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餐風飲露

　　反正自己是打不過仙尊的，青耕鳥只能想著先回去報灝天，再做定奪，畢竟在崇吾，她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後患無窮。

　　“仙友也別來無恙，千年未見，不知當年您那被九幽吸了魂的徒弟，可還好？”

　　“重修仙途罷了，何謂好或不好。”

　　“是嗎？青青還記得當年您沒拿到撫仙琴氣急敗壞的樣子。

　　聽說到現在您仍在找琴，不知找到了嗎？”

　　撫仙琴？塵依眨了一下眼睛，質問的意思明了。

　　凌纖塵自知理虧，不敢看塵依。

　　“青青，你自知。”

　　“哦？但是我要提醒你，塵依是天帝和灝神親自封的，您可不能不顧及。”

　　“放心，以我的身份，不會隨意搶別人的東西。”

　　“那就好，你怕是也被困在了崇吾吧？要不要與我一道出去？”

　　凌纖塵的確一開始想著怎麼走，但這半個月與她們母女二人的生活，雖然她們怪異了些，但是從沒傷害過他，那些神獸也未曾如筱筱所說的被吃掉，雖然他本意是要拿那撫仙琴的，但塵依的仙澤尤冠，他不會硬搶。

　　倒是擔心他走了，萬一塵依哪次自殺成功了，可怎麼是好？

　　正在猶豫間，青青又開了口。

　　“想必仙友還有事情要解決，這樣吧，我先回去一趟清風苑，這是往來崇吾的鑰匙叫做天啟。”

　　青青拿天啟對著凌纖塵掃了一下，天啟閃動了青色的光芒。

　　“拿著這個你就可以出崇吾了，天啟的時效只有一日，一日之內你必須獨自出崇吾。”

　　青青這句話似是對凌纖塵說的，也是對塵依和筱筱說的。

　　“崇吾的人，仙，獸，是出不去的，你是外人待的時間不長，還沒有跟崇吾融為一體，時限我給你了，好自為之。”

　　青耕鳥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著凌纖塵。

　　塵依待青耕鳥走後，頗為生氣。

　　“明早趕緊走，越遠越好，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說完便帶著筱筱回了寢殿了。

　　這青耕鳥可是灝天的使者，怎地出現在這崇吾大地？莫非這灝天和筱筱有什麼關係？

　　不過看筱筱的面容，和灝天一點都不像，其實和塵依也不像。

　　不知為何，凌纖塵竟有點擔心起來，起初覺得這崇吾大地一派生機，現在又覺得是一派殺機。

　　這神仙的階品封地都是天帝做主，莫非當初灝天使詐，生生將這崇吾大地給了塵依，然後再由蠻蠻監視著？

　　凌纖塵看著周圍的崖水滔滔，這崇吾大地四周全都是水，一般的的神仙也到不了這裡，可以說是與世隔絕，又有當年蠻蠻的先例，這塵依似乎和眾仙也沒什麼交情，看起來這崇吾大地更像是牢籠了，鎖著塵依和這小娃娃。

　　這麼想凌纖塵也有點想明白了，那天塵依說還有，若不是說的明安歌，那就是青耕鳥。

　　凌纖塵似乎知道了什麼，又急於驗證，但更深露重，實在不好貿貿然去敲塵依的門，只好站在塵依的寢殿之外，一站就是東方魚肚白出的時候。

　　“你怎麼還沒走？”

　　“你整天整夜的就這麼盼著我走？枉我為你餐風飲露的擔心了一整夜。”

　　塵依看了看凌纖塵敖紅的眼睛，昨夜筱筱說殿外仙氣瀰漫，塵依便知道是仙澤瑞盛的他，但她卻沒想好如何出去應對，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所以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哪知道今早起來他還站在這裡，早知道她應該更早一些起來的，她稍微有點懊惱都怪自己這識不得仙氣的缺點。

　　如今只能硬著頭皮與他說實話了。

　　“擔心我？你是擔心那撫仙琴吧？告訴你，我不管你那徒弟是死是活，這琴是我的，休想拿走。”

　　“我沒說要拿。”

　　“你若不是為了這琴，怎麼會在崇吾出現？又怎麼會騙的筱筱？”

　　“我若是只為琴，為什麼不殺了你直接取琴？”

　　“你們這些所謂光明磊落的神仙，不都是這樣嘛，自認為行得正，暗地裡心思齷齪的不行。”

　　“隨你怎麼想。不過，灝天和天帝為什麼封你做崇吾長者？是否有隱情？”

　　“憑什麼告訴你，你去問灝天和天帝便是。”

　　“你認識灝天，對不對？撫仙琴是灝天給你的？”

　　“撫仙琴是天帝給我的，不是灝天。”

　　“我被他們倆囚禁在這崇吾大地了。”

　　“囚禁？”

　　“不然呢？這崇吾大地我根本就出不去，崖水也好，仙獸也好，待久了都出不去，所以你還是聽青青的，趕緊走。”

　　“可是我看你會彈奏撫仙琴。”

　　“千把年來閒來無事自己悟的，不過經我的手彈出來的都是撫仙曲，不是安魂。”

　　“那筱筱呢？筱筱也是天外飛仙來的？還是你？”

　　“我並不知道她的生身父母姓甚名誰，青青帶她和撫仙琴來的時候，這孩子還是一個小嬰兒。不過這孩子比一般的仙胎長得要慢的許多，這麼些許年也只是個童年模樣。”

　　凌纖塵的心不禁一顫，原來這筱筱並非塵依親生，怪不得這筱筱從性格到模樣都與塵依大為不同，要說塵依是冷靜堅毅，這筱筱就是古靈精怪。

　　“怪不得筱筱說話這麼老成，想來是比一般的小仙年歲都大了些，不過你告訴了我這麼多，就不怕我傳出去？”

　　“隨便你，看在你為我擔心一晚的面子上。至於你想和誰說我管不了。不過勸你最好不要告訴旁人，以免殺身之禍。”

　　塵依遠望著崖水邊紅彤彤的日出，似乎每一個朝陽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致禮，又或許只有不斷交替的晝夜她才會感覺到時間的轉換。

　　“筱筱快醒了，我和你說的一切都不要告訴她。我只知道我是她娘親，其他的都不知。再有，她對我而言是唯一的家人，不要動她，連帶著告訴灝天，別動筱筱。”

　　塵依踱了幾步，復又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