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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女王》第51章
第 51 章

 一幫鬼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游手好閒的成天也就在公寓裡亂晃,草菅草菅人命,日子過得是閒散又悠哉。

 懶了這麼多年, 整個鬼都懶廢了,工作技能也丟得差不多, 也就那個DJ鬼成天動次打次估計業務還沒手生,其他人就是讓他們突然變成人出去工作,恐怕也脫節了啊。

 但祝央像是會關心這種人道主義問題的人嗎?她並不是去給被時代拋棄的孤家寡鬼送溫暖, 幫助他們重拾生活信心, 找到鬼生價值的。

 她是就地取才不說靠這些傢伙發家致富, 但至少這個月的生活水準是得維持的。

 見九隻鬼一副茫然的樣子,祝央笑道:“別緊張, 待遇從優, 每天只上班十個小時,全月無休,無餐補話補交通補助, 沒有五險一金, 到手工資按業績核算, 一切最終解釋歸我所有, 不過每人附贈公寓豪裝服務一套。”

 “怎麼樣?待遇不錯?”

 這別說是鬼聽了一副葛家朗台投胎,周家扒皮轉世的眼神看著她,就連背後的隊友都覺得她這剝削力度有點大了。

 就見祝央臉上的笑慢慢斂起來,表情又變成了要把他們當場幹掉的猙獰——

 “畢竟一個月的工作而已,這點代價的買命錢, 我相信不管那誰看,都是大賺特賺的買賣。你們說對?”

 吊起來六隻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覺得那傢伙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已經琢磨把他們開膛破肚串起來烤,又或者那刀已經找準了生片的位置。

 連後期調哪些醬料都已經心中有數的樣子,一副經驗十足的凶殘樣。

 要說玩家對於鬼魂有著一定程度的感應,只要待在某個空間範圍內,就能感覺到對方的怨氣或者氣息。

 這算是遊戲的餽贈,雖然這份餽贈也就到了現實世界有一二用處,畢竟你進了遊戲副本,除了像祝央第一個遊戲那樣有觸發支線或者提前預警的,總歸結果都是得和這些對上。

 然而鬼怪也不是沒有鬼怪相對應的直覺的,比起現實世界,遊戲世界裡的鬼怪們成氣候要簡單多了,因此看到祝央這樣凶相畢露的。

 真就有種直覺告訴他們,這傢伙或許真的做過這麼凶殘的事。

 又聽祝央話頭一轉:“不過我對於員工也不是沒有選拔門檻的,要想在我旗下工作,至少得先拿出一份投名狀。”

 眾鬼心道這不平等條約還要投名狀?誰腦殼有包上趕著被剝削。

 可看到祝央那表情,就好像這棟樓裡只能有一種鬼,那就是她的小弟,別的全剁了做灶爐燃料。

 喪葬大禮包,搖頭就送。

 眾鬼立馬把頭點得跟雞子啄米似的,至少得熬過今晚這關。

 “行,既然大家都沒異議,那就先簽合同。”

 所有鬼心裡一咯噔,包括沒被吊起來的老兩口和小孩兒,均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祝央沒放過他們的表情,見狀咧嘴一笑,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出所料的算計。

 老實說她打罵的鬼這麼多,也經常一口一口培訓上崗,流水線,猛鬼資格證等等關鍵詞。

 可對於遊戲本質,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有可能只是把玩家投放到鬧鬼之地,套上重重規則限制而已。

 到了第二場水鬼和金發妹子的去路,祝央才知道原來鬼怪是可以和遊戲存在契約關係的。

 當然肯定不可能所有鬼都如此,尤其是那種生前受盡折磨嚮往平靜的。

 但重點是契約!

 契約是如何生成,是不是非得和遊戲才能建立這層關係,和玩家呢?

 祝央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大膽一試,沒想到結果居然這麼讓人驚喜。

 不過祝央也更傾向於這種便宜僅限於這場副本之內,因為她差不多摸清了遊戲對於玩家和鬼怪兩方陣營,在設定規則的時候得遵循公平原則。

 玩家在這場遊戲裡幾乎所有行動都被強制圈定在遊戲規劃好的路線內,晚上必須待在公寓,白天如果沒有祝央這種NPC甘願為她改變規則的本事,也只能拘在特定的地點。

 沒道理鬼怪們就這麼輕鬆,她早上讓小男孩兒出去買早餐,一是慣性使喚人,二也是想試探一番。

 結果是鬼怪居然是能出門的!

 有門牆保護,可自由出入,只要它們沒打算離開屋子對付玩家,玩家也奈何不了,對比起玩家的待遇這簡直偏心偏到咯吱窩。

 這壓根不符合遊戲的準則,上一場她弟弟進入遊戲,遊戲幾乎是在臨時調整了難度,把本不該進入那場的劉志給拉了進來,可見這個規則對於遊戲來說也是鐵律。

 祝央猜這一場的鬼表面上這麼佔便宜,那麼自然在別的地方留下了巨大的薄弱點,甚至可能犧牲了部分規則保護。

 果不其然。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規則性的約束,祝央還不敢就這麼輕易用他們呢,至少得吊個十天半個月,天天辣椒水老虎凳伺候,把鬼給收拾服帖了才能上崗。

 到那時候也只剩十幾天的時間,這些浪費的時間可都是錢吶。

 祝央看那些傢伙已經面無鬼色,抿嘴陰險一笑,對身後的玩家道:“聽到了嗎?去兩個人打印合同,條款要細心斟酌,別漏項。”

 “畢竟咱們是正規用鬼單位,又不是遊戲這種無良奸商。”

 其實,你和遊戲,已經說不上誰比誰更魔鬼了。

 眾玩家心裡閃過一絲這樣的念頭,不過下一秒就被振奮的心情淹沒下去。

 連侯哥都忍不住甘拜下風道:“厲害啊,這樣一來,咱們通關難度至少打了對折。”

 即便還有一半鬼沒有被抓出來,可一旦有了控制鬼怪為自己所用的辦法,光是放鬼和鬼自己內耗,就已經大大的抵消了夜晚的壓力。

 至於白天,雖說辛苦也伴隨著意外,但玩家要維持精力充沛的話,適應警惕那種程度的危機根本不是事。

 客服妹子和被分去做物流的他們中年級最大的玩家兩人立馬錶示出去弄合同。

 客服妹子:“我現實是做文員的,這個我熟。”

 物流大叔:“我不大不小也是個人事管理,我和她一塊去。”

 祝央點點頭,她對面的鬼怪們見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已經無力回天。

 本來還想著今晚先認慫熬過去,或者乾脆藉著替她辦事降低防備心使絆子滅了這些人。

 現在好嘛,可這傢伙是怎麼知道這個規則的?一般人會想到和鬼簽合約?

 祝央見一個個都跟霜大的茄子,站了起來。

 假惺惺道:“我知道,跟社會脫節的人呢,要踏出第一步很難,但幸運的是你們擁有彼此啊。”

 “九個人一起努力總比一個人形單影隻好?”說著她眼神瞟了眼第一個被她掛門上快兩天都無人解救的水龍頭鬼。

 嘆息一聲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們已經驚醒,其他人還執迷不悟。”

 “在你們努力工作創造未來的時候,那些傢伙卻龜縮在自己房間裡,癱在床上,每天也不規律早起,醒了就看電視,餓了就吃炸雞喝可樂,要不就是昏天暗地打遊戲,日復一日浪費光陰,真過的是何等墮落的日子。”

 那真過的是神仙日子啊!

 眾鬼自己平日裡也是過的這種廢柴日子,做鬼又不會因為吃垃圾食身體發胖變廢,時間也沒了意義,反正也只能龜縮在這棟樓裡,真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這人吶,一旦只圖自己舒服,就容易得罪人,更何況一棟破樓裡這麼多住戶,當然做鬼也一樣。

 雖說關上門玩家和鬼怪就形成了兩個空間,就比如他們踹開DJ鬼房間的時候。

 外面悄無聲息,裡面確實音樂喧天,沒有擾道玩家,別的鬼可是被他天天吵得苦不堪言。

 就這麼個破地方,人人都這麼鬧騰,隔音又差,上上下下的鬼關係能好?

 端看水龍頭鬼 被掛這麼久都沒人來救她就可見一斑,一開始祝央還以為是這傢伙人緣太差。

 但現在看來——

 眾被捆起來的鬼不平衡了,憑什麼他們現在受制於人前途未卜,那些傢伙能好好待屋子裡?

 本就是戾氣化身的惡鬼,這會兒更是惡由膽邊生。

 首先開口的是橡皮鬼,他大喊道:“我隔壁那對情侶很閒,成天躲房間裡不出來,要不就是造人,要不就拿電鑽戳牆玩。”

 “幾年下來人毛沒造出一根,牆面快給他倆鑽塌了,我上門跟他們交涉過無數次,這牆塌了,咱就著一棟破公寓可以棲身,要是那扇正好是承重牆,大夥兒都得玩兒完。”

 “那倆狗男女就沒有聽人說話的,晚上還故意放大造人聲音,樓裡還有孩子呢,簡直傷風敗俗。”

 “老大,我強烈推薦他們到咱公司上班,年輕人既然精力這麼好,幹嘛不給社會創收。”

 祝央勾唇一笑,點點頭:“嗯!瞧瞧!這就是覺悟,境界!”

 “行,既然你這麼快就能進入狀態,可見對工作適應力強,是個可造之材。以後你就是一樓的隊長,一樓員工歸你管理了。”

 橡膠鬼一聽還有這好事?他本來只是想著不能自己一個人吐血,再怎麼也要拉倆討厭的鬼一起倒霉。

 現在這樣,那倆狗男女如果真的也被抓住,勢必也不得不低頭,他就可以踩那屋子仗著是兩個人擾民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了。

 這一起頭,其他幾個鬼也紛紛開始向祝央‘介紹’員工。

 豔鬼幽幽道:“我隔壁還住著一隻雞呢,她是把客人帶回家,結果那客人是變態,給活活分/屍的。”

 “那賤/人生前好像是角色扮演風俗店的,成天就會做些不要臉的低級打扮。”

 “老是穿護士服,教師服,皮衣皮鞭在我面前亂晃,自以為自己漂亮勾人,一雙騷/眼睛可得意了。還嫌我老土。”

 “她不是美嗎?美就別窩家裡出來工作囉。”

 祝央聽了對後面的人道:“聽到沒,2-3野雞鬼一隻,做好記錄。”

 “哦!哦!”後面的玩家忙翻出小本本。

 DJ鬼也不甘落後,不過它說話方式很獨特,跟唱rap似的:“yo!我的隔壁,會彈棉花,當我打碟,他就舉手!背著彎弓,舉著彈錘。嘣嘣嚓!嘣嘣嚓!自稱樂器,他哄不了我。聲音又穿透,強有力的節奏,音樂本無界限,可他獨自上演,樂器流氓要不得,what are you弄啥嘞?”

 一段即興說唱後,整個三樓走廊陷入了沉默。

 祝央對小男孩兒道:“抽他,捋直了舌頭再說話。”

 小男孩一個皮球給他砸臉上去,DJ鬼頓時怒了:“干哈呀?□□崽子!還沒說你呢,成天拿著球在樓道里拍,你也跟那臭彈棉花的一個樣兒。”

 喲!聽口音還是東北人。

 小男孩兒被凶,他爺爺奶奶自然不干了,老頭上去對著DJ鬼就是一削——

 “你個王八犢子還好意思說別人擾民?最張狂的就是你,哪天不是鬧到三更半夜?還即興加餐。”

 “哪天我老伴晚上起夜,才脫褲子你樓下就突然吵起來,全崩褲子上了,那褲子還沒洗呢,信不信拿它塞你的嘴?”

 DJ鬼仗著年輕力壯,平時哪兒會理會這一家子的老頭老太和小孩兒,這會兒倒是慫了。

 好歹他生前也是酒一條街舞池裡最靚的崽兒,沒這麼埋汰的。

 總之二樓又記下了一筆,有個彈棉花鬼。

 祝央心道這棟樓還真是臥虎藏龍啊,啥玩意兒都有。

 住二樓的男生見除了自己以外,另外五個房間全被鬼包圓了也是大感自己幸運。

 就住隔壁對門的,第一晚上竟然沒一個人想著找他。

 接著那個玩彈珠螳螂的宅男也道:“我隔壁住了個現充,這傢伙是劈腿劈太多,扯到蛋了,被女朋友們聯合宰了的。”

 “還有對門有個菸鬼,房子裡煙燻繚繞的,經常還會溢到別的房間去。”

 祝央對宅男和現充之前的不解之仇沒興趣,倒是覺得後面那個有點意思——

 “菸鬼?不錯不錯!”

 後面的玩家見她這態度趕緊重點記下。

 這時候被擰成麻花的水龍頭鬼居然也表示有話要講——

 “五樓有只廁鬼,老喜歡躲在浴室偷看女人洗澡,有時候從水龍頭裡爬出來,見了他就噁心。”

 這也是她為什麼這麼害怕被衝進廁所的原因,要是和廁鬼合為一體,那還不一輩子鬼生就完了嗎?

 見祝央表情不滿意,水龍頭鬼又道:“哦哦!還有一個貓臉老太,一個無頭殭屍,一個鬼娃娃。”

 其他鬼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水龍頭鬼,沒想到她一口氣招這麼多,除了她不敢得罪的,其他人說剩下的都交代了。

 不過這也是這傢伙不受歡迎的原因,她因為可以在水管裡穿梭,經常跑人家家裡厚臉皮的蹭東西,打聽八卦,拉偏架,干涉人家情侶生活。

 總之一棟樓下來沒人待見她的,所以這貨被逮住了所有鬼歡欣鼓舞,總算是能看不見這八婆幾天了。

 其他人都差不多了,祝央把視線落到蜘蛛人身上。

 蜘蛛人顯然在整棟樓裡算強的,所以即便和其他幾個鬼一起被綁著,還是有一副不屑與辣雞相提並論的氣勢。

 見祝央看過來,他還想崩著大佬的派頭不開口的。

 結果祝央開口了:“雖說蜘蛛人有趣,但人棍也不是沒市場,留下八隻腳的藉口還更能引人遐想,帶來討論熱度。”

 說著手裡不知道誰遞給了她一把菜刀,眼睛已經瞄著自己胳膊琢磨哪兒的骨頭好剁了。

 蜘蛛人一個激靈,飛快的就把一直以來跟他搶老大地位的鏡女給抖了出來——

 “那婆娘屁本事沒有,就是裝神弄鬼和逃跑功夫厲害。不過不用擔心,要抓她也容易,那個鬼娃娃就是她兒子,抓了她兒子不信她不出來。”

 這話一出祝央就立馬站了起來,其他鬼押後處理怎麼都好,唯獨這個碧池她是今晚不弄死也要弄殘她。

 這時候客服妹子他們也把合同打回來了,新鮮出爐熱乎乎的好幾十份合同。

 因為不知道具體人數,他們多打印了一些。

 祝央來到水龍頭鬼面前:“來,你先!”

 水龍頭鬼有些不情不願,祝央一巴掌削她頭上:“我的時間是給你浪費的?快簽,五秒鐘,沒簽好也不用簽了,我直接衝你進廁所管道和廁鬼作伴。”

 水龍頭鬼立馬加快了動作,三兩下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在名字簽上那刻,祝央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中的牽制,感覺就像自己手裡簽了跟捆著這傢伙的線一樣。

 祝央這才放心的把水龍頭鬼完全放開,對她道:“你現在順著水管鑽到鬼娃娃那裡,打開門等我。”

 接著又毫不耽擱的讓另外八隻鬼也簽了賣身契。

 接著把合同一收帶著一群人上了五樓,這時候小弟團體已經不僅限於另外七個玩家了,還跟著八隻鬼,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明晃晃的告訴大家這棟樓已經處於被祝央佔領的邊緣。

 來到五樓,果然有個房間已經裂開了一條縫。

 祝央他們推門進去,就看到所謂的鬼娃娃到底是什麼樣子。

 它長得像那種等身的歐美玩偶,兩三歲的樣子,穿著小背帶褲,臉上有好幾條疤,整張臉沒有一點孩童的天真懵懂,反倒是瘋狂凶戾。

 就跟鬼娃恰齊差不多,可見狗比遊戲又山寨人家的著名角色了。

 那鬼娃娃此時手裡正拿著一把菜刀,動作敏捷,沒有一點孩童的蹣跚,這會兒正將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風的在追砍水龍頭鬼。

 水龍頭鬼還真就被他砍中了好幾下,不過她體質特殊,就跟抽刀斷水一樣,砍了又復原。

 不然也不至於這麼招人討厭還沒被滅了,總得有點保命本領的。

 鬼娃娃注意到門口的人,也不理會水鬼了,直接轉他們這邊,瘋狂的笑著提菜刀看過來。

 這會兒坐擁這麼多小弟的祝央壓根就不用出手了。

 蜘蛛人一口蛛絲吐過去,就把鬼娃娃捆了個嚴實。

 祝央上去掂著那坨蜘蛛絲裹成的繭晃了晃,無視鬼娃娃看她陰森惡毒的眼神。

 露出比他還可怕的表情道:“呵呵!你就祈禱那碧池對你母愛無疆,不然涮鬼片是個好吃法,更何況還是嫩鬼肉,嘖嘖!”

 鬼娃娃一哆嗦,小孩兒比大人更敏感,立馬知道這女人的可怕慫著腦袋不敢囂張了。

 祝央也不急著去找鏡女,手裡掂著那小鬼當球顛。

 一路根據鬼怪賣隊友得到的信息又回到一樓重新推了一遍。

 能讓水龍頭鬼順著水管進去開門的就用她,不行的還可以讓別的鬼裝作上門拜訪的樣子騙人家開門。

 就比如一樓那對電鑽情侶,水龍頭鬼進去肯定會被他倆發現,一個對付水龍頭鬼,一個把住門鎖也奈何不了他們。

 這時就讓橡皮鬼假借被對方騷擾找上門之名,騙對方開了門。

 這對情侶平時囂張慣了,尤其和橡皮鬼積怨已久,每次被找上門不但不收斂還會嘚瑟的嘲諷橡皮鬼。

 這會兒從貓眼裡看到對方,雖說剛才又玩家踹門動靜,可不打算出去門就不會被踹開,以他們和橡皮鬼的關係自然是不知道這傢伙今晚原本是打定主意出去害人的,還以為也沒有被踹開門呢。

 從貓眼裡看到對方就喜滋滋的打開門,情侶倆互相抱著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門口,正打算酸酸單身狗。

 結果秀恩愛死得就是快,開門就被侯哥一人一手抓住腦殼摜牆上撞個暈暈乎乎的。

 還衝進去拿出他倆的電鑽,把倆鬼腦袋按在牆上,順著腦袋輪廓迅速的鑽了一圈洞。

 比把人的手按桌子上沿著周圍迅速剁刀下去還有震懾力。

 侯哥經驗足,體質強,敏捷力高,倒是不會鑽偏,可兩個鬼情侶確實尿都嚇出來了。

 後來被從屋裡踹了出來,看著一群鬼聳拉著跟在祝央身後,才知道這裡已經半淪陷了,他們根本就是被自己人給賣的。

 於是一雙眼睛憤怒的盯著賣他們的橡皮鬼,被玩家一巴掌扇腦袋上——

 “還好意思瞪人?快簽了字回家洗褲子去。”

 兩人已經該被侯哥嚇得腿軟,再有這麼多先鋒打底,也不嫌太丟人,倒是麻利的簽了字回去洗褲子了。

 二樓的野雞鬼倒是好抓,讓豔鬼在外面吼:“我說我最美你敢答應嗎?”

 裡面那野雞就風風火火的畫好妝出來了,結果美貌PK沒開始,被麻袋套了個正著。

 等被放出來的時候,臉上妝花城什麼樣了。

 豔鬼就指著她嘲笑:“哈哈哈!原來你真人長這麼醜,就你這張臉去接客不得倒給人錢?我看你比我還像畫皮鬼。”

 野雞鬼指著她大罵:“都把自己賣了還有臉笑,沒見過你這樣的賤皮子,老娘一輩子都沒打過這麼便宜的工,不干!”

 祝央來到她面前:“那就是想吃乾飯囉?以為世道還跟你活著時候一樣呢?躺著就想賺錢?”

 說著遞了把刀給豔鬼:“你去,我的新沙發正好缺長皮墊子,整張剝下來,別損了整體外觀。”

 “好嘞!放心,剝皮我熟,保證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

 野雞見豔鬼興沖沖的過來,動作飛快,還生怕她反悔似的,立馬識時務的改口了,豔鬼還頗為失望。

 再去抓彈棉花鬼的時候,當時眾玩家聽DJ鬼形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要說彈棉花這個年代在鄉下可能還有,城裡除了老城的一些小工坊,基本已經該被機械化代替了。

 更何況這租屋也不夠地方工作啊!

 結果靠水龍頭鬼打開房門看才知道,對方彈棉花的工具全是從自身取材。

 脊樑骨抽出來做彎弓,腸子做弦,拿著綿錘彈得正起勁,看來DJ鬼的說法沒錯,這貨是真彈棉花當做一門音樂技能在使。

 被抓的時候彈棉花鬼還痛心疾首的對DJ鬼道:“音樂無界限,求同存異,求同存異啊。”

 DJ鬼呸了一聲:“呸,音樂也是有鄙視鏈的,我本來以為我在鄙視鏈底端,謝謝你啊,現在我知道我不是了。”

 眾玩家一路抓這些逗比,表情已經麻木了。

 要說一開始祝央踹門抓鬼那痛快勁還算正常,找到鬼怪一方的規則漏洞讓人振奮。

 再親眼看著她利用處境之差和鬼怪之間的矛盾,煽動情緒出賣隊友,到最後一整棟樓都快推平。

 這才遊戲正式開始的第三個晚上,白天回來還對整個遊戲的難度如鯁在喉,擔心自己過不了這關的眾玩家,這會兒看著他們已經快成為了絕對優勢方,真有了種恍如隔世之感。

 那明明才幾個小時以前。

 再加上一群鬼各種拉踩抓撓的逗比樣,眾人面面相覷——

 這,這尼瑪以前他們過關不是這個畫風啊?

 這時候玩家中的大叔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我上場遊戲碰到一人,和他聊得比較投機。”

 “他跟我說經過一場難度特別高的遊戲,但因為那場有個超級新人,他幾乎聲躺著贏過來的,還得到了自己有史以來最高評價。”

 說著他看了看祝央:“他說那新人是個年輕漂亮女孩,嬌貴奢靡,性子霸道,腦子靈活,想常人不能想,還使喚鬼伺候她——”

 眾玩家默了,這尼瑪哪一條和祝央對不上?

 要不是這會兒正忙著,祝央絕對會發現,自己腿上赫然多了好幾個掛件。

 之後又陸續把菸鬼,廁鬼,貓臉老太太還有無頭屍給揪了出來。

 其中菸鬼難對付一點,他的房間整個籠罩在濃濃的煙霧裡,眼睛根本看不見半米開外的東西,還是其中一個玩家有吹風技能,雖然只是初級,但租房面積也就在這兒。

 不斷的給其他玩家開闢視線最終還是把菸鬼抓住了。

 至於宅男更討厭的那個現充帥哥鬼,今晚居然不在公寓內,宅男咬牙肯定的說他保管是出去獵豔了。

 說著男人只要會喘氣死心就不會死,其實不然,現在沒法喘氣了,也一樣的。

 最後除了鏡女和現充鬼該掃蕩的都掃出來了,一共十幾戶鬼,二十來人。

 祝央點點頭:“嗯!規模雖然小,不過面前也夠成立一個公司了。”

 眾鬼顫顫巍巍的不知道這黑煤窖老闆要把他們這群瑟瑟可憐的弱勢勞工攆去幹什麼重活。

 祝央卻沒耐煩解釋,牽了賣身契就把所有人攆回去了,告訴他們該上工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

 然後就抓著鬼娃娃來到了六樓,那個早已被打開的房門。

 這次祝央沒讓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她有時候真被氣急了,除非是本身有別的因果的,就像教導主任那樣。

 否則大多數的做法反倒是把人陰測測的辦了,悄無聲息的。

 她一走進這個屋子,就感覺到比之前森冷得多的氣氛。

 把手裡的鬼娃娃顛了兩下,狀似自言自語道:“挺崩得住的啊,自己兒子被抓,被逼簽賣身契當了童工,你都穩得住。”

 “是不是覺得只要你不露面,找機會偷偷宰了我,也就釜底抽薪了?”

 “想法不錯,要換平時我還真樂意陪你玩玩,可你也看到了,錢少開銷大,我再是個仙女也得吃飯的嘛!你不死出來騰位置,我生意都不好開張啊。”

 屋裡還是靜悄悄的沒反應,祝央低頭,卻赫然發現手裡的鬼娃娃變了樣。

 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被剝了皮的腦袋,血水漿液還在濕噠噠的往下流,噁心得要命。

 祝央眼睛是這樣反饋給她的,但手上卻沒有黏糊濕潤的觸感。

 她冷笑道:“我沒有防備的時候你都不可能完全催眠我,現在做什麼妄想呢?”

 接著手裡抓鬼娃娃力道作不松反緊,直把鬼娃娃捏出一聲慘叫。

 聽了這聲慘叫,鏡女終於繃不住了,鏡子裡出現了她的身影,正心疼的看著鬼娃,接著轉向祝央的眼神更為刻毒。

 祝央笑了笑,直接扔了一瓶潔廁劑到鏡子面前:“喝,一滴不剩喝下去,不然我全喂你兒子。”

 鏡女瞪大眼睛,又抬眼看了看祝央,從她表情裡沒有看到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她兒子還在祝央手裡顛著,就跟個皮球一樣。

 鏡女的厲害之處在於高超的幻術與陰毒的心思,往往讓人一不注意就著道了,力量上反倒其次。

 見祝央居然免疫她大半技能,深知靠搶是搶不回兒子了,又見她手已經掐在了兒子脖子上。

 鏡女沒辦法,只能從鏡中伸出手,拿起那瓶潔廁劑,就像她之前神不知鬼不錯從鏡中將祝央的水壺換到一樣。

 鏡女打開瓶蓋,猶豫了一下,還是仰著脖子吞了下去,一口接一口,鬼怪的嘴巴就是優勢明顯,輕易就能咧到耳後根,瞬間吞一瓶潔廁劑也無壓力。

 扔開空瓶子,沒過多久鏡女就捂著肚子痛苦的在鏡中打滾。

 臉色慘白,還時不時嘔出一些穢物,一副腸道和胃正在被灼燒的樣子。

 可祝央見狀卻是嘆了口氣:“人才啊,一棟破公寓真耽誤你了。”

 “就你這演技,不說吊打戲骨影后,一般演員都是比不上的。”說著冷笑一聲:“你倒是清楚你唯一對我有用的就是視覺幻象,仗著隔了一面鏡子,我也沒法通過自己的體感分辨,演出好戲給我看。”

 “但有點我就不明白了,這麼母子情深的二人,你兒子見了媽媽這麼痛叫打滾,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說著把鬼娃提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平時:“你說對不對?娃娃!”

 鬼娃娃雖然只有兩三歲外表,不過做鬼多年早已有了心智,聞言恐懼的看著祝央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祝央又將視線轉向鏡中,只見那鏡女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身上已經沒了那狼狽的跡象。

 一瓶潔廁靈還拿在手裡,一口沒動呢。

 鏡女咬了咬牙:“算你狠,我認栽。”

 說著就要把潔廁劑往嘴裡悶,卻被祝央制止了:“別,不用,反正我也沒辦法辨別,要是這次你兒子也配合著演戲,我不就被當冤大頭忽悠了嗎?”

 鏡女聽了這話,不但沒有鬆口氣,反倒直覺大感不妙。

 下一秒她居然看見祝央扯斷她兒子身上的蜘蛛絲,把他解放出來。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剛才簽的合同第一條知道?絕對服從領導安排的工作。”

 “那現在領導安排你,去鏡子裡面砍媽媽。”

 鏡女大驚失色,而下一秒同樣擁有穿鏡技能的那女人就把她兒子給塞了進來。

 鬼娃娃方一進來,就提著刀不由自主的沖鏡女砍來,又快又狠,刀刀不留情。

 但他理智卻是清醒的,鏡女雖說厲害,但物理攻擊技能還真弱她兒子一籌,母子倆連起來才是最厲害的,也常年壓蜘蛛人一頭。

 此刻鬼娃娃滿臉流淚,被動攻擊媽媽,鏡女自然對兒子有顧慮,一開始挨了好幾刀,無奈自己的幻術對兒子無效,又見兒子痛苦的樣子心都碎了。

 這慘無人道的折磨,還不如剛剛選擇把潔廁靈喝下去呢。

 鏡女正要趁著空隙開口求情,就見祝央露出險惡的笑容——

 “既然你們母子正忙,我便明天再來造訪,盡情享受。”

 說完還替他們關上了門,留下絕望難過的鏡女和鬼娃娃。

 有偷偷在外面聽了動靜的,真覺得這傢伙比鬼怪還更像魔鬼。

 不過拖她的福,今晚誰都可以睡安穩覺了。

 第二天一早大夥兒起來準備去上班,被祝央制止了。

 “從今天開始大家會很忙,請假。”

 眾人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買什麼藥,可還是紛紛給公司去了電話,結果居然被拒絕了。

 侯哥皺眉:“請假被拒絕的話,也不能不去上班,這是遊戲規定,其他地方正可勁剝削廉價勞動力呢,豈會同意休息。”

 祝央那是因為業績太過突顯,所公司才不得不做出讓步,說白了,去不去上班決定權還不在他們手裡。

 祝央聞言也不覺得難辦,給玩家們一人轉了兩千塊錢。

 跟他們道:“找到你們的現管上司,說自己生病了,讓他擔待一下。”

 眾玩家分配的都是底層工作,直屬上級自然也只是小組長之類的低級管理,兩千塊不多,但收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足夠了。

 接著祝央又對陳輝道:“哦對了,你不用,反正你在家裡也幫不了忙,去上班,還能蹭一頓午飯。”

 陳輝卻抗議道:“別啊,我就是生活技能差點而已,還是很有用的,別看不起我啊。”

 說完又美滋滋道:“嘿嘿!傻眼了?我已經請到假了。”

 眾人一驚,回頭看著他,就見這傢伙得意的說:“我一跟組長提請假的事,他立馬就答應了。”

 “人都感動哭了,在電話裡一邊讓我注意休息,一定要完完全全養好病再出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我請假一輩子都沒問題。”

 “還誇我為店舖著想呢。”

 眾人秒懂,可不是為店舖著想嘛。這家店估計也是倒了血黴被遊戲下了禁制,沒辦法開除陳輝。

 不然多讓他上幾天班,再多洗爛些衣服,店面遲早得讓他賠垮。

 祝央對這個結果也是一言難盡,很有些搞不懂遊戲當初拉這麼個禍害進來後,也不知道是在坑誰。

 其實她是謙虛了,要真講和遊戲之間互相傷害,把誰氣得吐血三升的,十個陳輝都比不上一個祝央在遊戲心目中的地位。

 決定好了事,一行人便出門吃早餐,這邊一所高中門口有一家味道特別地道的粥店。

 祝央點了碗皮蛋瘦肉粥加一籠蒸餃,別的玩家也各有各的。

 吃得正香,侯哥問:“你現在錢夠不?要不要大夥兒也貸點款?”

 祝央看了他一眼,心道不愧是心細如髮的,正要回答他,卻先一步看到了幾個人。

 正是那天想去公寓探險的幾個高中生。

 祝央隔著玻璃衝他們招了招手,幾人一見漂亮小姐姐還記得他們,便屁顛屁顛跑進來。

 祝央還給他們一人點了份早飯,邊吃邊提起自己的事——

 “之前你們不是說要去鬼屋探險嗎?就定在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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