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
蕭翎奇道:“為什麼?”
百里冰道:“他們去了那麼多人,難道人人武功都很高強嗎?我難道連那兩個抬軟榻的僕人也打不過嗎?”
蕭翎怔了怔,道:“冰兒,我不是說你武功太低……”
百里冰道:“我知道,你是怕凶險的惡鬥傷著了我,是嗎?”
蕭翎道:“不錯。”
百里冰道:“我早已說明過,你如戰死,我勢難獨生,難道你不信我這些話嗎?”
蕭翎道:“你一定要去嗎?”
百里冰搖搖頭,道:“我只是求大哥帶我去,我已經答應過你,那自是不能悔改。”
蕭翎神色肅然,沉吟不語。
百里冰接道:“大哥,答應我吧!你該知道,我孤苦伶仃的守在這裡,不知你是勝是敗,心中的焦急、痛苦,那是尤勝凶險百倍的。”
蕭翎道:“好吧!帶你同去。”
百里冰展顏一笑,偎入蕭翎懷中,柔聲說道:“我知道大哥待我好,一定不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荒山之中苦苦等待……”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冰兒,我帶你去,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
百里冰道,“好!我一切聽大哥吩咐就是。”
蕭翎登上山頂,向下一看,只見那一行浩浩蕩蕩的衲群,已然走入深草荒原之中。
那一片廣大的深草荒原深處過頂,那一行人,已然消失於那深草之中,只能從那深草的分行判斷那一行衲的行徑之地。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冰兒,咱們也該走了!”
百里冰柔聲說道:“我已準備好了……”
語聲一頓,接道:“大哥,我求你一一件事,希望大哥能答應我。”
蕭翎道:“什麼事?”
百里冰道:“不要大過逞強,也不要手下留情,大哥雖是大仁大義的俠客,但此番敵眾我寡,不用和他們太講仁德了,能夠殺他們一個,大哥就減少一些阻力。”
蕭翎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咱們走吧!”
百里冰側目看去,只見他籠罩在臉上的苦愁憂鬱,此刻卻已一掃而空,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奮發豪壯,心中暗道:看來那岳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是要重過我十倍百倍,才有這般慷慨赴義,視作當然的豪氣了。
心中感慨,卻是未說出口。
兩人緩緩行上山頂,走入那深草荒原。
蕭翎戴上千年蛟皮手套,摸摸懷中短劍,說道:“冰兒,我想起兩件事來了,咱們得走快一些才成。”
百里冰加快腳步,和蕭翎並肩而行,說道:“什麼事,不知是否可以說給我聽聽?”
蕭翎道:“當然可以……”
略一沉吟,接道:“我想適才那張軟榻之上,可能就是玉簫郎君。”
百里冰道:“他為什麼要睡在軟榻之上呢?”
蕭翎道:“可能是一個陰謀,也可能他真的病了。”
百里冰似是還想追問,蕭翎卻搶先接道:“還有一件事,就是中年尼姑……”
百里冰道:“那中年尼姑又怎樣呢?”
蕭翎道:“我已經記不清楚岳姑娘的師父是尼姑還是道姑,但她一個出家人,捲入這等是非漩渦之中,如非和這件事有著情意上的牽纏、苦衷,必是有著特別的武功,受人聘請而來!”
長長嘆一口氣,道:“如若她是岳姑娘的師父,那就大為麻煩了。”
百里冰道:“她師父趕來相助,不是多了一個助手嗎?怎麼會麻煩呢?”
蕭翎道:“如若真是岳姑娘的師父,岳姑娘自是不會出手抗拒,那只能任人宰割的了!”
百里冰道:“奇怪啊,師父不助徒弟,難道會去助外人不
蕭翎道:“岳姑娘的師父,和那玉簫郎君有著親情,兩親相權,助其重,吃虧的自然是岳姑娘,咱們得及時而至,替她接下這一陣。”
蕭翎說完內情,行走如飛,直向前面奔去。
百里冰緊追蕭翎身後,兩衲輕車熟路,片刻工夫,穿越過狹谷,到了那雲霧瀰漫的斷魂崖。
凝目望去,除了那雲霧封鎖的深谷之外,哪裡還有人影。
蕭翎四顧了一眼,道:“冰兒,他們已經深入斷魂崖下了,咱門快追下去。”
百里冰道:“兩月前那位素文姑娘現身之處,必有接腳之點,咱們找找看吧!”
兩人就記憶所及,仔細的在那雲霧封鎖的崖邊尋找了良久。竟然找不到接腳之處。
蕭翎一皺眉頭,道:“冰兒,我不信那素文能凌空躍上斷崖。”
百里冰道:“還有那些人,如無接腳之處,絕不能全部下去。
蕭翎凝目沉思了一陣,道:“是了,那玉簫郎君詭計多端,如下了這斷魂崖之後,就將接腳之地破壞,以免岳姑娘有了後援。”
百里冰道:“大哥說的雖有可能,不過,小妹還有一個看法。”
蕭翎道:“請教高見。”
百里冰道:“我想那玉簫郎君未必就想得那樣多,破壞這進入斷魂崖底之路……”
略一猶豫,接道:“那玉簫郎君恨你,是因他把你視作情敵,是嗎?”
蕭翎被她問得一怔,道:“也許那玉簫郎君如此作想。”
百里冰道:“那就更不會了。”
蕭翎道:“為什麼?”
百里冰道:“他帶有強敵隨行,用心只怕未必是對付那岳姑娘,對付你的成份還大一些。”
蕭翎沉思了一陣,點點頭,道:“大有道理。”
百里冰道:“這地方如此荒涼,此事知曉之人又是極少,何況,那玉簫郎君武功高強,一般的武師也不會放在他的眼中,只怕他早已料到,可能趕來此地的,只有你蕭翎一人。”
蕭翎不得不點頭,讚道:“很有道理。”
百里冰道:“如若我是玉簫郎君,也希望在這一戰之中,把你殺死,就算傷了那岳姑娘的芳心,以後再設法安慰她。”
蕭翎道:“這麼說來,進入斷魂崖底的接腳之路,不是那玉簫郎君破壞了?”