒說完,就聽胖子興奮道:“那也就是說我短時間沒有生命危險是?還可以泡妹子,這個遊戲對我怎麼這麼友善呢?”
女玩家:“……”
現在削了這肥豬還來得及嗎?便聽祝央冷冷一笑道:“也是,除了交/配權不在自己手裡的雌性生物,哪個女的看得上你?”
又對女玩家道:“現實太沒指望了,也不怪人家這會兒興奮,除了跨物種的審美,估計他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別揭穿,讓他多得意一會兒。”
女玩家聞言,剛還覺得這女的矯情,這會兒倒是印象好了不少。
胖子:“……”
這年頭的姐們兒都這麼犀利嗎?也是,真正軟綿綿的一般也走不到這步。
談話間籠子放了下來,是一個堆著各種工具和農副產品的倉庫。
兔子馬丁給兩隻幫忙的兔子一人遞了支菸,還一人遞了根胡蘿蔔過去。
那兩隻兔子啃著胡蘿蔔跟他打了招呼,便捂著口袋離開了。
這時候一隻拴著圍裙的母兔走進來:“回來啦!”
馬丁揮揮手,高興道:“看我搶的20只菜獸,養大了正好過年。”
母兔長得比馬丁還稍胖些,按照人類的審美就是個滿臉橫肉的胖農婦,她眼神挑剔刻薄,盯著籠子數了半天。
一巴掌給馬丁扇了過去:“蠢貨,你被騙了,明明只有十八隻。”
“什麼?不可能,我數了四遍!”馬丁捂著臉忙趴在籠子上數數。
果然只有十八隻,頓時咬牙切齒:“肯定是剛剛那兩個傢伙。”
“鮑勃和歐文嗎?”母兔道:“我就說他們走的時候鬼鬼祟祟,你個笨蛋,喊我一聲就是了,為什麼要找他們兩個混球幫忙?”
“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等回來那兩隻菜獸不知道還在不在。”
“你真是個沒有一點用的窩囊廢,沒有一點事情能辦好的。”
兔子馬丁被婆娘罵的滿頭包,因著兔子一家孩子眾多,倒是不愁卸貨。
他們的大兒子,也是一隻成年兔子卸完貨問:“這麼菜獸怎麼辦?”
馬丁的老頭想都不想道:“先放到院子裡喂喂食,多跑跑,一隻隻的都沒什麼精神。”
有幾個一米多高,看樣子還是幼兒的兔子這圍著母兔,纏著要吃菜獸肉。
母兔耐不住孩子磨纏,最終答應今晚燉一隻。
幾個玩家一聽臉色都變了,本以為他們剛被買回來,多少得養幾天,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的,可顯然形勢並沒有這麼悠哉。
尤其胖子,剛剛還想著做種馬,這會兒整個人就差縮角落了。
無他,這傢伙一身肥膘在一籠子人裡格外顯眼,幾個兔崽子已經伸手對他戳戳點點:“媽媽,媽媽!吃他,他肉最多。”
“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胖子慘叫。
這番活蹦亂跳的反應倒是讓母兔捨不得:“算了,這只精神這麼好,又壯實,留著配種。”
兩口子腦回路倒是出奇的一致。
接著母兔打開籠子挑了個看起來瘦小沒精神的出去,在孩子們不滿的噓聲下堅持這就是晚餐了,再鬧一隻都別吃。
又囑咐大點的幾個孩子把菜獸攆到院子裡去。
這一屋子的兔子,大大小小加起來三十幾個,結合兔子馬丁的力氣,在場還有好幾個跟他體格差不了多少的兒子女兒,幾個玩家還真不能保證能一舉殺出一條血路逃走。
於是便只能乖乖被攆著出了倉庫,來到院子裡面。
剛剛被幾個兔子抬回來的時候視線遮擋,這會兒才看清整個農場的全貌。
這裡地廣人稀,到處種滿了農作物,可能是因為居民體型的原因,農作物的個頭也大,比不上之前叢林的變異種,但也是現實世界普遍大小的兩倍。
金燦燦的玉米,厚實肥美的青椒,紅豔豔的番茄,還有片葉茂盛的胡蘿蔔土豆。
水果鮮花這些個頭也大,整片農場一份富饒充實的景象,要來這麼個地方度假,祝央沒準還真會高興。
可現在被當做家養畜生,儲備糧動物,這就讓人完全高興不起來了。
除了四個玩家之外,周圍和他們一批的人類都麻木懦弱,祝央他們這才想到,好像一開始就沒聽到這些人說過話。
該不會他們壓根不會說話?
祝央試了試戳了下旁邊一個女人:“喂!你從哪兒來?”
女人茫然的看了她一眼,顯然並不能理解語言的意思。
幾個玩家看了紛紛有些沉默,心裡黑壓壓的難受。
對方和自己一樣的物種,但卻連人類基本的思考和語言能力都沒有。
也是,人類本來就是社會動物,如果從一出生開始就扔進森林與動物為伍,長大了也是獸性多過人性。
同理的,這裡的人就跟生產線上統一孵化的雞仔一樣,並且從兔子他們聽不懂人話,可見玩家之所以能夠聽懂動物語也是遊戲調整的。
一個被馴養的物種,談何真正理解自己的處境,並作出反應?
就像家養的雞鴨鵝兔一般,只不過這裡立場顛倒了而已。
外表上他們和自己是同類,但內心層面上,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群人呢。
這個世界的全貌還沒展現在玩家面前,但毫無疑問,這裡是個人類並不處於生物鏈頂端的世界。
別說頂端了,這根本就是末端,因為不一會兒祝央他們就看見院子裡多了不少熊孩子,雞鴨狗兔羊狐狸真的什麼都有。
一群熊孩子鬧鬧乎乎的看新買回來的菜獸,他們這才發現,兔子一家的體型在這裡算只能算中等。
狗狐狸還有山羊家,塊頭更大,折算成人類估計只有五六歲的熊孩子,一個個都比他們高大得多。
女玩家看著這周圍的動物山,嚥了嚥口水:“這,瘋狂動物城嗎?”
祝央笑了:“別逗,兔窩鎮的生物可比這可愛多了。”
至少人家不吃人。
胖子咂咂嘴,一言難盡道:“咱們是不是得慶幸遊戲好歹給咱們留了最後一點面子?至少當兩腳獸一人還有塊床單,要按照真實設定,家禽哪兒有穿衣服?”
這話才說完,就感覺旁邊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殺氣,回過頭,差點被祝央那臉色給嚇跳起來。
她笑眯眯的看著胖子道:“你說什麼?”
胖子連忙搖頭:“姐們兒,不是我,我說遊戲呢。”
嚯?遊戲啊!祝央心裡陰森森的想,接著就感覺到一股炸毛心虛的氣氛。
然後下一秒,玩家腦中就接到任務條件增加的通知,說是本場副本玩家不得組隊,並且通關評價的核算標準,要看誰在存活的前提下過得最好。
另外三個玩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加這一條,只胖子道:“我怎麼有種自己突然作沒了一個億的直覺?”
以及剛剛腦海中遊戲對他播報的聲音怎麼顯得咬牙切齒的?
這時候母兔提出來一個大鐵桶,裡面全是煮熟的土豆,看來是給他們的食物了。
接著幾人就看見那母兔子兜頭把一桶土豆倒進一個髒兮兮的食槽裡,對著食槽敲了敲。
那十幾個人就跟條件反射似的,齊哄哄的衝了過去,趴在槽子邊就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祝央四個懵然的站在原地沒動,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兒。
關鍵是一群熊孩子圍著他們,見他們四個不吃,一個個還天真道:“他們怎麼不吃啊?病了嗎?”
一隻狗孩子從槽子裡抓了一把土豆起來,拎過胖子就往他嘴裡塞。
胖子因為太過震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土豆泥糊了一臉,頓時把他噁心得夠嗆。
他下意識就反擊,成年動物的力氣在他這種不以力氣見長的玩家看來不好撼動,但小孩兒就相對簡單一些了。
更何況這些動物除了力量就是原始的生物特長,比如兔子速度快之類,但要說格鬥技巧。
能走到這兒的,那也無論如何也可以說得上經驗豐富了。
胖子一把捉住狗孩子的爪子,雙腿靈活的一夾,再藉著慣性往下一壓,一下子就把那狗孩子給掀進了食槽裡。
周圍的熊孩子們哈哈大笑,那狗孩子腦袋從食槽裡抽出來就怒了,衝上來就要踹胖子。
胖子連忙靈活的往旁邊躲,抬頭心裡一擰。
這個遊戲對於他們來說危險級別高不是沒理由的,剛才還看著傻逼兮兮的狗孩子,臉上頓時變成獸性殘忍,咧著尖銳的牙齒看著他,口水順著嘴邊滴下來,散發著一股惡臭。
那樣子,看著就像狂犬和隨意撕碎蜻蜓翅膀的殘忍熊孩子的結合體。
而現在對方的做的,就跟小動物稍惹自己不高興,就要一腳踢死一樣。
看來這裡即便是小孩子也不能大意。
那狗孩子嘴裡低吼一聲撲了過來,速度之快,胖子居然躲得有些勉強。
要說胖子這體型,在中級玩家裡也算少見,越是身體變強,代謝就越好,身體強化到一定程度上後,其實大部分玩家身材看起來都是不錯的。
這個胖子身上的贅肉卻如此堅/挺,自然敏捷度多少有些受限,可即便這樣,在常人眼裡那也是迅猛如閃電的。
但這裡一個狗孩子就追得他狼狽不堪。
周圍的動物熊孩子們自然看熱鬧的居多,眼看胖子體力漸漸透支,一個不防被狗孩子按在身下,就要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千鈞一髮之際,祝央手裡出現一把小刀,但還沒來得及擲出去,便聽後面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埃布爾,你在幹什麼?”
“你敢下嘴,我就踢腫你的屁股。”
狗孩子這才停下嘴,瞪了劫後餘生的胖子一眼,悻悻的帶著小夥伴離開院子。
其他熊孩子也在母兔的追攆下一哄而散。
母兔還教訓自己的孩子:“怎麼就讓埃布爾欺負菜獸?過年不想要新玩具了?”
幾隻小兔子道:“埃布爾很凶嘛,打架又厲害,還有它爸爸,每次它打架輸了,它爸爸都會幫它欺負回來。”
母兔大罵:“不要臉的道格,也好意思欺負小孩子。”
又對幾隻兔子道:“媽媽去地裡幹活兒,你們在家看好菜獸們,別讓他們跑出院子走丟了。”
“好——”
幾個玩家對視一眼,意識到這是逃跑的機會。
熊孩子們都散了,兔子家的大人也快出去幹活了,院子裡幾隻小兔子倒是不足為懼。
只是得先瞅好路線,最好搶一輛車。
母兔扛著鋤頭出了門,幾隻小兔子也在院子裡玩起了翻花繩。
祝央觀察地形,穿過玉米地外面就是公路,離他們所在的院子大概七八百米,以她的速度瞬間就可以逃走。
只不過——
她回頭看了眼吃完土豆在院子裡溜曬打盹的人,可能吃飽了肚子,這會兒他們已經沒有那麼不安了,也是心大。
祝央覺得這才是遊戲開局給她的最大難題,累贅她是不想帶的,更何況連她都不能確定這些真正算不算得上是自己的同類。
可一想到晚上就有一人會被煮熟端上晚餐桌,她又無法真正跨過這一坎去。
但救下之後呢?這些人能夠獨立生存嗎?這世界是否存在對於人類的救助組織,在沒有瞭解到世界的全貌前,真的做什麼都左右為難。
糾結了半天,最後祝央眼睛一閉:“我去趟廚房。”
另外三人懂她的意思,都有些沉默,過了許久才道:“你可想好,這麼多人,而且連話都聽不懂。”
生物性來說,雖然是他們的同類,但本質已經是動物了。
祝央呼出一口氣:“不管了,反正得圖自己開心。”
不然她今天跑出去,就是任務完成度再高,想到這事她心裡始終紮著刺。
說到底她是為了自己痛快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人,這麼憋屈的離開,實在不符合她的作風。
三個玩家自然不好攔她,這種事本來就是個左右兩難的選擇題,一般人拗不過強勢的。
三人打了掩護,祝央迅速的鑽進了廚房,對於她的速度三個玩家也是驚嘆,以速度見長的兔子們居然都毫無察覺。
祝央摸進廚房,很快找到了人,幸好還沒殺,正被關進一個單獨的小籠子裡,也沒有喂食,只放了一盆清水,估計是清胃呢。
祝央掏出放大縮小激光筆,對著人一照,把他縮成了雞仔大小。
直接揪出來扔靈獸袋裡,裡面的小黃雞一開始還以為媽媽給它扔零食進來,結果才叼嘴裡發現是個人,又呸了一聲吐了出來,嚇得那人瑟瑟發抖。
靈獸袋裡的事祝央不清楚,只是她從廚房出來,三個玩家見她兩手空空,難免有些悲慼:“人呢?已經殺了?”
祝央正準備回答,便感覺地面有些晃,回過頭,看到是一隻成年狗人跺著腳步氣勢洶洶的走來。
這傢伙足足四米高,比兔子馬丁還要壯碩得多,杵在這裡就像一座大山。
院子裡幾隻兔子一看到它便嚇得瑟瑟發抖,剛剛差點咬死胖子的那隻狗孩子從大人後面鑽出來,惡意的對它們笑道:“嘿嘿!我今天要你們好看。”
這狗想必就是母兔剛剛提到的道格,它一成年‘人’倒是一點不害臊跟孩子計較。
走到幾隻兔子面前就揪著其中一隻的耳朵拎了起來:“你們爸媽呢?”
“下,下地干活兒去了。”兔子瑟瑟發抖。
“幹活?可我聽說我兒子被欺負了。”
“是他先動手的,它要咬死菜獸,那可是要養大了換錢的。”
“哈?養大?”道格扔開兔子:“欺負我的兒子還想菜獸賺錢?”
說著回頭對兒子道:“剛哪只欺負你的?上去咬死。”
狗孩子興奮的指著胖子道:“是這只,我記得它,就它最胖。”
胖子:“……”
眼看狗孩子衝自己走過來,胖子做好了防備架勢,現在最該提防的是這個家長,兔子馬丁的力量已經在他們玩家的平均值之上,這條狗的體型實在讓人樂觀不起來啊。
祝央他們三人也警惕的打量著這父子倆,祝央沒把孩子當回事,注意力倒是全在家長這邊,老實說借助能力她對上這傢伙應該沒問題,不過她倒是喜歡真正通過一個塊頭結實的成年動物,對這個世界的生物做個具體評估。
這時候一個人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是吃飽了在曬太陽的其中一個,暈暈乎乎的想找個陰涼處,結果一下子就撞到了道格腿上。
那道格想都沒想,一腳就把對方踢開,事情來得太過突然,連祝央正盯著它外露的胳膊評估往哪兒下手,都沒反應過來。
等那人落地之後,直接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沒了聲息。
這些人本來就比普通人還虛弱,自然受不得這裡的古怪動物的一擊。
祝央四人均是一懵,萬萬沒想到他們這麼幾個人,居然就這麼——
還是沒將思路轉換過來,還是太自以為是了,理智上知道對這些傢伙而已,自己就是一群小雞仔,熊孩子不高興了都可以一腳踩下去出氣那種。
可身為人類的傲慢始終下意識的會避開有些可能,然而人家就是隨手一踢。
幾人臉黑了,兔子們見死了一隻菜獸,心疼的哭了起來,道格卻在那兒得意狂笑。
對自己兒子道:“等什麼?看見沒有,欺負你的人,就要這麼欺負回來。”
狗孩子一臉崇拜:“我知道了,爸爸!”
說完正要重新對準那隻讓他丟臉的胖菜獸,接著下一秒,還來不及挪開視線的狗孩子眼里布滿了驚恐。
因為它看到它爸爸大笑著,表情突然定格,然後整個腦袋從身上掉下來,脖子上出現一道整齊的切痕。
鮮血噴泉一樣激射而出,同時落地的還有一隻菜獸的身影。
她手裡拿著一把長刀,表情冷酷:“欺負了就要被欺負回來,嗯!受教了。”
三個玩家愣愣的看著她,用能力也就罷了,光是身體素質和用刀技巧都能讓那種恐怖生物防不勝防嗎?
然而來不及深究,院子裡的幾個孩子已經尖叫出聲。
祝央一使眼色,三人立馬分散將幾個孩子打暈,然後在祝央的吩咐下從院子裡收了合適的衣服迅速換上。
趁這個時間祝央將院子裡的人全縮小扔靈獸袋裡,三人這才知道她原來有這麼方便的能力,那這樣一來,這些人倒只剩下安置問題難以解決了。
為免剛剛的尖叫聲引來別人注意,幾人動作很快,不到五分鐘就收拾好一切跑出了玉米地。
正好外面看到一輛車,車後面兩個兔子正拿著啤酒吃烤肉,幾人心一涼,仔細一看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人肉。
祝央從背後偷襲打暈了兩人,再從它們口袋裡搜出了車鑰匙,上了車發現被偷走那兩人居然被捆了扔後面髒兮兮的後座裡,估計不是為了吃是為了拿去賣了換酒錢。
照例一通操作,把人收進靈獸袋裡,幾人上車後,祝央踩著油門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路上偶爾有扛著鋤頭的動物農民瞟過那疾馳而過的車影,茫然的對旁邊的人道:“剛剛是不是有菜獸在開車?”
旁邊的人就笑它眼花:“菜獸開車?哈哈哈……,你被網上的視頻忽悠傻了?”
此時聽到住在公路不遠的馬丁家的院子傳來一聲尖叫。
周圍的動物聚集過來,就見村裡最混不吝但也打架厲害的道格腦袋被齊根砍斷,院子裡的幾個小孩兒也暈倒在地。
一場謀殺案拉開序幕,兔子馬丁一家回來見狀立馬報了警。
只是幾個孩子暈乎乎的醒來後聽到他們媽媽的話:“警察嗎?我家裡發生了一起謀殺案,有動物潛入我家院子,殺了道格,打暈了孩子們,還偷走了十幾隻菜獸,對就是小偷行兇。”
說到這裡,感覺自己袖子被拉了拉,母兔低頭,就見小兔子驚恐道:“不,不是動物,是菜獸,是菜獸殺了道格。”
周圍的動物聽了都覺得孩子被嚇傻了,然而等孩子一個個甦醒,全都這個說法的時候,眾人才意識到了事情的詭異。
而此時,祝央早已開車來到了幾十公里外的火車站。
看著車站的地圖,他們知道了坐這輛車可以直達城裡。
鄉下地方肯定是不能待的,把自己代入無主的雞鴨,就可以知道自己在農民面前處境如何。
“可是進城也不一定好過啊?隨便一個餐館抓去,咱們就是熱氣騰騰的一道菜了。”
祝央卻聳聳肩:“不說好了這場遊戲不能組隊嗎?你們自求多福。”
女玩家嗤笑道:“切!你不也一樣?”
祝央道:“我當然不一樣,我有大腿抱。”
接著就看她憑空挑了一隻雞出來——不是那種掏出來比你都大的女裝大佬的雞,是真正的一隻小黃雞。
那小黃雞雖然是隻雞仔,可足有快兩米高,一看就和這個世界完全沒有違和感。
祝央把手裡的一次性車票遞給小黃雞,拍了拍它的肚皮:“崽兒啊,媽媽這陣子能不能吃香喝辣,全看你了。”
“嘰!”小黃雞拍了拍胸脯,一副表現的機會終於來了的樣子。
祝央看了三人一眼,笑了笑:“那麼再會!”
結果才轉身,就被三人死死的抱住了大腿——
“大佬,求帶!”
“要求不多,至少把我們帶到城裡?”
“我應徵一個您家崽崽的寵物名額,把我捎走。”
這裡離城裡幾百公里,他們就這麼走過去很危險,就是開車,中間遇到收費站怎麼辦?怎麼看都是祝央這裡最安全。
祝央笑眯眯的拿出變大縮小筆:“同場闖關的份上,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三人目標太大,你們介意變小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